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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优怜惜地看着她,轻叹着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也放心……希妙,优姨今晚就要回英国那边了,你和希灵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转学手续我都帮你们办好了,那孩子……”迹部优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那孩子其实外冷心热,你要是有心和他处好,他不会一味摆冷脸的。希妙,优姨真的很喜欢你,无论你将来能不能成为我们家媳妇,优姨总归是疼你的。”
希妙眼眸微闪,点了点头。
她知道的,这个婚约到底是她和迹部两个人的事情,要是迹部景吾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那它就是一句空话,什么人都没办法改变。
可是,不可以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成为一句空话。
希妙微垂眼帘,没再说话,只是心里,有某种潮湿哀伤的情绪,如寂静的水流般流淌,慢慢地,荡漾成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海洋。
、【二】我们聊聊
深夜的迹部宅,万籁俱静,灯影重重。希妙洗好澡出来,一边擦拭着自己披肩的长发,一边走向舒软的大床。诺大的房间里只她一个人,显得形影单只,孤孤单单的。希妙在床边坐下,环顾了豪华大气的房间一眼,疲惫地低叹一声。
她随了母亲,一向不喜欢太过空旷的地方,只觉得虽则豪华,却未免太缺人气。也因此,无论他们家的生意做到多大,所住的房子也只是堪堪够一家四口/活动,自己和妹妹的房间对面就是父母的房间,一出房间门就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食物香气,还没走出客厅就能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的笑闹声,这种感觉无比温馨暖人。也因此,就算希妙已经在迹部家住了一个星期了,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冷清的氛围。
她边擦头发边胡思乱想着,突然,细弱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希妙看着桃木色的大门,眉头微微皱起,却很快舒展开,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走过去开了门。门外,小小的女生抱着一个白色的软枕,抬头怯怯地看着她,小声说:“姐姐,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希妙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是叫你早点睡吗?现在都几点了,嗯?”
“十一点半,”希灵低下头,声音无限委屈,甚至带了点哭腔,“可是,姐姐,我真的怕……”
希妙心里刺痛,也不忍心再责备她,蹲下身子轻声问:“又做恶梦了?”
希灵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小小地“嗯”了一声。希妙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进了房间。希灵明显是困了,一上床就睡了过去。希妙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儿,才轻叹一声,走去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
这个小了她9岁的妹妹,总让她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心痛怜惜。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希灵在前天就开始到冰帝附属小学上学了,希妙却还要等几天,因为她在中国读书时是跳级,早已修完了高二的内容,只是现在来到日本读书,迹部优拿不准是让她按照实际年龄从最适合她的高二读起,还是直接升高三。后来,她叫希妙抽空去了趟冰帝做小测,等小测结果出来后再做决定,因此,这几天,希妙都是送走妹妹后,就闲在了迹部家无所事事。
也不是无所事事,希妙从来不是能闲下来的人,特别在父母出事后,她更是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摧毁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坚强。也因此,她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不是去厨房帮忙,就是向在花园里忙碌的园丁偷师,或是和宅子里的女仆们闲聊。于是没几天,迹部家上下都熟悉了她的存在,甚至有年长直率的女仆毫不掩饰自己的欣慰,对她说:“风间小姐,你人好,将来嫁给我们家少爷,我们就有福了!”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希妙都有一瞬间的晃神,然后,温和地笑笑,没说什么。
