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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煌听到这里,又生出疑问:“温家?难道她是温慧的母亲……”
这时,又听净明道:“如此甚好,小姐请留步吧,这个请小姐收下,以后若遇到什么事需要帮助,可遣人带此上蜀山找我。”就把一件信物交给那相国小姐。
小姐接下信物便道:“多谢长老,我就不远送了,再会!”
净明作揖告别,然后转身就走。
等小姐回身返入府中,关上大门之后,南宫煌才从树后转出,心道:“嗯,我要跟着他,看他要去哪里……”
南宫煌便远远跟踪着净明,当经过河边的时候,忽然听见在河边有起哄声,南宫煌不由停了下来,向河边望去。
只见数人站在河边,其中一名书生惊呼:“天呐,怎么会这样!凌霄、凌霄……”
接着,一名公门中人打扮的大汉便喝道:“哼,要做戏上了公堂再做也不迟!方旭生,我问你,你和溺水的凌霄姑娘是什么关系?”
那书生回身对这大汉道:“此次我赴京赶考,盘缠遭窃,幸亏有凌霄拿出她多年积蓄相助,可叹我才疏落第,盘缠用尽,无颜面再回乡面对江东父老,也不能实现娶凌霄为妻的承诺了,我们不得已才想到共赴黄泉的……”
那大汉怒道:“哼!听你的意思,你们是跳河殉情了?却为何她死了,你活着?从实招来!”
方旭生道:“启禀捕头大人,在下生于北方,确实不会游水,不知怎的,醒来时就已经躺在岸边了……我想可能是凌霄保佑吧,她委实是青楼中少见的重情重义奇女子……”
捕头哪里肯轻信他的话,便道:“你口口声声称两人殉情,又都不识水性,却偏偏她死你活,世上哪有这等奇事?谁知你是不是无力还钱,更不想娶个青楼女子被人笑话,才设下这毒计害死凌霄姑娘?!”
方旭生着急道:“书生无用,但也不会任人诬陷!我与凌霄心意已决,以绳索互相绑缚,何来谋害之说?今日我能活命,或许是凌霄良善,不忍见我丧命……我唯有在这世间了却残生,再图振作,方不负她一片苦心啊!”
那捕头冷道:“虚情假意,令人作呕!”
这时,在方旭生旁边的两名书生也开腔了,一名较年轻的书生道:“捕头大人,办案讲究有凭有据,你又怎能妄加臆断?方兄与我同期赴考,他和凌霄姑娘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两人情深意重,绝非虚假。而那位凌霄姑娘虽然身在烟花之地,却是世间少有的贞烈女子!”
另一名年纪较大的书生道:“不错!日后着书,我必要将凌霄姑娘之名流传百世!”
方旭生当即对二人道:“多谢各位!我想凌霄她在天有灵,也会十分欣慰的……”
年纪较大的书生道:“方兄莫愁,天无绝人之路。你盘缠用尽又如何?我看这就发动所有考生捐钱捐物,人多还怕办不了事吗?”
方旭生忙道:“这,万万不可!”
那年纪较大的书生道:“我们知道方兄高风亮节,自是不愿意接受别人施舍,但这并非施舍,日后方兄高中状元,再加倍奉还便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再从长计议,兄台也该将一身湿衣换下了。”
方旭生点头道:“正是!可这位捕头大人——”说着就望向那捕头。
捕头也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指证他,只好道:“今日暂且作罢。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如果真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天也不会放过的!”说完,转身就走。
方旭生不由长叹一声,再对两名书生友人道:“两位,我们这就回高升客栈吧……”
就在这时,南宫煌走了上来道:“哎,等一下!”
三人都不认识南宫煌,不由怔住,方旭生问:“请问你是?”
南宫煌道:“在下南宫煌!曾与凌霄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想起来,她那时候已经决意殉情,才会在红袖苑后门变卖自己心爱的牡丹花……”
方旭生道:“牡丹?我似乎听过凌霄提起过……”
南宫煌道:“那盆花可能仍在红袖苑中,请你务必找到后好好照料,也算了却凌霄姑娘一个心愿。”
方旭生道:“这是自然!多谢相告!”就向南宫煌拱手答谢,然后便与两位书生一起回去。
南宫煌这时才想起净明长老的事,当即向南面快步赶去。可是耽误了时间,哪里还见到人影,南宫煌正在无奈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喝道:“在找我吗?”只见一道人影从路旁闪出,立于面前,正是净明长老。
净明道:“为何跟踪老夫?从实说来!如有半点隐瞒,休怪老夫不客气。”
南宫煌连忙道:“请问前辈是否是蜀山的净明长老?”
