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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姬太师走后,姬廉拿帕子给小舟擦拭了嘴角,“先这般吧,回头再让人送来,不能一次吃太多。”
小舟乖顺的点头。
姬廉起身,走到门边唤了左右将碗勺收了下去,又吩咐让人准备些热水帕子来,直到两旁人都遣了去,这才四处瞧了瞧,关上了门。
如此还不行,又回身将窗子也关上,这才回到床边。
“怎么会这样?什么马车?这史清名没事带你来这边做什么?你怎么这样冲动跑了出来,不会是你装傻被发现了吧?”
姬廉一连串的发问,将小舟问的直发懵,最后只得等他停下来,一条条的回答。
“小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作是爹爹将小舟带回来的,马车的事儿是我编出来的,只是猜测自己肯定是被人用马车送来的,至于出来,也是因为上元节的缘故,跟着府中的小姐夫人们一同出来的。”小舟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翻墙跑出来的,一直在树上躲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小舟说的时候,姬廉的嘴唇一直都紧紧抿着,最后等小舟说完了,这才问道:“还记得那两个人牙子长的什么样子吗?”
第六十二章 暖花
听到姬廉的问话,小舟眉头略锁,努力回想起那二人的相貌来。
“一个长得很瘦小,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会一直转动个不停,鼻翼很薄,出大气的时候会有些抖罚”撇开了衣物束发,说出的都是那人相貌上的特点,为的就是免去了衣物发饰的偏差。“我听桑嬷嬷似乎是喊他作孙五,还有,他的右手无名指的手指头少了那么一截,就在这个位置。”
小舟比划了下,就到手指关节上面一些的位置。
“另外一个,因为天色太暗了,我没能瞧仔细,听孙五喊的好像是什么金爷,大金牙什么的。”小舟又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不是很确定,“至于那座宅子的位置,我当时跑的太匆忙了,也没记路,只知道大致在城西方向。”
听她说完,姬廉点了点头,眼神发冷,声音却轻柔:“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晚些我会令人来唤你。”
小舟眼巴巴的瞧着姬廉,有些不想让他走,但是终究还是没开口,反而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听话。”姬廉嘴角一弯,却是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了丝温柔的宠溺。
姬廉替她将被子盖好,摸了摸小舟的头发,又出手盖在了小舟的眼睛上,等小舟乖顺地闭上了眼睛,他这才起身离开。
等姬廉走出去,将房门关上,房内本来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来,眼中带着些许不合乎年龄的忧虑。
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哪里还睡的着,只能睁大了眼睛,望着床帐发呆。
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己来是断然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将自己送来,这个人必定是熟悉自己的人,并且还是知道自己与姬廉关系的人,不然也不会将自己送到这里来,自己身边何时有这样的人?
到底是谁帮了自己,既然帮了自己,为什么又不让自己知道呢?
小舟攥紧小小的拳头,明知道不应该,她却有着很小人的猜测,这人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特别将自己送到这姬廉身边,设了圈套,打算借着自己的由头,陷害于姬廉。
如果是那样,自己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而且,就在方才,她瞧见姬廉的父亲唤了下人来,不用想也是知道的,必然是去给史家捎信去了,不同与从前在南奔,姬廉这里终究是官家。
旁姓家的孩子,还是个女娃娃,就算年纪尚幼,凭白出现在自己家宅中,多少是有些不合乎礼数的。
再想想以史家那老夫人爱面子的脾气,自己怕也在姬廉身边留不得几日。
所以现在她要想的应该是自己回史家后的事情,那谢玉娘连这种阴损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再回去无疑是送死,没准当晚自己的园子就走水了也说不定。
起初这谢玉娘爱惜羽毛,伪善的时候还算好应对,现在这谢玉娘狠起来,还真是有点吃不准她下一步会怎么对待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情将她逼的连名声也不顾了呢?
还是说她想好了对策,卖掉甚至害死了正妻留下的嫡长女,不但不会被人谴责,反而还会被人夸赞?
