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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铁逍遥在蓬莱时便弄了两张假路引,并不惧人查。
罗云位于洪洞县西北,相传乃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的故里。罗云山横亘村西,山内的菩萨寺是由宋太宗赵匡义敕建,连家此次选中了菩萨寺东面的赤虎台作为挑选门人之地。
赤虎台方圆里许是大片的红色岩石,地势平坦罕见草木。连家来人稍做改建,将红毡铺地,又在台旁搭建了几间房屋。场面虽稍嫌简陋,却阻挡不了众人的热忱。
两人离远望见赤虎台下排起的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龙,都有些咋舌。
上官璇特意寻了个高处向下望,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向铁逍遥慨叹:“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句‘天下英雄尽入我手’什么的。”
铁逍遥望向她笑了笑,一旁却有人插话道:“天下英雄尽入我毂中。”
两人齐齐循声望去,边上一个笑眯眯的胖子见两人望过来,冲他二人点点头,又道:“这句话是当年唐太宗李世民说的。”
铁逍遥也冲他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道:“这位老兄谈吐不俗,你也是来送子侄参加这个选拔的?”
那胖子连忙自谦道:“老弟谬赞,还是这位姑娘一语道破玄机啊。在下确是有个晚辈非要来一试。”
他手指了下方道:“看看,这个也收,这个哪止十二岁,这身高,这块头儿,少说也得十四五,明显是学了别派的功夫。还有那个……,啧啧,也是,慕楚帮和扬州会盟这一开战,很快便会打到山西来,连家可比不得那两家,真打起来,姓连的死一个少一个,不赶紧收些替死鬼哪行!”
上官璇随他手指方向望去,“咦”了一声,道:“连双钰?他来挑人,看来连家颇为重视啊。”
铁逍遥听那胖子说得通透,奇道:“你既是这般明白,为何又送人来?”
那胖子五官和善,说话举止无不让人觉着亲近妥帖,他口里回应上官璇,又答着铁逍遥:“那个穿白衣的叫连双钰么?我到听说这回挑人是连家二太爷连孤雁亲自主持的。只是不知为何他老人家一直未现身,我家那个娃子便是冲着连二太爷来的,若有幸能得二太爷破例收个亲传的曾徒孙,便是日后上阵冒些险也是值得。”
铁逍遥暗笑:这人倒没藏着掖着,直接便是冲着“大华阳丹”去的,脸上不动声色,道:“聊了这半天,还未请教老兄尊姓大名?”
那胖子连忙抱拳道:“在下姓冷名善,未知兄台怎么称呼?”
铁逍遥的假路引上登记的是“肖峥”,当年便是用这个假名糊弄的裴英男,他将假名告诉了冷善,又介绍上官璇道:“这是舍妹。”
冷善含笑点头,一张圆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线,眸光闪烁,若有所思,没有多说话。
上官璇拉拉铁逍遥衣袖,道:“下去瞧瞧。”
两人告别了冷善,下来走到人群中。
上官璇悄声道:“这位冷善,来历怕不简单啊。”
铁逍遥见四下人潮涌动,一手虚抬护住上官璇后背,一边低声与她开着玩笑:“像我们这种光芒万丈的风云人物,注定便是隐姓埋名也阻挡不了别人觊觎的目光啊。”
上官璇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嗔了他一眼,扭头回望仍旧站在高坡上的冷善。
人潮突地一涌,边上一个小个子被挤得趔趄了一下,擦着上官璇身侧而过。
上官璇回过头来一把抓住那人手腕,目光清亮,问道:“你做什么?”
这小个子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面黄肌瘦,粗布衣服上沾了一大块污渍,被抓住的那只手里攥着的正是上官璇的香囊。
那少年眼见失手猛然一挣竟未挣脱,面现惊诧,却并不害怕,打量了眼上官璇身旁的铁逍遥,眼珠一转,嬉笑道:“你才将掉了荷包,给我拾了,你快拿好哩。”
上官璇不愿意和这些偷儿一般见识,拿回荷包,放开了那少年。
铁逍遥早在高处便已发觉赤虎台的四周聚集了不少偷儿,见这惫赖少年有眼无珠竟向上官璇下手,也没太在意,到是听他浓重的山西口音,心中一动,伸手阻住了欲溜的少年,道:“且慢。”
那少年停下来,警惕地望着铁逍遥,道:“你要做甚?”
