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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匈奴兵马几乎是敦煌卫士和汉军的一倍多,就算慕容云天倾囊相助,慕容云歌也犹如是螳臂当车,在匈奴兵马的强烈攻势下,慕容云歌节节败退。
退守至玉门关,稍稍作了调整,慕容云歌如磐石般坐于马上,神情冷峻,眼波如古井微澜,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匈奴兵马。
至此,慕容云歌带领的兵马已经伤亡惨重,面对比自己多出一倍多的匈奴兵,慕容云歌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他目光灼灼,良久,他看向身侧的副将,长剑一挥,副将心领神会,一言不发地将手中长戟向头顶举高,大喝一声,身后,一万精兵随后跟上,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匈奴兵马。混战的双方波浪似的被这道怒流冲开。
匈奴前锋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冲地四散开来,匈奴大当户的铁骑已经开始混『乱』。午时末,副将斩杀匈奴大当户,匈奴前锋终于溃败了。
匈奴兵并未后退,而上与前来支援的后援部队会合,而一直静观战事的慕容云歌此时身边只剩余几千人,他目光如炬,见匈奴兵左翼空虚,当机立断,带领这几千人杀了过去,不远处的青芜眼见慕容云歌如一匹烈马般冲向敌人,心紧紧地揪着,用几千人去对付匈奴的万人岂不是以卵击石?可是慕容云歌脸上的坚定和漠然又让她稍稍安了心——他是不会那么不冷静的。
果然,慕容云歌从左翼包抄,绕到后方与副将两面夹击,围困了匈奴兵。一时间,整个战场变成了近身之战,喊杀声,惨呼声混在一起,如午夜的哀鸣,让人不寒而栗。
而青芜这边,欧阳少宇虽然作战勇猛,但毕竟年幼,在青芜和慕容云天的强烈攻势下,还是节节败退,直至最后溃不成军,只得撤退。慕容云天和青芜向慕容云歌这边赶来,眼见匈奴兵已经招架不住,胜利在望,慕容云歌那英姿勃发的模样,坚毅炯然的目光,都悉数落入青芜的眼里,撩动了少女最初的情怀。
一直以来的跟随,已经渐渐让这个女子心有所归,即使最初的目的不是这样,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么多年的并肩作战,已经让她认定自己的归宿,除了慕容云歌还会有谁是她心中的英雄?那个身处大漠深处的主上——当然不是!
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是这时,突然从匈奴兵马的中心冲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匈奴主帅浑邪王。他面对直扑而来的慕容云歌,一摆弯刀,冲了上去。长剑与弯刀在激烈的碰撞声中爆发出无数火花。
一阵激斗之后,两人分开了,浑邪王的胸前已经一片殷红,而慕容云歌的左肩上被深深地划出一道口子,血肉模糊。
眼见匈奴兵马纷纷倒下,浑邪王有些悲愤,片刻的停留之后,他再次提刀向前直冲慕容云歌,慕容云歌本能提剑去挡,殊不知,浑邪王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身躯直直地迎向慕容云歌的长剑——
106 尘事如烟(1)
夕阳如血。
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静止。
慕容云歌的长剑刺穿了浑邪王的身躯,而浑邪王的弯刀砍向了慕容云歌的胸膛。
“云歌——”
“云歌——”
几乎是同时,青芜和慕容云天高喊出声,眼见着慕容云歌的身躯依旧笔挺地坐于马上,然而,他的目光却开始涣散。
大漠中飘起了一阵清淡的风,风裹着细细的沙砾,在空中飞舞,重重地撞击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
敦煌城的旗帜在风中招展。
可是慕容云歌的血却沿着冰冷的铠甲往下滴,一滴一滴,滴到最后竟串连成注,他身下的那片沙子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的主帅,青芜下马飞奔,冲向那马上摇摇欲坠的人,他的身子在她到达时重重地摔落下来,跌进她的怀里。
青芜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声音在颤抖,不停地呼唤着他:“云歌……云歌……”
然而,慕容云歌如同丧失了魂魄一般,丝毫没有反应,他空洞的眼神望向天际,却是朝着长安的方向。那里——有他深爱的人!
