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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被他们看破,那就大事不妙了。阿合马他们必然会用最快速度通知忽必烈,那蒙古鞑子就会利用本相不在军中的机会,撒开脚丫子溜了。”说到这,贾似道发现李妴正盯着自己的脸笑,不由奇怪道:“你笑什么?本相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粘上假胡子,看上去好老。”李妴笑得花枝乱颤,“平时你没胡子,看上去还比较年轻,和我走在一起象兄妹。现在粘上假胡子,看上去简直就象是我爹了。”
因为无缘无故变老了二十多岁,贾似道最恨别人说他老,马上拉下脸哼道:“本相真有那么老吗?你自己找一个人问问。咱们俩走在一起,象不象夫妻?”李妴大羞,怒道:“老东西,你竟然又敢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泼辣的李妴竟直接去揪贾似道的耳朵。贾似道赶紧躲开,旁边的城门兵不耐烦的叫道:“夫妻俩要打回家去打,这里是城门,不是你们家睡房!”
“你眼睛瞎了?我和他象吗?”李妴大怒下要去找那眼神不好的城门兵算帐,怕惹出意外的贾似道赶紧把她拉进城门,廖莹中和郭靖等人领着车队紧紧跟上。拉着气臌臌的李妴进城走了一大截路。贾似道这才低声向李妴埋怨道:“公主殿下,这里是我们大宋地都城,你稍微注意一些自己的举止,别乱闯祸。本相知道你从小受的党项人教育与我们大宋不同,但你在这里。最好学学我们汉人女孩子的温柔。这样才不引人注目。”
“你们汉人的女孩子很温柔吗?”李妴不服气地反问道。贾似道一笑,顺手指着前方一名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说道:“那是当然,你自己看看,我们汉人的女孩子连走路都斯斯文文的,你就以她为榜样。”贾似道说到这时。前方那名红衣少女忽然飞起一脚,将路上的一块石头踢出许远,又双手叉腰大骂道:“今天真够倒霉的,连走路都踩到尖石头,老娘今天是走背字吗?”
“呵呵,你要我向她学习?”李妴娇笑着向贾似道问道。贾似道张口结舌良久。半晌才苦笑道:“算了她例外。”说话间。贾似道等人已经从那红衣少女身边擦身而过,一向喜欢具有传统美德女孩子地贾似道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那来的野丫头?没家教。”
“老东西,你说谁没家教?”那红衣少女的耳朵极灵,飞一样拦在贾似道面前,恶狠狠的喝问道。贾似道仔细一看,发现眼前这红衣少女野蛮归野蛮,一张俏丽的小脸蛋却生得非常不错,容貌丝毫不在李妴与李娇娘之下,且衣饰华贵,显然是来自大富大贵之家。可惜贾似道一向不喜欢这样娇生惯养地大小姐,摇摇头叹口气,绕开那红衣少女就走。不想李妴却和那红衣少女臭味相投,拉起那少女地手笑道:“小妹妹,你生得真好看,性格姐也很喜欢,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吗?越看越美,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
“姐姐,你也很漂亮啊。”那红衣少女对李妴的话十分受用,开心的答道:“我姓严,叫严彤,姐你可以叫我彤彤,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李妴说了自己的名字,那严彤更是开心,“原来是姐,我们姐妹俩还真是有缘分,你名字地最后一个字和我的姓同音。对了,姐姐你打算去那里?我对临安城每一条街道都熟悉,我给你带路。”
“好啊,谢谢妹妹了。”李妴益发开心,向贾似道厉喝道:“老东西,我们是准备去那里?”贾似道一阵苦笑,头也不会的叹气答道:“石锦坊,忠王府。”那红衣少女严彤笑道:“原来是去忠王府啊,那地方我太熟了,姐,我领你去。”贾似道可不想和这野蛮丫头缠上关系,赶紧回头道:“多谢严小姐的好意,我们知道地方,不用劳烦你了。”
“老东西,我又没说带你去,我带我李姐姐去。”那严彤冷哼一声,拉起李妴就往前跑,街旁又跑出两个丫鬟,紧紧跟在后面,其中一个丫鬟怯生生的叫道:“小姐,等等我们,你别走丢了。”贾似道和廖莹中等人对视苦笑,心说还真是物以类聚,不过贾似道和廖莹中也拿这对臭味相投的野蛮姐妹毫无办法,只得领着车队跟上。
