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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楼一直昏迷着,自己根本找不到其他人商量。可是自己又宁可他一直睡着不要醒来,或者,他也愿意选择永远不要醒来,至少在梦里,叶莲雾依然会噙着淡淡的温柔笑容,那抹淡到不能再淡的蓝虽然会脆弱,可是总好过铺天盖地的莲火--那样杀意四溅的红色。
床上传来细微的震动,墨诗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风满楼醒了,墨诗却不知道这个醒来的人究竟是不是风满楼--这个人,几欲成魔!
墨诗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把大力已经把她推到在地。风满楼从床上冲下去,走不到两步,已经跪倒在地,一手扶着地,一手按着胸,嘴角的血丝蜿蜒而下。
墨诗心生焦虑,如今的风满楼,再不能如这般情绪波动太大。蹲在风满楼的面前,双手扶上他的肩膀,却在他抬头的一瞬,诧异地松了手。风满楼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理智,疯狂的杀意如藤蔓般肆无忌惮滋生,绞杀了清明的神志;牙关咬得太紧,脸部的线条都不再流畅,突兀地升腾起两个昭示绝望的点,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歇斯底里地低吼着。此时的风满楼已经化身成为地狱的修罗,支持他精神的只有一个信念--杀!
风满楼重重向前一推,墨诗再次倒地,没有了拦路的阻碍,风满楼跌跌撞撞向门口冲去,想要脱离牢笼的束缚,找到释放自己无尽杀意的地方。
“砰--”沉闷的一声响起,风满楼用赤红的双眼最后瞪了一次身后手持花瓶的墨诗,终于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
墨诗无力地坐倒在地,看着怀中再次失去知觉的风满楼,慢慢闭上了眼睛,眼睛合上的一瞬,眼睫已经被晶莹的泪水打湿。
很久很久不曾经历过的无力感把墨诗击得筋疲力尽。墨诗仰起头,任凭泪水肆意打湿自己的衣襟。哭过了,有些事还是逃不掉。
40。一月——甲第四十章 崩溃拯救
很久很久不曾经历过的无力感把墨诗击得筋疲力尽。墨诗仰起头,任凭泪水肆意打湿自己的衣襟。哭过了,有些事还是逃不掉。
把风满楼拉上床,拿出先前向小二要来的麻绳,墨诗沉默地将绳子一圈圈缠上风满楼的身体,将他与床固定在一处,然后拉过被子,轻轻盖上风满楼的全身。倒了一杯茶,墨诗走回床边,自袖中取出白色丝帕,沾了杯子里的茶水,点上风满楼嘴角略微凝结的血迹。
做完了一切,墨诗点了一支安神的香,放到床尾--香里加了轻微的mi药,可以让人安睡一晚又不至于对身体造成伤害。门窗早已紧紧关上,没有更好的办法防止敌人的入侵,只能这般尽人事听天命。墨诗疲惫地坐下,拿出惯用的纸笔,看一眼床上沉睡的风满楼,凝思片刻,下笔如飞。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方弱,另一方就会被逼着强大。
这一次,换我保护你了。
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户的时候,墨诗从床沿站起,熄灭了香,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习惯性地抬头望天,天色倒映在如水的眸子中,呈现的是波澜不惊的色彩。一夜过去,知道预料之中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墨诗松了一口气,把袖中的匕首往里送了送,收回了挂在窗棂上的小铃铛。紧张了一夜,骤然放松下来,身体更觉疲惫。
脚步沉重地走下楼,墨诗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等着小二送来早餐。其时犹早,大厅中空荡荡的,反而让人嗅到一些发霉的死气。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开怀的笑声,打破了清晨的死寂。墨诗转过头去,看着在温暖阳光下兴高采烈玩着球的孩子,心中被孩子的朝气所感染,终于露出了笑容。墨诗迈出步子,走到孩子的身边,蹲在一旁,笑容浅淡,仔细看着孩子玩球的模样--人大了,就要被逼面对那么多的悲欢离合生死离别,这样朴素的快乐,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烦恼,看着别人的幸福,缅怀自己的过去,油然而生沧海桑田的惆怅。墨诗忽然很想像孩子一般问一个为什么,却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答案。
孩子不久便累了,放下球,低头擦着汗,正好看到一张写着字的白纸被递到自己面前。
“你认字吗?”孩子奶声奶气地念道,然后昂首挺胸一副骄傲模样回答,“当然!”
