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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逸风!”苏瑾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大红衣裳。决骤奔了过去,可在推门的一瞬间,手有些僵住了,她已经感觉到君逸风就在里面。
手轻轻触碰门板,凉意瞬间袭心,苏瑾推开吱呀的木门,房顶上的雪块因为声音的颤动掉在了苏瑾的衣服上。
屋内,窗不挡风,只有一张快被虫蛀空了的桌子,君逸风斜躺在桌子旁,似乎要倒下去。
“君逸风。”苏瑾接下君逸风“你怎么了。”他的身体好轻,好轻,苏瑾抱着像是抱不住。
君逸风头一歪靠在了苏瑾的怀里,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支起头来,她还是那么聪明,他怎么做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苏瑾抱着军医等,心不停的跳着。
薄唇轻起,君逸风的脸煞白煞白的,没了一点血色,脸嘴唇都变成的白色,睫毛轻颤,像是上面落了雪,极近透明的肤色,和他身上鲜红成了极大的对比。君逸风的唇抿了一下,低声说着。
苏瑾靠近“你说什么?”
“要,幸福。”
惊雷狂闪。
苏瑾跪坐在原地,这种感觉她经历过无数次,在她手里死的人,不在少数,可她这次,不信。
君逸风搭在桌子上的手,飘然垂下,本就冰冷的身体,没了生气,小鸟依人般的躺在苏瑾的怀里,像是被折了翼的天使,像是雪地中的精灵。
“君逸风,你醒醒,我知道你是生了病,你起来,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就算装死也没用!”苏瑾跪坐,仰天两行热泪潸然而下,滑落面颊“快起来!”
酥糖三人进来,看见苏瑾,停住了脚步,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她们认识足有七八年,刮骨疗伤,断骨生筋之痛,苏瑾眼睛都没眨过一下,就连当年初到天幕,也是一滴眼泪都没流。
“快起来啊!”有些呆滞,苏瑾被眼泪模糊了双眼,忽然想起身上还有君逸风的一封信,连忙打开。
——蝎子在德王爷府。
苏瑾来回的看着信上仅有的七个字,就仅仅七个字。他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到死都没有告诉她!
门外吱吱的有人踩着雪地,苏瑾猛然回头,四个黑衣大汉,站定在门口。进来直接走向苏瑾怀里的君逸风。
苏瑾向后一躲“你们要干什么。”知道他们是他的手下。
黑衣大汉手拿托盘,端着盛装,低头对君逸风行了一个大礼“境主已经摆脱了尘埃,我们要为境主更衣上路。”
一瞬间失力,苏瑾坐在地上“你说什么?”什么?
在场之人听到也是不敢相信。
“境主已经摆脱了尘埃,我们要为境主更衣上路。”
“境主?”灵境的国主。
黑衣大汉低头“是的。”
苏瑾看着侍卫托盘中的盛装,金丝镶宝,玉坐鞋底,这是最高的仪式,一侧的玉牌之上,刻着——第一百代境王,君风。
肩膀抖动,苏瑾下颏抵在君逸风的脑袋上,原来自己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初见她时,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个穿着轻浮,举止不修边幅的人,眼中怎么那般阔气,甚至能容下天地。
那绝非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怪不得他从来都不跪人,太子,皇上,皇太后,无论怎样,无论是谁。
他居然,竟然是灵境的国主,多好笑啊。那个在街上装混混吊着狗尾草,为她扛着大铁锹吓唬人的人竟然是灵境的国主,是真正的王。是最神秘的灵境之王,消失了千百年,无数人都寻不到的灵境之王。
黑衣人走过来,要给君逸风换衣服,苏瑾向后退了退“不,他喜欢红色,你们不要动他。”
黑衣人冷漠哼笑“灵境之人从来不曾喜欢过红色。”
“为什么?”苏瑾只觉自己像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事到如今,你就一点都不知晓吗,境主为你做的一切算是白费了。”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红了眼圈,冲着苏瑾喊道。
双手捂着脸,苏瑾一声大喊“为什么!”自从见到君逸风开始,就没见过他穿除了红色的东西,一切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红色,所以她用傲雪红梅这个主题,布置的场景。连手指上的蔻丹都是红色的,怎么可能不是因为喜欢!
