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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长宁与元徽二人,小舟明白他们不过是小孩子的心态,尚学堂目前就只有她一个女官,所以他们便将她当做了新鲜的物件,争来争去,而非是她小舟有什么了不起的特殊之处。
这般自知,她还尚有。
尚学堂中的膳食的时间,持续的并不久,太傅用膳后,便来到学堂,夫子学生纷纷施礼,以示。
就在众龙子凤孙坐下,翻书的时候,便听到外面宫奴来报,说翰林院的戈修撰来找太傅一同下棋。
“哦,快些代老夫请去偏厅…不,还是老夫亲自去好了。”太傅一听,面上喜色难掩,他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好与人下棋,特别是遇到了棋艺特别好的,更是有些迈不动步子。
这戈修撰是个棋艺高手,能与他下去,自然是欣喜若狂。
听到宫奴的话,小舟不由心道,这戈姓并不常见,且是修撰,会不会是戈承呢?
“云轻怎敢劳太傅大人亲自来请,当真还是识相的自己进门的好。”伴随着温润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便迈过了这学堂的门槛儿。
进入学堂后,那人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作揖道:“下官戈承唐突,居然不省得诸位殿下尚在此读书,惊扰了诸位殿下,实在是羞愧。”
小舟心中一喜,目光便也一直看着戈承。
“太傅大人,如此看,云轻还是先去外面候着的好。”戈承轻声与太傅说完这话,便看了小舟一眼,还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小舟抿嘴轻笑,这般动作,在姬廉那倒是平常,放在戈承身上,却是少有的顽皮。
等皇子公主们开始低头看书卷时,小舟便悄悄后退了些,顺着后门便走了出去,太傅只做她是出恭,又非真正的学生,也便没多问。
戈承像是知道她会从后门出来,早早的在那等着,小舟见到他后,方要施礼,便被戈承拦住,将她抱起,往旁边走去。
一直到尚学堂后面的小花园,这才将她放下,“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舟乖巧的福身,道:“回大人话,小舟现在是景言宫的女官,今日跟着主子来尚学院。”
戈承见了,便笑了一声,“这里又无旁人,你无需这般多礼。”
“跟六殿下来这里伺候着,也没旁的。”小舟点点头,道:“反倒是大人怎么来了?”
“如你所见,闲暇无事,来找太傅下棋的,只是不晓得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辰,尚学堂还未下课。”戈承笑着说道,他倒还真没想到小舟会在这里。
第一百零七章 合作
“听说是圣上要考皇子们的学问,所以太傅才会延迟早课的时间。”
“嗯,这事儿我倒是听人提过,只是最近圣上身体抱恙,才一直耽搁着。”戈承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小舟的头顶,“才过了多久,你便清减了很多,不过也是没办法,跟错了主子,自然也要吃些苦头。”
“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六殿下”说到这,小舟顿时哑口,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没错,六皇子元晦也许能上位为帝君,或者能在兵部有一席之位,但这些终究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以后的事儿,谁能保证会如何。
“与其指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如想想,自己要如何位列仙班。”戈承的声音带了些鼓惑。
小舟有些迷茫的伸出手,在风中微微蜷缩着手指,感受风从指间流动,在指尖慢慢盘旋,最终离去。
指望自己吗?她不是没想过,但是她有什么?
