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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车帘猛地被人大力挑起,冷流光被那赶车老仆拦下,一时竟不得过,老仆笑嘻嘻地低声告之是“快手冰刀”柳神医在车里,那人纵受伤也无碍。冷流光早听说柳泉医术虽高,却是几大势力中间的墙头草,哪里放心得下,终是觑着那老仆一时松懈抢到了车马近前。
还好马车里到确实是在治伤疗毒,冷流光只看了一眼便“噗”地笑出声来,接着连声咳嗽,好容易咳完,手指着左脚高吊的“蓝采和”忍笑道:“铜井,你这干嘛呢,白花花跟头待宰的猪一样,可笑死二爷我了。”
上官璇几人才知道这受伤的汉子有个如此古怪的名字。
铜井又气又恼,叫道:“还不是雪山派那老王八用这剧毒的针来暗算我,回头待我抓到他,抽筋,扒皮,扔到海里喂鱼!”
冷流光哈哈一笑,道:“我这便去抓他!”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拱手道:“多次三位仗义援手,此恩此德容我们后报。”
柳泉正在取铜井臭脚上的钢针,闻言连头都未抬,只摆了摆手。
此时“千臂魔”周围敌人蜂拥聚集,已经杀乱了套,冷流光不敢耽搁,向上官璇多望了一眼,便欲抽身离去。
上官璇终是忍不住出声唤住他:“等一下,……二师父,晚辈上官璇。”
冷流光顿时止住了脚步,不但是他,连此刻狼狈万分的铜井都瞪大了眼睛望过来,上官璇一时有些尴尬,那句话仍是问了出来:“可有他的消息?”
冷流光闻言锐利的目光覆上了一层暖意,道:“还没有。”
上官璇的两颊顿失血色,冷流光轻叹了一声,道:“好孩子,别怕,一切都有我们。”
他此刻看“雅川先生”与“快手冰刀”柳泉登觉亲近,冲着三人点一点头,道:“先失陪,一会儿我来找你们。”退后一步,将车帘放了下来。
铜井瞧着上官璇倾药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便结结巴巴地开口安慰她道:“那个,上官妹子,你别担心,那混小子是属九命猫妖的,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上官璇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乱麻一样的心绪,道:“你说的是。”
铜井嘿嘿一笑,找话继续开解上官璇:“混小子从小便总是闯祸,刚到蓬莱那年,拿了五爷的飞天神鹰从蓬莱阁北面跳了下去,若不是落水的地方刚好没有礁石,当时就会摔个半死,后来有一回他自己开了船出去整夜未归,正赶上后半夜起了风暴,连着四五天没见他回来,把大家都吓坏了,二爷、四爷坐了船出去寻他,他却自己从沙门岛游水回来。”
上官璇听着悠然神往,道:“他这人,惟恐天不塌下来。”
柳泉手下如飞,却耳聪目明,听着上官璇言若有憾心实喜之,偷闲冲着“雅川先生”挤挤眼睛,“雅川先生”会意,“呵呵”轻笑一声,上官璇登时晕红双颊。
铜井却是个粗豪汉子,全未留意几人之间眉来眼去,只跟着笑道:“是啊,每年都闯祸,也没有今年闯得大。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他。上官妹子,你跟着咱们回去吧。”
上官璇红着脸“嗯”了一声。
柳泉呵呵而笑,收了刀道:“好了,大功告成!”向一旁让开,将刀上血拭干净,抽出块白绢仔细擦着一直十分洁净的手指,道:“上官,剩下的活儿交给你了,这车里可是糟蹋得一塌糊涂。”
铜井央道:“可以放我下来了吧。”上官璇给他处理完最后一个创口,放了他下来。
这半天药渐起效,铜井身上僵直渐消,伤处虽疼痛得厉害,却并不麻痒了。铜井大是放心,忙着往身上穿衣服。
“雅川先生”突道:“你们来的人太少了,局势并不占优,如何能全身而退?”
果然,因为张弦七、杜大雄逼住了“千臂魔”,焦引公一时照应不上其他人,残余的上百名“扬州会盟”六派弟子将“曹国舅”、“张果老”几个层层围住。
“何仙姑”方才独自对战越常弃和那姓孟的女子,虽趁隙在越常弃右肩刺了一剑,却也被他一脚踢在小腹上,若非反应得快,差点被姓孟的女子一剑削下脑袋。
剑锋擦破他的头皮,“何仙姑”满头是血,珠翠凌乱,模样既是可怖又是可笑。
冷流光挥杖杀到,“何仙姑”几个方稳住了阵脚。
“雅川先生”注目混乱的战局,又道:“你们不便带着上官,抓紧时间先行撤离,回头我送她去蓬莱便是。”
上官璇大喜,忙道:“多谢二叔。”
铜井不认识“雅川先生”,搔了搔头发,不解道:“有何不便?收拾他们还不容易么?”
