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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写意当年被安排入宫,并且被安排在太子爷元恒身边做事,那便是为了让二人在一起的意思,大家都可以瞧得出,长孙写意怎么会瞧不出。
若是有朝一日,元恒为帝,长孙写意便为后,这般显耀的身份,到底有什么能让她放弃本就该是她的宿命。
如果换做旁人,她或许会信,是所谓的爱情。
但长孙写意不同,她对那陆大人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或者说,她根本不喜欢陆大人,只是因为陆大人喜欢她,而她选择了他。
“他的确不好,但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我,不像是那些公子哥们,贪图我什么,他喜欢的人是写意,而不是长孙写意。”
长孙写意笑的有些无奈,又有一分说不出的感觉在其中,陆大人喜欢的人是写意,而不是长孙写意,明明都是她,这种说法,是多么的可笑。
可是小舟却笑不出来。
当她是史小舟的时候,多少人将她瞧入过眼,当她是元长留时,身边又是如何,可是她放在心中的,舍不得的,只有那唯一一个喊她千帆的人。
“既然是写意姐姐的选择,小舟根本无权过问,只是小舟心念,写意姐姐这番抗旨,圣上那边或许还好说,真正让写意姐姐为难的,应当是长孙家才是。”小舟知道这里不会有人来,也便直接说了出来,谁想长孙写意听了之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小舟,你可真傻,我既然跟了他,就不会再留在长孙家,自此也只得负了长孙家的栽培。”长孙写意也走到了雕栏前,看着长空万里。
第二百九十六章 殉情
长孙写意看了许久,才慢慢的开口说道:“他可以给我半世安稳,哪怕没有荣华富贵,哪怕只是田野乡间,他都不会让我受委屈,最重要的是,他一辈子,心一颗,都放在了我这里。”
她从小便知道自己被安排了什么样的宿命,也一直按照这个路子走下来,她的美貌是源于去世的娘亲,她的才识却不是与生俱来的,她被迫学了许多许多,是很多人都不敢想象的繁重。
记得有一次,她背不出长诗词的时候,只能没日没夜的在书房苦背,那时候她也不过六七岁的年龄,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玩,只有她要被关在这里。
她很累,也只是伏趴在桌案上休息,她不过睡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被西席狠狠的推醒,然后昏昏沉沉的将长诗词背出,这才让那西席满意的点点头。
等西席出去后,她便伏趴在桌案上放声大哭,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陆毓凡便是那时候认识的,他拿着蛐蛐笼,见她哭便走进来,把蛐蛐塞给了她。
他只是好心好意,却不想当时的长孙写意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以为是虫子,便吓的丢了出去,为此,陆毓凡还挨了一顿教训。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陆毓凡的话:“我的这些都给你,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记了那么多年,只是慢慢的沉淀,直到在大都再次见到他时,才好像百年未曾开放,却忽然绽开的花朵一般,移不开眼睛。
“写意姐姐这般选择。当真是…让小舟羡慕不已。”小舟低下眼睑,她是真的有些羡慕,羡慕这长孙写意的勇敢,若是她被赐婚,她不见得会有这般勇气。
自己倒没什么,她若是…定安王府要怎么办,或许她也可以…他可以吗?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在乎那么多,为什么我从前喜欢你的地方,现在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长孙写意这样说着。小舟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不解。
“写意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胜华已经远嫁,嫁给封疆大吏。算是高攀了,你知道的。”长孙写意也看着她,她低下了头。
“小舟知道。”小舟又何尝不知道此事,当年十殿下元渊与柳胜华便已经很是亲近,二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却因为相处,慢慢的喜欢上了彼此。
可便是这般,十殿下元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柳胜华又长十殿下元渊几岁,早已到了出嫁的年岁,柳家一直在催促。将她嫁远,也是怕被下旨嫁给了十殿下元渊。
