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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单,你好好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烟罗在霍去病的搀扶下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於单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烟罗猛然回身,惊喜地望向於单,以为於单想留下她,可是,於单并没有看她,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狠狠地掷向烟罗,那书信如同一片落叶,悄然无声地落在烟罗的脚边,“还有这个,还给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烟罗一怔,紧抿的唇咬得更紧,刚才那欣喜之『色』嗖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辛酸和无奈。
茫然地出了涉安侯府,烟罗如同失了魂的傀儡,任由霍去病搂着,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於单了,没想到却是如此场面,倒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烟罗,我送你回去吧。”霍去病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牵绊了,他的心会随着烟罗的不开心而感到难受,也会为於单如此的态度觉得愤怒,难道,这场游戏已经变得不是游戏了吗?他扪心自问。
“霍去病,我想自己走走。”烟罗抬眼,将书信和掰下的天山雪莲放好,一脸的恳求,“可以吗?”
霍去病心里实在不放心,可是见她如此执拗又不便勉强,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她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气竟变得这样冷,似乎穿着裘袄也不足以抵挡这瑟瑟的冷风。烟罗驻足,『迷』蒙着双眼望向这遍地的雪白,这一刻,似乎才回到大漠草原,又是年年相似雪,这样的雪她又怎么会不熟悉,又怎么会不喜欢,多少个秋去冬来,她和於单就是奔跑在这样的雪地里,如苍鹰般自在,可是,如今……
残烛疏孤影,恨恨誓已休。
而今,却只有自己独握着这一地雪白,徘徊在陌生的街头。青衫湿尽,歌梦成空。
尘事真如烟云一般变幻莫测,虽然心中大恸,但是,烟罗还是明白,只要於单还在,她就一定要救他。
紧了紧衣衫,继续往前走。可是显然自己已经心不在焉,虽然很冷,想快点回去,可是又觉得这种刺骨的冷能让自己更为清醒。
“小心!”一声惊呼使得烟罗猛然驻足,身子被人稳稳地带到一边,避过了街角驰来的一辆马车。
108 椒房宫心
“你不要命了!”骑奴大惊,听得马嘶声,猛然勒紧马绳。
“出什么事了?”车内传来温婉的女声。
“回娘娘,一个野丫头惊了马。”
车内之人轻挑车帘,『露』出一张胜雪的白皙脸庞,忽然眉头一拧:“去病?”
霍去病本来一直盯着烟罗,给她瞧瞧有没有被撞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唤拉回了目光:
“姨母!”
车内之人正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卫子夫。
卫子夫见是自己的外甥,轻笑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这大冷的天怎么连个马车也不备?来,快上车。”
霍去病同烟罗相视一眼,烟罗实在有些局促,车内的女子她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当日在上林苑救的那个女子,是当今的皇后,可是,她既已开口让他们上车,若是此刻离去岂不是心虚了?
烟罗只得硬着头皮在霍去病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内有暖炉,刚进车内就有暖气扑面而来,冷热交替,使得烟罗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参见皇后娘娘。”烟罗在车内简单行了一礼。
自打她上车,卫子夫就一直瞧她,她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眼熟,可是却总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姨母怎么没在宫里?”霍去病轻拍了拍身上的残雪。
“去了趟平阳公主府。”卫子夫淡淡地开口,可是那笑容却有一点暧昧。
霍去病心下一惊,莫不是为了他和夏灵的亲事?
车内有片刻的安静,霍去病有些尴尬,不知道要如何同卫子夫说与夏灵的事,况且,烟罗还在。卫子夫见他神情讪讪,抿唇一笑,心下了然。遂问道:
“这位姑娘是何人?生的好生清秀。”
“民女刘烟罗。”烟罗的脸更红了,目光都不敢接触卫子夫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让人不敢直视。
再抬眼看向霍去病,却只见他含笑望着自己,狠狠回瞪了他一眼,心下不快,说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的,却偷偷『摸』『摸』地跟着自己,要不是他来,自己也不用上了这马车。
霍去病被她这一瞪,反而更有了兴致,他一把握住烟罗的手,心疼地道:“手还这么凉,靠着点暖炉。”
烟罗羞恼,猛然将手抽离,咬牙切齿地瞪向他。
霍去病目的达到,手握空拳抵在唇边窃笑。
卫子夫轻咳了一声,目光颇有几分兴味的在霍去病和烟罗的脸上游转。她见烟罗长的貌美,心里肯定了八九分,霍去病公然拒婚,莫不是就是为了眼前的姑娘?