净明道:“你都偷听过了,何必再问。”
原来净明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南宫煌心中暗觉佩服,于是便道:“在下南宫煌,是长卿掌——是徐长卿的朋友。”
净明道:“南宫?老夫弟子常纪俗姓南宫,莫非你是他什么人?”
南宫煌道:“啊?那是……那是家——家兄……”
净明立即喝道:“胡说!常纪乃是孤儿,父母早亡哪里来的兄弟?”
南宫煌忙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跟常纪、常纪师兄偶然结识,结拜为兄弟,是义兄弟、义兄弟……”
净明又问:“是吗?你在何处认识常纪,如何结拜的?”
南宫煌支吾道:“就在……就在蜀山脚下,唐家堡!”
等他说话一完,净明就暴喝道:“一派胡言!常纪初入蜀山,修业未成,尚未有资格下山,更何况唐家堡也是西南大宗派,门禁森严,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出入的?况且结拜为义兄弟也不必连姓氏也同样啊?”
南宫煌惊道:“啊?唐家堡?我怎知……”
净明怒指南宫煌道:“你若坚不吐实,就休怪我无情了!”
南宫煌吓得急忙举起右手道:“慢!慢!有话好说。”结果他右手一动,手臂上的五灵轮便立即产生出灵异的光芒来。
净明是蜀山长老,法力高深,自然一见便知,马上道:“那是什么?五灵轮!这是蜀山遗失的密宝,如何在你手上?你和清冷那个叛徒是什么关系?你暗中跟踪我意欲何为?快说!”
南宫煌一听他辱骂清冷仙人,便也难禁怒火了,厉声道:“我师父不是叛徒,我们在帮蜀山——”
净明怒道:“还敢嘴硬,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说完,便祭起蜀山的御剑术,向南宫煌袭来。此时,有人在旁边看见,吓得惊呼起来:“不要!”
一道剑气直奔南宫煌,南宫煌连忙身形轻轻一让,那剑气便从他面前掠过。但是这道剑气划过之后,就升到空中,顿生变化,化成数十道剑影,一同奔向南宫煌,乃是蜀山的“万剑诀”。
眼看南宫煌已经无处可避,忽有一个矮小的身影从旁边扑出来,替南宫煌挡下了这记重招。那矮小的身影即时倒地不起,净明和南宫煌看见,都大吃一惊。因为扑出来替南宫煌挡护的竟是一名小女孩,而南宫煌认得,她就是——丝缎!
丝缎身受重创,倒地不起,但仍然艰难地吐出话来:“别伤他,他是好人……”
南宫煌急得飞身扑上前去,喊道:“娘!……姑、姑娘,你怎样了?”然后抬头向净明道:“快!快救她啊,用仙术,快啊!”净明恍然大悟,马上一挥右手,引出一道仙气,注入丝缎的体内。
丝缎这时吃力地跟南宫煌说:“你叫我‘姑娘’,不叫我‘小妹妹’了?”
南宫煌道:“是啊,这不要紧,你感觉如何?伤到哪里了?”
丝缎却道:“这……很要紧啊,你觉得我不是小孩子了,是女人了,才叫我‘姑娘’的,是不是?”
南宫煌应道:“……是。”
丝缎高兴地说:“你是好人……总觉得跟你特别亲……”说完,便闭上双眼,昏死过去。
南宫煌看见,急得直叫道:“你、你怎么了!快醒醒!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我从小……我……”然后跃起来对净明道:“快、你快救她,让我为你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救她!”
净明缓缓走上前,为丝缎探一探脉络,然后说道:“她不碍事,只是痛昏过去了,交给我吧。”
南宫煌怔道:“你要把她怎样?”
净明道:“送她回家好好调养。”
南宫煌凄然道:“她……无父无母,被卖到绣坊做工……哪来的家?”
