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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摇微微蹙眉,抬步正要走出,突地抬头,就见当头一抹黑影伏击下来。
独步摇掩住心中的惊骇,面色陡然一沉。
手扣银针,用了全力一击。
黑衣人惊骇大退,想要破窗而出。
独步摇岂会容他轻易逃走,玉指一蜷,轻轻一弹。如洪真气带着银针飞出,隐隐间还有一股黑色的烟气在上边。
黑衣人双目圆瞪。
“唔。”
黑衣人极力一偏,还是中了手腕。
“滋~!”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拔剑将正在快速融化的手生生斩了下来,窜着身形破窗而出,独步摇离得远,未能一举截下对方。
银针再出时,黑衣人已经消失在窗口处,窗下余留下的手臂还在滋滋发生融化的声音。独步摇站在窗前,看着没入风雪中不见的黑影,冷眸眯了再眯。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更毫不犹豫地斩去自己一臂的人可不多了,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于墨竹儿。
显然他早早就埋伏在太子殿中,若非自己进来时大意,也早就发现了他的人。
独步摇白玉手掌撑着破掉的窗口,抿了抿唇,终是没有追出去。
回身推开殿门走出。
殿门一响,外边所有声音一停。
独步摇皱眉看着楚仪环,转目看向孙苷,“不出半刻,你的太子殿下便会无事。公公是聪明人,有些话该如何说便如何说。”
听到太子无事,孙苷大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是,是,奴才会如实说来。”
独步摇瞟着满目狠瞪着自己的楚仪环,未曾理会,错过她的身。
肖纵打开伞挡去风雪。
“站住。”女子的声音带着狠厉喝来。
独步摇恍若未闻,抬步下了台阶。
“小贱种,你没听到本宫在说话?你再三对本宫无礼,就不怕本宫治你罪。”一条身影蓦然横在独步摇身前。
眼前的独步摇变得与五年前的那个她不一样了,但是楚仪环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独步摇抬起眼皮子冷冷看着她,依旧没说话。
“小贱种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处死你,说,你进太子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想害死太子殿下。你若敢动他,父皇不会饶过你。”
听着楚仪环咄咄逼人的言语,独步摇仍然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楚仪环怒火攻身,她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将这个小贱种弄死,如今人出现在眼前了,楚仪环一身的愤无法控制。
“来人啊,将这们企图谋害太子的贱种拿下,竟敢用灵丹妙药欺骗太子服下,此等大逆不道的贱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速速拿下。”楚仪环冲着愣神的众侍卫怒喝道。
独步摇眼瞳一眯。
“太子妃是怎么知道我给了太子灵丹?又何以知晓我今夜入宫?太子妃莫不是一直盯着我的行踪?”
孙苷惊慌地抬眼看向独步摇,却见她直直盯着楚仪环未曾看过来,心怦怦落下。
独步摇进宫的消息瞒不过皇帝也就罢了,但是,楚仪环的出现又算什么?那黑衣人又是何人?
楚仪环瞬间脸色惨白,凌空落下来的雪都没有她的脸白。
“太子妃怎么不说话了?”
独步摇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愚蠢的女人,被人利用了还想着在自己面前嚣张夺势。
“太子妃看来还是记不住断手的教训啊。”独步摇有意无意地瞄了眼楚仪环垂下来的手,丁婵月用的力道很到位,只让她的手脱臼,未曾真正断了她的手。
楚仪环脸色更是白了几分,脚踉跄向后退去,“你,你敢对……”
“我敢不敢,太子妃心里非常的清楚。”独步摇突然逼近一步,“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又为何出现在这?”
楚仪环咬唇,“当然是来阻你谋害太子殿下,小……”
对上独步摇似吃人的目光,楚仪环生生吞回了后边的话。
“哦?太子妃又是哪只眼睛瞧见我谋害太子了?孙公公可看见了?”独步摇含笑侧首看向僵愣的孙苷。
孙苷被点到名,回道:“奴才一直跟在太子身侧,只知神医您替太子殿下治病,未曾有谋害一说。”
“看,连太子贴身公公都没有看到,怎么就太子妃你看到了,莫不是有人指使太子妃你来冤枉我?”