马车一路朝着椒房殿行去,车内的气氛有些暧昧,卫子夫倒是闭目养神,却心如明镜。行至椒房殿,三人先后下了马车,这是烟罗头一次进宫,还多亏了霍去病,她真是恨的牙痒痒。可是在她看到椒房殿时,不由地在心里惊呼,竟然有这么宏伟的建筑,这样看来,无茶居,乃至御麟殿真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整个椒房殿呈粉『色』,散发着淡淡的芳香。霍去病见烟罗一副惊叹的神情,自然也跟着开心。一路跟着卫子夫行至殿内,脱下了披风交给宫人,两人规规矩矩地站着,卫子夫倒是有些奇怪,今日的霍去病还真是和以往不同,都说恋爱中的人会不一样,这样看来,这臭小子还真是上了心。
“都坐吧。”卫子夫轻笑着,只着罗衫斜靠在软榻上,“这烟罗,本宫瞧着还真是喜欢。”
烟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霍去病听卫子夫这样直接地夸她,心中也是大为高兴,若是连他这个姨母都喜欢烟罗,那要娶她就更容易了。
“这往后啊,若是得空了,就常来宫里陪陪本宫。”卫子夫轻轻地拨弄着纤纤玉指上的错金甲套,眼含笑意地道,可是那笑却未达眼底深处。
“是。”烟罗恭敬答道,可是心里却突突地不安着,她猜不透这皇后的用意,许是真的喜欢她,许是见她同霍去病在一块儿才会如此吧。
霍去病心中得意,他知道这个姨母是最疼爱自己的,想必是看出自己喜欢烟罗了,才会叫她多进宫走动走动。正沾沾自喜的时候,卫子夫话锋一转:
“去病啊,你跟夏灵的亲事我和你母亲都看着满意,你也别挑了,夏灵是个好孩子,也是出自名门,委屈不了你。”
“姨母!”霍去病看了一眼烟罗,差点跳将起来。
“你也不小了,凡事都不能随了『性』子来。烟罗,你说呢?”卫子夫含笑望向烟罗,眼波清明。
“娘娘说的是。”烟罗低眉垂眼,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眼下她要救於单。
霍去病眼『色』一凛,心中不快,脸上有薄怒,但毕竟上面坐着的是一国之母,是长辈,再怎么疼他,也不能太过放肆。
“姨母今日也累了,去病和烟罗就不打扰了。”霍去病略一作揖,卫子夫含笑点头,霍去病拉起愣怔的烟罗就出了椒房殿。
自打卫子夫离开了平阳公主府,平阳公主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这卫氏一族都是她平阳公主府出去的奴才,到如今反倒要她来求着他们结亲一样。剩余的人在屋子里大气都不敢出,平阳公主恶狠狠地盯向卫少儿,卫少儿心头一颤,出于本能低下头去。
“卫少儿,你可别忘了,你们都是我平阳公主府出去的人,就是再风光也得念恩情,就连皇后看到我,也得给我三分薄面,若是这亲事顺利也就罢了,若是出个什么岔子,哼……”
“公主放心,去病只不过是感到婚事太过突然,没有准备好,加上又听了些编排他攀龙附凤的闲言碎语,他这人是最要面子的,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他。”卫少儿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我可告诉你,你得赶紧把这事解决好,若是委屈了灵儿,我平阳府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地方!皇上都得敬我这个姐姐几分,你们陈府再大,也还大不过未央宫吧?”平阳公主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端起侍婢递来的茶水。
卫少儿连连点头,临出门时一个没站稳,身子向长廊柱子靠去,手心冷汗涔涔,心中暗念:“这亲事决不能有变,绝对不能……”
109 出击匈奴(1)
汉武帝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
汉武帝刘彻命令车骑将军卫青率领三万骑兵出高阙,同时任命卫尉苏建做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国之相李蔡为轻车将军,出兵朔方,朝廷又命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从右北平出兵。
“李敢,你我虽为叔侄,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李蔡温和地看着李敢,语重心长。李蔡是李广的堂弟,任代国之相,这次出征被刘彻任命为轻车将军,从朔方出发,与高阙的卫青、右北平的李息呼应,三面夹击直扑匈奴右贤王营地。