到得石锦坊忠王府门前时,天色已经全黑,廖莹中按贾似道地吩咐上前,向忠王府地门卫拱手道:“烦劳小哥通禀王爷一声,有故人来访。”说着,廖莹中取出一封书信,客气的说道:“请小哥将这封信交给王爷,王爷见信后必会见我们。”那门卫不接,摇头道:“真不巧,我们王爷不在家。”
“那就请小哥把这封信转交给王妃,王妃也认识我家主人。”廖莹中又说道。忠王赵禥地王妃全氏是一个有头脑又有眼光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她丈夫要想当太子就离不开贾似道支持,所以廖莹中才敢说这样的话。谁知那门卫又是一阵摇头,苦笑道:“这位先生,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们王爷和王妃今天出城去灵隐寺上香祈佛去了。要到明天才能回来,你们请明天再来吧。”
“糟糕,明天恐怕来不及了。”贾似道和廖莹中心中一起叫苦忽必烈的使者今天已经到了临安,明天的早朝上肯定就是商议是否答应忽必烈地请和要求,如果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在朝上反对,只怕积弱已久的南宋朝廷马上就会答应和约。屋漏偏逢连夜雨。贾似道等人正一筹莫展间,又有一大队嚣张跋扈的士兵打着过来而且还打着丁大全的牌号,贾似道忙与廖莹中等人闪到一边,生怕被丁大全认出身份。只见那队人马直接到了忠王府大门前方才停下,一辆八人抬地大轿落定。轿中走出一人。蓝脸瘦高个,正是南宋真正手握实权的丁大全。
“真是丁大全,他来这里做什么?”贾似道低声向廖莹中问道。廖莹中稍一盘算就低声惊道:“不好,莫非丁大全是来帮蒙古鞑子走忠王的门路,想让忠王也支持议和?”
“还好。幸亏忠王不在家,我们还有机会。”贾似道也是这么担心,又命令道:“郭靖,你快派人去找陈宜中,让他今天晚上就对留梦炎动手,逼着留梦炎明天早上无论如何拖住和谈立即达成。给我们争取时间。”郭靖依令而行。这时候。丁大全也在忠王府门前吃了闭门羹,正准备打轿回府时。忽然又看到远处的贾似道等人,丁大全便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牛车停在这里?”
“回大人,我们是常洲棉行的,天冷了,给忠王爷送一些棉衣棉被过来,看忠王爷愿不愿意买下。”廖莹中捏着嗓子答道。这事要换别人身上也许就过去了,但丁大全是什么人,眼珠子一转已然生疑,便又说道:“这都腊月了,忠王爷家该添置的棉衣棉被早添置了,王爷不会要地。这样吧,本相家中还缺棉衣棉被,你们把这十五车棉花拉到本相府上,本相全买了。”
“娘的,惨了。”贾似道和廖莹中等人一起在心中叫苦,这些牛车上装的全是贾似道这次来临安的活动资金,要是落到了丁大全手里,贾似道非暴露身份不可前军主帅未得圣旨擅自返京,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但丁大全可不管那么多,一挥手喝道:“来人啊,去帮他们把棉花送到本相府中。”
与此同时地临安太常寺馆驿中,做为功臣信使地宋京和陈宜中等人正受到南宋太常寺官员的热情款待,光流水席就摆了二十多桌,馆驿里人山人海,全是来给宋京等人接风洗尘的南宋官吏,阿谀谄媚不绝,可惜这些官员都普遍官职偏低,在朝廷里根本说不上话。而南宋朝廷的阎马丁董四大家族中也没有一个够分量的代表在场,使得宋京和陈宜中等人根本无法替贾似道拉到帮手宋京和陈宜中等人唯一能肯定地是,角落里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十有八九是蒙古使节团的探子。
宴会的主要话题自然是集中在蒙古遣使求和这件事上,不过陈宜中和宋京等人稍一统计,便惊讶的发现在场的南宋官员中竟然至少有八成支持议和,道理也很简单,这些官员觉得既然是忽必烈主动求和,那就证明忽必烈已经被贾似道打怕了,与其再让士兵牺牲和耗费巨额军费继续打下去,不如见好就收答应求和,至少可保几年地平安。这种想法几乎是临安百官地共识,还有几个来自皇宫的宦官信誓旦旦地说皇帝也是这么打算,第二天早上肯定会答应蒙古使者的请和。
“麻烦了,这群不思进取的家伙,贾丞相的大计可别真被他们搅了。”宋京、陈宜中和翁应龙等人心中叫苦,老实说贾似道这几个走狗的本质其实也和临安这群苟安的官员差不多,只是他们依附的主子坚持主战,宋京等人才不得不跟着主子站队。宋京等人正无奈间,门外侍从忽然高声叫道:“宣奉大夫留梦炎留大人、台院御史大夫翁应弼翁大人到。”
