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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男到了头陀身前,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正是奉了帮主的命令,本小姐要进去同犯人说几句话,把门打开吧。”
那头陀怔了怔,道:“帮主手令拿来一看。”
裴英男暗暗皱眉,她哪里有什么帮主手令,脸上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着的纸卷儿,道:“我爹亲笔写的信,你自己看吧。”
头陀伸手来接,裴英男却径直递到他眼前,打开来,突然向前一个箭步,手中的这张纸出奇不意便捂到了头陀的鼻子上。
那头陀全无防备,还伸着脑袋打算去看纸上的字,却突然觉着鼻孔里奇痒无比,猛得打了个喷嚏,登时纸上腾起一团黄雾。
那头陀中了暗算,伸手欲指裴英男,一个“你”字还未出口,便向前栽倒在地上。
董行达一旁目睹生了变故,一时傻了眼,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后颈一痛,两眼发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上官璇是何时摸过来的连裴英男都没有发觉,她“啧”地赞了一声,弹指笑道:“这么容易便搞定了。先把人拖进屋里吧。”又指了那头陀道:“上官姐姐,你配的这药甚是厉害,这范大眼儿内外功都很有火候了,竟也是一闻就倒。”
怎么对付看守,很是花了两人一番心思,寒天致的亲卫在裴英男看来那就跟自己家的人一样没什么区别,打死打伤肯定是下不去手,最后只得由上官璇动手配了些**。
上官璇将被她打昏的董行达搬进屋里去,手握长剑,扭头望着屋外,生怕此时再有人来。
裴英男在两个看守身上翻找钥匙,少顷欢呼一声,拿着钥匙抢出去开锁。
她三两下将锁打开,推开了石门,里面山洞不知有多深,裴英男不敢大声呼喊,压低了嗓音叫道:“师兄,师兄,你在里面么?”
叫罢她侧耳听了听,不闻回声,回头向上官璇道:“上官姐姐,你帮我望风,我去救了师兄出来。”
上官璇叮嘱道:“小心点儿。”裴英男弯腰钻进了山洞。
上官璇的眼睛紧张四望,心里却隐隐觉着此行顺利地叫人有些不安。虽然一般人不会想到这里关着的竟会是凌紫藤,可寒天致竟然只派了两名亲卫守着,他到放心的下,就不怕像今天这样,叫裴英男轻松放倒看守进洞去么?
裴英男这一去却是去了好久,上官璇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终于忍不住动念要跟去看看,才见她一个人红着眼睛自洞里出来。
她一见上官璇便带着哭腔道:“上官姐姐,师兄说这不干我的事,他不肯跟咱们走。”
上官璇怔住,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当即收了剑,道:“英男,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裴英男点了点头,面带希望:“嗯,上官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上官璇叹了口气,进了山洞。
她知道时间拖的越久越是危险,不敢稍有耽搁直向山洞深处摸去。大约进去四五丈距离,山洞里突然变得开阔起来,眼前也亮堂了。
比上官璇想象的要好,这个牢房尚算干净,没有那股霉味,也不算潮湿,面前的地上扔了些茅草,一个人就坐在茅草堆上,抬头望着自己,可不正是凌紫藤。
许久不见,凌紫藤瘦得厉害,头发好久没有梳理了,下巴也长出了胡须,乍一看上去人苍老憔悴了很多。
上官璇可是明白为什么凌紫藤看上去没有受什么罪,裴英男还哭得如此厉害了,她一下子见到久违的温雅公子变成这等模样,也不由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凌紫藤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英男没有骗我,你……何必为了我,冒这样大的风险。”顿了一顿又道:“铁兄呢,他没有陪着你么?”
