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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烟罗的心中涌起对伊稚斜的憎恶,这个男人简直已经丧心病狂,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真的以为汉人是在诬陷,她在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或许自己没法手刃伊稚斜替阿爹报仇,但是,或许可以借助汉军让伊稚斜付出代价,烟罗的眸子冷冷地扫过破败的村落,心中一片澄明。
“青城哥哥,为何你的马儿这么快,才这么短的时间我们都进了大漠了。”烟罗坐在青城身前,回转头问他。
“这可是大宛名驹,日行千里呢。”青城迎着呼啸的风轻笑起来,这几日与烟罗共骑一乘,朝夕相对他觉得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所以人也变得爱笑起来。
“我们就快到了。”烟罗遥指辕门飘『荡』的破败旌旗,那里就是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青衣组织。
眼前的景致变得越来越熟悉,青城的心却越来越失落。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青衣组织里的一个杀手,而烟罗……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仙女。
下了马,青城带着烟罗径直朝辕门最里边的地窖走去,这里她从未来过,她用惊疑的目光看向青城,青城微微一笑:“是主上要见你。”
烟罗缓缓地点了下头,心中有些忐忑,自己不辞而别,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主上会不会责罚?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以前从未来过。
123 金枝刺客(2)
沿着石头铺就的台阶一路向下,顿觉阴气越来越重,冰人的很,烟罗不禁打了个寒颤,地窖的石壁上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火把,照着这深沉幽暗的地方。
走至最深处,转过一道石门,青城努了努嘴,示意烟罗进去。
烟罗顺着青城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男子背对着石门负手而立,她一眼便能认出,这个人正是青衣的领袖。烟罗紧抿着唇,迈着细小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着站立在那的长衫儒士走去,若是这样看来,真的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竟会是一个刺客组织的领袖,在他的手下竟然有那么多敢以『性』命拼死的勇士。
“主上。”烟罗声音极小,但在静谧的地窖里还是字字清晰。
“你回来了……”青衣组织领袖赵王刘遂缓缓转过身,他的语气像是疑问,又像是带着某种释然,他的脸上没有盛怒,而是淡淡的微笑。
“是……”烟罗只抬眼看了一眼,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去。
虽然没有抬头,但是烟罗仍能感觉到有一股目光自头顶一直注视着她,让她有些心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遂侧身踱步走开,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无比惆怅,“起来吧。”
烟罗起身,躬身垂首地站着,因为她自小就知道这个主上的严厉,虽然他待自己有别于其他的同僚,那或许是因为自己年幼,可是现在,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会与其他的人一道被派去执行任务,她这样想着,心尖狠狠地疼了一下,或许,自己会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整个地窖安静了片刻,刘遂忽然转身,目光凝视着一个火把,幽幽叹息道:“烟罗,这次叫青城把你接回来,一是觉得有些事你也经历过了,心智会比较成熟了,这二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主上请说。”烟罗心头一惊,难怪这么久都没人去把她抓回来,原来自己一切行踪都在这家伙的掌控之中,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凉意。
“以后,不要叫我主上了。”刘遂先是轻叹了一口气,而后看着烟罗轻笑起来,走到她的跟前,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你是我刘遂的亲生女儿啊。”
烟罗身子一僵,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阿爹告诉我,或许我的爹娘早就死了,才会把我如敝履般抛弃……不可能的……”
“烟罗!”刘遂见烟罗没有感到开心,反而这般难过,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臂膀,双手一齐用力,想稳住她因慌『乱』而不稳的身子,“你确实是我的女儿!”