话方出口,“雅川先生”神情微怔,片刻后众人都听到山谷外传来一阵沉闷的“嗡嗡”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空中遮天蔽日,黑鸦鸦一片异物飞来,不知是什么东西。
那片黑云越来越近,不少人惊咦出声,只见飞来的异物极似大鸟,这一大片足有五六十只,每只由头至尾不过尺许,两翅却足有身体几个大,看着非木非纸,不知是由何材质做成。
这些东西乘风而来,越飞越低,张弦七腾出手来,仰头叫道:“什么东西,打它下来!”
十余种暗器应声打过去,飞在最前的三四只被击中翅膀,空中猛地翻身,向下俯冲而来,尖啸声凄厉,身上腾起火光,张弦七、林不虚均大惊呼喝:“散开!”“都散开些!”
那燃烧的飞鸟离地尚有丈许,便“砰”地冒起一大股浓烟,身体炸得四分五裂,登时烟霞谷四下烟起,无数人被熏得咳嗽不止,泪水长流。
“雅川先生”乍见也是万分惊讶,只见后面的飞鸟无人击落,便在谷内四下盘旋,不论撞上人或是自行坠地立时炸开。
“雅川先生”扫了眼铜井,见他满脸俱是看好戏的表情,忍不住问道:“这便是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飞天神鹰?”
铜井正看得开心,嘿嘿而笑,道:“不是不是,这是五爷新做的玩意儿,我帮他起了个名字,叫飞天魔鸦。”
烟霞谷渐渐黑烟弥漫;不知谁喊了声:“这烟里有毒!”登时场面更加混乱。
“雅川先生”叹道:“‘公输魔手’,名不虚传,你们五爷才是丹崖中人最厉害最了不起的一个。”
铜井附和道:“是啊。”
黑烟也钻到车里来,“雅川先生”、柳泉、上官璇诸人忙用衣襟掩住口鼻,仍觉着空中气味辛辣难闻,眼睛刺痛。
铜井见诸人如临大敌,忍住咳意,得意地道:“别怕,这烟没有毒,吓唬人的。”
他找到散落车里的两面铜锣,道:“上官妹子,咱们走了,两位,救命之恩不言谢,有暇到蓬莱来玩。”起身跳出车去。
突然之间离别在际,上官璇来不及多说,只在车中伏身行了个大礼,道:“二叔,柳叔,我去了。”
“雅川先生”轻笑点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有缘再见。”
柳泉被浓烟呛得张不开口,只将剑递给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
第三卷 第一百零九章 道高魔重(七)撤离
第一百零九章 道高魔重(七)撤离
上官璇下了马车,跟在铜井身后。
这烟虽说无毒,但是极为刺激眼睛鼻子和喉咙,滚滚黑烟中人们几乎无法睁得开眼,一时不管是“扬州会盟”的还是来看热闹的人人自危,无人注意到她和“蓝采和”两个。
上官璇眯着眼睛,忍住酸痛泪意。
她既做了这个决定,便已想到了迟早会被人发觉,此后千夫所指,与华山派、扬州会盟诸人再无转寰。
可今天上官璇在烟霞山谷之中眼见扬州会盟成立,去与留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简单之极的选择。
铜井鬼鬼祟祟地走在浓烟中,不时突然跳起,拍倒一两个敌人,上官璇听着他边走边嘀嘀咕咕:“娘嘞,四爷这怎么还没打完,这得有好几百招了吧,这是撤啊还是不撤?”
