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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竹,你怎么了?”艾一戈看出了不对劲,心说难道是靳可竹在公司受了委屈?早知道自己还是让武青阳打个招呼好了,靳可竹这种性子,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是含着眼泪往肚子里咽,实在是有点儿让人放心不下。
可是靳可竹却并没有理会艾一戈的关心,只是冷冷的转过身去,小猫缘分大概是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从里屋跑了出来,见到艾一戈居然也仿佛认出了他一般,蜷缩到他的脚下轻轻的磨蹭着艾一戈的脚面。
“你到底怎么了?从开门开始状态就不对劲,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公司受委屈了?”艾一戈弯下腰,抱起雪白的小缘分,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它身上长长的白毛。小缘分很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喵的叫了一声,好像已经开始有点儿成年猫的意思了。
靳可竹走到另一边坐下,眼睛看着桌面,嘴里淡淡的说:“你不是来看缘分的么?那就好好看缘分吧。”
艾一戈很是不解,心说那天自己从这里出去的时候,靳可竹可是满眼的感激啊,不敢说从此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但是至少也不该突然又变得如此遥远吧?艾一戈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又得罪了靳可竹,就算是在那件事之前,他来看缘分,靳可竹也是会跟他偶尔闲聊几句的啊。虽然话从来都不多,可是绝对不像今天这么有敌意。
小猫缘分似乎是发现了艾一戈脖子上有根红线,不由得伸出雪白的小爪子轻轻的探了过去,有些胆怯的碰了碰,发现那根红线没有任何的动静,又大着胆子再碰碰,确认没什么危险之后,就很是肆无忌惮的用爪子把那根红线给勾了出来。
红线的下端系着一颗带着花纹宛如石子一般的珠子,灰褐色宛如猫的瞳孔一般的眼色,上头有两圈黑白相间的纹路,这是艾长虎送给艾一戈的,说是当年在青海的时候一个喇嘛送的。一直挂在艾一戈的脖子上,许多年了,也不知道另一个艾一戈是不是也有这么一颗珠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儿像是猫的瞳孔一般。
看到红绳下端的珠子,又像极了猫的瞳孔,似乎缘分被吓了一跳,喵的一声就从艾一戈的怀里挣脱跳下了地,然后迅速的跑回到里屋不见了,任凭艾一戈在外头叫了半天,缘分就是不肯出来。
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靳可竹,艾一戈皱着眉头:“可竹,你进去把缘分抱出来吧。”自从允许了艾一戈来看缘分,靳可竹就郑重声明了不许艾一戈进入里屋,活动范围仅限于客厅里。
靳可竹倒是看了艾一戈一眼,站起身来,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太大的声音,仿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艾一戈不禁问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着靳可竹快步走进了里屋,进去之后嘴里又吐出一句:“连缘分都怕了你了。”只是艾一戈也听不见了。
可是即便是靳可竹也没能找到缘分,不知道这只小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靳可竹只得趴在了地上,想要看看缘分是不是钻进了床底,床底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什么,即便缘分毛色纯白,无奈床底太黑。
“缘分……缘分……”靳可竹叫唤了两声,小猫依旧不见踪影。靳可竹从阳台上拿了一根晾衣叉,伸到床底轻轻的扫了扫,没有任何动静,看起来这只小猫的确是没有钻进床底下了。
那它会跑到哪儿去呢?靳可竹开始觉得奇怪了,艾一戈在外头也是百无聊赖,不禁叫了一句:“可竹,缘分跑哪儿去了?你找到没有?”
“奇怪了,找不见呢,床底下也没有。”
艾一戈按捺不住,推开门往里瞅了进来,却正好看见大衣柜靠墙的那个角落似乎有点儿白影,他便说道:“是不是在大衣柜上呢?”