她们家少爷啊……别说嫁娶这种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了,希妙现在连见他一眼,都难。
很明显,那位自傲自大的大少爷十分不待见她,她都住进来一个星期了,竟然只见过他几面,每次还都是匆匆擦身而过,希妙连开口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原来,就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是有心躲避,两人的交集还是可以约等于零的。
希妙不认为那位大少爷这样做是出于讨厌她什么的,她和迹部景吾无冤无仇,顶多就是两人间有个口头婚约,以她对迹部景吾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会随意迁怒的人,就算他再不满那个婚约,也不会给她摆脸色。他现在这样的做法,应该是一个暗示吧——
本大爷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别再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上做什么文章了。
他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希妙不禁想,迹部景吾未来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不喜欢的女人,就一点暧昧的幻想都不给予她,不得不说,这男人出乎意料的洁身自好。
也可能,只是他懒得应付她罢了。
不管是哪个原因,希妙都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无论迹部景吾怎么想,她都不可能放弃那个婚约,厚脸皮就厚脸皮吧,无耻就无耻吧,希妙只知道,她现在如果不无耻一点,将来就是别人对她和希灵无耻。
于是,她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彻底掌握了迹部景吾的作息。在又一个空气清爽的星期一早上,她起了个大早,此时外面的天色还带着拂晓的黯淡,希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给妹妹盖好被子,简单洗漱了一下,下楼去厨房接手了厨师们的工作。
这几天已经和希妙混熟了的厨师们虽然也讶异她竟然起得那么早,却也没有拒绝她提出的想亲手做早饭的要求。毕竟,希妙就算是个客人,身份地位也是比他们高的,何况,虽然老爷夫人没有明说,她和迹部之间那个婚约也早在下人中间流传了开来,甚至有些好事者还下了赌约,赌一向温和大方的风间小姐,究竟能不能赢得自家那位心比天高的少爷的心。
看着希妙唇边擒着一抹柔和笑意,纤细苗条的身子挺得笔直,雪白的颈项微微弯着,几缕黑发自她圆润的肩头滑落,俏皮地垂在精致的锁骨边,手上的动作却无比麻利熟练,整个人站在了清晨柔和的阳光下,说不出的明艳动人。一群厨师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好歹,都是男人啊。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首先沉不住气,笑着说:“风间小姐,您可真是有心,我在这里做了十几年,您是第一个亲自给少爷下厨的女性,少爷肯定会很感动的!”
第一个?希妙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小心地把划开的鸡蛋倒进了平底锅里。
另一个看起来毛毛躁躁的年轻人嚷嚷出声:“是啊是啊,夫人不懂下厨,少爷又从来没带女生回来过,所以风间小姐是第一个呢!”虽有点毛躁,却误打误撞地回答了希妙的疑问,希妙忍不住朝他抿嘴笑笑,那年轻人一呆,脸慢慢地红了。
“田中,夫人和少爷,是你能在背后议论的吗?”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妇女慢慢走了进来,先是瞪了那年轻人一眼,才把深邃的目光投到希妙身上。希妙的身体微微一僵,转头朝她笑笑,低唤一声,“佐川妈妈。”
要说这个家里希妙最怕的人,不是迹部景吾,不是迹部优,而是这个为迹部家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据说迹部景吾是她亲手带大的,在这个家里,她地位特殊,连迹部景吾对上她都会客气几分。而这样一个老人,从希妙进来第一天起,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若说迹部景吾无视她只是给她警告,这个佐川妈妈,就完全是没有掩盖的冷漠了。希妙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一直笑脸迎人。
到底是寄人篱下,行事总要有几分弹性的。
“嗯,”听到希妙的轻唤,佐川妈妈应了一声,微垂的双眼犀利地看着她,慢慢地说:“这活一向是佣人干的,风间小姐,您在这儿,不太合适吧。”
虽是用上了敬语,可那语气,明摆着跟尊重搭不上边。希妙好脾气地笑笑,说:“难得起早,就想找点事做。”
佐川妈妈懒洋洋地看她一眼,突然阴阳怪气地说:“希望真的是单纯找点事情做,我可不希望这宅子里的身份因为风间小姐的到来乱了呢。”
