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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下,声音依旧温润,“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我低头望着自己放在被子上毫无血色的手指,缓缓道,“我想去看看阿风哥哥。”
“黑羽君?”不二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像三月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丝丝缕缕的渗入人心。
“嗯。”我点头,然后抬脸看他。
“好。”他点了点头,在我略显诧异的目光下,弯唇而笑,“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疑惑地看他。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似是我印象里那意欲使坏的腹黑熊宝宝,“小悠已经不在青学上学了。所以也不用叫我前辈或者学长了吧?”
“……嗯。”狐疑地看他,我点点头,然后问,“那我应该叫什么?”
“唔~”食指一下下地点着下巴,他仰头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满脸笑容地低头看我,“那就像叫手冢那样叫声哥哥吧?”
不是意外(二)
下午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手机上新一的邮件,说是要陪几个孩子去一户人家家里帮忙找东西,让我乖乖呆在家里别乱跑。
于是,在不二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我硬着头皮地给他发去了回信,告诉他要出门一趟,晚上就回来。
“唔,这样看来,工藤学长果然并非像是传闻里那样失踪了呢~”不二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看我,“小悠还是能和他联系上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呵呵傻笑了两声,我顶着一脑门子的冷汗起身去洗手间换衣服。
到千叶没用多少时间,倒是找人颇费了一番的功夫。
因为我不好露面,所以让不二去黑羽家打探了一下,却被告知他一早就出了门;不二打电话给佐伯询问,却也不在六角中的网球场,亦不在老爷爷的游乐园里。
就在我们两个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时,偶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海浪声,我的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丝念头。
“不二前……周助哥哥,”一时难以适应这称呼的改变,我差点咬到舌头,干笑了两下才在他笑眯眯状似很满意的表情下接着说道,“我们去海边看看吧!我记得小时候阿风哥哥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都喜欢跑去海里游泳。”
“好。”他点头,随后又加了一句,“不过只能一会儿,海边风太大。”
“嗯。”点头,我率先朝海岸的方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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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海边尤其的冷,完全没有夏日里的热闹的景象,冷冷清清的沙滩上,除了那一波一波不断翻涌上来的海浪,以及一动不动地屈腿坐在沙滩边的少年那一头被海风吹得越加凌乱的头发,就仿佛一幅静止的绘画,即使今天阳光不错,却也没有使这幅画摆脱阴暗的基调。
“阿风哥哥!”远远地喊了一声,我加快速度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挥着手臂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注意到有人在叫他,慢吞吞地转过了头,然后脸上露出了意外又惊讶的表情。
“阿风哥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好久。”见他起身快步朝我走过来,我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
“小悠?”他眨了眨眼,微微勾了勾唇角,“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愣了一下,看看他若无其事的表情,却掩饰不了的眼底的血丝和发青的面孔,明白那天在医院,失魂落魄的他恐怕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四周的变化,更加不会记得我曾经去过。
微微的心疼,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却因为戴着厚厚的手套无法感觉到指甲陷入手掌中那种生疼却肆意的快感,我侧开了眼,“情人节那天晚上。”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淡淡的“哦”了一声。
咬着唇,半晌没有再憋出一个字来,他也没有出声。我们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立在海边,由着海风从身侧刮来。
喉咙一阵发痒,我终是忍不住捂着嘴咳出了声。
“怎么,感冒了?”见状,他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侧身动了动挡住了吹过来的风。
“唔……没——”拨了拨挡在眼前的头发,我刚想摇头,身后一个温润的嗓音便带着淡淡的温柔响了起来。
“这丫头昨天还在发烧,今天就硬是求着我带她来看你了。”不二微笑着在我身旁站定,一脸平静地陈述。
“不……周助哥哥——”我纠结地看他。
“我说错了?”他回望我,依旧笑眯眯的。
我不说话了,只能拿不安地目光重新望向黑羽春风。
却见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看了不二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到了我身上,过了会儿,才慢慢伸手,隔着我头上的毛线帽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道,“我没事。”
心底还是隐隐地发酸,忍下浮现出来的悲伤,我弯了弯眼睛,故作天真地用力点头,“嗯!”
“小悠,”他收回手,叫了我一声,目光沉沉的,“小纯她,最后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心底猛地一震,我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她要我跟你说,”他语调平淡地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遥远的海天交际之处,“对不起。”
微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良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来,“为什么……?”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明明,就应该是我欠她一句“对不起”才对。
他没回答我,却忽然换了话题,伸手指了指眼前的那片海,道,“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的是望不到边的晦暗的海面,阴沉,又冰冷。
“明明不会游泳,还往海里冲,”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唇角带起了隐隐的笑意,满是怀念与眷恋,“我救了她把她拖回岸边,却挨了她一拳,现在想想还是很冤枉。”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插嘴。
“后来一起上了国小,渐渐地熟悉起来,直到研二大哥去世,他们一家人要搬去东京都的前一天,她把我叫来这里一声不吭地坐了一整天,”他继续讲述着,语气平淡却温和,让人不忍心打断,“然后她忽然说,就算坐在这里几百年,也看不到那个地方,希望将来有一天她死了,骨灰能撒到这片海里……我不知道她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最后却也没能帮她把那后半句话实现。”
我怔了怔,重新把视线投向了那片大海。
我想,我懂她的意思。
这片海,望不到那个地方,但是这片海却能通往那个地方——那个,我们共同的故乡。
是不是,她曾经也那么地思念过,发了疯似的想要回去过?所以哪怕可能会被淹死,也想要试试看?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小纯她对那个世界如此的执着……
难怪,在我说出“不认识青山刚昌”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失望甚至是绝望。她真的是很想念那个世界吧?
