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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煌道:“我见到你妹妹时,曾让她回来和你团聚,她却说要去找一种可以医好你的仙药,找到后再回胜州。”
“后来……后来怎样?”
“后来她虽然找到了药,可自己也被妖怪打成重伤,力竭而亡,临死前留下一封血书,希望有缘人能把这瓶药带来给你,我就是拾到了血书,这才……”
“你说的……句句属实?”
南宫煌深深一点头,慕容夙哀道:“想不到、想不到……十几年前的一场分离,竟然是我们兄妹的生死之别……她已经不在了,我治不治病又有什么分别……”
南宫煌忙道:“这是她拼死得来的灵药,你若不吃,岂不辜负她一片心意?”
慕容夙叹道:“唉……死生无常,世间至理,可是又有几人能勘破?南宫少侠,多谢你为了我们兄妹的事奔波劳累。阿雪生前最喜欢石斛花,我这些年来一直在院子里种着,等她回来……去年结了不少花种,若不嫌弃,就送你一颗吧。”
“谢谢。”
慕容夙把花种取来,送给南宫煌,然后走到庭院那里,仰天吟唱道:“生平少年时,分手易前期,及尔同衰暮,非复别离时,勿言一樽酒,明日难重持,梦中不识路,何以慰相思……”
南宫煌闻之,也是感慨万千,遂拜别慕容夙,回到城门会合三人,就御剑而起,回蜀山而去。
当他们御剑回到蜀山下面的唐家堡时,就降落下来,因为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已经觉得腹中饥饿,所以在这里暂时稍息一下,等吃饱了以后再回山上。
当他们刚走到唐家堡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位熟悉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正是那位青儿,只见青儿扶着她的姑姑说:“姑姑,我们还不上蜀山吗?好不容易打听到蜀山派的丹药也许能救婆婆……”
那位姑姑道:“蜀山仙剑派是汉人修仙的地方,苗人行事多有不便。更何况我们彼此素不相识,贸然前去,人家也未必肯将贵重的丹药拿出——”
南宫煌立即走上前向二人抱拳道:“好久不见。请问两位刚才提到婆婆,可是施洞的傀儡婆婆?”
青儿也认出南宫煌来了,便说:“你是……会仙术的大哥哥~”
那姑姑道:“是你?这件事你从何得知?”
南宫煌道:“我近日恰巧去过施洞,无意间听当地人提起。嘻嘻,以本大仙的聪明才智,将前因后果融会贯通,自然也不难猜出个七八分~”
姑姑道:“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蜀山门下?”
南宫煌道:“正是,蜀山派弟子虽多,像本大仙这样法术通天、雄才大略的,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姑姑便道:“我不清楚你知道了多少事情始末,但必定听过傀儡婆婆被蛊毒缠身之事。小兄弟,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忙?将这封书信交给蜀山掌门徐长卿。我和青儿是苗人,不方便上山,而现今唯有蜀山的‘赤雪流珠丹’或许能救婆婆性命……”
南宫煌道:“你想求药?算是找对人了!我和掌门是熟人,好说话~姑娘只管在唐家堡等消息!”
姑姑道:“谢谢!你叫我圣姑就行,傀儡婆婆其实就是上一代的圣姑。切记,徐掌门看过书信之后若要下山见我们,请千万代为回绝。真是如此,我和青儿一定会避而不见。”
南宫煌道:“明白啦,本大仙到时随机应变就是,你大可不必担心~”他心中暗想:“嘿嘿,掌门日理万机,本派的事都忙不过来,又哪里会为了区区一封书信下山,你未免也想太多了~”
南宫煌就让温慧三人先到饭店边吃边等他,然后自己一个人御剑先飞回到山上去找长卿。他来到无极阁内,不见长卿在,便想:“掌门不在?会不会是在里间打坐?我又不能明目张胆闯进去……也罢,在外面喊上两声,他功力那么高深,一定能听见的~”于是便向着里间大声喊道:“掌~~门~~~掌~~门~~~”
徐长卿果然从里面走出来了:“找我何事?莫非地脉之中又有其它变化?”
南宫煌心急救人,就说:“掌门你对我真没信心,地脉的事既然已经交托给我,怎么可能解决不了,只是时候迟早罢了~呵呵,掌门你平日里不是一直说蜀山弟子要竭尽所能、扶危济困,绝不可见死不救,那,对于有困难的人你也一定会慷慨解囊吧?”
