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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敢了,不会有下次了。”
常宁又是作揖又是陪笑,拉了福全回了座位。“二哥,今日这顿就算我的,想吃什么尽管点,结帐的时候记在我账上就是了,小弟我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还不待福全反映过来,拉了两个女子就往楼下跑。福全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唉,我这个弟弟啊。”祁筝“噗哧”一笑倒是从此记住了这位与众不同的恭亲王。
时候还早,两人只叫了几样点心尝尝鲜。喂饱了肚子腿也休息够了便下了楼沿着什刹海一路往回走,福全见祁筝一张脸晒得红红的怕她受了暑热,原本他打算雇轿子送她回去,祁筝倒是不乐意。“轿子里闷热还不如吹风舒服。”她一脸坚持福全也没辙,两人打着伞挨在一处走着倒也别有乐趣。
“热不热?”
祁筝知道他自小长在宫里,身边不是保姆就是太监伺候着,生怕他受不得热。想他这么热的天也顺着她在外走倒有些后悔。
“不热,往日正午的时候练习骑射是常有的事,你可别小瞧了我。”
福全微微一笑,趁她不注意,把伞又往她那边挪了点。
祁筝心里一甜,掏出帕子踮高了脚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她目光一瞥,福全身后的高墙内到有一座精巧雅致的小楼几乎越墙而出。她抿嘴一笑附在福全耳边问道:“你瞧,这不知是哪家的花园,主人家倒有心思,有这么一座小楼建着,这后海的美景只要坐于家中便可尽收眼底了。”
福全环着她的肩小声在她耳边道:“你要喜欢,等我们成婚后我也在后海这置座别院,咱们也造这么栋小楼,你若高兴,咱们就在这楼里偷的浮生半日闲,你要是想家了,我就陪你过了银锭桥回娘家。”
祁筝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嗔一声:“住的离娘家那么近,街坊还不笑话我是嫁出门的闺女离不了娘。”
福全抓着她话里的漏洞欣喜地道:“那你的意思是乐意嫁我了?”
祁筝被他这么一点破这才意识到自个儿刚才说了什么。她本就发热的脸顿时又蹿高了几度,又羞又急地连连摇头。“我……我什么都没答应,都是你下的套让我钻,我……我……”
她见福全越笑越欢羞得一转身跑开了,她一味顾着往前没注意到几步外也不知哪家的后门突然开了,门里走出个年轻男子,她一时反应不过来险些撞上人家。幸亏对方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这才不至于出丑。
“姑娘,你没事吧。”
祁筝惊魂未定,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面前的男子面若玉冠,眉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嘴角的微笑轻切抚人,让人一见便顿生几分好感。他衣着虽然朴素但气质不凡,看得出家世定然不斐。
“筝儿,你没事吧。”
福全几步赶到,扶着她的肩道。
见祁筝摇了摇头他这才放心,他抬头打量眼前人忽然两眼一亮喜色顿上眉梢。
“容若,原来是你啊。”
第18章 以书会友
先前隔的远还没注意到,这会儿听到对方喊他纳兰这才发现眼前的男子不正是裕王吗。
他淡然一笑拱手作揖道:“原来是裕王爷,这位是……”
他撇头看着祁筝,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瞧她的妆扮分明是还未出嫁的闺女,可也没听说宗亲里哪家的格格和裕王走的近的。
福全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纳兰顿时一脸了然他连连道:“那真是恭喜王爷了。”
虽然听不见但祁筝隐约猜到他说了什么,她红着脸扯了扯福全的衣袖小声道:“别乱说,要是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福全笑道:“不会不会。”他一下握紧祁筝的手为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满洲的大才子,八旗里的第一位进士,明珠家的大公子纳兰容若。”
乍闻容若的名字祁筝又惊又喜地瞠大了眼睛。
“公子便是明相爷家的纳兰公子吗?公子的才情誉满我八旗,我一早便敬佩公子许久了。”
听她提起“明相”二字纳兰淡淡一笑。“诗词不过是用来抒一己之怀,若是能得一人共鸣便愚愿足矣。”他说罢低下头,径自抚摸着腰上系着的梨花型玉佩。
他对福全不卑不亢,更让祁筝对他心生好感,此刻察觉到纳兰的失落祁筝有些不解地看着福全。容若的苦福全或多或少知道些,只不过这些事不该也不能说出口。他握紧了祁筝的手,她顿时心领神会也不再多问。
“少爷,您去纯王爷府上要不要知会老爷一声?”