早知如此,我不该隐瞒的……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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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是不二打破了沉默。我们三人去了海岸边不远处的一处茶馆,随后黑羽春风说有东西要给我看,便起身回家去拿。
“谢谢,周助哥哥。”双手接过不二递过来的茶杯,我一边慢慢转动杯子,一边用那茶水的温度来捂热冰冷的手,视线落在那不断漾起漩涡的茶水上,思绪却慢慢地飘了开去。
“小悠?小悠?”不二轻声叫了我几声。
“啊?你说什么周助哥哥?”回过神来,我茫然地抬头看他。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把我手里的茶杯拿了过去,重新换了一杯热热的新茶放到我手上。
我这才注意到,被拿走的那杯茶已经没有热气了。
“在想什么这么专注?”他玩笑地开口,侧过脸来看我。
“唔,没什么。”低了头,目光还是停留在茶水上,我低低地回答。
其实,我只是在想,小纯让黑羽春风给我带的那句“对不起”是为了什么而已。
有什么事值得她在生命的最后来向我道歉的?何况在我的记忆里,她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小纯的这起案件,新一到现在还是没有调查出什么。但是我们两个都已经意识到,在这个案子的背后,恐怕隐藏了一些被埋得很深的东西。
虽然我发现了警视厅那关于监视摄像头维修记录的奇怪之处,却也只是仅此而已,没有再找出深一步的东西来。
警视厅内部记录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拥有高超黑客技术的外部人员利用系统漏洞在事后篡改了那份记录;要不,就只有可能是警方内部……有人在事先改了记录,然后对那摄像头动了手脚。
而显然,就目前看来,后一种假设的可能远远高于前一种,毕竟在事情发生后,新一让由美警官去查那记录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
那么,这说明了什么?
没过多久,黑羽春风带着一本黑色封面的厚厚的本子回来了。
他在我对面坐下,然后把那本带着密码锁的本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是……”我拿起本子,看了看他,猜测道,“日记?”
他点点头,目光落在那本子上,脸上的神情复杂,“这是她在那天送给我的。我想,现在交给你可能会比较好。”
顿了顿,他又说道,“密码是1657。”
1657?
因着从前以农爸爸的训练,看到锁就会条件反射地去思考最好的打开方式,碰上这种密码锁,也会先想想可能的密码是什么,不到不得已不会用非常手段去开锁。
乍一听到这四个数字,我第一反应便是疑惑她为什么会用这串数字来作密码。
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无果。正沮丧着伸手去拨转盘,脑海里猛地闪现过一道光。
1657……莫非是——
放下手上的本子,我低头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abcd……不对……那么aoeiu——咦?”
睁大了眼睛,我重新数了两遍,又好好地回忆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呵,做了20多年的中国人,讲了将近30年的中文,我居然差点忘记了汉语拼音的顺序!
纯(chun)的拼音当中,u可不是第5个字母吗?
至于那16和7,按照辅音来数的话,正好就是第16和第7个的ch和n!
于是整个密码16、5、7合起来,就是纯的汉语拼音。
意外再现(一)
那本厚厚的日记本里全是一笔一划端正又工整的汉字,从最开始似是还有些别扭生涩的字体很快就适应然后写出习惯的笔迹,这样的过程让我记起了几个月前,失忆时重新翻看我自己幼年时候写下的日记时的情景。
黑羽春风说他看不懂,也没有特意去查字典解读,有些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要知道。
我想,也许他的这个选择才是最为明智的。有些秘密,永远不要揭开为好,就让一切都保留在最为美好的回忆里面,这样在未来的时候里偶然地记起,还能够会心地笑一笑。
日记里的内容很简单,刚开始写得很多很密,都是一些关于前一世的回忆。我也是这才知道,小纯在穿越时仅仅是个高中生而已,处于那最为叛逆也是色彩最为浓烈的年纪,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因为旅游时地意外坠海,再睁开眼时便已是隔世。
想念父母,无时无刻地思念。也万般地后悔,后悔曾经的不懂事,有过的无理取闹,和无意间造成的对父母的伤害。
只有到了真正失去的时候,才彻骨地明白,却已经迟了。
再也回不去了。
捧着那本沉重的日记本,我敛下了眼,心口处的跳动也显得又沉又重。
这些体会……我都有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些话,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听到耳朵生茧,只是,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无法用吼叫来发泄,无法用行动去弥补,只能永永远远地铭心刻骨,痛着,然后心甘情愿地忍着,来惩罚自己,却挽不回一丝一毫。
纸张上的字迹很多处都有被水渍化开的现象,我可以想象出来,年幼的女孩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躲在小小的台灯下,幼嫩的手指紧紧抓着笔,一边用手背抹着脸上不断滑落的成串的泪珠一边一笔一划力透纸背的景象。
五岁以前的日记里,她很少提到这一世的家人,只简单地叙述了她出生在千叶的海边,这一世的名字叫做荻原纯,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大她十二岁的哥哥荻原研二。
她在五岁的时候,从电视上看到了武士越前南次郎作为世界网球传奇人物的记录片。
曾经以为,就算转世还是能和亲人同处在一个世界,还抱着也许长大了去往故乡时还能见到他们的幻想,在那一刻,统统破碎了。
直到她六岁生日那天,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在一夕之间爆发出来,她偷偷跑出家门来到了海滩边,不管不顾地往海里冲了过去。
“既然是大海把我带来的这个世界,那么,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什么也不想再面对,就算回不去,大不了是死掉而已……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么……
“那个小鬼,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凭什么自说自话地把我拉回来……这不是在救我啊——!!”
湿淋淋地回到家,屋子里却连灯都没有开,摆放在客厅桌子上的荻原研二昨天就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