上官璇有些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
凌紫藤有些惊讶,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又面露不赞同之色,叹道:“那你就更不应该来了。”
上官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稳定住情绪,颤声道:“凌大哥,你同我们走吧。你在这里,英男她……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凌紫藤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道:“回来任由师父处置,是我自己的想法,大丈夫行事,我觉着如此方能无愧于天地。我和师父选的路不同,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便是方才和英男我也是这么说的。你快些带了英男走吧。只要我还在,师父不会追究英男的。只是……你要小心。”
上官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劝得凌紫藤回心转意,只得无力地道:“凤三娘那会儿……其实我都没有事,万唐龙他……”
凌紫藤笑了笑,目光温柔:“没事就好。这辈子凌某能交到你和铁兄这样的知己好友,何其幸运,我很知足了。听话,快些走吧。”
上官璇闻言扭开头去,闭了闭眼睛,眼前这般终于看得清楚了,她长叹了一声,不敢再去看凌紫藤,强迫自己转回身往洞口那边去。
凌紫藤坐着没有动,默默注视着上官璇的背影终至走远不见,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
裴英男在洞口转来转去,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终于见着上官璇一人出来,不由好生失望。
上官璇叹道:“走吧。”将石门照原来的样子锁上,钥匙放回那头陀怀中,回头见裴英男仍然情绪低迷,劝道:“英男,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吧,再磨蹭,他们两个便要醒了。”
裴英男跺了跺脚,气呼呼地道:“走!”拉了上官璇便走。
等进了竹林,许是觉着安全了,裴英男气也消了,挨着块大石头颓然坐下,两手托着下巴,苦恼地道:“怎么办,师兄一条道跑到黑,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上官璇贴着她坐下,也是一筹莫展。
隔了一会儿,董行达和那个头陀先后醒来,先是意识到被裴英男袭击了,惊惶失措地进洞去察看,待发觉洞中的犯人还在,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上官璇远远看着那头陀出了屋子,董行达随后自屋里追出来,拦住他好说歹说,过了好一会儿那头陀才跟着他回了屋去。
上官璇微微松了口气,果然不出凌紫藤预料,只要他人还在,守卫们因是裴英男搅事,甚至不愿意去惊动寒天致。
这时一旁绞尽脑汁想到计穷的裴英男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道:“要是铁大哥在就好了。”
上官璇听着没有吱声,裴英男与铁逍遥有过一段同患难的经历,大约在裴英男的心目中,江湖经验丰富的铁逍遥无所不能,只要他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可是上官璇却知道,若是今日铁逍遥在此,只怕也是要束手无策,不但没有办法,多半还要觉着凌紫藤非要自讨苦吃实是莫名其妙,既然他非要觉着住山洞舒服,那便由他住去。
两个人白折腾了一通,只得垂头丧气先回裴英男的住处再说,走到山坳外边,突然望见星芜站在山路拐弯处,焦急地东张西望。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 爱与仇恨(三)大婚
第二百六十八章 爱与仇恨(三)大婚
因为上官璇隐藏了行踪,星芜只瞧见裴英男一个人。
她松了口气,连忙迎上来道:“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又低声道:“老寒春过来了,正等着您呢。”
裴英男随口道:“咦,他跟我爹一道来的君山?”
这话出口,裴英男随即怔了怔,停下脚步问星芜:“他没说有什么事?”
寒春因为那次护卫裴英男出游被她丢在了半路,结果裴英男不但险些送命,还由此惹下了一连串的麻烦,令寒天致十分不满。
所有牵扯进去的人,包括裴英男本人都被狠狠责罚了一通,老寒春那里更是又打又罚,伤好后换了差事,被发配去照顾寒天致的亲卫了。
为这个裴英男万分过意不去,哀求父亲无用,便挨个儿亲卫都打了招呼,反正在她来君山之前老寒春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也说不清他和那些帮主亲卫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星芜笑了笑,她大约猜得到大清早的小姐和那位姑娘做什么去了,脸上还带着先前的紧张,回道:“我特意套了套他的话,他说是奉了帮主的命令,往后就留在君山了,只管就近保护小姐。该不会是来监视咱们的吧?”
