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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闲工夫听他讲解,开门见山的说道:“可日行百里的马帮我选七匹,开个价就行。”
“盟主太见外了,您的钱我可不敢收,这马就当是我赠送给诸位的,千万别客气。”骆长天满脸笑容的说完又赶忙吩咐下人去牵马。
没一会功夫,七人便都已上马,连城谢过骆长天,一行人拱手告别,匆忙离开落霞山庄,朝金陵方向奔去。行至傍晚,几人投店休息了一宿,次日一大早又继续赶路,到金陵郊外时却遇一分岔路口,几人不知所向,陷入迷茫,忽逢一樵夫路过,理玉赶忙拦住问道:“大叔,轻问去金陵城外十里铺该走哪条路?”
“往左走是通往金陵城的,往右走才是通往十里铺的。”樵夫热情的回答道。
几人谢过了樵夫,连城又赠与了他些许碎银子。
“连城兄弟,理玉姑娘,昆琦兄弟,还有大娘,阿哲,我和师妹要去金陵城为师叔祝寿,今日就此别过,待我们俩完成任务回青城山复命之后,必当来寻诸位,大家一起行侠仗义,闯荡江湖。”陆剑翎拱手说道。
“剑翎兄弟和嫣儿姑娘保重,恕我等有事在身不能远送,他日相见必定要痛饮一番,不醉不归。”这一路来大家相互帮扶,连城早已消除了对二人的芥蒂,视其为知己。
连理一干人等不舍的与陆陈二人道别,接着大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连城几人赶天黑总算是到了十里铺,却不知闲散道人身在何处,就在这时,只见程昆琦手指压舌,断断续续的吹了几声奇怪的口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闲散道人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连程理玉阿哲以及理玉娘均惊诧不已,原来他们虢山道派还有不为人知的暗号。闲散道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带着几人绕着村子左拐右拐来到一处隐秘的茅草屋里,只见屋内灯光昏暗,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坐在桌前,认真的看着一本旧书,完全没有意识到屋外的动静。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理玉的弟弟允孝,几人之中唯独阿哲不曾见过,于是好奇的问道:“这位少年又是何方高人?”
理玉笑着答道:“这是我弟弟允孝。”
说罢理玉便冲进了屋内,其他人也跟着进了屋内。允孝忽觉一个人影进屋,扭头看去,见是姐姐,高兴的跳将起来,一头扑进理玉怀里,再看时,母亲,连城,表哥皆出现在了身边,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开口说道:“大家都来了啊,我可想死你们了。”
大伙看着孩子般的允孝,都是由衷的喜爱,允孝见母亲安然无恙,心下大喜,又赶忙扑入她怀中,理玉娘慈爱的抚摸着允孝的头,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程昆琦见到父亲也是激动不已,他常年在虢山学艺,而父亲这几年一直行走江湖,父子俩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此次异地重逢更是倍感亲切,于是忙上前和父亲寒暄起来。待大伙情绪平静下来,允孝便说个不停,大伙也不打断他,认真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这位大哥又是何方神圣?”允孝指着阿哲问连城道。
“这是我们在路上结识的好朋友,你且叫他阿哲哥哥便是。”连城介绍道。
“嗯,对了,连城哥哥,你们这一路肯定遇到了不少的新鲜事吧,赶快说给我听听。”连城继续问道。
“这一路是不怎么顺利,但还好没误了约定之期,大家也都完好无损,我也算是交差了。”连城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理玉,显然是说给闲散道人听的。那日初识闲散道人,他便嘱托自己照顾好理玉,起初只是尊敬前辈不好推辞,然而这一路下来,自己却早已深深的喜欢上这傻丫头,就算是没有先前之托,自己也会生生世世保护理玉,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理玉见连城话里有话,赶忙辩解道:“切,别在舅舅面前邀功,谁要你照顾。”
闲散道人见连理二人打闹,也不禁笑道:“真是一对小冤家,见面就掐。”
程昆琦见父亲对连理二人打情骂俏不但不生气,反而似是相当认可,却是毫不顾忌自己这个亲儿子的感受,气急攻心,体内又是隐隐作痛。