一黑衣人激动,一手把自己的衣服扯开,也是赫然的鲜红,指着苏瑾“灵境之人自生下的那一天起,穿的就必须是红色,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不久的一天里就会失去,这是诅咒,灵境千百年来的诅咒!”
记忆回旋,零星的片段闪在苏瑾的脑间,像是一把大锤子,狠狠的击这苏瑾。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诅咒吗?”
“你是信还是不信?”
一句句话仿佛就在昨天,眼中凝满了雾气,为什么?为什么!
黑衣人从苏瑾的怀里抱出君逸风,回头瞥着“还有,我们的镜王叫君风,他是这唯一一个可以用十万两黄金,给你买七个字的人,到死想着的还是您。”黑衣人帽子一扯,露出了原本模样,鼻子哭的通红,他是看着君逸风一步一步走下去的,到最后也没把那个字说出口,境王死了,楚小姐也看到了,镜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哒,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沓信,拍在苏瑾脸上,飞了一地。
条条如惊雷般的讯息塞进苏瑾的脑子,原来他早就告诉过她,只是她她没在意而已,君风,君逸风,他是在告诉他原本就是一缕飘逸的容易消散的风吗?
他还留给她的什么,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君逸风想让她知道的。“你别欺人太甚!”酥糖没忍住上前一步。
苏瑾坐在地上喝住“酥糖!”双手抹了未干涸的泪迹,伸手去捡地上的信封。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上写着三个大字,苏瑾收。
——“瑾瑾啊,离开一年了有没有想我呢?答应过你的信,这一年来啊,一直在东奔西跑,都没来的及写信,好在那日走的快,回来结束了任务,所以没受到什么处罚。
也许你会好奇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吧,毕竟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也该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其实我和你一样是一个杀手,目标就是六皇子,但是后来任务不知为什么就取消了,正好我任务也没完成。
不说了,有时间再回去看你吧。——君逸风。
尾注:居无定所,切莫回信。”
苏瑾汗毛一凛,如果自己没有追出来,那会是怎样不堪的结果。
——“苏瑾,第二年了,还是那么忙,你过的好嘛,跟你分享一件特别美妙的事情,昨天我遇到了一个和你特别相像的女子,相聚一谈,真是跟你有九分相像,剩下的那一分,就是比你温柔,我决定了,这辈子就娶她了,婚礼组织给办,就不能请你来了。
前几日我还带她去了镜泊湖,她也说那里好美。
还有,蝎子你找到了吗?那会儿我好像是向那个叫什么断魂的人要的,你可以从他那里查一查。——君逸风。”就连生命最后的两天,也是去替苏瑾东奔西跑,完成她的心愿。
苏瑾捧了几十封信在怀里,拆开了后面的一封。
——“苏老太,几十年过去了,我老的都快写不动字了,这些年总说去看你,可我家那口子,一听说有你这么个人,连个远门都不让我出,唉,只能写信了。
前日我的孙子还指着你的画说是像奶奶呢,我就跟她说,那就是奶奶!小孩子是不是很有趣。
这么些年了买也不知道你到底收到信了没有,我每次可都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给你写的,都怪当初答应了你。
话说,你的孙儿也不小了吧,长得是像东方夜华那个胖子,还是像你啊。你们啊,好好过,别有事没事吵,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要深沉点,行了,今年的就写到这儿吧,明年再写。”
这字里行间哪像是个将死之人,君逸风这个骗子“骗子。”苏瑾抱着怀里的信,手指紧握,趴在桌子上,似乎这桌子上还有些许的温热,眼睛忽闪着,泪水无声的顺着眼角而下流进了虫洞中。
天再凉,地再冷,也冰不过她的心,
书案旁,苏瑾看见丢在地上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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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08 灵境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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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案旁,苏瑾看见丢在地上的纸团……
和苏瑾手里拿着的是一样的纸,顶上还有墨迹,苏瑾展开,一封封信纸上被画上了大大的叉,但是还能看清上面的字迹,救救灵境。
苏瑾又打开一团,苏瑾可不可以请你救救灵境,还有你的玉镯,每封信都没写完,就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救灵境,为什么是她?她能救“这是怎么回事?”苏瑾把信纸打开给黑衣人看,君逸风写了这么多,但是最后要交给苏瑾的信中,却一个字一没有提到,心里经过那般的挣扎,说明是极其想要做的事情,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玉镯?他是指?
