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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寂‘啊’了一声,耳根发红地看着君闲,不知该如何接口。
君敏心凑巧走过来,听到君闲这一句,便笑着解围道:“小叔已过而立,按辈分当然是应该你先成亲,不然侄女于心不安!”
君闲负手而立,望天道:“其实你小叔早已看中了一姑娘,一直不敢提亲,怕吓着人家。”
“沈凉歌?”君敏心纳闷道,“你不是早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朝她提过亲了么?”
“不是沈军师!她已有心上之人了我怎能横刀夺爱?”
君闲悲愤道,“我这次喜欢的是王城门口下摆摊卖茶叶蛋的叶小姑!挺水灵的一姑娘家,可你爹不同意我去提亲啊……”(反差萌?(⊙_⊙))
作者有话要说:别问我为啥会取个这样的标题。。。艾玛写西域写了十几章,突然回到中原感觉时差(?)倒不过来了。。。。只能说是反差萌了
、第55章 归靖
当回到靖国王城时,君敏心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平静,平静的可怕,像是经历了一切命运起伏后,尘埃落定,抛却一切束缚,理智渐渐沉淀。
街道旁人山人海,一如三年前出嫁那般盛况空前。沙漠里没有春天,再次见到触手可及的浓红淡绿以及中原人繁琐精美的服饰,君敏心忽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一路上,靖国的百姓或欢呼或好奇,其中也不乏嗤之以鼻的冷漠。
君敏心明白,那些冰冷得令人害怕的眼神,无一不是在谴责她‘寡妇’的身份。一个嫁给了胡人又死了丈夫的女人,又如何能回来继续做高贵的大靖国公主,甚至是女王呢?
中原人自恃清高,有时甚至不如西域人来的率性热情,她想起临走前抱着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奴依和阿吉可可,心弦一动,竟是有些怀念起她们来。
如此胡思乱想着,车队很快到了宫门下。靖王一身威严王服,率着文武百官立于城门下,遥遥相望,一动不动仿若定格。
早春的杨柳扶风而动,间或听闻几声低低的燕呢,陈寂下了马,伸手扶着君敏心下车。那一瞬,文武百官哽咽着跪了一地,君敏心微微一笑,伸手虚扶道:“平身!”
“女儿,欢迎回家。”
靖王迎上前,拉着君敏心的手,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只是眼角平添了几分岁月的浅痕,鬓角的两根银丝在一头浓黑的发丝中异常显眼。父亲,终究是年纪大了,自己不在的这三年间,多少国事战事家事全都压在他一人肩上,曾经温润尔雅的美男子被岁月磨去了青春,紫眸深不见底……
君敏心强忍住鼻根的酸涩,勾出一抹笑来,盈盈而拜,以额触底,恭恭敬敬行了大礼,久久不曾起身,仿佛千言万语全在这匍匐于地的一拜……靖王笑着扶起她,眼圈有些微红,说,“女儿,辛苦你了!”
君敏心扑进父亲温暖宽阔的怀里,父女紧紧相拥。靖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头,而这般宠溺的父爱,君敏心已是有三年不曾享受到。
想到此,君敏心伏在靖王肩头,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地滚落,那些沉淀的情绪又在此刻被翻搅出来,猝不及防地爆发。
奏乐,吹角,鸣炮。进了宫,文武百官轮番来探望,恭贺。君敏心一一笑着见了,客套的问候了几句,最后单独留下了沈凉歌。
君敏心亲手沏了壶茶,滤去第一遍浊气,给沈凉歌倒了一杯,真诚道:“凉歌,真不知该怎样谢你了。千言万语,以茶代酒,敬沈军师一杯!”
“当初在西域我与公主相约,在公主归靖之前攻下北地八城,凉歌没有负约。”沈凉歌端起茶杯,与君敏心隔空相敬,一饮而尽。
君敏心由衷佩服道:“凉歌一诺千金,用兵如神,与小叔配合的天衣无缝。短短一年间便使我靖国疆土扩大近一倍,乃我大靖之福!”
“公主过奖了!”沈凉歌咯咯笑了一阵,收敛神色道:“公主难道不怕我们师出无名,惹天下人非议么?”
君敏心暗忖沈凉歌是在试探自己,眼眸一转,便放下茶杯,沉吟道:“姜皇压制了靖国几十年,苛捐杂税繁重,把靖国百姓当奴隶使,民心不归。如今靖国强大,如若不反抗,难道还等着姜国继续欺辱我等么?我在西域没学到别的,偏生将‘弱肉强食’四个字悟了个通透!我只不过是从姜皇手里讨回原本就属于君家的东西,怎能说师出无名?”