净明听了,也为之一动,说道:“唉!可怜……既然我误伤了她,便要负责到底,先带上蜀山诊治,等伤愈后再定行止。你回去告诉你师父,蜀山或许有不公之处,但并没有亏欠他。他将蜀山至宝据为己有,也是理亏,让他休做不利蜀山之事,休与数千蜀山弟子为敌!”说完之后,净明就抱起丝缎,转身离开。
南宫煌看着他,呆呆地说:“你……”随即思良道:“娘……她上蜀山了……那不就和文献中记载的一样了吗?啊——”就在这时,那股力量又突然产生,再次把南宫煌吸进了黑暗之中。
又过了许久,南宫煌便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南宫煌睁眼一看,发现这里是蜀山的景象,心想:“这里……是蜀山啊!怎么又回到蜀山了呢?”再仔细观察一阵,又发觉有不对的地方:“不对,这里好像是以前的蜀山吧,西边的那些建筑都还没有……难道说,要发生文献中记载的那一幕……”
就在这时,南宫煌听到了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他当即摒住呼吸,放轻动作,走到附近伏下。只见一名女子跪在当地,焚香祷告道:“各方神明保佑,弟子丝缎谨求夫君周赤炎健康安乐,早脱苦海,弟子纵然身堕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甘之如饴。”
接着,传来另一名女子的叹息声:“唉……”
丝缎立即从地上跃起,回身对着另一边道:“神仙姐姐,是你!”
由于南宫煌所在的位置,只能看见丝缎,而无法看到她的另一边,因此他没办法看到在丝缎面前出现的人是谁。
只听那女子道:“你知道他是妖吗?”
丝缎道:“弟子早已知道。师父都告诉我了……”
那女子道:“你还是愿意跟他?”
丝缎道:“千情万愿!”
那女子道:“如果他没有任何灵力,只是普通人呢?”
丝缎道:“只要他还是他,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道:“嗯,你今天晚上不要离开,在这里等。”
丝缎道:“神仙姐姐!你答应帮忙了吗?”
那女子道:“嗯……我可以帮他脱出锁妖塔,甚至可以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但是……也别高兴太早,这一招对你我来说,都是险棋。”
丝缎问:“那要我做什么吗?”
那女子道:“不用……你好好待他吧。为什么叫他‘夫君’,你们已经成亲了吗?”
丝缎道:“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他了,无论天上人间,他永远都是我的夫君。”
那女子感慨地叹息一声,就转身而去,丝缎看着她的背影去远,只低唤一声:“神仙姐姐……”然后又重新对着香炉下跪,继续祈祷。
南宫煌决定过去看看,于是便向丝缎那边走去。丝缎听见有脚步声,便问:“啊?神仙姐姐,你还没走吗?”
南宫煌立即答道:“是我。”
丝缎抬头一看,登时吃惊道:“啊?你是谁?为什么偷听人家谈话。”
南宫煌道:“你不认识我了?”
丝缎一怔,便仔细地看着南宫煌,隐约觉得眼熟,就说:“你?你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但是……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你的样子怎么一点没变?”
南宫煌忙道:“啊?是吗?我、我倒没觉得。”
丝缎忽然紧张地说道:“你快走吧,真对不起,今夜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出意外。”
南宫煌道:“我知道,我就是来帮你的。”
丝缎又一怔道:“你……为什么总是在我最关键的日子出现呢?你是保护我的神明吗?”
南宫煌支吾吞吐地说:“我……娘……”
刚想跟丝缎相认,就听见不远处有人走来,丝缎急忙回头道:“听,那边有什么声音。”等那人走近的时候,丝缎就惊喜地说:“啊?周、周公子!”
来人不是别个,正是丝缎朝思暮想的周赤炎!
周赤炎和丝缎走在一块,周赤炎已经差点认不出丝缎了,他说:“你是……丝缎吗?”
丝缎道:“是!我是!”
周赤炎道:“丝缎!”
丝缎道:“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周——”
不等她说完,周赤炎就抢着道:“叫我赤炎,以后我就叫赤炎,我没有姓,你也没有,我们本来就是同命鸟。”
丝缎一听,欣喜不已,她说:“神仙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赤炎道:“是要谢谢这位女娲娘娘的后人,如果没有她,我不仅不能顺利出塔,而且也不会以‘人’的姿态站在这里。刚刚真是千钧一发,太凶险了……”
丝缎道:“现在好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让我现在死了,我也甘之如饴。”
赤炎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