“够分量的人来了,看你们俩地了。”宋京大喜。双手各推一把陈宜中和翁应龙。陈宜中和翁应龙忙迎到大厅门口,向携手进来的留梦炎和翁应弼一拜到底,分别说道:“学生见过恩师。”“小弟见过大哥。”留梦炎倒还好点,扶起学生陈宜中大笑道:“与权快快请起,听说你这次在前方表现十分出色。虽说咱们大宋是以文治国,但也大长了咱们太学院的威风。”翁应弼则对亲弟弟翁应龙横眉冷对,“谁是你大哥?我弟弟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大哥,以前是小弟的错,但小弟已经知错改错了。”贾似道的走狗是什么人,谁不是见风使舵、拉关系兼套近乎地行家里手?翁应龙也不顾在场有数百同僚仆从。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抱住翁应弼的双腿号啕大哭,“大哥,小弟真的改了!小弟为了洗心革面,这一次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为此还受了伤,又被贾丞相褒奖大哥,你就原谅小弟吧。”说着,翁应龙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大哭道:“大哥。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小弟身上受的伤,蒙古鞑子那一刀,险些要了小弟的命啊。”
“这家伙比我还不要脸,你一个军械官打仗地时候躲在后面,什么时候受伤了?”宋京看着翁应龙的表演直翻白眼。其他的官员则纷纷劝解翁应弼。“翁大人。令弟真心悔改,又为国家立了大功。洗心革面,翁大人就原谅令弟吧。”翁应弼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逼自己的弟弟脱衣验伤,伸手拦住翁应龙,板着脸说道:“算了,既然你为国家立了功劳,你以前做的那些丑事可以暂时不计较,起来吧。”
“谢大哥,谢大哥。”翁应龙飞快把衣服系好,站起来向翁应弼点头哈腰地说道:“大哥,请这边坐,请让小弟敬你一杯。”说着,翁应龙也不管大哥是否同意,拉着翁应弼便坐到首席上。那边陈宜中也客客气气地把留梦炎请到首席坐下,把杯斟酒,还真有些乖学生的模样。
客套着酒过三巡,宋京向陈宜中使一个眼色,陈宜中会意,举杯向留梦炎试探道:“恩师,学生有一事请教,这次蒙古鞑子遣使求和,不知恩师是什么打算?是支持呢?还是反对?”那边正在坐在小凳子上给翁应弼捶腿的翁应龙也收到暗号,也满面笑容的向翁应弼问道:“小弟请问大哥,鞑子这次求和,大哥是否打算率领御史支持抗战到底?大哥你可得为小弟报仇啊,不能让小弟白挨蒙古鞑子一刀。”
大厅中安静下来,在场的低级官吏都想听听两大言官领袖对宋蒙和议地态度,角落里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更是竖起耳朵,从角落里窜出来。而留梦炎和翁应弼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由留梦炎咳嗽一声说道:“与权,老夫与翁大人今天晚上来这里,并不是想和你们讨论是否与蒙古议和,主要是来给你们接风洗尘,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件事情。”
“恩师请说,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宜中用好学生的标准必恭必敬答道。留梦炎又咳嗽一声,问道:“老夫与翁大人今天听到一个消息,听说贾丞相在鄂州的时候,已经两次与忽必烈议定和约。但两次的和约刚达成后,贾丞相就马上反悔,又派军队偷袭忽必烈,有这事吗?”
“不错,有这事。”陈宜中点头,坦白承认。陈宜中的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即象投进了一颗炸弹般轰然炸开,几乎所有地临安官员都惊叫咋呼起来,留梦炎和翁应弼两人更是脸上变色,两人正要发作时,大厅门口忽然又传来一个清亮地声音,“果然有这事!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他贾似道忘了圣人的教诲吗?”
“吴丞相!”众人一起扭头看去,却见面容清瘦地南宋左丞相吴潜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大厅中。吴潜背着双手,三缕长须被粗重的呼吸吹得飞扬,愤怒说道:“信者,人言也,义者,德行也,信义同为五常。贾似道背信又弃义,一再败坏纲常,如何能当得我大宋百官楷模?如何能教化世人?老朽这一次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