沈凉歌抿着唇笑,眼睛弯的跟狐狸似的。君敏心看了她半响,轻声道:“听闻姜国任命苏还为军师后,令你吃了好几场败仗。怎样,能斗得过你师侄罢?”
闻言,沈凉歌柳眉一蹙,变成了苦笑。她摇了摇头,双手拢在袖中,“天下若还有一人能破我阵法,唯子归(苏还字‘子归’)一人耳!我与他从小斗到大,对彼此了解得就像照镜子那般清澈,若他一心助姜,我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笑到最后。”
敏心无意间问道,“凉歌的心上人,莫不是你师侄罢?”
沈凉歌表情一僵。君敏心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沏茶淡笑道:“感情这事,便如战场,谁先陷入谁就输了……”
“公主,”沈凉歌收敛了笑容,起身一揖,认真道:“公是公私是私,臣绝不会站错队!”
君敏心也没想到她反应竟是如此大,微微诧异过后,她失笑道:“我若是不信你,便不会同你说那真心话了,你这般认真拘谨做什么?”
兽型的香炉里,淡淡的青烟袅袅散开,一如两人心中各怀的思绪。
君敏心同沈凉歌聊了半天,见天色略晚,便亲自送她至城门下。再回到朝露殿,发现靖王和陈寂正坐在厅里等她,木槿给他们沏茶。
靖王朝她招招手,亲切道,“敏儿,有何感想?”
“感想颇多。”君敏心坐在父亲身边,凝神道:“三年前建立起来的威望,已被我如今尴尬的身份消磨得差不多了……敏儿担心,百姓已不再信我。”
靖王不可置否,决定将问题留给女儿自己解决,反正靖国迟早有一天要传到她手上。想了想,便问道:“打算如何解决?”
“休养了一个冬季,如今春季粮草丰足,靖姜早晚又得开战,女儿想随军出战。胜仗是鼓舞士气和提高声望的最好捷径!至于休战的时候,”君敏心轻蹙眉头,“休战时多体恤民情,最好能亲自安抚新得城池的百姓,让他们相信我,相信靖国……唔,具体事宜我还得再想想。”
靖王吹了吹杯中的茶末,笑道:“嗯,此计可行。敏儿果真长大了,为人处事有我年轻时的风采,待战事稳定,我也能放心将靖国传给你了。”
君敏心和陈寂都吓了一跳。相视一眼,敏心忙道:“爹春秋正盛,何处此言?!”
抿了口茶,靖王看了看陈寂,有看了眼女儿,摇头笑道:“老了老了,爹也想像你奶奶一样,隐居山林,酿酒喝去!”
“爹……”
靖王用眼神制止她,认真道:“敏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爹是认真的。人生何其苦短,爹不想一辈子都困在泥淖中,这天下,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
“爹,”君敏心轻轻握住父亲温暖修长,略带薄茧的手,温柔而认真的说,“一个人过一辈子太孤单了,母亲已逝去三年,再找个好女子过日子罢。”
靖王一怔,继而摇头。君敏心仿若不见,目光渐渐有些游离和哀伤,显然是又想起自己的生母了,自顾自说道:“也不要太漂亮了,心地单纯,豁达贤惠便成。你们将来老了,隐居也好云游四方也罢,都有个伴。我,我也会经常来看爹……和她,可是,我不会叫她‘娘’,我叫她姨……”
说着说着,君敏心竟有些哽咽,红着眼圈语无伦次地说,“爹喜欢的女子,我也会对她好,敬重她爱她……但我不会唤她‘娘亲’,只有这一点我做不到……我只有一个娘,可她已经……”
陈寂的眼圈亦有些发红,当年柳氏王妃的死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如今旧事一提,内疚感和负罪感迅速膨胀。他几次张合嘴唇,却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靖王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心疼道:“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爹都快不惑之年的人了,不给敏儿找后娘,这辈子有你们就够了。”待年轻人的心绪平定下来,靖王笑道:“小闲又给我来信了,问我何时把你们的婚日定下来,他好赶回来喝喜酒!”
那个不正经的小叔!君敏心拨云见日,一扫内心的阴霾,被逗得笑了,道“在那之前,爹你先同意了他的婚事吧!他正闹着要去给城门下拐角处买茶叶蛋的叶小姑提亲呢!”