楚仪环猛地打了一个激凌,扬起一抹苦笑,总算是拉回了理智,“没有,没有,可,可能是我误会了……”
“是误会就好,太子妃的话何其重,这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就不好办了。到时我不好过,太子妃就更加不好过了,你说是不是?太子妃。”独步摇特别咬重了后半句。
楚仪环身子一颤,脸面无一丝血色。
独步摇突然伸出手,楚仪环吓了一大跳,一个踉跄跌倒在雪地上。
独步摇低低笑出声,收回动作,“太子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需不需要我扎上一针?”
楚仪环惊恐地摇头。
“若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屋去,莫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若严重了无声无息的死掉,就真的可惜了。”
楚仪环死死地看着独步摇。
独步摇在拿她的命威胁自己,楚仪环知道独步摇不是在说笑,她亲眼所见独步摇施展毒术,虽然刻意去忘记那一幕,但每一次见到这张脸,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当日的情形。
直到独步摇的身影没入黑暗,雪幕挡去她的身影,原地的人一直未曾反应过来。
良久后。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本宫起身。”
宫女猛地惊醒,唯唯诺诺上前夫起越发爆燥的太子妃。
楚仪环冲着独步摇去向冷哼一声,转身再瞪了眼一动不动的孙苷。孙苷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将头颅压得老低。
“狗奴才,今日本宫就放过你,哼。”楚仪环嚣张地领着一群人离去。
孙苷伏身行礼,“恭送太子妃。”
待楚仪环远去,孙苷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再看向独步摇离去方向,皱眉,折身进殿。
刚踏入殿门,见眼前一景,孙苷不由大惊,急忙转过屏风后。卫子亦正静静躺在床上,看不出是生是死,孙苷急急伸指探他鼻息。
确认太子还活着后,孙苷呼一口气,伸手急忙擦拭着额间的冷汗。
“来人啊。”随着他冲殿门外喊了一声,几名宫女急急踏入。
“好好收实,切匆轻传,小心你们自个的脑袋。”
“是!”众奴诺诺应声,动作利索地收实着殿内的打斗痕迹。
孙苷尖眼一扫,便看到破窗下那一抹灰,脸色微微一变,眉拧得老高。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一脸的凝重。
这个小神医还真不简单啊!
独步摇坐上马车,在他人没有看到自己之前,赶紧出宫。
下雪的黑夜越发的冰寒,独步摇虽然不怕冷,又习惯了轻装的她若没有内力相抵,这样的寒冬也是挨不过去。
刚钻入马车,一股陌生人的气息拂面而来。
属于男子的气息迎面拂来,然后很自然地将手搭放在她的肩头上。
银光一闪,一枚银针生生抵在对方的脖间。
“东国的男人是不是都是这般无礼?”独步摇的声音如同她手中的银针般冰冰冷冷,脸都没有转一下。
“小姐?”肖纵急急出声。
“回府。”独步摇未收银针,冲外边的人简洁吐了两字。
肖纵眸光微闪,依言策马缓缓出了宫门。
“哎呀呀!小摇儿这是想谋杀亲父不成?啧啧啧,你再用点力,我这条命就算是交待在这儿了。我若是死了,小摇儿可就得守寡了……为了小摇儿,怎么的都不能这么轻易死掉了。”
“十五皇子还请自重。”独步摇低沉的声音含了一丝冷寒,手中银针又进了一分。
黑暗中,纳兰玄天如黑色宝石的眼瞳慢慢收缩,紧接着就是一笑,松开了揽过独步摇的手,坐在独步摇的对面,幽黑的眼直直盯着她。
“小摇儿真是绝情!”
“十五皇子,还请说正事。”独步摇冷冷打断他。
纳兰玄天邪气挑笑,身子前倾,用鼻子轻轻嗅着独步摇身上的冷药香,“当日我怎么就看走了眼?竟不知你就是墨家的那位。”
独步摇从小就不着繁琐的女装,有人会将她当作是男子看待亦是常事,这也是为何独步摇行走多处却无人怀疑她是名女子,更不会往墨家家主那位传奇女子身上想去。
“十五皇子看来是不想说正经事了。”
“别叫得如此生疏,小摇儿你都接受我的梅花枝了,此生你我可是要相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唤我玄天……”纳兰玄天死皮赖脸地蹭了上前来。
银光一闪,独步摇毫不留情地将银针抵在纳兰玄天白皙的脸扎上,只要稍稍一用力,血痕就会流溢出来。
但是我们的十五皇子根本就不知危险为何物,死活往前凑来。
“十五皇子,此针可是涂了剧毒,你确定要试试?”见纳兰玄天不退反进,独步摇冷声道。
纳兰玄天可怜兮兮地瞅着独步摇,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我都是小摇儿的人了,就算小摇儿此时想要我的命,也认了。”
独步摇面色一黑,撤回了银针。
“十五皇子夜守于此,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话?”