一时间,地窖里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刘遂见烟罗不再挣扎,轻轻放开她,继续说道:“我曾是大汉国的赵王,因不满吕后专权起兵反抗,不想却兵败如山倒,你娘被杀,而你才刚出生不久,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带着你逃到了大漠深处。但是,那时候,为父实在没有能力养活你,只得将你丢弃在草原上,让匈奴人拣去抚养……”
刘遂凝视着跳跃的火光,似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烟罗的心随着他的话越揪越紧,渐渐红了眼眶。
“当年,我是让青城亲手将你送到草原上去的,但是你竟不是被匈奴人拣去,而是被一个汉人乐师拣去,如此甚好,至少你还是个汉人……”
烟罗回眸望着站立在门边的青城,眼中是询问。青城接触到她复杂的眼神,心中一凛,心痛莫名,但是这却是事实,他轻轻地点了点,烟罗便知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青城哥哥是从来不会骗她的。
“既然都是汉人,那为何你要一次次派人暗杀汉人诸侯王?”烟罗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向前迈了几步,直视刘遂。
“哼,你这是在同情他们吗?”刘遂冷哼一声,甩袖走开,“若不是吕雉专权,若不是景帝老儿,此刻我们一家应该其乐融融,我做我的赵王,而你,将会是大汉朝的翁主!”
烟罗顿觉一阵悲凉,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个被爹娘遗弃的孩子,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是大汉朝的翁主,同样都姓刘,有些人高高在上,千呼万戴,而自己和爹爹却只能退避这荒凉大漠。
她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可是既然她身为汉人,她真的不想看着大汉朝内忧外患。
她垂挂着双手,目光凄凄地望着眼前已经稍显苍老的主上,自己的亲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根深蒂固的仇恨或许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更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变得不存在。
这一切,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烟罗,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背负仇恨的,你娘的仇,我们还没有报!”刘遂在昏暗的火光下握紧了双拳,指节泛出森然的白『色』。
烟罗愣愣地站着,生养的恩情都是大于天的,亲身母亲的仇要报,养父的仇也要报,於单的仇更是要报!
刘遂见烟罗一直不语,心想着怕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一时难以接受,便缓和了神情,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些事慢慢来,当下最重要的是你跟青城好好练习武艺,至少能自保。”
烟罗看向青城,他戴着面巾的样子还是如当年那般,可是他的眼里多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怎么看也看不透?
暂且不说一定要为自己的亲爹办事,哪怕只是为了替於单报仇,自己这武艺还是得精进的,所以回到大漠的烟罗就日日夜夜地跟着青城苦练武功,再累再苦她也没喊过一声,青城虽然心疼她,但是知道她为何会如此,这么多年发生的事,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从匈奴的於单伊稚斜,到敦煌的慕容云歌,再到长安的李敢霍去病……这些人都是烟罗在乎的人,却也是让她受伤的人,把自己『逼』成一个刺客,恐怕并非出自她真心。
124 长安残月(1)
长安。
战场霍去病凯旋的消息传来,汉武帝龙颜大悦。这一日,早早地下了早朝去了椒房殿,与卫子夫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
“朕就说去病一定行的,你看看,这才第一次出征就独当一面斩首俘虏二千二十八级,得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生擒单于叔父罗姑比,这真是空前的第一人呐!”刘彻还未来得及喝口水,已经迫不及待地说起了霍去病在战场的英勇事迹。
卫子夫见刘彻开心,自然心情也是大好。加上霍去病又为娘家人争了光,争足了面子,这底气都较别人要足一些。
“臣妾也是没有想到,去病这么为皇上争气。”卫子夫轻笑着靠近刘彻,一双纤纤玉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着。
刘彻抬手捉住卫子夫的柔胰:“等他们班师回朝,朕一定好好封赏!”