理玉娘深知自己的女儿,从理玉的眼神和言语中就可以清楚的知道理玉已爱上了连城,自己起初虽不愿意女儿与连城交好,然而这一路走来,见连城舍身救自己,救理玉,甚至还救了程昆琦,真是宅心仁厚,胸襟豁达,反观程昆琦,虽是自己的亲外甥,武功和长相也没的说,但单单一个心胸就与连城相去甚远,实在不是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只能怪自己这外甥不争气,心下也越来越喜欢连城这孩子。
“对了,道长,你约我们在此汇合是何目的?”连城疑惑的问闲散道人道。
“我本是要来此地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人竟早已离开了此地不知所踪。”闲散道人答道。
“这又是何等高人?竟如此神出鬼没。”连城好奇的问道。
“非高人也,一介女流罢了,只是她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此行本是想找她出面证实一些事情的,估计她生怕被杀人灭口,这才早早逃离了此地,只是天大地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道长说着惆怅的叹了口气。
“到底是什么秘密,道长可否相告。”连城满腹疑惑的问道。
“这个嘛……”闲散道人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显然是有所顾忌,连城均看在眼里。
“如果不方便说,不说便是,恕晚辈冒昧。”连城说道。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冷笑,划破了夜的宁静,连城等人心里一惊,均侧耳聆听。闲散道人手持拂尘推门而出,其余人等皆紧随其后出了茅屋,手握兵器,伺机而动。只见屋外一群官差手持火把,将整个茅屋围得水泄不通,当头的那两个人连城和理玉皆认得,一个是郑德义,另一个则是京都六鬼之一的大鬼,上次被连城和闲散道人齐力打败,没想到他还敢回来。连城见表哥又来为非作歹,虽早已料到,但还是甚为失望,于是上前两步朝郑德义喊道:“你为什么依旧死不悔改,还和这等无恶不作之徒同流合污。”
不待郑德义回话,这京都大鬼倒是先冲了出来,上次被连城使诈弄伤,自己的五位弟弟又都死在连城手上,对连城早已恨之入骨,然一时间并未找到其人,此次狭路相逢,恨不得当即毙了连城的性命,已报当日之仇,于是大骂道:“你这小贼,使诈伤我,又害死我众位弟弟,此仇不报,我枉为人,且看我拿了你的人头去祭奠他们。”说罢正要上前,却被郑德义拦住。
“刘大人,且慢,我表弟可轻易杀不得。”郑德义说道。
连城见郑德义阻止大鬼杀自己,疑惑不已,又听其称大鬼为刘大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在百花楼,郑德义与西域多罗布提到的刘大人竟是这京都大鬼,心下惊骇不已。
“为何杀不得?他怎会又成了你表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大鬼被郑德义这一举一动搞得迷糊,赶忙问道。
“我表弟乃是翰林院大学士于灏卿的二少爷于连城。”
郑德义此话一出,刘大鬼虽咬牙切齿,怒意横生,但却迟迟不出招,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理玉等人听得连城就是当今朝廷大学士家的二少爷均是瞠目结舌,诧异不已,唯独闲散道人平静如初,似是他早已知道。
救贤婿慈母殒命,陷悲恸反目成仇
话说这翰林院大学士在当今朝堂最多算是正二品的文官,真正意义上没有太大的权利,可为何这刘大鬼听到连城是大学士家的二少爷却惧怕不已,怎么说他也是当今皇后的人,连宰相都要忌他三分。原来连城的哥哥于连玺因其能征善战,所向披靡,抵御外敌内乱均立下不少头功,被皇帝赐封为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皇后虽善攻心计,独断专行,但对于于连玺也是分为忌惮,因此长久以来于府的人才相安无事。
理玉哪里知道这些,只见得郑德义和刘大鬼对身边的这位于二少爷颇为惧怕,心下揣测这于府必定是当今朝廷的掌权者,自己这乡野丫头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说,还自作多情的喜欢上了人家,真是可笑之至。
“原来是于少爷啊,幸会幸会,你我同朝为官,为何屡次与我为敌去助这些叛贼。”刘大鬼突然转怒为和,笑道。
“谁与你同朝为官,我不过是一介小生罢了,你为何口口声声说这些人是叛贼,可有证据。”连城义正言辞的说道。
“就算你不为官,可令尊于大学士和令兄于大将军都是我朝贤臣,这伙贼人图谋不轨,意欲谋害皇后娘娘,你要是帮他们,就是伙同叛贼,以当朝律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阁下不怕,可也得为父兄家人想想啊。”刘大鬼劝说道。