善良,说的直白了,便是懦弱。
因为胆怯未知的后果,所以只能详装善良,以求与世无争。
来到这里,身后没有任何背景势力,手中没有任何筹码优势,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她不是没有茫然过,甚至想要冒一些头来,结果便是被人打压的险些因此没命,所以她胆怯了,怕若是挺直了腰杆,下一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是不甘心的,哪怕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能力,却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去做,告诉自己不要眼高手低,却不禁去想。
来到这里后,她不止一次会在午夜梦回时惊醒,然后就那样睁着眼睛,一直发呆到天色泛白。
她一味的忍让压抑。生怕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又会担心自己会压抑着压抑着,便不知道该如何将弯曲的腰背挺起来,像是被落雪压低的树枝一般。挣扎着,挣扎着,最终支撑不住,断裂开来。
在此之前,无论受到了什么样的欺负,她都努力的告诉自己,再忍耐一些。等长大一些,有了品级,就可以和谢玉娘对抗。
但,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根本就只是骗人骗己罢了。
要知道,这人世间上的事儿,并非只要你能占了个“理”字,便可以小博大。最终得以昭雪,更多的是被压抑着,生生世世。最终被碾压在历史的车轮下。
便是有特殊的机遇,这般等着那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到来的机遇,还真是可笑又可怜。
入宫了又怎么样,不过是让谢玉娘恨的咬牙切齿一阵子,然后重新布局,将自己拖进去,自己终究还是处于弱势,卑微的,小心翼翼的躲避。
说到底,她这样逃入宫中。也不过是像只斗败的丧家犬,因为惧怕后母,而夹着尾巴躲入深宫,想要避开这可怕的灾祸。
不但如此,她还要虚伪的为自己找了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借口。以安慰自己。
这般的自己,连她自己都想吐弃,何况是旁人。
不惜己尊,何以人惜之。
小舟想明白了这一切,手慢慢攥紧成拳,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了戈承,淡淡开口道:“小舟愚昧,愿大人能给予明示,以免去小舟之忧。”
她清楚,这戈承是何等的谨慎,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说这种唐突之言,他一定是有了万全的打算,什么都盘算好了,这才会与自己说这些话,话中带着话儿,她还不至于瞧不出,只是不明,那暗藏是,与自己所想,有几分似罢了。
听到小舟这般说,戈承非但没有因为小舟忽然表现出的异常成熟而感到惊讶,反而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道:“我没看错,你当真是没让我失望。”
小舟听了,只是笑而不言,心底却升起一些无法与人言说的苦涩来。
见小舟只是笑,并不答话,戈承便继续说下去。
“你难道就没想过,那兵部是何等地方,为什么圣上可以由着萧家独大,你竟然还妄想从兵部闯条生路来,还是另找个主子的好,那六殿下一脉,当真是走不通。”
小舟有些诧异的看着戈承,没错,圣上要铲除一家独大的萧家,自然不会让萧家人占着兵部尚书的位置,那等于给自己埋了祸根。
既然圣上如此放心,问题必然出在那萧尚书身上。
想来也是,元晦在宫中过的是什么日子,那萧尚书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元晦根本就是同自己一般,是被家族所弃的棋子。
想到这,小舟抬头看向戈承,她一直觉得这人看着虽然很温和,其实是个冷情之人,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如此冷情。
冷静的,有些可怕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帮你吗?”戈承虽然问着,但却并没有让小舟回答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继续开口说道:“因为我们两个人很像,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的我,所以我才会帮你。”
或许是这个原因吧,戈承有些迷惑,但很快便放弃了这个怎么都无碍的思绪,低下身子,在小舟耳边轻声吐出了话音,“而如今,我也同样,需要你来帮我。”
小舟沉默,的确,不是有了品级,便可以做一切以为能做到的事情,这座都城中,没有一个位置,是为弱者准备的,她需要的不是品级,而是实权。
“是不是,只要我与大人合作,大人便可以帮我,大人想要得到什么。”小舟看着戈承,自己想要的,戈承很清楚,她却不知道,这戈承到底要的是什么,这让她心底很不安,正常交易,怎么看,都很诡异。
“我只能告诉你,你并不会失去什么,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个百利而无一害。”戈承眉目一转,拉小舟到了秋千前,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坐下,我给你说些有趣的事儿。”
“好。”小舟点头,坐上了秋千,戈承便轻轻的帮她推动着秋千。
“你知道不知道,咱们大元朝啊,尚书位居正二品,圣上恩赐六进六出家宅,以示皇恩浩荡。”
小舟听到这,不禁凝眉,不对,既然为六进六出,那史家的九进九出是怎么回事?
戈承一见小舟这般模样,便明白自己的话勾起了她的兴趣,便又继续道:“丞相家的宅子八进八出,太师家的宅子也是八进八出,怎么一个礼部尚书就住了九进九出的宅子呢?我当时也是这般问你爹爹的,问这礼部尚书为何还在自己家宅外筑了道篱笆?”
“那不是篱笆。”小舟有些疑惑,篱笆就是篱笆,墙就是墙,怎么戈承要说那是篱笆呢?