铁逍遥学他的山西腔:“做甚……你们一伙的人不少啊。”
那少年虽然有些疑惑,却得意地应道:“兀的哩。”
铁逍遥拍拍他肩,道:“去将带头的找来,有事情给你们做。”手伸进钱袋,去拿银子。
此时远处跑来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衣衫更加褴褛,未到跟前便大声招呼铁逍遥拦住的这个:“贾三狗,跟个汝子做甚?外起林子里躺个老泄,可恓惶了,好埋不行了,快来,一起咥他发财去。”
少年闻言登时顾不得铁逍遥撒腿便跑。
上官璇一句没有听懂,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铁逍遥沉吟道:“好像是说外边树林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反正无事,跟去瞧瞧。”
上官璇点头,两人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上官璇悄声道:“你想让他们帮着找风入衣?”
铁逍遥点点头,道:“看看再说。”
那叫贾三狗的少年回头看见铁逍遥、上官璇跟来,冲方才喊话那个劈头盖脸骂去:“你个呆迷!叫那样大声做甚?”三人跑得更快了。
不过半盏茶工夫,两人跟着三个少年果然来到一小片灌木林,三个少年飞快地钻进林中。
铁逍遥、上官璇却止住脚步,两人望向树林半空,那里有一只黑褐色鹰鹫盘旋不去。
蓦地那鹰双翅有力一扇,一声尖鸣,闪电般扑入林中。
紧跟着一声惨叫响起,不知道黑鹰这借着俯冲之势的一爪抓伤了谁,耳听着咒骂声、呼喝声乱成一团,那鹰却又歪歪斜斜直冲蓝天,犹自在上空留连,叫声尖厉。
两人进了灌木林,只见那三个少年其中一人头上鲜血淋漓,另一个仰头提防半空那只黑鹰,先前与铁逍遥搭话的贾三狗半蹲着,他身前地上躺了一人,衣着半新,上面滚了很多泥土。
这人脸朝下俯卧着,看不清长相,只看满头枯发,想是年纪不轻了。
贾三狗左手拿着的长剑显是这老者的,右手正伸在老者怀中向外掏东西。
老者尚有知觉,挣扎着动了动,在几人看来他只是身子抽搐了下,贾三狗不为所动,继续翻找值钱的事物。
铁逍遥气不打一处来,早忘了方才还转着利用这些当地人去寻风入衣的念头,不待上官璇说话,上前便是一脚。
贾三狗“嗷”地一声惨叫,直接被踹飞出去,口鼻处登时鼻涕、眼泪和血糊成一片,半天没爬起来。
这一脚吓住了那两个小的,但在上官璇看来,铁逍遥教训的还算颇有分寸:足以令这品性恶劣的少年遭上个把月的罪,又不致落下残疾。当下她将三人交给铁逍遥打发,蹲下身去看那垂死老者。
两个小的素来欺软怕硬惯了,对上凶神恶煞般的铁逍遥,没有扔下那半死不活的贾三狗已经算得十分讲义气,哪里敢像往日打群架吃了亏还要问候着对方亲人并约以来日再战,吭也不敢吭,左右架起贾三狗便要溜。
铁逍遥哼了一声,道:“剑留下!”
那满脸是血的少年忙哆嗦着双手将剑奉上。
铁逍遥仍不打算放过他们,道:“掏走的东西呢?”
贾三狗挣扎着将方才郑重藏起的两锭碎银取出来,未受伤的那少年也战战兢兢地交出个粗布包裹。
铁逍遥还未细看,便听到上官璇那边清晰的抽气声。
上官璇万没有想到地上躺着的这个垂死之人她竟然认识,这个一头枯发的人其实并不老,竟是去岁还曾与她千里同行的赵海寻。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尽入毂中(二)敌至
第一百三十三章尽入毂中(二)敌至
一时间上官璇来不及去想赵海寻为何会昏迷在此处,伸手探向他的脉搏。
其实不需切脉,上官璇也大约知道赵海寻何至于此。
赵海寻所练的“饮鸩功”不停汲取他身体的元气,赵海寻比之去年分别时苍老了十岁不止,形容枯槁,气息奄奄,显是竟要灯尽油枯之像。
救人要紧,上官璇已顾不得赵海寻与慕楚帮的恩怨纠葛,蹲下身叫道:“赵先生!”见他犹自昏迷,伸指运力按压他“百会”、“人中”诸穴,一手打开随身药囊,将一粒药丸塞进他口中。
这还是在蓬莱时铁逍遥的几个师父黑吃黑抢了倭寇的一船高丽红参,上官璇在铁逍遥伤好后特地将剩下的一些配成药丸随身带着,此时用来救命正好合用。
这还远远不够,上官璇抬头见铁逍遥过来,要他将赵海寻扶坐起来,慢慢输些内力给赵海寻,助他温养经脉心肺。
铁逍遥不知道上官璇与这病人是什么关系,也顾不得问,小心翼翼地伺候,直忙出了一身薄汗,赵海寻的心跳方才逐渐有力,青灰色的脸上也透出些微血色。
赵海寻吐了口气,身体动了动,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十分疲倦,目光茫然,显然还未回过神来,更不要说认出上官璇。
上官璇这才松了口气,四下望望,见那三个无良少年早不见了踪迹,同铁逍遥商量道:“铁大哥,这里不是久呆之地,先找个地方救人要紧。”
两人在罗云人地两生,这周围除了那座菩萨寺也无从选择。
铁逍遥背负起赵海寻,路上上官璇将赵海寻的情况简略同铁逍遥说了说,铁逍遥别的话没讲,只是对“饮鸩功”颇感兴趣,笑道:“你救活他,叫他把那‘饮鸩功’的功诀给咱们一份当谢礼。”
上官璇十分不解:“这种害人的东西你要来做什么?”
