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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原本的满心欢喜瞬间灰飞湮灭,风满楼呆了,几乎忘记自己还在追逐之中。
以为只要自己坦白心声就能唤回诗儿,以为诗儿一直在原处等着自己,谁知自己错得离谱。自己看到的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不过是心中开出的虚妄之花化成的影子,真正的诗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偏离自己好远好远。
胸口忽然堵得厉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风满楼才张开嘴,甜腥的液体便毫不留情地喷涌而出,在空中绽成一朵生命短暂的花。脚下虚软,身体却来不及停下,依然保持着向前冲刺的速度,双膝重重磕到地上,激起一阵扬尘。身子将要落地时,余光扫到两抹不祥的银光,依靠在千锤百炼中训练出来的协调能力,风满楼以常人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姿势将身子生生往右挪了三尺!
同一时间,两把闪着寒光的刀铿锵落地,落地点正是风满楼刚刚跪倒的土地!一击不中,两把刀迅速被提拉起来,展开第二波的追杀。风满楼迅速反应过来,左躲右闪,因为真气凝滞,动作并不流畅,只能依靠强悍的机体控制能力和面对危险的直觉来躲避紧贴身体的两把索命刀。寂然奔到战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抹寒芒隐进风满楼的玄衣,带出妖冶的血花,风满楼捂着胸口,颓然倒地。
杀手的功夫不错,然而较之寂然,总还是差上三分。眼看打不过,杀手并不恋战,干净利落地遁身。
寂然没有追去,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他才蹲下身查看风满楼的伤口。伤口不深,虽然看似凶险,实则未伤及内脏,只是流血无法避免。
寂然动手封了风满楼伤口周围的穴道为他止血,然后开口道:“刚刚那人的刀法看似高明,可是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即使你重伤未愈,也不该躲不过这一刀。”
风满楼只是神秘一笑,原本瘫倒的身体尽力仰起,越过寂然的身子看着驰马而来满面焦急之色的墨诗:“幸好知道诗儿的软肋……”
寂然一愣,旋即无奈笑开:“苦肉计?真不愧是风满楼!”
“嘿嘿,多谢夸赞。”一脸诡计得逞的风满楼在墨诗来到自己面前的那刻,终于开始尽职地演出,捂胸皱眉,无一不生动。
63。二月——甲第六十二章 命运之劫
骏马奔驰而来,掀起扬尘万千,却遮掩不住墨诗脸上的焦急神色。缰绳把马勒得人立而起,墨诗几乎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马摔下来的还是自己爬下来的,双脚才着地,便跌跌撞撞冲向风满楼。
寂然看不下去,微皱了眉,对风满楼道:“你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风满楼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墨诗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风满楼以手支地,坐起身来,收敛了之前夸张的痛苦表情,对着墨诗豪迈地挥挥手,一脸满不在乎:“诗儿,没事的,一点小伤罢了。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墨诗呆呆看着风满楼胸前沾满的鲜血,眼泪轻而易举占据了眼眶,她咬紧了嘴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心里堵得很,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风满楼受伤,还有许多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原因。
自随身的小包裹里取出伤药,墨诗看一眼风满楼,把伤药交到寂然手中,默然转过身去,走到一旁的白杨树边上。
风满楼的眼光一刻不离追随着墨诗,看着墨诗孤寂的背影,胸腔那里像忽然缺少了一块。可是下一刻,剧烈的疼痛唤回了他游离的神思。
风满楼龇牙咧嘴看着下毒手的寂然,冷汗涔涔:“你谋杀啊!”
寂然悠然收回药瓶,确认伤口的流血已经停止,抬眼淡淡望着风满楼:“不要再招惹诗儿,你和她原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百般纠缠只是浪费感情。”
“什么意思?”风满楼亦皱了眉,在这句话中,他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兆。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提醒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有资格谈论感情吗?”说完这句话,寂然起身离开,留下木然的风满楼。
走到墨诗身边,寂然将小药瓶塞回墨诗腰间的小包裹,看着墨诗拼命忍哭的表情,无奈地对天叹气:“我们待风满楼伤势痊愈之后再行离开吧?”