靳可竹跳上床,又露出了那双曾经让艾一戈痴迷不已的小脚,雪白晶莹,站在藏青色的床单之上,就仿佛蓝宝石底上托着的一颗珍珠一般,着实看了叫人心动,艾一戈一时不禁又看的呆了。
靳可竹对此毫无察觉,只是踮起脚尖看到缘分果然蜷缩在大衣柜顶上,不由得奇怪的说道:“咦,它这是怎么爬上去的?”的确是有些奇怪,靳可竹家的大衣柜是顶着墙放的,旁边最近的家具也距离它有一米左右,按说小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落脚点可以爬到大衣柜上去。
艾一戈把视线恋恋不舍的从靳可竹的小脚上挪开,观察了一下,发现窗帘好像有点儿不对劲,走近了一看,果然,窗帘上有一个明显的抓痕,看起来这只小猫是抓着窗帘爬上去的,才这么点儿大,就这么顽皮了,还真是活泼的可以啊。
“好像是抓着窗帘爬上去的,这小东西也真是厉害了。”艾一戈说了一句,扭头想看看哪儿有椅子,却并没有发现,于是转过身,也没跟靳可竹说,走到客厅里去想要搬张椅子进来把小缘分从大衣柜顶上弄下来了。
可是艾一戈拿着椅子走进来的时候,却正好看见靳可竹站在床头上,一脚踩在床的靠背上,试图借着那不够十五公分宽的位置踩上去把缘分抓下来。
艾一戈看了大惊,嘴里忍不住就喊了出来:“可竹,你小心点儿!”
原本可能还没什么事儿,他这一嗓子倒是真真实实的把靳可竹给吓着了,本来落脚的地方就不够宽,靳可竹踩上去就挺勉强的,现在被艾一戈这嗓子喊得心里一秃噜,脚下一歪,整个身体就歪歪斜斜的倒了下来,口中发出一声惊叫。
艾一戈心里一紧,一把就将手里的椅子扔到一边去了,箭步一跨,冲上前去,倒是把靳可竹倒下来的身子接在了怀里。
靳可竹陡然倒下,却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落在一个软和的怀里,心知是艾一戈接住了她,虽然这的确是艾一戈最为正常的反应,而且靳可竹也多亏了他才没有摔倒,可是一种本能的羞怯感,却从靳可竹的心中升腾而起。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这个屋里被艾一戈抱住了,上一次发生了让靳可竹几乎想到了自杀的事件,那么这次呢?甚至连位置都那么相像,也是在床边,艾一戈这么满把的抱住了她。不光如此,就连艾一戈的双手的位置也一样,都是覆盖在靳可竹娇小身材上那两处高高隆起的胸脯之上。
又一声尖叫从靳可竹的嘴里发出,艾一戈手里传来的柔软触感也让他深知自己抓住的是个什么部位,可是偏偏他又不敢松手,因为这会儿他站在床下,而靳可竹站在床上,跟床面之间却是呈一个锐角的。毫无疑问,艾一戈只要一松手,靳可竹就会没有悬念的摔在床上,保不齐就会从床上翻滚下来。
“别叫!”艾一戈说了一句,同时双手用力,想要将靳可竹推起。
可是无论是他说话的内容,还是他手部的动作,都让靳可竹想起了上一次的可怕,那次艾一戈不也是让她别叫么?在如此仓皇的局面下,靳可竹也没有时间去琢磨艾一戈的双手为什么会有抓捏的动作,只以为艾一戈又是趁机轻薄自己,闹不好那天的事情就要重演。
“你放开我!”靳可竹大叫一声,叫完之后才发现艾一戈已经把她的身体推得站直了起来,那两只梦魇一般的魔爪,也终于从她高耸的胸部挪开了。
一扭身,靳可竹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恼所致,艾一戈稍稍有些赧然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怕你摔倒……”
靳可竹也明白了过来,艾一戈刚才的确是很正常的反应,只是他的双手为什么好死不死的就抓住了那里呢?那满把的一抓也不用解释了,显然是艾一戈想要将其扶的站稳了所致。最尴尬的就是这样,明明被人占了便宜,还偏偏无从责问,人家是好意来的。
如果换做平常的两个人之间,这事儿倒是要好办的多,彼此都属于很正常的反应,按理说靳可竹应该含羞带怯的对艾一戈说一声谢谢。可是偏偏这俩人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微妙了,之前那档子事始终都会是横亘在靳可竹心里的一根刺儿,这时候又被艾一戈轻薄了一番,她又怎么能把道谢的话说得出口?
可是不道谢不关紧,要说让靳可竹去骂艾一戈两句,那也是她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天底下有没有这么混蛋的人就不知道,但是靳可竹显然不可能是这种人。
两人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面相觑的看着,靳可竹慌乱的低下了头。
幸好屋里还有第三条活命,小猫缘分似乎也发现了下头的气氛不对劲,向前爬了两步,探头探脑的往下看,突然后腿一蹬,越过了靳可竹的肩膀扑进了艾一戈的怀里。
艾一戈赶忙抱住,用带点儿责怪的声音对缘分说:“你这个小东西,怎么那么不乖呢?差点儿害得你妈妈摔倒,以后不许这么调皮了,知道不?”