门里跟出的家仆突然这么道了一声,纳兰微微蹙起眉回道:“不用了,我这只是去以文会友,用不着那么正式,纯王的意思也是如此。”
福全忽然一挑眉道:“你要去找隆禧?”
纳兰转过头道:“是,前几日和纯王爷约好了,他说有几篇文章让我看看。”
祁筝也知道这位年龄最小的王爷,前不久才娶了福晋,是平南王尚可喜的孙女。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一块去吧。”福全突然提出的建议让其他二人同时感到惊讶。
“我也有段日子没去看他们夫妇了。”他又对祁筝道,“何况隆禧那儿有些东西我一早就想带你去看了。”
纯亲王的府邸在皇城西边,离开什刹海不是很远,一行三人步行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下人无论对纳兰还是对福全都熟悉的很,一边引了三人往里去一边赶紧去通报纯王本人。
“二哥,容若,你们怎么会一起来的。”
温柔中带着些许清涩的声音瞬间便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但见一蓝衫青年快步而出,嘴角柔软的青须尚且还透着几分稚嫩。一双和福全神似的双眼里满带笑容,让祁筝一时感慨他们兄弟真的很像。
“路上遇见容若便一起来看看你了。”
福全按着弟弟的肩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精神起色均好顿时安心不少。
即便是福全的弟弟,看着年纪也轻但到底是主子,祁筝不敢怠慢走近福了福身道:“见过王爷。”
隆禧这才注意到兄长的身旁还站了位姑娘。
“这位是……”
福全亲自扶祁筝起来,那温柔体贴的样子不用多语,旁人一看立刻心领神会。隆禧欣慰一笑自是明了于心。
一行人随着隆禧往书房去,祁筝这才知道为何福全要带她来见纯王。偌大的一间书房里除了正中的一张书桌外,四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有些放不下的甚至堆到了地上。
“欣儿。”
屋里正伏案写字的少妇抬起头,见着来人微微一笑立刻迎了上来。
“二哥,纳兰公子。”
她瞧着比祁筝略小,虽是强作少妇装扮但脸上还留有几分稚嫩。她盈盈一笑大大的眼睛直盯着祁筝。
“这位姐姐是……”
隆禧一下握住她的手,夫妻俩虽成亲不久但早已心心相惜,尚佳氏看福全站在祁筝身旁一幅保护的架势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夫妇的体贴祁筝又怎会不知,她脸上微微泛红朝尚佳氏福身道:“见过福晋。”
尚佳氏一把扶住她道:“姐姐千万别,姐姐喊我一声尚妹妹就是了,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老姓吴雅。”
“那我喊你吴姐姐可好?”尚佳氏笑着朝福全眨了眨眼,“二哥,可否将吴姐姐借我一会儿?”
“去吧,我把人交给你照顾了。”
福全松了手,两个女人自是往一旁谈笑去了。
祁筝抬头打量这一室的书,不免又惊又喜。莫说唐宋文章,最让人惊叹的是有相当数量是前朝末年文人之做,有些她曾听额娘提过,而有些怕是连额娘都不曾看过。
她随手翻开一卷文集竟是顾宁人先生的文集。
“这,这……尚妹妹,这里的书……”
她惊诧万分,尚佳氏握着她的手道:“这些都是我的陪嫁。”
祁筝联想到她祖父尚可喜曾驻军广东多年立刻噤口不再往下问。
她眸光一转,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凑近了细看当下激动得她不能自抑。
“这……这是……”
她急急抽出书反复翻看,一脸的又惊又喜。
“吴姐姐怎么了?”
其他三人听见异样也靠了过来,福全见祁筝激动异常也是觉得奇怪。
“筝儿,怎么了?”
祁筝已然说不出话来,她将手中的书递给他瞧,福全接过见是本明人批注的《宋史》再看撰写人当下便知道原委了。他附在隆禧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怎么这么巧?”