墨诗看着孩子,笑容很包容,然后递过去另外一张纸,听孩子读到:“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孩子诧异地看着墨诗无比真诚的眼,傻傻地点点头。
吱呀一声,紧闭的门打开了。
墨诗牵着孩子的手走进屋子,让孩子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水给孩子,自己走进八扇屏风之后。风满楼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一派安详,似乎昨日的疯狂不过一场错觉。
安息香的味道还来不及散去,屋子里洋溢着压抑的气氛,刻意营造的安定果然无法和真正的安定相提并论,一不小心,安然表面之下的死气沉沉便占据了所有。
墨诗的手刚刚触及风满楼苍白的脸,还来不及流露出怜惜之色,猝不及防间,已经对上了一双充满恨意的眼。床在同被大力摇晃着,一时间砰砰砰砰响个不停,发现自己的身子被禁锢,那双眼在迅速扩大,渐渐睚眦欲裂,其中包含的杀意和怒气像真刀真枪般毫不留情地射向墨诗。
“放……”一团丝帕被塞进刚刚张开的嘴中,堵住了愤怒膨胀才下文。床却被摇得愈发惨烈,咯吱咯吱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借此抒发。
墨诗爬上床,压在风满楼的身上,一双眼清明得看不到一丝怜惜。
“啪--”一声,风满楼的脸被大力的耳光带向一侧。
风满楼难以置信地看着床内,房内终于回归沉寂。墨诗坚定地爬下床,重新走出屏风。孩子已经坐不住了,满眼恐惧地看着屏风的方向,身子自发向出口靠近,生怕里面藏着不知名的野兽,活生生把自己吞下去。
墨诗带着一脸温和的笑走到孩子身边,抚了抚孩子的小脑袋,然后把一张写满字的纸交到孩子手中。
在墨诗的眼神鼓励下,孩子颤巍巍打开折成方形的纸,哆哆嗦嗦开始念起来:“雾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的牵挂,不敢说我比你难过,可是从小到大,我未曾违反过我立下的誓言。这一次,我的誓言是:杀友之仇,不死不休!”
毫无气势地读完这句杀气四溢的话,孩子怯怯地看向墨诗,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看似温柔的姐姐会说出这般杀伐决断的话语。墨诗赞许地点头微笑,示意孩子继续往下念。
孩子害怕地咽了口水,被逼着继续往下:“如果你的意志和我相同,千万在最短的时间内站起来,因为有些内情,你比我清楚,我需要你的帮助。可是如果你再颓废下去,依然自暴自弃,不讲求章法,被仇恨蒙蔽双眼,我会离开你,自寻报仇的方法。因为这样的你不仅不是最好的盟友,你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事原本不用我不厌其烦地说,你心中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若是没有人讲与你听,恐怕等你死在有心人手中,都不会有所觉悟。”
读到这里,孩子依稀知道这个姐姐是想借自己的口安慰一个受到重创的人。可是孩子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姐姐说的话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在那个人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威胁他要离开。一点都不像每次自己耍赖哭泣时,娘亲柔得犹如天上白云似的温言安慰。
孩子奇怪地看一眼墨诗,继续念着纸上的字:“不论何时的雾,他都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你死在小喽啰的手中。雾那般遗世独立的人,必然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帮他身犯险境。可是我理解生者之伤,若是无所凭借,精神会濒临崩溃。更何况,我们本不是慈悲为怀的菩萨,有仇需报。我一贯坚持,任凭罪孽之人逍遥法外,才是对世人最大的不仁慈。”
孩子松一口气,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句话了。孩子清清嗓子,大着胆子把最后一句读得十分清晰响亮:“我等你三天,三天之后,若你依然这般,我便离开。”
孩子把手中读完的纸放下,不知所措地看着墨诗。墨诗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塞进孩子手中,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又像来时这般牵着他的手,送他到门口,目送孩子重新融入阳光之中。
门再次悠悠合上,把内外两个世界隔成阴阳两面。墨诗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终于迈开了步子,向着屏风走去。
41。一月——甲第四十一章 关于凶杀
门再次悠悠合上,把内外两个世界隔成阴阳两面。墨诗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终于迈开了步子,向着屏风走去。
