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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丫头。”没有发现漏洞的贾老贼拧了一把南必的嫩脸,这才领着子聪进到王府。而察必真金的住宅号称王府,其实规模也就相当于一个南宋中等官员的宅邸,院子中没有一棵树,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花丛,庭院走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阴森森简直象一座鬼宅,很是给人一种凄凉之感。见此情景,一心打算利用察必母子影响力招降蒙古军队的贾老贼本想发怒,可考虑到监视察必母子的宋军士兵也难,贾老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心说,“这就是输的下场,要是襄阳我输了,只怕现在住这种地方的就是玖儿了。”
稍稍平静了心情,贾老贼正步踏进大厅,厅中稍微有些光线,察必也领着忽必烈的两儿两女正在厅中折着折纸,两年时间没见,察必俏丽虽然依旧,身体却明显消瘦了一圈,神情更是憔悴,就连素来以狼心狗肺著称的贾老贼看了都不免有些心疼。贾老贼放弃直冲进厅的打算,在厅门前低呼道:“王妃,贾似道求见。”
“娘亲。”忽必烈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惊叫起来,飞快躲到察必的背后偷看贾老贼,那神情,就象是见到世上最恐怖的豺狼饿虎一样。而察必抬头看了贾老贼一眼后,浅浅一笑算是见礼,然后向跟在贾老贼背后的南必说道:“南必,辛苦你了,带你的弟弟妹妹到后面去玩玩,好吗?”
“好的。”素来喜欢捉弄贾老贼的南必忽然变得十分乖巧,轻轻答应一声,领着忽必烈的四个儿女便走进了后厅。察必这才向贾老贼柔声说道:“贾平章,请上座,臣妾这就叫人给平章上茶。”贾老贼点点头,领着子聪和龚丹等一干亲兵进厅,坐到了客座的位置。
“恭喜太师,贱妾听说太师这次出征四川,一举收复了五十年前被铁木真大汗夺取的土地,四川守军闻太师之名丧胆,无不望风而降,太师神威,果然日盛,贱妾在此向太师道喜了。”察必的声音非常温柔而清脆,却给人一种凄然若泣的感觉。贾老贼理解察必的心情,只能苦笑答道:“多谢王妃,说起来,这也是王妃的功劳,若非王妃两年前颁下诏书,本官此次出征四川,肯定没那么容易。”
察必浅浅一笑,痛苦之情,溢于言表。贾老贼心生同情,又叹了一口气,问道:“王妃,不知你今日传唤老臣,可有什么吩咐?”察必幽幽的看一眼贾老贼,轻笑道:“贾太师,贱妾与你从开庆元年就认识,时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朋友久不见面,贱妾难道就不能请太师到家中小坐吗?”
察必不提她和贾老贼第一次见面还好,一提之下,贾老贼立即想起自己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表情不由变得尴尬起来。还好,察必只是抿嘴一笑,“贾平章不必在意,那日如果不是你的故意示弱,先夫也不会生出轻敌着之心。”言罢,察必从衣中取出两封带着体温的书信,双手放在贾老贼面前,微笑道:“贾平章,贱妾今日请你到此,是想请平章看这俩封书信。”
“看这两封书信?”贾老贼楞了一楞,赶紧书信打开——还好,蒙古文字是历史上忽必烈让八思巴编纂而成,因为忽必烈的提前亡故,那套文字还没有问世就已经夭折,所以这两封信都是以汉字写成。而贾老贼再看书信内容时,一张还算对得起爹娘的俊脸立即拉得比驴还长。
察必主动交出的两封信分别来自阿里不哥和按嗔,在阿里不哥的信上,阿里不哥要求察必以忽必烈皇后的名誉,命令坚守太原的穆哥和坚守大都的按嗔向阿里不哥投降,并且保证将在察必履约后,全力营救察必母子逃出牢笼,还察必母子以自由。而在按嗔的信上,按嗔告诉了察必大都的真实情况,说是大都军粮已经告罄,差不多已经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按嗔虽然誓死不降,但也已经做好了带着全家为忽必烈殉葬的准备,同时按嗔希望察必不要因为他这个亲生父亲的死而绝望,要保护好忽必烈的儿女,也许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基本上,这也是按嗔给女儿察必的遗书。
“王妃能否告知,这两封信的来历?”贾老贼铁青着脸向察必问道。——如此严密的看守还让阿里不哥和按嗔与察必取得联系,由此可见南宋朝廷的保密监视何等疏忽?贾老贼甚至已经怀疑上了弘吉刺仙童父女,怀疑是他们父女给察必带来的书信。
“不瞒贾平章,这两封信是谁送来的,贱妾也并不知道。”察必摇摇头,如实答道:“阿里不哥伪汗给贱妾的书信,是贱妾半个月前在枕头下发现。贱妾父亲的书信,是五天前贱妾在真金房中发现,就放在桌上。”
贾老贼抿抿嘴,半晌才铁青着脸向亲兵队长龚丹喝道:“马上去传三道命令,第一,把服侍王妃和蒙古王的仆人和丫鬟全部换成新人,换下来的人,交十三衙门严加审问,一定要查出内奸!第二道命令,王府外面的驻军,队长及以上级别的,全部以贻误军机罪各罚五十军棍!第三道命令,十三衙门负责此事的官员,全部以渎职罪降两级,罚俸三月!”