长安。
天气已经开始转冷,柳絮已经不再纷飞,偶尔会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下,原来,已经冬天了。
烟罗整日心神不宁,常常在张骞府里为慕容云歌祈福,虽没上过战场,但她也深知刀枪无眼,特别是近来几日,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这一日,外面下起了很大的雪,经过一整夜的堆砌,地面上已经是落雪及膝。烟罗推门,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一阵寒气迎面扑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笼在唇边呵了一口气。可是这微薄的热气似乎不足以抵挡外面铺天盖地的严寒,她仍是觉得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些清寒。
“小姐……”巧云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那声音在雪地里散开,很快就消失殆尽了。
“怎么了巧云?”烟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着这个一向有些风风火火的丫头。
“霍公子来了。”巧云喘着粗气。
“霍去病来了?”烟罗一喜,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巧云,见巧云用力的点头,撇下她就朝正厅跑去。
“小姐,不在正厅,就在大门口的雪地里——”巧云见烟罗往正厅的方向跑,在她身后嚷道。
烟罗一口气跑到大门口,见霍去病一身墨玉长袍,黑『色』的披风罩在长衫外,高大的身躯显得更为英挺,远远望去,就像屹立在雪地里的轻松。
“霍去病——”人还未到,烟罗已经开口唤他,霍去病听到烟罗的声音,朝门内望来,烟罗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行走,速度并不是很快,他抬脚迎了过来。
“烟罗,走!”霍去病一把握住烟罗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就像这落雪一样。
“於单有消息了吗?”烟罗任由他握着,急急地问道。
“嗯,皇上已经答应让我带你去见他了,我们现在就去。”霍去病拉着烟罗就往门外走去,巧云追过来,正好看到他们两人跨出门槛的背影,不禁着急起来:
“小姐,你要去哪里?”
烟罗听见身后巧云的声音,顿住脚步,回头嚷道:“告诉张骞,我一会就回,不用担心。”
长安街上的积雪虽然被轻扫过,但是仍有些雪水冻成了冰,马车行的很慢很稳,烟罗坐在马车里很是焦急,两只手不停地在袖中搓着,既是取暖,也是紧张。
霍去病微闭着双目,却仍能感觉到烟罗的不安,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烟罗的双手,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暖和,烟罗微微一愣,看着他平和的脸,心里似乎踏实了不少。只是她并不知道,他微闭的双目下,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霍去病素来不喜匈奴人,况且於单还是匈奴太子,这次倘若不是因为烟罗,他又怎么会踏进涉安侯府半步呢?
这条街越走越熟悉,正是烟罗那日夜里偷偷跟过来的地方。
下了马车,便有小厮来开门,涉安侯府的积雪有点厚,直到屋内都是如此,似乎并没有人清扫。
烟罗心中不免一阵心酸,这,或许就是初见霍去病时,他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如今的於单再也不是匈奴高高在上的太子了,他不过是被人陷害篡位的可怜人,又如何得到别人的敬仰?
“烟罗……”霍去病轻轻扯了一下她的斗篷,原来小厮正在前头引路,自己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烟罗的脸上有一抹颓然,心中却有太多的无奈。
进了正厅,终于暖和了一些,下人接过霍去病和烟罗的披风便退了下去,霍去病冷冷地扫了一眼,兀自坐下喝起茶来。烟罗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异常的清冷,加上这下雪的季节,就越发地让人觉得萧条。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烟罗回眸,对上於单那双深深凹陷已经失了神采的眼睛,不觉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於单……”她轻声唤着,尾音刚落便哽咽起来,这哪里还是和她一同在草原嬉戏的於单,哪里还是那个喜欢捉弄她的於单,哪里还是那个喜欢笑的於单……
时间似乎静止了,烟罗只听见於单粗重的呼吸声和自己怦怦地心跳声。
於单表现地有些让她意外,他并没有因为见到烟罗而喜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替她擦了泪水叫她别哭……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她,随即将目光移到霍去病脸上,来的人不是张骞,他又是谁?