十殿下元渊又何尝忍柳胜华为自己守活寡,更不忍她嫁入帝王家。自此被锁在这牢笼中,便将她亲自送上远嫁的车马。
以最好的友人关系。骗人骗己,伤人伤己,详装无事,然后在柳胜华的车马走远之后。回到宫中大病一场,此时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撑不了多久。
“是十殿下放她走的,虽然不能在一起,却也足矣。”小舟扯了嘴角,除了羡慕,她还很嫉妒呢。
这种情愫,就好像是藤蔓一般,狠狠的蔓延,裹紧了她,让她喘息不得。
听到小舟这样说,长孙写意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似寻常的那种笑法,只是单纯的大笑,似乎是故意在笑给小舟听一般。
小舟看向长孙写意,刚想问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便听到有哀乐响起,顿时白了脸上。
这方向…难道是…
小舟连忙起身要下塔,便被长孙写意一把擒住了腕子,随即耳边便听到长孙写意说道:“没错,十殿下仁义,逼着柳胜华上了别人的花轿,他是为她好,却不去想柳胜华是怎么想的。”
小舟转头看向长孙写意,有种猜测在心中叫嚣,她瞪大眼睛看向长孙写意。“写意姐姐,你的意思难道”
“柳胜华在上嫁车前,以死相逼,逼着元渊与她拜了天地,然后笑着盖上了红盖头,眼泪流了一路,鲜血也流了一路,明明死了,柳家却还是将她的尸体一直被送到了千里外,只是隐瞒了生死,一直昨天夜里才被传出死去的噩耗,这就是我们的命。”
小舟眼前一晃,险些跌倒。
难怪,难怪无论她写了多少信去,她的叶儿姐姐也不曾回过一封信,只是定时由长孙写意带上一封写着一切安好的信件入宫,交给十殿下元渊。
她当时只是笑笑,觉得自己这信件可能是被遗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柳胜华已经出事了。
扭头看向那宫闱,传出哀乐的地方,十殿下元渊终究随柳胜华去,却不知道,这二人皆以为对方安好,是否能在奈何桥上,认出彼此来。
不知道为什么,小舟忽然很想痛快的大哭一场,却只是强忍住泪水,“写意姐姐,咱们还是去瞧瞧的好。”
看着小舟楞生生的将眼泪忍了回去,长孙写意心猛一刺,随即鼻头开始发酸。“史小舟,你还要骗自己多久。”
内敛,伤得内敛,痛的内敛,爱的也一样内敛,这一切都被她压抑的微不足道一般,可是这种事情,骗的了世人,骗不过自己的心。
她说柳胜华的事情给她听,便是要小舟好好想想,她退了一步,便是有柳胜华这个前车之鉴,可为什么小舟明明清楚,却不肯退一步。
“说小舟在骗自己,写意姐姐又何尝不是,写意姐姐也喜欢太子爷吧,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嫁给他?难道写意姐姐想重复叶儿姐姐的路吗?”小舟摇了摇头,缓缓续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小舟不解,是真心的不解。”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喜欢太子爷,但这没有什么错。”长孙写意毫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心属。
她喜欢元恒吗?当然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旁人或许觉得这个太子爷暴虐,也在意他脸上那不能与人前摘下的恶鬼面具,她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当然能瞧得出这个男人的好。
第二百九十七章 情殇
那么好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然而…长孙写意苦笑,但喜欢又有什么用,一个人的心里只要真正的有那么一个人,便是以后遇到再好的人,也不会喜欢。
只要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只是非卿不可,他元恒是个长情的人,只是那颗长情的心里,搁的人不是她长孙写意。
“太子爷喜欢的人是你史小舟,甚至求圣上为你命名长留,便是想让你留下,让你以长字辈命名,便是不愿你为姑姑,其心可鉴。”长孙写意呵笑着说道,满心酸楚。
小舟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原来如此,她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是定安王爷的养女,理应以愠字为名,为何会与长宁公主一样,为长字,原来是那元恒求来的。
见小舟不说话,长孙写意继续说道:“太子爷喜欢史小舟,史小舟也喜欢太子爷,我长孙写意早已输的一塌糊涂,再受了赐婚的圣旨,只是会让自己输的更惨罢了。”
小舟心底刺痛,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面上露出笑意,说道:“姐姐当真多虑了,小舟已经不是孩子了,喜欢什么人,心里也是清楚的。”