“遵命!”龚丹也知道事情严重,马上抱拳答应。那边察必则抿嘴轻笑,似乎对贾老贼不顾颜面的当众发作颇为嘲讽。贾老贼有些尴尬,又向察必说道:“多谢王妃举报,不知王妃是否对住宅不满,或是对饮食不习惯?王妃尽管说,老臣一定尽力满足。”
“贾平章误会了,贱妾主动向平章坦白,并非以为对饮食起居不满。”察必轻轻摇头,神情十分黯淡。贾老贼有些惊讶,心说察必竟然连逃跑的机会都舍得放弃,究竟为了什么?想到这里,贾老贼忙问道:“那不知王妃有何要求,请尽管道来。”
“贾平章,贱妾是有事求你。”察必忽然起身,走到贾老贼面前双膝跪下,流着眼泪哽咽说道:“求你救救我的父目和兄弟,他们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求你救救他们。否则的话,大都城一旦被破,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命。”
说罢,察必不等贾老贼回答,又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子聪磕头恳求道:“子聪大师,求你看在你与先夫的交情份上,也救救贱妾的亲人。贱妾已经听南必说了,现在贾平章对你的话是言听计从,贱妾只求你不要因为代价巨大而阻拦。”
第04章 海路运粮
“贾平章,子聪大师,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父亲,救救我的家人。”察必跪在贾老贼和子聪面前,泪如雨下的恳求道:“求求你们了,我知道现在以大宋的力量,想要营救我的父亲十分困难,可我很清楚父亲的脾气,他说过以身殉城,就绝不会突围逃跑,你们如果不向他伸出援手,他和我的家人就死定了。”
贾老贼万分为难,老实说察必在历史上的名声相当不错,历史上贾老贼的老相好全玖被俘虏到北京后,也多亏了察必的全力营救,全玖才没有遭到蒙古权贵侮辱,察必还多次劝谏忽必烈善待汉人,少造杀戮,算是一个难得的开明贤后,贾老贼对她的印象也还过得去,对她的恳求不会一口拒绝。只是大都远在千里之外,中间又有阿里不哥的铁骑和伪宋军队阻隔,所以贾老贼即便想要出手相助,也没有地方可以出手啊。
“王妃,你的心情小僧很理解,也很同情按嗔王爷现在的处境。”一直没有说话的子聪终于开口,为难的说道:“可现在并不是小僧阻拦太师出手的关系,而是大宋控制的边境远离大都,小僧即便劝说太师出手援助按嗔王爷,又能有什么用?”
“子聪大师,先夫在世之时,就曾经说过你是天下第一谋士,你一定有办法。”察必顺手扔给子聪一顶大高帽子,又向贾老贼苦苦恳求道:“贾平章,贱妾知道你也一定有办法,当年李璮将军深陷济南重围,贾平章你仍然千方百计的将李璮将军救回大宋,济南距离大都并不要遥远,难道这点距离就能难倒你了吗?”