“笑话,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怎可能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安危,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连城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表弟,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和刘大人是信了,快快弃暗投明,助我和刘大人一并剿灭了这帮叛贼,待刘大人回去禀明太后,定当记你头功,到时候加官进爵,金银赏赐都不在话下。”郑德义劝道。
“郑少爷说的对,你要是及时悔悟,你我之前的过节都一笔勾销,如若你明珠暗投,不听劝说,那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刘大鬼威逼利诱道。
连城心下思忖,若是拼死力敌,对方人多势众,武功高强,而自己这边又有理玉娘、允孝以及阿哲三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包袱,仿若以卵击石。若是假意投敌,先稳住阵脚,保全几人性命,再伺机逃脱,此为妙计。想到这里,连城哈哈大笑道:“刘大人说的不无道理,要因为这几个人背上诛九族的大罪,实属不值。”说罢连城阔步走向敌方阵营。
理玉和程昆琦见连城态度陡转,临阵脱逃,心下失望不已,暗骂连城贪生怕死。而理玉娘和闲散道人历经世事,早已看穿连城的心思,均是不动声色,允孝天资聪颖,加上对连城深信不疑,阿哲视连城为主,决计不相信自己的主子会助敌攻己,因此二人也是静观其变。
刘大鬼和郑德义见连城识相,大喜不已,心道:先收拾了这几个叛贼,再收拾这臭小子不迟。
“表弟真乃俊杰也。”郑德义笑道。
“既然这几人意欲谋害皇后娘娘,我们可先将其活捉,交给刑部审讯,揪出幕后主谋及同党,再全部剿灭不迟。”连城提议道。
“于少爷所言甚是,然皇后娘娘有令,这货贼人狗胆包天,应立斩不赦,你且退后,看我和郑少爷将其全部剿灭,再与你把盏庆功。”刘大鬼话音未落,便早已提刀冲上前去,郑德义随后朝理玉奔去,众官差见刘大鬼和郑德义上前拼杀,均不敢迟疑,皆携兵器围了上去。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刘大鬼与程昆琦斗在一起,郑德义与理玉缠斗在一起,闲散道人则保护着理玉娘允孝及阿哲。连城见状心下慌乱,完全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一时间又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楞在一旁。官差们人多势众,闲散道人照顾不急,理玉娘被冲散进人群,又不会武功,只能拼命乱逃,见连城呆在一旁,知道这伙贼人不敢动连城分毫,便向其身后逃去,理玉见她娘被追杀,无心恋战,冲出去就要就救她娘,郑德义见理玉朝连城跑去,愤怒不已,冲着连城就刺了过来,连城见表哥此招杀机重重,身后又有理玉她娘,哪里敢躲开,索性眼睛一闭,只求一死。理玉娘见连城舍身保护自己,心下感激不已,知道这孩子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也放心自己的女儿跟着她,于是抓住连城的胳膊一把将其拉在身后,郑德义这一剑来势凶猛,直接刺中理玉娘的心窝,只听得一声惨叫,理玉娘一口鲜血喷出,应声倒地,理玉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俯身抱住母亲便是一阵痛苦,完全忘记了打斗还并未结束。连城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手一把拉开,再睁开眼时,就看到理玉正抱着满身是血的她娘哭的撕心裂肺,顿时傻了眼。允孝见他娘倒下,也是不管死活的冲了过来,和理玉一起抱着他娘,放声痛哭。闲散道人刚才只顾打斗,根本没看清这边的状况,突见妹妹倒下,也是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程昆琦见状想脱身,刘大鬼哪里肯让,两个人依旧纠缠在一起。郑德义见失手刺死了理玉娘,不禁惊骇不已,但转念又继续向连城攻去。
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杀出一大帮人,和这拨官差打斗在一起,一个身形矫健的道士冲至连城身边,用钢刀格开程昆琦的长剑,对连城喊道:“盟主别怕,我们这就宰了这帮官兵。”
连城还没来得及看是谁,那人就已经推着郑德义进了人群。没多久功夫,众官差死死伤伤一大片,郑德义和刘大鬼见对方人多势众,各个武功不凡,也不敢恋战,跳上马就逃。
连城见刘大鬼和郑德义上马,心知这场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再看那两匹马,却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众人见贼人已逃,也不再追,围至连城身边,均拱手单膝跪倒说道:“我等营救来迟,还请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