大拨瞧热闹的江湖人向着谷口处聚集,有几个人低头用袖子掩住口鼻,匆匆与上官璇擦肩而过,一瞬间有注意到上官璇的,不由露出了惊讶之色。
嘈杂喝骂声中有人运气呼喝:“这烟没有毒,大家不要惊慌,咳咳,停在原地稍待,小心莫为敌人所趁。”似乎是越常弃的声音。
谷口周围人越来越多,上官璇侧了侧身避让汹涌的人群,忽觉两道不善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剑风袭来,上官璇心中一动,步履轻移,回手便是一剑。紧跟着她回过头去,只见陈威正双目红肿冷冷地盯着自己。
陈威一剑落空,扫了眼上官璇手中的宝剑,目光中似有几分隐藏不住的惊讶。
上官璇也有些意外,方才她发觉有人偷袭,来势似是华山派剑法“玉龙横雪”,不及思索便随手回了招“芙蓉初生”。
这些剑招上官璇从小练得极熟,后发而至架住来剑到没什么奇怪,只是两剑相交她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实是出乎预料。要知上官璇这招“芙蓉初生”乃是反手出剑,内力上实不比袭来的这剑蓄势已久,待她转回头见到这人竟是陈威,心中古怪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陈威是什么人,华山这代弟子中除了越常弃,便要数他的身手最为厉害。
上官璇当年在华山因为所练内功心法不佳,要排在倒数几个,她虽然感觉自从南花坳大难不死内力颇有长进,但一路所遇尽是高手,上官璇自知武艺低微,加上生活颠沛流离,无从比对亦无暇多想,此时重遇陈威,上官璇第一个念头竟是:难道有什么缘故令他内功大减?
可看陈威惊疑不定的神情,便知事实绝非如此。
陈威冷笑一声,道:“小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去?”
上官璇心中叹了口气,却目露坚定之色,道:“陈师兄何必明知故问。”
陈威面露不屑,口中嗤笑:“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些不要脸的打算?有几位师弟私下里还感觉是大师兄冤枉了你,呵呵,可笑,你与那铁逍遥早就勾搭在一处,纵有慕楚帮给你立牌坊,又能瞒得过谁去?”
上官璇气得心都哆嗦了,更不辩解,抬手便是一剑。
陈威回剑招架,两人都使华山剑法,出手便知是何招式,只是陈威神情愈加惊疑,他已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不知何故上官璇内力突然急进,短短两年竟是大大超过了自己。
黑烟中惊呼突起,几个人齐喊“门主”,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声“冷门主”,铜井大喜,手中铜锣应声而响。
上官璇正在气头上,哪管那锣响是不响,一剑呼啸而下,陈威抬手架住。
上官璇望见两剑相交呈十字,蓦地心中一酸,想起当日莫名被冤逃下华山,正是师叔司马烈用这招“苍松倾盖”在洛阳城外重创了自己,她只觉一股热流涌至头顶,全身内力积于手臂,剑身渐渐下压。
陈威奋力抵挡,那剑却一分分渐至眉心、咽喉,陈威惊骇之余吃力不住,猛然手臂松懈下来,垂剑怒骂:“小贱人,给爷个痛快吧,只可恨大爷不能为师报仇,竟死在华山剑法之下,华山派出了你这贱人举派蒙羞。”
上官璇猛一抬剑,剑尖自陈威咽喉上升至他两唇之间。
陈威虽不惧死,被寒气猛然一迫,张着嘴却将尚未出口的怒骂咽回肚子里。
上官璇深深呼吸,左掌指甲掐得手心生疼,半晌方道:“师父师娘去世我也很难过。随便你爱信不信,我在洛阳城外伤重被铁……逍遥所救,此前并不认得他,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从现在开始咱们各走各路,你再辱骂我休怪我剑下无情!”说罢将剑一撤。
几道人影飞掠而来,铜井轻拍了一下上官璇肩头,道:“还不快走,磨蹭什么呢!”
上官璇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陈威被上官璇一番话说得有些怔忪,自后面跟过来的“何仙姑”骂道:“挡什么路!”飞起一脚,正踢在陈威前胸。
陈威直摔出去,登时鼻口渗血,爬坐起来,以仇视的目光挨个望着他们几人,落到上官璇身上时双眼几欲喷火。
上官璇苦笑一下,不再理会他,快步跟上铜井。
一人飞掠而来,转眼到了近前,一把抓住上官璇肩头,正是冷流光。
听他喝了一声:“走!”上官璇身体离地,被他抓着一掠数丈。冷流光右臂一抡,铁杖便拍倒前面一片人。
上官璇只觉身如腾云驾雾般直冲谷口,浓烟未散,看不清那些伤亡在杖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冷流光带着一人仍是足不点地,只用一柄铁杖借力,宛若鬼魅般御风而行,片刻间便杀出了烟霞山谷。
来到一处宽敞山道,冷流光将上官璇放下,回头看看身后跟出来铜井、“何仙姑”几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看看。”
话音刚落,烟霞山谷方向又奔过来几道身影,正是落在后面的焦引公、燕农几个。
焦引公招呼道:“二哥,人齐了,撤吧。”目光落在上官璇身上,道:“这位姑娘是……”
冷流光笑道:“上官姑娘同我们一起回蓬莱。老四,那冷乐山如何了?”
除了早便心中有数的铜井,余人听到“上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