墨诗诧异地望一眼寂然,又回头望了一眼发呆的风满楼,然后收回视线,有些不知所措地搓着衣角。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风满楼现在的境况不好,再加上受了伤,一个人在这江湖会有危险。之前一段时间相处后,觉得他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所谓送佛送到西,之前都耽误那么长时间了,再多几日也无妨。”寂然解释道,却在看到墨诗黯然的表情时忽然觉得无奈起来,“走吧,我们去看看他!”
寂然习惯地牵起墨诗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墨诗在他牵引下乖乖地走,就像小时候一样。可是寂然知道,很多事情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曾经那个乖巧的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不会再一脸憧憬地听自己讲那些属于江湖的故事。
风满楼看着走向自己的两人,视线落在那双牵着的双手上,双目忽地被刺痛,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待两人靠近时,豹子一般跳起来,手刀劈在两只手连接处,将那只白玉雕琢般的小手紧紧攥在手中,顺势往自己身后一拉,伤口再次崩裂出血。睚眦欲裂的模样,像极了被抢了幼崽的野兽。
然而和这怒极的表情相对的,是两张错愕的脸,墨诗和寂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你们都多大了,还玩家家酒吗?”一个个字从牙缝中蹦出来,风满楼双目几欲喷火。
墨诗瞪大了眼睛看着风满楼,又低头看着包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因为握得太紧,风满楼手上的茧都能被清楚感受到。看着看着,墨诗忽然笑了,笑得弯下腰去,笑得渗出了眼泪。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寂然亦笑了,徒留风满楼一人傻傻地立着,怒气再无法挂于脸上,只能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勉强逼迫自己调整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一条雪白丝绢轻轻盖上风满楼的伤口,吸干了刚刚渗透出来的鲜血。墨诗弯着腰,一只手持着手绢,皱着眉看着伤口。
伤口狰狞,目光触及时,墨诗忽然感觉心脏猛地一抽,呼吸都慢了一拍,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小心翼翼地朝伤口吹着气。小的时候,每次自己受伤,娘亲总会这般照顾自己,伤口的疼痛也很快会被自己遗忘。
一只手犹自被握在自己手中,风满楼看着行动不便的墨诗,忽然有一种想把她拥入怀抱的冲动,从上而下俯视墨诗的脸庞,有一种让人心生怜惜的美好。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被人呵护的温暖,很多很多的往事瞬间涌入脑海,那些幼时的欢乐,那些懵懂的恋情,那些纯净的笑颜。失去的太多,再也不想经历这种痛苦。什么都能够习惯,却没人愿意习惯失去的空虚。
万千桃花丛中,巧笑嫣然的颜慢慢与眼前的脸重合在一处,一样的美好,是世俗不可侵犯的纯洁。可是下一刻,脑海被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占据,明明是同样的颜,却因为眼神的过于空洞而判若两人。深沉的绝望从死了一般的眼睛中满溢,凌乱的黑发粘在脸上,没有丝毫光彩。风满楼蓦然惊醒,松开自己的手,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墨诗抬头,充满疑惑地望着风满楼,却被他一脸的痛苦之色吓到。从来没有见过风满楼这样的表情,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坍塌,束手无策,除了徒劳地挣扎。他的眼看着自己,却又明明没有看着自己,莫名的悲伤像是快把他击垮。
墨诗忽然觉得寒冷,她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水若寒。
一个人可以一直没有存在感,可是只要有一次机会强化了他的存在,那么在这之后的时间里其余人会发现他几乎无处不在。这种现象很难解释,可是真实存在。
从来不曾听说过的一个名字,现在已经深深扎进了墨诗的生命之中,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墨诗一些无论如何不愿面对的事。风满楼的过去没有自己,墨诗知道,所以她没有置喙的权力,所以她只能退到一旁,无能为力。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无法再压制,毫不留情地打湿了墨诗的脸颊。委屈,彷徨,退缩……墨诗忽然记起自己刚刚过去的十六岁生日。是啊,她才十六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花样年纪,享受万般宠爱的时候。为何自己堂堂公主流落江湖不算,还要被一个不知什么身份的女人被逼到绝路?