铁逍遥道:“好奇嘛,这功法这般奇特有趣,弄一份说不准什么时间会派上用场。”
他背着个大活人毫不费劲儿,空出一手来掂了掂要回来的两锭碎银,撇嘴道:“再说,他都穷成这样了,也敲不出别的来。”
上官璇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菩萨寺方丈普真是个脾气极好的老和尚,看在铁逍遥掏了一笔不菲的香油钱面上,特意将他们请在一处僻静的禅院,方便二人照顾病人,又打发了个小沙弥帮忙跑腿抓药。
此次治病和以往不同,累活都是铁逍遥干着。饶是要循序渐进缓运内力,消耗不是很大,一天下来也将他累得够呛。
好在赵海寻终是活了过来,他清醒之后先是目光迷惘地望着铁逍遥,然后惊诧地飞快四望,瞧见了站在床侧的上官璇,目光一凝。
上官璇知道他记性不好,瞧这样子也不知道认出了自己没有。她也不指望赵海寻能想起来。
去年时上官璇已看出赵海寻的身体不堪“饮鸩功”即将崩坏,却私心为着他与慕楚帮的恩怨束手旁观,说起来大违她医者本心,今日见着赵海寻差点送命,才思及当日真是犹如见人溺水而不救,正自愧疚不安,何况赵海寻非但不是坏人,品行之高洁在上官璇所识的人中实是少有能及,至少当初上官璇自己的救命诊金便是铁逍遥偷来的。
赵海寻怔望她片刻,将目光收了回去,向铁逍遥涩然道:“多谢!”他久不开口,声音说不出得暗哑难听。
铁逍遥没得上官璇点头,不敢收回内力,难得开口宽慰人:“行了,你没事了。”
上官璇却知没这么简单,赵海寻不可能永远靠汲取外力活着,这番虽然将人救回来,不从根本上想办法解决“饮鸩功”这一大祸患,赵海寻即使不再运功动武,也不过多拖延些时日,可惜《无疾神篇》并没有教她如何化解这一邪门的心法。
唯今之计,只有先帮他固本培元。
停了一阵儿,上官璇道:“我去看看晚上的斋饭。”
她转身出了禅房,听赵海寻又哑着嗓子问铁逍遥:“你们,有没有见着我养的那只鹰……”
上官璇关照了小沙弥赵海寻晚饭的注意事宜,心头那种无力感仍是充斥不去。她呆站了片刻,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寺里最高的那间大殿房后,觑着没人注意悄悄跃上殿顶。
赵海寻养的那只黑鹰当时在天上跟着飞到了菩萨寺,这大半天却没了动静,不知往何处去了。
夕阳西沉,这座静寂于暮鼓禅香中的寺院距离赤虎台其实并不远,山石丛林隔绝了那边的红尘喧嚣,但见天际云如淡墨,清风拂林,倦鸟归巢,好一幅令人忘忧的出尘画卷。
上官璇在归鸟群中寻觅那只苍鹰未果,坐在大殿屋顶上耳听着隐隐传来的木鱼颂经声,这几个月她陪在铁逍遥身边,忙忙碌碌的,几乎不会去多想如今风云诡谲的江湖以及铁逍遥和自己吉凶难料的前路,此时夕阳中独坐,心中无端生出许多惆怅来。
静谧的水墨画卷突然有异,一个足有上百人的队伍突然闯进画中,沿着长长的石阶直奔菩萨寺而来。
上官璇原本未太在意,待那队人走得近了又扫一眼,猛地站了起来。
上百人衣着杂乱,其中大多数人持刀带剑,行进的速度都是极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