这君山本就是重重保护,小姐本事又不差,若是这样都会有危险,那个时候十九老寒春也没什么用处,何况昨天帮主又是翻了脸与小姐不欢而散……星芜越想越觉着自己猜得有理,望着裴英男面露不安。
裴英男却摇了摇头:“叫老寒春来监视我?那不可能。”
她脚下毫不迟疑地往山坳里走去,老仆寒春是看着她长大的,拿她这大小姐疼得什么一样,父亲又没老糊涂,若要叫人来监视约束她,派谁也不会把寒春派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便有附近的帮中骨干接到帮主今日大婚的消息赶到君山,帮着周尚等人一起操办布置。
吃过午饭,停靠君山的船只一艘接着一艘,花逸尘和薛玄默先后赶到,两人在岸上相遇。
因为上官璇昨日上了君山便再无消息,帮主寒天致又突然将婚期提前,花逸尘心怀鬼胎,连着打量了薛玄默好几眼,见他冷着脸没有反应,不由暗暗叫苦:“早知帮主会这个时候成亲,便叫她多等一天,跟着众人混进君山多好。”
薛玄默这边到真有一个人跟着大伙儿混了进来,薛青默苦求兄长不得亲来,最后只得各退一步,由忧心如焚的许金雨混在送礼的白雪堂帮众中进了君山。
等到了半下午,君山四周停满了大小船只,看这架势若到得晚了连个下锚的地方都没有。
钩连刀周尚早早便将暂代暗堂堂主的顾蓝喊回来帮忙,时间太赶,顾蓝只得带着人将君山同心湖边上的鸾凤阁拾掇了出来。
能得以进到鸾凤阁的都是花逸尘、薛玄默这等人物,绝大部分赶来凑热闹的帮众只能直接呆在岸上等着。一时不大的君山真比过年赶集还要热闹。
太阳西沉,天将傍晚,此时一条快船突然乘风破浪由远而来。
水面上负责警戒的船只没有反应,显然船上的是自己人。只是这个时候该到的基本都到齐了,岸上闲着的帮众不由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大家没有想到,待那船到岸好容易找到地方停泊,由船上下来的竟是青月堂堂主岳凌云。
顾蓝本是万唐龙的副手,见到帮里的堂主习惯还低人一等,接到消息连忙迎出来,离远满面含笑招呼道:“哎呀,岳堂主,到的真及时,大伙儿都以为你赶不及了。”
岳凌云赶上了时辰也大大松了口气:“呵呵,托帮主的洪福,正好顺风。帮主大喜的日子,岳某不来怎么说得过去?”
顾蓝笑笑,岳凌云的青月堂因为临近扬州会盟,这一年来损失不小,大约是因为双方积怨越来越深,岳凌云到是除去周尚和他之外,第一个明确表示赞成造反的慕楚帮堂主。
按照周尚的意思,岳凌云这人是要多联系拉拢的,最好能将其从花逸尘和薛玄默那个圈子分化出来。
顾蓝扫了眼岳凌云身后忙着自船上向下挑贺礼担子的几个帮众,关心地问:“怎么,小正没有一起过来?”
岳凌云脚下一滞,随口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叔伯们都在,我也想带他过来,不过青月堂那边儿没人坐镇可不行,我父子实不敢同时远离。”
顾蓝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周尚正在鸾凤阁的大殿里忙活,听人来报岳凌云及时赶到也是松了口气,帮主口里虽说不等了,少了个青月堂堂主终是叫人不舒服,岳凌云这一到,如今慕楚帮尚存的重要人物便算到齐了。
他紧走几步,来到寒天致跟前,回禀道:“帮主,吉时到了。”
寒天致点了点头,道:“去接吧。”
今天的这个情况,可真是难坏了周尚和顾蓝两个。
按照帮主的意思,婚事前面的纳采、问名一直到请期一概全免,便是亲迎这一步,时间太匆忙了,连个合适的人选都没有,最后只得在寒天致的亲卫中找了个全活人,赶鸭子上架一般叮嘱一番便派上了用场。
新娘子叶裳那边儿本来万唐龙若还活着,那是不二的送亲人选,可现在只得在暗堂里临时找了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顶替。
好在寒天致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似并未在意,至少由始至终面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皱。
轿子出发一路吹吹打打,在观礼帮众的围观之下由西往东到了叶裳的住处,接到凤冠霞帔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热热闹闹地沿着君山的山路绕岛一周。
慕楚帮的帮众不敢大声喧哗胡闹,俱都嘻嘻哈哈在四下簇拥着花轿,挤不下的便随在轿后。
这一路庙坟特别多,迎亲的亲卫早得了吩咐,不时以红毡遮轿避邪,顾蓝一直跟在花轿旁,眼见下边的人虽然忙乱,好在没有出什么差错,稍稍放下心来。
趁着四下里这一片混乱,许金雨偷偷离开白雪堂的队伍,今天这个场合,大小姐裴英男一直没有出现,许金雨便想着趁人不备,设法去找她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