这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叹气,那就只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能让那谢玉娘不得不铤而走险,这事情怕还是自己不知道的。
似乎整个史家,就只有她的垂花阁的消息是最早传出,最难传入的。
仰着脸,看着床边悬挂着的水蓝色络子垂下的长长穗子,眼睛也慢慢开始迷茫起来。
下一刻,抬起手捂住双目,事实上,她有些怕了,真正的惧怕,她不知道自己终将归于何处,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甚至开始犹豫,怕自己如冬雪,落下后很快便消融,无人会察觉,任她怎般挣扎,也不过是随着命运,渗进漆黑的土壤中,挣扎着,挣扎着,便忘记了自己。
最终还是按捺不下,起身下了床榻。
衣物都是早早准备好的,放置在一旁的高脚青鸟铜盘上的,下面有未熄灭的炭火轻轻温热着。
穿上靴袜,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这姬廉给她准备的衣服比她来时所穿的要好很多,而且除了一般衣物外,还有件淡紫色的披肩,大小正好,想来是特别为她赶制出来的,因此不似在史家的那件,还需多缝制绊带在两侧,用于固定。
室内火盆很暖,打开门的刹那,冷风涌入,让小舟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才在暖室中的倦怠也蓦然清醒。
上元佳节的灯火方熄灭,万物还尚未走出寒冷与麻木,小舟紧紧的攥紧拳头,打算转身回房中去,却在回眸刹那,瞧见一抹温暖的颜色呈现在眼前,原来是墙便的迎春花,已经悄然地挂在枝头上,等待着又一次轮回。
迎春,花色端庄,气质非凡,不畏寒威,不择风土。
小舟慢慢走过去伸手轻轻将最为低矮的那一朵迎春骨朵捂在两手之间。
“敬之,这霜雪天气,那是谁家的孩童,何以穿戴如此单薄立于园中?”一人开口道,他身畔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身上披着淡紫色云绸,白色貂皮滚边披肩的孩童走到了那一簇迎春花前,她略垂睫羽,下巴埋衬在了雪白的毛领中,面色也与那雪色貂皮一般。
歪着头看了一眼后,她踮起了脚尖,伸出双手,护着一朵迎春花,与之相应,似要温暖那迎春花一般。
“这”被称为敬之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反倒是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另一人笑着道:“凉薄时节,有人愿予一花之暖,实属不易。”
忽然的惊扰,小舟本就如同惊弓之鸟,更是吓的一缩手,回头看去,在回廊雕栏处,有几个身着官服之人正往她这边看过来。
小舟第一眼便看见了姬廉的父亲,随后的是个穿着杏黄色衣衫的人,看到这颜色,小舟心中一凛。
在那杏黄色衣衫的男人身侧的,是一个气质温和,有一双笑眼的中年男子,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
第六十三章 戏虎
“王爷都问了,太师何以还藏着掖着,莫不是这孩子还有些来历不成?”那一双笑眼的男人开口说道,眉目便是没有在笑,嘴角也是略微上扬,似在微笑一般。
“史姓小舟,史大人家的嫡长,是个聪慧的孩子。”回答他话的人,并不是姬太师,而是站在三人身末的一名年轻男子。
那男子身上并未着官袍,只是一副儒生打扮,垂眉顺目,恭敬得体。
这声音似乎还有些许耳熟,小舟心想着便偷偷抬头看了过去。
那儒生也看向了小舟,但很快便将视线挪开,随后嘴角略微上扬了些,含笑的眸子看着他人。
小舟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亮。
这人不是戈大人吗?他不是应该在南奔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大元朝律,如果不是被召见,像是县令这种芝麻大的官员,是不允许私自入都城的,想来这戈大人是高升了,而他又与荒唐老爹二人是旧识,会出现在这里,倒也是平常的事儿。
那么,将自己送来这里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位戈大人呢?