“是啊,你爹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当时很是气愤的对我说:墙是墙,篱笆是篱笆,篱笆是竹子绑成的,这墙可不是,就好像人家喂猪一样,一定要用结实的墙挡住才行,哪有用竹子的,真那样了,还不被猪给拱了去。”
戈承说的时候,还学着姬廉挑眉毛瞪眼的模样,口气模仿的是惟妙惟肖,小舟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心说这戈承作什么要用这般哄小孩子的口气逗她,刚才那些气氛与现在这气氛,让她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小舟笑道:“大人啊大人,你这话这般地损,可别忘了,小舟也是姓史的,大人莫非是要说小舟是小猪嘛?”
“是吗?戈大人可不记得你入了史家的族谱。”
小舟面上笑容有些僵硬,没想到,连戈承都知道这事,而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
戈承瞧见了小舟的表情,便疑惑的问道:“你当真没入族谱?”
他刚才说那话,不过是说笑罢了,毕竟小舟入宫后会被分到这里,显然是那史家没打点好,这族谱入的跟没入并无区别,所以他才会那般带讥讽的说出那话,但没想到,居然让他给说中了。
小舟不知道戈承的心思,双手握住秋千两侧,低垂了头,“不瞒大人,小舟一直以为自己与娘亲已经入了族谱,但如果小舟现在没猜错的话,这一切都是老夫人用来打发小舟的假象,甚至连娘亲都未能正式入史家的祖室。”
她当时就奇怪,怎么会如此简单,甚至那谢玉娘没有因此而折腾一场,要知道,娘亲入了祖室的话,史清名死后,便是要和娘亲合葬的,而谢玉娘只能以妾室身份,葬在祖园外墙,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但她终究没作回事儿来看,只当那老夫人念及李家的恩情,这才没有在这事儿与她为难,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天真过头了。
戈承略微沉思了一会,便问道:“你可以确定吗?”
“嗯,太子爷元恒似乎看过史家的族谱,并无小舟的名儿,想来应该是真的。”小舟感觉心都有些酸了,自己挣扎,努力,最终娘亲还是魂归无处。
戈承笑道:“如此,甚好。”
“甚好?”小舟有些诧异的看着戈承,这人怎么说出这般话儿来,到底有什么玄机在其中,是她猜不到的?
第一百零七章 秋千
“至于这个嘛”戈承微微一笑,随后便低头在小舟耳边耳语了几句。
小舟听后,眼睛不由瞪大,嘴巴动了动,却惊异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甚至忘记要如何呼吸,一直到憋的胸口发痛,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鸟雀可罗,雄鹰壮志,因为它们所看到的天空,是不一样的。”戈承笑着说道,手下推动秋千的动作并未停下。
一次次的起落,小舟一直试图转头看着戈承的脸,明明他笑的如此温和,为什么她却如身处冰地一般,这样微笑的一个人,便是奶奶一直希望她能成为的人吧。
可惜,奶奶到死也没看到,哪怕她一直拍着她的手背,说很喜欢这样的千帆,但那在她趴在床边浅眠时,那声声叹息,她却还记得。
最终结局,都如奶奶生前所预测中的一般,她被推下了云端,失去了一切,甚至连命都丢了。
奶奶一生的家业,都毁在自己的错信上,每回一想起奶奶,她便心如刀绞,这般的遗憾,她一生也无法补救,愧疚着轮回,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小舟看着天空,心中默默想着,二世为人,怎能亦复。
她是懦弱过,是退缩过,是惶恐过,傲骨一根根断过。
若是此时,弯腰捡起傲骨,一根根数过,是否从此能将命运改写,此生再无遗憾?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怎么了这是?”戈承察觉出了小舟的异样,不禁皱眉,心道自己是不是将话儿给说重了,这终究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停下了动作,看着秋千上的娃娃,眨着红彤彤的眼睛,不禁有些心疼,这孩子。又不晓得心里憋了什么。
“风吹的眼睛好痛哦。”为了表示自己没说谎,小舟抬起手,揉了揉。
“别揉。”戈承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揉完了会更痛的。”
小舟点点头。笑着转移话题,“对了大人,你刚才还没说完,为什么史家是九进九出呢?”
“当今右相姓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