徐长卿道:“到底何事?”
南宫煌道:“是这样的,有人托我把这封书信转交给你,想求蜀山派灵丹一颗,作救命之用。”他把信交到徐长卿的手上,徐长卿一边看信中内容,脸上却也是一边在变色,南宫煌心中暗忖:“怎么掌门脸色都变了?信里究竟写些什么?该不会圣姑和掌门早就认识,然后用他以前的糗事来要挟吧?”
等他把信看完之后,便问南宫煌:“这封信……你从何得来?”
南宫煌道:“是一位苗女交给我的,她自称‘圣姑’,身边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名叫‘青儿’,她们求药是为救对青儿有恩的上一代圣姑。”
徐长卿道:“圣姑?青儿?……还有谁在?有没有一位穿紫衣、容貌秀美的姑娘?……不对,这怎么可能,不可能是她的……”
南宫煌摇头道:“那倒是没有。掌门和她们是旧识?”
徐长卿忙道:“你……快带我下山一见!”
南宫煌却道:“不行啊,掌门!圣姑说了,她们不会见你的。更何况您是蜀山一派之长,地脉异动一日不除,您离开此地又怎会安心呢?万一期间再出大事怎么办?”
徐长卿愣了一下,然后说:“……你说的对,是我思虑不周。蜀山上下都为地脉之事担忧,这种时候,我又怎能离开,自当以大局为重……”徐长卿随即回到里间,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并拿出一颗又圆又大的丹药来,对南宫煌道:“这便是信中所提的‘赤雪流珠丹’,你拿去交给圣姑。对她说,若再有任何困难,我必会相助,既是故人,毋须客气。”
南宫煌接下那丹药道:“我都记下了,一字一句也不会差。”
徐长卿道:“那好,你速去速回。”南宫煌恭敬地领命,然后就立即出发。
徐长卿长叹道:“唉!紫萱,会是你的族人吗?在一起时,你对自己的出身提及甚少,我也无从断定。只是那信中的蛇形图案与你手臂上的纹样分毫不差,信中又说求药是为救治一个对我故人而言最重要的人,‘故人’,指的正是你吧?……无论如何,我也会帮她们的……”
南宫煌带着丹药回到唐家堡,见到圣姑和青儿,他把丹药送到圣姑的面前道:“看!药拿到了~不费吹灰之力!”
圣姑道:“……果然是赤雪流珠丹,徐掌门看信之后说了什么?”
南宫煌道:“还说呢,你可真不够意思,明明和掌门是旧识,也不知会我一声~他读完信后脸色大变,急着要来见你们,被我拦下了。”
圣姑道:“真的很谢谢你,我们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再说,相见不如不见,他当年心中选择了蜀山,已是回头无路……”
南宫煌道:“掌门还让我告诉你,若再有任何困难,他必会相助,既是故人,毋须客气。”
圣姑道:“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从今往后,恐怕不会再有什么牵连。我打算立即和青儿启程,回去救治婆婆。这是我亲手刻的护身符,很灵验,送给你带在身边。”
南宫煌道:“谢了,哈哈,只盼它真的能保佑本大仙跨马扬鞭,日进斗金~”
青儿这时道:“大哥哥,上回要不是你的柿饼和糖葫芦,青儿也许早饿死了,现在你又替我们找来了能救婆婆的药,青儿把最喜欢的这颗宝珠送给你,你不许不要哦~~”
南宫煌道:“青儿真懂事,这么诚心的谢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便收下那颗宝珠,而青儿和圣姑则带着丹药,扬长而去。
第十九章蜀山危(下)
南宫煌回到唐家堡里的饭店,和温慧他们会合,大家吃过饭之后,就启程回山上。他们刚来到山前,就碰上了独孤宇云。南宫煌发现独孤宇云的腰间挂着一个饰物,便说:“咦?你腰上这个葫芦形的护符,和我的一模一样?”
独孤宇云道:“不可能,这护符出自苗族,你又如何会认识苗疆的人。”
南宫煌道:“不信?瞧瞧这是什么~”就把自己的那个护符拿出来给独孤宇云看。
独孤宇云惊讶道:“你这护符哪里来的?”
南宫煌道:“这可说来话长,你要真想细听,先预备好酒好菜,请我和臭酒鬼大吃一顿,我再慢慢告诉你!”