“您放心,李敢定会加倍小心!”李敢自信一笑,豪气冲天。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可能要急行军。”李蔡抬眼看看天上的星辰,知道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
“我一定不会给李家蒙羞的!”李敢猛喝了一口水,手背擦了擦唇边的水渍,霍然一笑。
脚边的篝火燃烧柴木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突然马蹄疾响,伴随着早春的寒气赫然而来,一个号令兵匆匆赶到,翻身下马。李蔡定睛一看,急急道:“我去去就来。”
李敢心中一阵激『荡』,他知道可能是要进攻了,心中澎湃不已,有一种大战前夕的紧张和兴奋,还有一种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自豪,因为他总算是在霍去病前头上了战场,若是能够打个胜仗回去,他就央了父亲去张骞府提亲。
“熄灭篝火,立即上马!”一时间校尉、百长呼喝起来,整个汉营马嘶声和人声顿起,李敢慌忙收回自己的思绪,检视着自己的装备,扎紧马鞍翻身上马。
“出发!”一声令下,李敢按着方阵策马狂奔,听得耳畔呼啸而过的晚风,和马蹄疾响。脑海里,是烟罗清澈见底的笑容,如花绚烂。
“烟罗,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
“右贤王,我们是不是应该备战了?”休屠王皱着眉头看向右贤王,他哪里是带兵打仗,纯粹是带了一班姬妾来寻欢作乐的。他心里清楚,右贤王的女儿本就是要嫁给於单的太子妃,却不想和伊稚斜联手,毒杀了军臣单于和阏氏,右贤王才会如此受伊稚斜器重。
“哼,无胆鼠辈,怕什么!不过是个卫青,我杀的人比他吃的饭都多,有什么好怕!”右贤王推开一个攀附在他身上的姬妾,歪歪斜斜地起身,一手提着酒袋,一手指向休屠王,“你若是怕,趁早逃走吧!伊稚斜他娘的就是多事,我自己的军队足以对付那帮汉狗,非要派你这个软蛋来搅合!”
“右贤王这么说话算个什么意思!你不听我劝也就罢了,不要侮辱我和我的骑兵!”休屠王被右贤王气的浑身发抖,一甩手离开了帐篷。
走出帐篷的休屠王被风一吹,反而冷静了不少,他面『露』讥诮,对着右贤王嬉笑不断的帐篷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右贤王如何壮我匈奴声威!”随即转头,对候在一旁的侍卫道,“传令下去,我们的队伍全副武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迎敌,让那龟蛋送死去吧,只要发现苗头不对,统统给我撤!”
初春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加上在马上疾驰,更是觉得寒风如刀刃一般刺进身体里。
“将军,这样连续赶路,怕咱们的将士吃不消啊。”宁乘靠近卫青。
“现在离右贤王的营地还有多远?”卫青驻足,喝了一口水,眯眼看了看前方。
“据探子回报,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了。”宁乘立于卫青身侧,看着前方。
整个军营里静悄悄的,如墨的夜里没有一丝火光。
“公孙贺、李息的兵马到哪里了?”卫青侧头看他,却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们从东面包围右贤王营地,离匈奴营地的距离与我们相差无几。”宁乘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整个夜里死一般的寂静,那些士兵早已熟睡。
卫青没有说话,营地里有片刻的安静。
“传令下去,立即上马,开始进攻!”卫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夜的沉寂。
“将军!”宁乘不解,士兵看上去都已经疲惫,若是这样进攻怕是不妥。
“突袭讲究快速,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敌人发现!因着太后仙逝,皇上已经隐忍许久,今日之战,定要为皇上,为我大汉扬眉吐气!”卫青大手一挥,身边的校尉、百长开始轻声整饬自己的队伍,一时间响起兵刃、辎重装车的轻响。
“传令下去,直奔匈奴营地!”
“启禀右贤王,大事不好!”一声急促的通报声从帐篷外传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右贤王正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