卫子夫心里高兴,想起夏灵和霍去病的亲事,立马来个趁热打铁:“皇上,那等您给他封赏了之后,就给他和灵儿风光大婚吧。”
刘彻换了个姿势,舒服地靠在软榻上,眼睛却是炯炯有神:“那是自然,灵儿是姐姐的掌上明珠,这次朕让去病带兵真是带对了,若不是立得这样的功劳,怕他自己也是不同意。”
“去病真是好福气,能娶得灵儿这样的好姑娘。”卫子夫口中称赞着,心里却想到了烟罗。烟罗虽然生得好看,又讨喜,不过只是个平头百姓,论家世论地位远远不及平阳府,就算嫁于霍去病,对自己也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皇后在想什么呢?”刘彻见卫子夫突然走了神,笑着问道。
“哦……臣妾只是在想,这灵儿大婚,皇上这做舅舅的可不能小气了。”卫子夫回了回神,戏谑地看向刘彻。
“哈哈,朕绝不会小气!”刘彻哈哈大笑起来,整个椒房殿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翌日,卫青等人班师回朝,刘彻论功行赏。
霍去病战功赫赫,其功冠全军,刘彻圣心大悦,封霍去病为冠军侯,划定食邑一千六百户。相反,卫青部下没有得到封赏,公孙敖还因为损兵过多而被夺爵。
刘彻微笑着看向霍去病,目光扫过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他知道此一封侯,底下毕竟会各有心思,他随即目光一转,落在卫青身上:“卫青教导霍去病有方,也是功不可没。”刘彻抚案一笑,神情温和,卫青赶紧俯首谢恩。
“至于苏建和赵信,苏建虽然全军覆没,但是他毕竟忠于我大汉,其心可表,比起赵信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在算是一条汉子!”刘彻的目光淡淡地投向卫青,当年这赵信是卫青举荐,如今赵信叛变,他卫青也是惹的一身『骚』。“下令赦免苏建死罪,令其交纳赎金,贬为庶民。”
朝臣皆山呼圣明,下了朝之后,一些朝臣皆是围着霍去病讨好巴结,还未走出未央宫前殿,就听得有公公尖着嗓子唤道:“冠军侯请留步,皇上宣。”
霍去病讪笑着跟众人点了点头,随着公公朝前殿走去。
“臭小子,这一仗真是打的漂亮。”刘彻一改朝堂上的威严,走到霍去病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命人给你建的候府可还满意?”
“皇上。”霍去病有些急了,“这仗才开始打,您给我建这侯府做什么!”
“你这小子,脑袋越来越会用,想跟朕虚以委蛇还早着呢,这匈奴迟早要灭,可你想借拒绝侯府来拒绝婚事,那是万万不能。”
“皇上,这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况且,我对灵儿……”
“好了,你要再推脱可就不像话了。虽然朕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灵儿,但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朕也未必能由着你胡闹。”刘彻敛了笑意,重新回到龙座,端起宫人新沏的碧螺春吹了吹。
霍去病一颗心七上八下,他不想娶夏灵是事实,可是这要他如何开口跟皇上说?他抬眼见刘彻已经拿起案桌上的奏章,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静立在旁,暗自咬牙。
刘彻不经意抬眼望去,见到霍去病的这幅模样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自己被『逼』着娶陈阿娇时也是这样,不由心中一软:“去病,男儿前程为重,切不可为儿女情长毁了前程,朕和皇后为你做的决定都是为你好,灵儿或许不是你最爱的人,但一定是最适合你的。”刘彻慢慢放下手中的折子,轻叹了一口气,“听说你好久没有去过平阳府了,一会你去把你的漂亮仗跟公主和灵儿说说,也让她们高兴高兴。”
霍去病本想着一下朝就去博望侯府看烟罗,告诉她自己打了胜仗,这下还得先去平阳府,也好,去一下就赶紧回,随即握了握拳,冷着脸向刘彻告辞。
刘彻看着霍去病远去的背影,笑的舒畅,嘟哝了一句:“臭小子,打仗你行,权衡利弊你还早着呢。”
霍去病骑在马上一路冷着脸朝平阳府驰去。
家奴见是霍去病,都未通报就放他进去了,霍去病想先去看看夏灵,便径直往她的别院走去,刚跨进园子,便听得花园一角传来夏灵厉声呼喝的声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小的该死,本来已经带出了博望侯府,以为一定可以杀了,谁知半路杀出个蒙面人,把她救走。”霍去病悄眼望去,只见那跪在地上的大汉频频磕头,夏灵的旁边站着一身粉衣的公孙姝,正双手叉腰怒目而视。他的心猛然下沉,预感到有不好的事。而眼前的夏灵,他怎么看怎么陌生,她哪里还是当年清纯善良的女孩,她的脸上多了一份暴戾。
“你给我滚!”夏灵纤手一指,却在抬眼间望见了站在门口的霍去病,顿时惊慌失措。公孙姝见夏灵呆愣不由地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