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后,风满楼一直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奇怪。墨诗心中忐忑,步伐连带着有些虚浮。那些话,看起来说得很硬气,可是墨诗知道,自己的心中压根没有这份底气。若是刺激不行,那自己这贼船,可是难下了。
控制着自己的步子走到窗前,墨诗镇定了神色,淡淡地看向风满楼。然后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机装出来的冷漠是给谁看的,风满楼望着床帐顶部的双眼,空洞得像一潭死水。也不知道刚刚自己叫孩子念的那堆东西他听进去没有,早就知道他现在是绝对没有心思看自己写的东西的,只能逼迫着他听,要是他连听都听不进--那么自己会觉得很挫败。
墨诗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解开风满楼身上的绳子,拿掉塞在他嘴里的帕子。整个过程中,风满楼很安静,墨诗很压抑。看着风满楼身上因为拼命挣扎而留下的红色勒痕,墨诗咬紧了牙,逼迫自己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墨诗知道,可怜这种情绪,不适合在这种场景下施舍,自己不屑,风满楼也不会在乎。只是亦不能任由他软弱,只能逼着他清醒。
绳子被丢在一旁,墨诗重新把被子盖上风满楼的身子,然后搬过凳子,把早饭放在上头,像高香般杵了会儿,对着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墨诗终于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离开这个太过压抑的房间。
自己和他都需要静静,该说的话已经说尽,再多只是累赘,是时候给个宽松的环境思考。三天的时间,该想的事情该有的态度应该明了了。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离开他太远,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都不容乐观,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要追悔莫及了。于是在春风居的对面寻了一处人家,付了银两,放低了姿态,换上破旧的衣衫,暂时住了进去。
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考虑的事,也绝对不在少数,首当其冲的问题,便是如何治好风满楼的内伤。遍访了城中的大夫,得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方子,此外再无进展。再者,如何能够找出杀害叶莲雾的凶手为他报仇,用怎样的手段为他报仇,都需要细细思量。若是伤了风满楼的人和火烧兰林苑的人是一伙儿的,那么仅凭自己和风满楼的力量,那是远远不够的。
然而自己的誓言,绝对不是说来玩的,必要时刻,自己会考虑要父皇动用朝廷的力量,以国家机器解决江湖事端,如同以石击卵,雷霆手段之下,断无不能解决的可能。端坐在水晶宫中的真龙天子,向来不理会江湖中鱼虾的小打小闹,一来没那么多闲工夫,二来江湖有江湖的规则,要是冒然打破江湖和朝廷的平衡,给朝廷添一件麻烦事,看起来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要是父皇不肯答应插手江湖事宜,那么只好厚着脸皮要娘亲给落月叔叔去说说,凭借落月叔叔在江湖中的领袖地位,相信事情解决起来也不会太棘手。
只是凶手是谁,墨诗没有头绪。风满楼曾经说过,守卫林兰苑的护卫,从根上来说,其实也算是风雨阁的嫡系,战斗力之强,江湖上恐怕难有敌手。如何能够想象这些顶尖杀手竟然会在一夕之间惨遭屠杀?换句话说,能够让这样一只武力强劲的队伍一败涂地的,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力量?
林兰苑作为风雨阁的暗渠,一向藏得极深。因为风满楼的关系,掌握风雨阁一半银钱流入的林兰苑更是隐藏了自己的行迹,风雨阁中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具体所在。而且它的身份,不过一个商人团体,要说会招惹上江湖势力,不免有些勉强了。
娘亲说过,任何人行事,必定有能够吸引他动手的动机。大多数时候,只要看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便能知道主导者是谁。
风满楼说过,要支持风雨阁这样一个大型杀人集团正常运行,需要的银钱数量是外人难以想象的。佣金收入虽然丰厚,可比起风雨楼平时的开销,乃是小巫见大巫。明渠暗渠各占一半的收入份额,少了任何一处的收入,风雨楼的运营都会显得捉襟见肘。
现如今,暗渠已经脱了风雨阁的控制。更何况,凭借叶莲雾和风满楼的关系,要逼着叶莲雾为名不正言不顺的风雨阁阁主尽忠,恐怕更是天方夜谭。如此一来,风雨阁的利益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