靳可竹差点儿就没眼前一黑崩溃过去,心说什么我就成了缘分的妈妈了?不过一想,好像现在把宠物喊成儿子或者女儿的人还真是不在少数,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错。只是,这话怎么听得都显得那么暧昧,让靳可竹这个纯洁的小妞儿实在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让她更缓不过劲儿的是,艾一戈又说了一句:“爸爸这两天没来看你,实在是爸爸太忙了,以后不会了,爸爸会天天来看缘分的!”
靳可竹快要郁闷死了,抬起头刚想狠狠的瞪艾一戈一眼,这不是纯粹占便宜么?管靳可竹说成是缘分的妈妈,又说自己是它爸爸,那靳可竹跟艾一戈之间,不就成了……?
可是刚抬起头,就看到艾一戈脸上带着点儿坏笑,眼珠子乱转,靳可竹大窘,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那个讨厌的家伙都有一大套词儿等着自己,比如做出满脸无辜的样子说他没说错啊,他可不就算是缘分的爸爸么?而靳可竹也就算是缘分的妈妈。闹不好他还得反过头来说靳可竹想的太多,思想不纯洁,那才更叫人郁闷呢!
一想之下,靳可竹也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却是开不了口,双手在身前扭在一起,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扭捏的。
艾一戈嘴角一歪,心说目的达到了,可是心里还有个疑团啊,靳可竹今儿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差呢?抱着缘分慢慢的摸着它的顺毛,艾一戈打量了一下这间曾经很熟悉现在很陌生的卧室,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份报纸,报纸上赫然是吴曼殊的大幅照片,头版头条的隆重位置,旁边有很扎眼的“高官子弟”以及“包养”的字眼,用红框框围住,周围还做出了炸刺一般的棱角,将这六个字凸显的醒目到不行。
艾一戈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靳可竹看到了报纸上关于艾一戈和吴曼殊的新闻,所以才会对艾一戈表现出那种态度来。
不过,好像也并不全是坏事,至少说明艾一戈现在在靳可竹心里有一定的分量,否则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她生个什么劲儿的气?
艾一戈这倒是没猜错,靳可竹下班回来,在楼下的报摊上偶然看见这醒目的标题,心里不禁也有点儿好奇,心说吴曼殊的形象真的非常之好啊,怎么会突然传出这么扎眼的新闻呢?带着好奇心,靳可竹便买了一份报纸,上楼之后便靠在床头上仔细的阅读,没看两行,就赫然看见了艾一戈的名字列位其间,并且是作为男主角的身份出现的,心里顿时就宛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心说这个家伙原来还是个坏人,居然连吴曼殊那样的女孩子也下得了手。
转而对吴曼殊也产生了鄙夷,原先一直以为吴曼殊是个冰清玉洁跟别人不一样的女明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人,居然也是依靠身体傍上了某个达官贵人才能达到今天这种地步。不同的是别的明星傍的多半都是年纪偏大的男人,而她,却是挑到了一个年少多金又权势滔天的人。
当时靳可竹的小胸脯就开始剧烈的起伏了,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忍着怒气继续往后看,这个新闻又旧事重提,说起艾一戈三年前为了吴曼殊痛殴某导演的事情,随即提到艾一戈在香港的事儿,看完之后,靳可竹已经气的恨不能把报纸直接撕掉了。
气呼呼的生了半天的闷气之后,靳可竹算是冷静了一些,突然就意识到不对劲,自己干嘛那么生气呢?那个人本来就是个无耻之徒,并且报纸上所说的事情不用分析都知道一定是真的,就算是别人不知道,靳可竹这段时间已经没少看过艾一戈发飙了,他的确就是那种会一怒为红颜的人,为了吴曼殊痛打某导演以及在香港为了吴曼殊跟周绍基争风吃醋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这原本就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啊!那么靳可竹有什么可生气的呢?那人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魏老师以及小猫缘分才会不断的有些接触……
靳可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莫名其妙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这么大的气,很快,在她单纯的心里,就为自己找到了托词。艾一戈这段时间为了求得靳可竹的原谅,一直都戴着假面具,让自己居然相信了他本性不坏,那天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并且还放弃了告他。现在不担心了,狐狸尾巴就慢慢的露了出来,可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