越想,小舟便越是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知道自己与姬廉关系的,又晓得姬廉住处的,除了和姬廉交好的戈大人,还能有谁呢。
这戈大人会这样做,定然是有他的主意。
小舟感激的瞧了那戈承一眼,便又迅速垂下了头去,她此时除了继续装傻,什么也不可为,更枉提上前拜谢了。
“哦?原来这就是你昨日口中赞不绝口的孩子啊,如此,本王还真得好好地瞧个仔细了。”那穿着杏黄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一笑,眼角升起些许笑纹,看向小舟的眼神满是怜爱。
小舟却垂着眼皮,不晓得在那摆弄什么。
便是如此,那杏黄色衣衫的男子依然是夸赞了一句,“看着是个好孩子,史尚书倒是好福气。”
听到杏黄衣衫的男子夸赞小舟,姬太师却是一叹。“唉,可惜了。”
“太师何以叹气?”杏黄衣衫还未开口,那有着一双笑眼的中年男子便先行开口询问道。
那杏黄色衣衫的男子也饶有趣味的瞧着姬太师,又拢了拢衣袖,将手缩了进去,似畏寒一般。
“二位有所不知,这孩子犯了旧疾,变的有些痴傻”姬太师缓缓开口,将小舟的事情说与其他人听。
姬太师那边说着,小舟这边却听的有些心惊肉跳。
那个穿着杏黄便服的人自称本王,想来是个王爷,依着年岁来看,应该是他们常常提起的功高的定安王爷了,至于那个一双笑眼的男人是魏卿公,也是赫赫有名的朝堂常青树,人人都道这魏卿公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至于姬廉的父亲姬太师,更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三人皆是位高权重的,惯于弄权的人物。
如此想来,方才姬太师会对自己起疑,也是在所难免的。
小舟抿嘴,手指与迎春花枝缠梭,略微有些发痒。
荒唐老爹不在这,无人会帮自己打圆场,在这三个精明的人物面前,自己那些小手段根本就不够看,所以自己还是早些离开为妙,以免一句话出了岔子,给自己惹来祸端。
那杏黄衣衫的人正是定安王爷,他一听到姬太师说到小舟因为旧疾,所以变的痴傻时,不禁啧了一声,要晓得昨夜戈承与自己提起的时候,他便对这据说既聪明又达理的孩子很感兴趣,这才在前院听闻戈承要来瞧瞧这孩子,便扯了老友,一同前来瞧瞧。
“这孩子穿的少,我们还是将她带进去吧,以免染了风寒。”与定安王爷的懊恼不同,魏卿公一直似旁观般,看的比较清,瞧见小舟在打颤,便对众人说道。
“也好。”定安王爷点了点头,旁边立刻有人上前将小舟领进了庆余楼。
这下,小舟牙齿打颤的更厉害了。
进了庆余楼,定安王爷坐在首座,太师与魏卿公随坐,戈承所在末坐,顺手将小舟揽在了身畔的椅子上坐下。
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头,即使没有抬头看,小舟也知道那定安王爷和魏卿公二人都在打量她,不过不同于定安王爷的直视,那魏卿公的若有似无,更让小舟的心里跟敲着小鼓一般。
看茶升火盆,檀香炉点了,等下人们慢慢退出去,整个庆余楼便只余下定安王爷转动杯盖的声音,戈承则悄悄拍了拍小舟的后背。
许久无人出语,最后魏卿公端起茶盏,又放了下来,众人便都瞧向他,知道他这是打算说话的意思。
“为何我们来了许久,不见太师家的公子去了何处?”魏卿公轻语道。
“方才还瞧见,一转眼人便不见了。”姬太师问小舟:“你可知道你那爹爹去了哪里?”
这…小舟思索,姬廉去了哪里,她是不知道的,但是自己若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想来有些不合理,毕竟自己现在是傻子。
于是眨了眨眼睛,吧唧了下嘴巴,回了姬太师的话:“果果。”
意思是姬廉去给自己拿点心,或者出去买点心了,若是等姬廉回来,手上有点心,表示此话非虚,若是手上无点心,也可以解释为为了哄骗孩童入睡的托辞。
姬太师一锁眉,还想再问,小舟却忽然指了指他身后。
“猫猫叫。”
什么猫猫叫?众人顺目望去,原来是悬挂在墙上的一幅丹青老虎,正追逐着自己的尾巴,那模样憨态可掬,若非着笔人着墨沾染浑厚,可不就跟只大猫一般。
定安王爷一笑,“敬之啊,这上山虎松枝明月,宁静深远,寓意步步登高,下山虎则奇山劣水,威武怒眦,悬于门墙,寓意家宅平安。你这小儿子却悬挂一虎嬉戏,又寓意何为啊?”
他这样一说,魏卿公与戈承二人纷纷端起茶盏,掩去了笑意。
小舟则垂了眼睛,装傻,她可没意思要挑起这事儿。
定安王爷也笑,但是一瞧见上方的落款,顿时脸上笑意略僵,但很快,他的面色又恢复了方才。
第六十四章 毁画
若非小舟一直在悄悄观察这位,怕也就错过了这定安王爷一瞬的变脸。
莫非这画不对劲?小舟也顺势望去,但却瞧不出什么蹊跷来。
定安王爷笑着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