隆禧见福全慎重地点头不免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祁筝。他略一沉思随即对尚佳氏道:“欣儿,今日吴姑娘也是第一次来作客,咱们不妨把这套《宋史》送给吴姑娘当作见面礼吧”
尚佳氏牵着祁筝的手道:“我和吴姐姐有缘,姐姐又是好书的人。若是姐姐不嫌弃,让妹妹为姐姐选几套送给姐姐吧。”
“这怎么成,我不能收那么重的礼。”祁筝连连摇头。
这书房内的书大多是市面罕见,随便一本都价值千金。她虽然喜欢但不能夺人多好啊。
隆禧忽然神情一黯道:“即便是罕见之物也要有人敢接受。”
第19章 龙生九子
他突然的低落让众人一时无措,尚佳氏在一旁连忙打圆场道:“姐姐说什么呢,以书馈友本就是佳话,只要姐姐以后得空时常来找我聊聊就是了,往日在娘家姐妹众多大家说说笑笑的,如今嫁了人虽说相公待我体贴但我总想找个知心姐姐闲来说笑。”
她话说到这份上是不让人有退路了,祁筝也不再推辞她抱紧了书道:“那谢谢妹妹了。”
三人又小坐一会儿福全见天色不早便先送祁筝回去,因为还有不少书籍要带走,隆禧让家仆驾马车送两人回去。一路上祁筝不住地翻看那本宋史,简直恨不得赶快回家。
“真没想到会看见王惟俭的书。”
“是呢,额娘一定会高兴的。”她说罢抬头看着福全,眼底隐隐萦绕的情意绵绵即便不说福全也能感到。“谢谢你方才帮我。”
“傻瓜。”福全一把环着她的肩,“若非你信我将你额娘的秘密告诉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车轮滚滚前驶,车身也跟着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累了一天到这会儿祁筝也真是累了,她索性靠在他怀里打算小憩一会儿,但一闭上眼方才发生的那些事遇见的那些人一个个在她眼前跳过,怎么样也静不下心来。她忽然噗嗤一笑道:“恭王爷和纯王爷同你的性子真是完全不一样呢。”
福全想到那两个弟弟也是莞尔一笑。
“你不知道吗,这就是所谓‘龙生九子,各个不同。’,皇上开明圣贤,聪慧过人。常宁孩子气重,隆禧却是少年老成。”
由他口中一一道出诸弟的特性是那样自然又是那样的自傲,聪慧过人也好,孩子气重也好,在他的话中全都是优点。
“也不尽然完全不同。”祁筝转过身抚上他的脸庞,明明滴酒未沾双眸却染上几分醉意深陷在他的目光中不可自拔。“你们兄弟的眼睛很像。深深的,像一泓深潭。看一眼仿佛被吸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那是像阿玛。”他抓紧她的手似怅似念地回忆着。“皇祖母说过,我们兄弟的眼睛都像阿玛,最是多情又最是无情。”
祁筝见他有些伤愁也跟着不好受,她寻思着扯开话题,忽而心思一动笑问:“那皇上也是如此吗?多情又无情?”
福全淡淡一笑道:“就这一点来说,皇上最肖似阿玛。”
祁筝故意叹了口气装作几分惋惜道:“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
“你没见过皇上吗?”
祁筝摇了摇头。她寻着记忆道:“三年前我还年幼,内务府选秀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起进宫初阅,只给皇后磕了头就被撂了牌回家了。”
她说来淡然,福全的手心却猛地起了一阵冷汗。他猛地环紧怀里的佳人仿佛若是不这么做她便会消失一般。
“幸你当时年幼,若非如此,如今你怕是留在宫里,我们也无缘相识了。”
祁筝噗嗤一笑道:“哪有的事,即便是内务府旗下出色的姑娘也多的事,我记得那时汉军旗下曹家和高家的姑娘又漂亮又伶俐,我哪里比的上。”
福全没有反驳,他只是深深地看着眼前娇笑的人儿,有些庆幸有些自傲,终究,错过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我只知道,若是他见着你,一定也会喜欢你。”
他淡淡的语气偏生揪出她的心疼。跪坐在他身前,她一掌轻抚上他的脸。
“我只有一颗心,如今给了你,即便再有人待我好,即便是皇上,我也受不起,因为这里已经无处可容了。”
她纤纤五指贴在胸口,福全的手猛一扯力她便稳稳落在怀中。
“答应我,让我早点娶你过门。”
祁筝的脸烧红烧红,她埋首他胸口,又是心疼又是羞涩。她只知道,他待她全心全意,她也要报以真心真情。
“傻瓜,阿玛都肯让你单独带我出门了,你还不明白吗?”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福全宛若青涩少年一般不安地连连追问,见着佳人红着脸点头他顿时欣喜若狂。“我……我这就上你家向你阿玛额娘提亲,两个月,不,不,不用那么久,下个月我们就成婚。”
祁筝半含期许半含羞涩地瞧着他,黛首轻点,少女宛若黄莺初啼的嗓子轻柔地呢喃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