霍去病在心中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於单的孱弱而对他施舍一点的同情。
烟罗的心猛然下沉,为何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到底隐藏了什么,为什么比屋外的雪还要冰冷?就像一把冰刀剐痛了她的心。
“於单……”烟罗缓缓向前迈了一步,“是你吗?”
於单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悲哀,他在悲哀什么?悲哀他日夜思念的女子如此薄情寡信吗?还是悲哀自己终究不能照顾她一生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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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昨天意外断网,木有更新,今天补上,见谅。
107 尘事如烟(2)
他的瞳孔深邃而清冷,只是烟罗真的看不清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他的心在滴血,脸上仍旧一副清高,他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话一出口就将烟罗打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自己千辛万苦做的这一切就换来这样一句薄凉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了?
“於单,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见我吗?当初我们说好的,我们要相依为命……”
“够了!”於单轻喝一声,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身边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住他。
“烟罗,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咳咳……”於单幽幽地叹道,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呼吸才稍稍平缓了些,只是他的手,还有些颤抖。
“於单,你到底在说什么?”烟罗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一步,霍去病起身扶住她,狠狠地瞪向於单。
於单淡淡地回视着霍去病,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轻笑,自己是将死之人,必然不会奢求能同烟罗有什么结果,可是,眼前的人就是烟罗信中提到的慕容云歌吗?他为何看起来如此的乖戾,让他这么不喜欢?
收回目光,於单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屋内的空气甚至比屋外还要冷,良久,於单淡然地开口道:“伊稚斜无道,害死我父王母后,本以为还有你,还有你能陪我……”於单缓缓地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烟罗迈去,“可是你……给我送来一封书信,说你心有所属,再不会同我在一起,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於单忽然冷冷地笑起来,声音空洞又寂寞,笑的烟罗鼻子发酸,眼眶开始湿润。
“当初,你说我们要相依为命,可是你却迟迟不归,送来了天山雪莲又如何?我捡回了这条残命又如何?我会永远地失去你,失去你!”於单怒吼道,一口血从喉咙里喷涌而上。
“於单!”烟罗挣脱开霍去病的手,冲过去扶住他。
“你走开!”於单一把打掉烟罗扶住自己的手,愤愤然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还有你的天山雪莲——”於单手一挥,一名丫鬟端来一株完整的天山雪莲递到烟罗跟前,“还给你!”
烟罗身子一怔,愣愣地瞧着那用自己的幸福换来的救命之『药』,他却弃如敝履,一时间,泪无声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脚边,溅起无数悲哀。
烟罗睁大眼睛定定看着於单痛苦的表情,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地她喘不过气来。
“你看到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很开心了?”於单恶狠狠地看着烟罗,剧烈咳嗽,他唇边的血沿着他的唇角越渗越多。
一边的丫鬟手忙脚『乱』地给他递帕子端热水。
“於单,你怎么了?”烟罗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她的声音卑微地几乎只有自己听到。她的心一直往下沉,那么手足无措地站着,忽然觉得无比地孤单无助。
她愣愣地看向那天山雪莲,已经发硬发黑,看样子就知道摆放了很久,可是,天山雪莲乃珍稀『药』材,就算长久置放也不会变的如此,莫非这才是於单生气的理由吗?
烟罗缓缓地走向那名丫鬟,伸手接过天山雪莲,不着痕迹地取下一块,看着它良久,却心如刀绞。
霍去病心中已经有些愤怒,一来他痛恨匈奴人,二来见於单如此对待烟罗,心中很不是滋味。见局面僵持,他迈了两步,伸手拉过烟罗:“烟罗,涉安侯累了,我们还是先告辞吧。”
烟罗将天山雪莲放回到托盘中,凄然地看向於单,他的脸『色』越发地苍白,若是自己再留在这里或许他会更生气,况且,还有很多事要弄清楚,烟罗握紧了自己的手,木然地点了点头。
“於单,你好好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烟罗在霍去病的搀扶下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於单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