希妙微微挑眉,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说话。
“做好了就端出来吧,少爷已经在等着了。”佐川妈妈没再说什么,一转身就出去了。她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叫田中的年轻厨师就憋不住了,愤愤地为希妙打抱不平,“风间小姐,佐川妈妈真是太过分了,她刚刚完全就是一副指使下人的语气嘛!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田中从心底里喜欢这位温柔可亲的风间小姐,只觉得她太憋屈了。只是这样的话他也只敢在佐川妈妈背后说说,毕竟佐川妈妈的地位,在某种程度上比掌管人事的大木管家还要高。
站在他旁边稍为年长的厨师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别乱说话,心里却也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怪佐川妈妈是这样的态度,本来在这个家里,除了老爷夫人少爷,就属她地位最崇高。小时候老爷夫人在外面忙生意,别说关照少爷的日常生活了,就是少爷伤了病了也没办法赶回来。在这种情况下,是佐川妈妈一直陪伴在少爷身边,尽心尽力,甚至连唯一的儿子提出要接她出去养老时,也拒绝了。现在她年纪大了,难免带了点老人家的苛刻,而且在这个家里她傲惯了,自然不会把一般的人放在眼里。
这位风间小姐,说是少爷的未婚妻,然而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少爷自己并没有承认她,而且风间小姐到底是寄住在迹部家,身份怎么说也是尴尬的。一句故人之女,能有几斤几两重?说白了,就算风间小姐跑到夫人面前告状,夫人顶多责备一下佐川妈妈,却也不会真拿这位迹部家功臣怎么样的。
毕竟夫人对佐川妈妈,是又愧疚又感激的。想想吧,自己家儿子,是别人一手带大的,自己这个母亲反倒没尽过多少做母亲的责任,光是这样想一想,迹部夫人就没办法对佐川妈妈摆什么黑脸。
希妙感激田中对她的维护,不由笑着对他说了声谢谢,小伙子的脸立刻红了,真是单纯得让人一览无余。希妙微微憋笑,心情似乎轻快了点,用托盘装好热气蒸腾的早餐,谢绝了田中的帮助,脚步平稳地走了出去。
虽然来这个家里的时间不长,对于里面人的身份地位,希妙却也了解了个大概了。刚刚佐川妈妈那态度,说一点也不恼是假的,但希妙也真的觉得没必要跟她计较那么多,而且自己现在的身份,也确实没那个能耐去计较。
什么事都计较一通的话,迟早会抑郁早衰的,倒不如没心没肺一点,老老实实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端着托盘来到客厅时,坐在餐桌旁看报纸的迹部明显一愣,眉已经微微蹙了起来。希妙无视他明显不欢迎自己的脸色,认认真真地把早餐一一摆在餐桌上,老实不客气地在他身边的位置上一坐,语气诚挚地说:“迹部君,我们聊聊?”
“呵,”沉默片刻后,迹部低笑一声,醇厚的声线里带着些许嘲讽,“所以,大早上来堵人,就是你来找本大爷聊聊的诚意?”
希妙看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怎么会是堵人呢,我的诚意明明是这顿特意早起做的早餐。”
站在跡部身后的佐川妈妈闻言抬了抬眼皮,不满地看了希妙一眼,希妙只当不知道。
迹部挑了挑眉,扫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早餐,不屑地掀唇:“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是本大爷吃了你做的早餐,就不得不答应你的要求了,嗯?”
希妙微微睁大眼睛,这次是真的无辜了,好一会儿,才好笑地说:“迹部君,我该称赞你一句,理解能力超群吗?”
迹部难得被人噎了一下,脸色更差了,不由得把报纸往旁边的壁炉上一丢,一手抱胸一手捂唇,语气不善地说:“风间希妙,本大爷以为你就算没有自知之明,也至少会做人,看来,倒是我对你期望过高了?”
这几天,虽然有意避开这女生,却也不是不知道她轻轻易易地就收服了迹部家的一众仆人。老实说,迹部景吾对她这样的行为很不爽,非常不爽。他虽然没见过风间希妙,却也见过她的父母几次,知道她的父母因为飞机失事早亡时,还暗想过,这两姐妹这么小就遭逢这样的变故,是怪可怜的。
然而,可怜她们并不等于要赔上自己的人生。也因为自己对这两姐妹的些许怜悯,在母亲不顾他的意愿把她以他的未婚妻这个身份接到迹部宅时,迹部只是无视了她,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过激的行为。他本以为,他的冷处理已经充分传达了他的意图,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看不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女生,明显不是没脑子的,那只有一个解释,她想赖上他。
想到这里,迹部不由得冷笑了,锐利的眼神逼视着笑容浅浅的少女,“风间希妙,在我还能对你和颜悦色的时候,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很讨厌、十分讨厌自己的人生被人左右。”
希妙迎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