独孤宇云道:“要说便说,不说便罢,少卖关子!”
南宫煌道:“呼~真没意思,玩笑也开不起,整天摆张臭脸,我都怀疑你会不会笑。好了,别瞪我,告诉你,这是本大仙侠义助人,对方送的谢礼~”
独孤宇云怔道:“……是不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苗族姑娘,自称圣姑?”
南宫煌道:“你怎知道?莫非也能掐会算不成?”
独孤宇云道:“我未入蜀山派之前,乃是四海为家的浪子。有一回在苗疆身染重疾,是圣姑好心救我一命,这个护符也是她送给我的,除了师父,她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你说帮了她?她遇到什么棘手之事吗?”
南宫煌笑道:“嘿嘿,天大的棘手之事,到了本大仙这边还不是照样迎刃而解~你放心,她的困难都解决了。只是想不到独孤大哥竟还有这样一段过去,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看你——”
独孤宇云连忙道:“住口!闲话少说,还不快去做正事!”
南宫煌道:“本大仙是看在臭酒鬼的面子上,替你的终身大事着急,不领情就算了。”
独孤宇云道:“敬谢不敏……此事毋要再向他人提起。”南宫煌见他这般认真,就点头答允。
南宫煌、温慧、雷元戈三人一同走进无极阁中,南宫煌喊道:“掌门!掌门!我回来了!”
却听常浩的声音呼喝道:“休得大声喧哗!”
南宫煌怔道:“咦!掌门呢?我找掌门。”
常浩道:“掌门外出,现由我暂代掌门之职,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南宫煌马上说:“不行!关于打通地脉的状况,只能跟掌门一人禀报,不能透露给其他人。”
常浩冷道:“哼!这地脉之事,恐怕今后和你无关了。”
南宫煌又是一怔:“什么意思?”
常浩道:“掌门已经随殊明仙人赴神界请命,重铸锁妖塔的根基,切断里蜀山妖孽的源头,这样一来,蜀山地脉自然恢复,而且今后永不会再出状况。”
温慧一听,急忙道:“你们上当了!那个殊明根本就是个大骗子,阴谋家,他要利用蜀山,借此向神界邀功。”
南宫煌亦道:“不错!正是如此,我正要将此事禀报掌门。”
常浩道:“哦?这个阴谋家把自己的阴谋对姑娘和盘托出,难道姑娘是他的同伙不成?”
温慧惊讶道:“哎呀!才不是这样呢!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你相信我就对了,这个大骗子嘴里没一句实话,要小心提防。”
常浩正色道:“殊明仙人出身蜀山,修为精湛,位列仙班。姑娘你出身侯门,兄长还曾攻打蜀山,如果你是掌门,你相信谁?空口无凭,切勿诋毁他人,小小年纪,要留些口德。”
温慧急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南宫煌连忙喝止她道:“温慧……别说了。”
常浩这时说:“独孤,替我送他们出去。”
独孤宇云从外面走了进来道:“是。”然后,独孤宇云向三人一摆手道:“几位请随我来——”三人无奈,只好和独孤宇云一同退出无极阁外。
到了阁外,南宫煌立即向独孤宇云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宇云道:“你们去司徒那里等我,我随后就到,到那里我们再详谈。”
南宫煌道:“好吧……掌门也真不够意思,不说一声就跟殊明走了,本来要我帮忙打通地脉的,现在又去找别人……。”独孤宇云就先行走开。
温慧忿忿不平道:“真气人!真气人!”
雷元戈劝道:“算了。”
南宫煌这时发现王蓬絮不见了,便问:“咦!絮儿呢?”
雷元戈道:“刚上山就走了。”
温慧道:“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像这样突然消失已经好几次了,真是的……”
南宫煌道:“算了,她有她的苦衷,我们不用太过计较,还是先找臭酒鬼问个究竟吧。”
三人按照约定来到西面的蜀山弟子的住房处,刚进门来,南宫煌就见司徒钟躺在地上,他喊道:“臭酒鬼!”可是司徒钟却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干——”
南宫煌忙上前呼唤:“司徒大哥!别再喝啦!你给我醒醒!”
好不容易,终于把司徒钟给弄醒了,司徒钟一见是他们,就说:“啊!是你?大忙人,今天怎么想到找我,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对不对?”
南宫煌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