“这就是我们的镜王,如果今天楚姑娘不追来,这就是永远的秘密。灵境在世人眼中已经消失了,其实是灵境之人刻意斩断了唯一的路,把自己困在了灵境之中,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为什么?”灵境国土虽然富饶,但是没有必要答道与世隔绝的程度啊。
“因为灵境脆弱的不堪一击,如果灵境的秘密让不轨之人知晓,那对灵境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所有我们和镜王就冒死闯出灵境,镜王武功高强,为我们挡住了不少的攻击,到达陆地彼岸时已经奄奄一息,当时多亏以为女子相救,镜王才得以活下来。”
是玉枝……
“镜王醒来后,武功就大不如前,内力也空了一半,但是还是带着我们寻找那个能解救灵境了人。”
所以君逸风凝气之后,身体才那么的虚弱。
“那个人?是我?”苏瑾说下去。
“灵境之人相传,只有找回通灵宝镯才能解除灵境的厄运。”
“所以……那天!”苏瑾猛然想起,初见君逸风,是她在射月大宴受了伤,逢娘和苏羽的祭日,然后拿着娘的镯子,去玉铺子打蜡,然后出来便遇到了君逸风……
“你想的没错,就是因为你的镯子,它就是能解救灵境的通灵宝镯。”
那是母亲的遗物,荒唐真是荒唐,可苏瑾竟然信了,因为他们说的一点都不像是谎话,那么的真实,苏瑾问了那么多遍,君逸风硬是没说。
他还找过她赛宝,她早该想到的。
“你们是什么人?”这说话的语气,身上的功力,可不止是属下那么简单。
“吾四人乃灵境万户侯,镇四方之地,此次随镜王出境寻找持通灵宝镯之人。”
“好像个神话故事。”诅咒,结界,无人能到的地方,她承受的信息让她都转不过来弯。
“那他的死,和灵境和诅咒又有什么关系。”他那么优秀,那么有实力,还那么年轻。
黑衣人抱着君逸风“灵境之人,无论男女,都是在过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消失,所以灵境的人,从来都不过生日。”因为他们准确的知道,他们将在哪一年的哪一天消失。过一个生日,就代表着自己离自己的死期有近了一步。
苏瑾摇着头,不敢相信“为什么?”二十二岁?花一般的年纪,所有的人?
“因为那是灵境的诅咒,没有人能摆脱掉。”
诅咒……诅咒……两个词回响在苏瑾耳边,苏瑾摇头,不会的,没有任何原因,所有人都会在那么一个日子里死去“你把君逸风给我,我有办法,我一定要救活他。”他还那么年轻,他不是要保护她吗,所以他不能死的。
“没用的,如果现在不葬的话,再过半个时辰,镜王就会尸骨无存,变成一副空皮囊。”
“不会的,你们都让开。”罗刹的毒能将人冰封,他只要将君逸风封在里面,总会有办法的。
“你要是真的为镜王好,就应该让他安安静静的死去,我们想,镜王他也是这么希望的,如若不是,也不会老早之前就寻了这么的僻静之地,让我们准时来给他收拾尸体,还吩咐我们每年无论如何都要按时给你送一封信。”
“镜王要是知道是现在这个结果,根本就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去什么生日宴。”
苏瑾向后退了两步,四个黑衣人褪去黑衣,给君逸风套上最华丽的朝装。
“灵境的人,都是在晚上才离开的,镜王殿下可能是因为上次受伤,才会早走,这两天以来,变卖的身上的所有东西,给你凑足了钱,从别人的手里,买了一条消息。”
君逸风躺在地上,面色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眼睛微闭,嘴唇似吻过雪,双手放在体侧搭在地上,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百合穿花金丝锁边箭袖锦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蓝底小朝靴。从未见过的华丽装扮。
也许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君逸风,又凭什么来判断他的想法呢?
四人站的笔直,一脸严肃,架起君逸风扛在肩上,走出了小木屋,苏瑾木讷的跟了过去,四人无声的走着,到了山巅,苏瑾遥望着一个长方形的坑。
已经立上了墓碑——君风之墓。
四人缓缓蹲下,把君逸风放在了下面的棺材里,苍山之巅,苏瑾就像一个孑孓孤立之人,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是看着棺材的盖子一点一点的合上,最后连那张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