靖王淡淡勾着唇角,道:“那姑娘是个老实人,你别帮着你小叔祸害人家!沈凉歌那事便让我头疼了许久,他也不消停一下。”
陈寂也笑了,沉默了半响终于插上一句:“师父已过了而立之年,也早该娶妻生子了。那叶姑娘我也见过两次,师父一有时间便会去买她的茶叶蛋,看得出师父很照顾她。”
君敏心问:“那姑娘多大了,长什么样?她知道小叔的身份么?”
“二十来岁的样子,鹅蛋脸,中等身长,眼睛很有灵气,不常说话……我说不上来,”陈寂为难地笑笑,“下次敏儿亲自去看看便知,师父一直没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每次包了她的茶叶蛋便坐下来同她拉拉家常。”
君敏心自动脑补:堂堂大将军买了一大堆茶叶蛋在家,天天啃啊啃,自己啃不完便拉着陈寂和部众一起,集体蹲在校场上啃茶叶蛋……
于是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陈寂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君敏心摆摆手,转移话题道:“爹,我收了个人,想先找个职务给他当着,到时候上战场了我就把他带在身边……”
“是姬翎?”靖王打断她的话,淡笑道。
君敏心揉揉鼻尖,“您都知道拉。”
“姬翎是把双刃剑,最锋利也最危险,当你无法满足他欲望的时候,他很有可能倒戈。你,确定要用他?”
“摧毁一个最坚固的敌人,自然需要一把最锋利的剑,不想冒任何险就想赢得一切,那是不可能的。生与死,胜与负,本就是一线之隔。”君敏心认真道,“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靖王叹一口气,道:“我会安排的。”
君敏心道了谢,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爹,金兰呢?为何没有见到她?”
“那孩子,自你出嫁那日起,便自行落发出家,一直在灵昭寺为你念经祈福呢!”
君敏心愕然,愣愣半响,忽然起身道:“父亲,女儿先告退了。女儿要将金兰接回来,用大礼,风风光光地将我的好姐妹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对肉肉查得很严啊……本来后面成亲后有肉肉的,不然大家清汤白水的看着也没意思,看样子还是不能多写了口
对了,文章完结后有番外,不知大家还想看谁的番外哟?有想法的提前说一声,我尽量满足,大家追到这里也不容易……争取早日完结吧!
、第56章 罚跪
灵昭寺外,长阶蜿蜒陡峭,绿树成荫。浑厚悠远的钟声,像是从云端飘来,青瓦黄墙的寺檐下,几只青燕斜斜掠过,细尾剪碎如烟的柳芽。
云雾淡薄,陈寂陪着君敏心一步一步登上,有老尼为他们开了门,领着他们进了院,穿过门堂,来到一块种了些许青菜小院。
老尼示意君敏心在院子里稍等,自己朝前几步,推开菜圃后一家偏院门房,施礼念了声‘阿弥陀佛’,这才低低道:“玉真,故人来了。”
屋内的木鱼声停,老尼回身朝君敏心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合十弯腰,行礼告退。
那一刻,君敏心竟然生出了一丝紧张。她害怕一进门,便见到了一个形销骨瘦的人儿,害怕金兰已经苦得连她也认不出来了……
掌心上蓦地传来温暖,君敏心扭头一看,对上陈寂温暖黑蓝的眸子。陈寂朝她点点头,给她无声的鼓励。
君敏心静了静心,缓步朝敞开的房内走去。
屋内的光线较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息。摆设极为简单,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一壶淡茶。光线打在一尊拈花一笑的佛像上,照亮大佛唇边那慈悲而怜悯的笑容,盘腿而坐的大佛下孤零零点着一盏青灯,摆着几样简单的瓜果。视线慢慢往下移,君敏心终于看到了那跪在团蒲上的,瘦削的身影……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佛像面前,鼻尖几乎碰着自己的指尖,嘴唇不停张合,喃喃地念着不知名的经文。君敏心内心砰然,视线定格在她指间挂着的一串念珠上,念珠滚动间发出细微的声响,窸窣可闻。
君敏心张了张嘴,压住哽塞,微微颤声唤道:“金兰……”
团蒲上跪着的人儿浑身一震,指尖哆嗦着,念珠在短暂的滞缓后转动的更快了……金兰并不敢回头看她。
君敏心走上前,跪在金兰的身边,双手扶着她抖动的肩头,轻声道:“金兰,我带来接你了。”说着,君敏心捧起金兰的脸,才发现金兰并没有想象中清瘦,依旧是可爱的包子脸,只是紧闭着双目,泪水浸润了整张脸,梨花带雨。
“金兰,跟我回家好不好?”
念珠‘叭’地一声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