山重水复之后不是疑无路,而是真的没有前行的道路。
视线模糊中,只见一个人跨步向前,拦在了自己与风满楼之间。下一刻,一个惊天耳光震撼了墨诗。
风满楼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前被怒气煞白了脸色的寂然,脸上慢慢汇聚成一个红色掌印。寂然什么也没说,愤然甩了衣袖,留给风满楼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拉着立成木偶的墨诗离开。
墨诗脚步踉跄,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要靠寂然支撑。寂然轻叹口气,把墨诗托上马,自己亦翻身上了同一匹马,把墨诗护在自己怀中。再次挥鞭离去,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人追来。
64。二月——甲第六十三章 心神不宁
聚欢阁是城中最热闹的客栈,一楼大堂永远宾朋满座。此刻,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徘徊在大厅中间一张算不上特殊的桌子上。当然,看的不是美食,而是美人。男人的视线停驻在一个姑娘身上,虽然这姑娘看起来有那么点情绪低迷,可是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惊世容颜;至于女人嘛,自然红着小脸关注着那位一举一动无不演绎着极致优雅的白衣少侠。金童玉女,自古以来最为最为爽心悦目的搭配。
墨诗碗中的菜已经高高堆起来,可是她只拿筷子扒拉了几下,便放下了了筷子,托了下巴哀哀怨怨地叹气。
“诗儿,多少吃点,饿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寂然拿筷子指指墨诗的碗。
墨诗依言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白菜送进嘴里,如同嚼蜡半天,好歹咽下去了,却有些反胃,再吃不下去。放下筷子,对寂然摇摇头,哀怨地将他望着。
寂然苦笑,也只得由她。
无趣地坐了半晌,墨诗终于被好奇心打败,拿了一根筷子,蘸了菜汤在桌上写道:“水若寒是怎样的人?”
寂然慢悠悠将嘴里的菜咽下去,又呷了口茶,才开口:“诗儿知道四羽公子吧?”
墨诗点点头。
“这江湖上其实还有类似的女子的排名,还是江启红做的。因同是女子,所以条件更加苛刻,选出的所谓美人更是极致,而名额,只有两个,皆以仙为名。”寂然竖起两根指头,继续说道,“仙医聿聆晏,另一个,便是仙容水若寒。不过最近江湖上倒是又兴起一个美人,口口相传,倒是有加入这排名的趋势,唤作仙舞应岚络。我虽未见过水若寒,可是在这女仙排名中,她竟然能够以容立足,足可以想象她的美貌。”
墨诗有些颓然,挫败感更强盛。
寂然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墨诗的小脑袋,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狗:“我们诗儿当然不会输给这些虚名啦!”
墨诗吸吸鼻子,感激地抬头看着寂然。正在这时,邻桌的谈话吸引了墨诗的注意力,不为其他,只因为三个字跳进了墨诗的耳朵,那三个字自然是--风满楼。
“诶,你听说快要举行的武林大会了吗?”
“废话,江湖人都知道。”
“那你知道这次临时召开的武林大会是为了什么吗?”
“废话,江湖人都知道,不就是为了那灭绝天性的风满楼吗?”
“嘿嘿,那你知道为什么整个江湖都要因为一个风满楼忙碌起来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杀了几个掌门,实在太过十恶不赦,怕为祸人间吗?”
“嘿嘿,这不过是表面的说法,真正的原因,恐怕还要牵扯到风雨阁现任阁主花解语和凤栖宫现任宫主南宫淮之间的见不得人的交易了。”
“咋的,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其实这俩人有奸情,南宫淮是为了帮自己女人坐稳位子才下的帖子吧!”
“俗不可耐!花解语是谁,她可是把风满楼弄下台的始作俑者,男女之情怎会被她放在眼中!”
“那是怎的回事?”
“还记得差不多一个月之前的传言吗?关于镜中池那个。”
“记得啊!还是和风雨阁有关,我说最近风雨阁怎么这么倒霉啊,莫名其妙招来又一轮刺杀!可是半个月前这消息不是被压制下去了吗?”
“是啊,可是奇怪的就是这个消息为何会被压制下去,而且压制这消息的人也很奇怪。”
“南宫淮说不想再看到江湖上再有无畏损失,所以出来辟谣。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你是真傻呢还是假笨,这世上的人哪有不为自己利益考虑的。这南宫淮为了江湖霸主的位子连老爹都可以推进火坑,哪有那么好心来关怀下江湖上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活得怎样啊!”
“你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