纳兰玄天微微一笑,坐正了身,“小摇儿真是冷淡,不知情趣!”
独步摇黑脸。
“十五皇子。”
纳兰玄天移过身躯,紧紧挨着独步摇而坐。
“做什么?”独步摇眉一挑。
“取暖!”义正言词。
“十五皇子,在下不是你后院暖床的姬妾。”
“除了小摇儿,我从来不让任何人近我身,更别说暖床了,小摇儿莫要乱猜想了,我只有小摇儿一个!”纳兰玄天眨巴黑宝石,一脸无辜地瞅着独步摇。
独步摇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抚额,无力地将后背靠在马车上。
“十五殿下当真没有什么要说的?”独步摇耐着性子问。
纳兰玄天却死死地瞅着独步摇不放,“唤我玄天。”坚决。
独步摇额角一跳。
“十五殿下要是不想说,还请下车,恕不招待。”
纳兰玄天一手撑着下巴,黑宝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放。
“十五殿下?”独步摇被盯得浑身发毛,暗暗无声叹息一声,闭了闭眼,声音压得有些沉,“玄天……”
纳兰玄天俊脸蓦地溢开笑容,特别是那双眼,笑意之下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真怀疑里边壤着的是两颗会发光的夜明珠。
“果然,小摇儿唤着就是好听!”
看着纳兰玄天一脸兴奋,独步摇有些无语。
“如何,现在可以说了?”
“小摇儿派人盯着我,不知是何意?莫不是怀疑当日刺杀之事是我按排的?若问这个世上谁最不想小摇儿有事便就是我了。好不容易与小摇定了终身,小摇儿你怎可如此伤我心?”可怜楚楚地瞅着她。
独步摇强忍着要一掌拍下去的冲动,嘴角扯了扯,“十五皇子,那日不过是无心之失,又何必句句挂起?”
“为了小摇儿你,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东属国长途拔涉而来,如今小摇儿却对我如此的冷淡,当真寒了我心。不过,只要小摇儿无事,如何对我都好。”
独步摇朝车顶翻了个白眼,这人做戏也做得太假了。
“十五皇子好像忘了一件事,那日你的马车停的就是那个位置。十五皇子当真好预算,竟知晓我会从墨家出来。”
纳兰玄天支起身子,言语依旧轻佻,“小摇儿可是不信我所说?你这些属下办事也实在是不利,听说楚家先一步毁烧了尸体,让你们无从下手追查。如今却让小摇儿怀疑了我,当真无用!”
独步摇陡然眯了眯眼瞳,看向纳兰玄天。
这个纳兰玄天还真的不简单。
“我所说都是实话,小摇儿可别信你那些无能属下胡言乱语,免得乱了心,将我当成了仇家,怎么说,我们都是要相依相守过一辈子的,我怎可会让你有事。小摇儿试想一下,若真是我所为,会用这么愚蠢的手段?”纳兰玄天伸手可怜地扯了扯独步摇的衣角。
独步摇一震手臂,纳兰玄天委屈地收回手。
深深凝视着纳兰玄天,无言中,独步摇慢慢闭上双目。
“十五皇子,你可以滚了。”
胡言乱语,还真拿捏不准他的可信度。
虽然他说的也没有错,但是,他出现得太过于巧合,预算时辰也是有持有度。
纳兰玄天一张脸显得愈发的可怜了,“小摇儿这是要赶我走?我们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从来到云国,小摇儿就没有好好对待过我。”
“滚。”
纳兰玄天可怜巴巴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慢吞吞地下了马车。
“小摇儿可得小心同国那伙人,他们对你准没安好心,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毕竟我们可是以梅枝订了终身情,关系匪浅……”
马蹄声一嘶,肖纵狠狠地拍打马儿,直冲出了纳兰玄天的视线,将他恼人的声音抛之脑后。
站在白银空旷之地,纳兰玄天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邪肆的唇角,黑宝石意味不明地深深望着马车飞一般冲出去。
独步摇没想到肖纵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