“小舟,不要骗自己了。”
“小舟没有骗自己啊。”小舟摇头,她怎么会骗自己,明明不能在一起,自然不会喜欢,她二世为人,并非真的孩子,情难自禁也不适宜与她,她只管冷眼观世便是。
“喜欢由心不由人,太子爷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是没数,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长孙写意虽然不能说全然了解,却也是知道一些。”长孙写意根本不信小舟的话,“嫁给表哥,虽然会让族人恼怒,但是表哥他待我好,就好像太子爷对你,我回应他,只是因为他自小对我好,有一天我也会喜欢他。”
小舟看着长孙写意,“写意姐姐。你何必这般,你明明知道”明明就知道,她与太子爷元恒是完全没可能的。为什么还要退让。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退让,我只能说,若不是因为这个人是你史小舟,我长孙写意绝不会退让一步,哪怕拼死一搏。也要为自己赢得锦绣荣华而归。”
小舟转过头去,略微扬起些头,让眼泪退回到眼中去。
姬廉待她恩重如山,她注定要站到嫡子党,站在姬廉身边,而她对面所在站的人。正是太子元恒。
自古帝王家为了那九重宝座,皆是骨肉相残,他们下了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棋局。她又怎么会喜欢他。
“你说羡慕我长孙写意,我长孙写意又何尝不是羡慕你史小舟。”长孙写意苦笑着说道:“太子爷总是高高在上,却难掩情深,对你刻骨铭心。而你不甘受人操纵,从污泥之中一步步走出来。最终平步青云,成为今日的长留郡主。太子爷喜欢你,喜欢的理所应当,因为你不为名亦不为利,只是做你想要做的,你们二人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偏偏为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这二人,朝堂之上各站一边,这样的人注定将喜欢深深掩埋在百年之后,也不肯掀开给人瞧。
注定爱的沉默,爱到伤,非要爱到无路可退,才方肯承认爱。
“史小舟,我从不求人,可我现在求你,如果有一天,你与他不在朝堂,哪怕只有一天,你们也要承认,不要再自欺欺人,这样才不枉费我的退让。”对她来说,他们两个人都是她所舍不下的,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幸福,自己的牺牲又有什么用处呢。
“回答我。”长孙写意说着。
“好。”一个字,说的是那么艰难,好像从灵魂的最深处慢慢溢出,小舟的眼泪再也掩不住,随之落下。
如果有一天,他与她不立于朝堂,不再为臣,必定心之所向,便许一世张狂,不负卿心。
盛丰年,十皇子元渊逝。
长生庙
“郡主,不要解签吗?”三尺扶着自己家郡主上了马车,还有些纳闷的问。
小舟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签,说道:“你看这世间万物,天地浩大的,哪里是这小小的一支签文可以解的了的。”
“那郡主为什么还要求呢?”三尺见自己家郡主坐稳了,便放下帘布,随后也上了车辕,轻轻一溜鞭子。“求签就是为了解签,好问问前程什么的,不过郡主也说解不了,可郡主又求了签,郡主这样做,三尺是真的不懂了。”
小舟看着手中的签,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求的只是眼前事,这签文也便可以解。”
“啊?那为什么又不解呢?”三尺是彻底的糊涂了,她现在越来越不懂郡主了,这话说的转了几个弯儿,她还是没明白。
“既然是眼前,我便是知道结果的,解不解没有什么区别。”小舟轻声说着:“时至于此,也就只能这样了。”
“郡主”三尺叹了口气。
笑于人前,却又不容于己身,郡主这般,当真只是让她看着心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于此同时,远在边关的北齐蒙大营,却是喧哗一片,几乎要争吵起来时,居中而坐精壮坚毅的鹰眼男人,将手里的金盏随意的丢在地上,众人才安静下来,方才喧哗,转眼边一点声响也无。
他的鬓胡整齐,结缕的发辫垂在眼前,抬手轻轻抚摸自己的鼻子,这人正是北蛮夷国主撒索苍,只见他用手轻轻抚着扶手上的虎皮,一双鹰眼只是盯着沙盘,并不言语。
“国主,这大元兵也实在是太过蛮横!咱们又没有去犯境,他们何以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于我们,这如今十万大军压上来,我们若是去掉妇孺,单指壮丁也不足他们的一半数儿,精兵也只是万余,咱们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当真是休矣。”说话的这人,骨瘦如柴,两鬓斑白,倒是与这大帐中的人区别甚大,这人是撒索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