贾老贼不敢答话,上次宋军之所以能够救出李璮,靠的是大宋骑兵的机智、勇敢、运气和超常发挥,贾老贼可不敢奢望这一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而且还有更关键的一点,把按嗔从大都救回临安,这点根本不符合大宋目前的利益,贾老贼宁可看到大都城出现易子相食的惨景,也绝对不愿让按嗔放弃大都坚城,导致阿里不哥失去一个后方隐患。
察必甚是聪明,见贾老贼三。角眼的目光游离不定,立即猜到贾老贼不愿付出重大代价,于是察必又落泪恳求道:“贾平章,请你务必要帮这一个忙,只要你能帮我父亲摆脱困难,贱妾愿意全力劝说父亲和小叔归降大宋,为大宋效犬马之力。”
察必口中的小叔,只是是指忽必。烈的幼弟穆哥,他控制的太原同样是牵制阿里不哥和伪宋军队的重要城池,并且扼有太行之险,其重要性还在大都之上,虽然贾老贼不会相信光靠察必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服按嗔和穆哥,但想到一旦成功后获得丰厚回报,贾老贼不免又有些心动。盘算良久后,贾老贼终于开口说道:“王妃,你说的问题事关重大,得容老臣详加思索,待到得出结论再答复王妃。”
“多谢平章大人。”察必也知道光。靠几句空话就想说服贾老贼出血,无异于是难如登天,所以察必很爽快就答应了贾老贼需要时间考虑的要求,并且又抛出一个诱人钓饵,“贾平章,听贱妾的侄女南必说,你一直希望汉蒙能够联姻,缓和矛盾,贱妾的侄女出身于蒙古弘吉刺家族,在蒙古颇有影响,容貌也还过得去,如果平章大人不嫌弃的话,贱妾可以。”
“打住。”贾老贼可不会中察必的美人计,赶紧挥手打。断道:“汉蒙联姻当然是好事,不过王妃你那位侄女老臣可招架不起——别她在拜堂成亲的时候还叫老臣一声伯父,那老臣可就再没脸在临安朝廷上混了。”
察必想起南必的古怪脾气,不由嫣然一笑,也没继。续勉强要做贾老贼的长辈。这边贾老贼和子聪也不想再耽搁,赶紧提出告辞,带着南必离开蒙古王府,察必送出门外,临别时却没有再向贾老贼恳求一句,显得非常洒脱。
回家的路上,不安好心的贾老贼少不得顺嘴邀。请南必到半闲堂游玩,谁知南必坚决的摇头拒绝,冷哼道:“去你家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怕我在拜堂成亲的时候叫你伯父,让你变成临安的笑柄?看来我也得学学你们汉人女人的矜持,免得名声不好。”贾老贼这才知道刚才南必已经偷听了自己和察必的谈话,不由万分尴尬,任由南必气呼呼的离去。
虽然替贾老贼。直接掌管十三衙门的廖莹中不在临安,但办事效率还是颇让贾老贼满意,才一夜时间,被阿里不哥和按嗔收买的两个叛徒就被揪了出来,一个是服侍察必的丫鬟,因为弟弟不成器,欠了一屁股赌债,结果就被伪宋朝廷的细作收买成功。被按嗔细作收买的仆人则是纯粹的贪婪,见钱眼开,为了区区五百贯钱就给察必送了信。当然,窝了一肚子火的十三衙门密探证实了口供后,很快就把他们送去了该去的地方,顺便揪出了五六个阿里不哥和按嗔的细作。
两个小叛徒无关紧要,根本无关疼痒,真正让贾老贼头疼的还是察必的恳求,这是一个付出巨大回报却难以估计的行动,虽说大都邻近渤海海岸,阿里不哥的水军也基本没有,海军更是完全等于零,贾老贼还有从海路北上增援大都的可能性,给按嗔送一批粮草武器过去,帮助他长时间坚守大都,这样也更符合大宋的实际利益。但问题是,阿里不哥军虽然没有可以出海的水军——高丽棒子却有!
事情要说襄阳之战结束时说起,当时因为忽必烈的高丽女婿、高丽王世子王谌做了宋军的俘虏,接着高丽国王王倎的弟弟王灞也因为走私在泉州被宋军抓获,所以王倎很乖巧的向南宋派出了使者求和,两国关系有所缓和。不过在阿里不哥军入关后,东北一带的蒙古驻军除开平外几乎全部投降阿里不哥,受到权臣威胁的王倎为了王位连儿子和弟弟都不要,又一次倒向了蒙古做了阿里不哥的走狗,断绝了与南宋的使节往来,并且公开承认赵孟钭榻ǖ奈彼纬ⅲ杪钫远Q为大宋伪君,重新与南宋断交。
高丽棒子从古至今都是天下闻名的墙头草,王倎的反复无常早在贾老贼预料之中,所以贾老贼也没有太过在意,加上贾老贼急于光复四川稳定后方,也就没时间去搭理王倎,只是把王谌和王灞关押在临安严加看管,当做人质警告王倎不得胡来。可贾老贼实在太低估了棒子助纣为虐和谄媚阿谀的本性,贾老贼出征四川的时候,王倎竟然派出高丽水军监视东海渤海,保护阿里不哥的后方帮助阿里不哥训练水军,并切断了南宋和北方的海路联系,还多次抢掠南宋与日本的贸易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