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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时候一半正经一半不正经地回答我说:“派瑞如果是我的左心房,你就是我的右心房,少了哪一个,估计都过不下去吧。”
分开之后我有些嘲讽地想,我才不是他的一半心脏,因为他还是过得很好,其实派瑞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吧。可是现在,他真的失去了这颗心脏了。
☆、161。你不见我,我就不走
这一夜我失眠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现在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部都是白天的时候,沈延对我说的那些话。周霖山现在的处境如何,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每次我强迫自己要睡觉,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之后,却总是浮现出一个画面。
就是我们两在床上看电视的时候,总爱头和头靠在一起,他有时候会突然侧过脸来看我,当我也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对我痞痞地笑一下。
这个定格的画面就像是一把锋利刀刃割开了我封存的记忆,让它因此有了一个缺口,汹涌袭来。我在黑暗中坐起来,从桌子上摸到了手机打开,终究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了他的号码,他并没有关机,我听着长长的拨号声音在听筒里不断重复,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地燃了起来,我在心里默念:“快接,快接。”
没有人接,他大概是已经睡了,被我吵醒了,可是看到来电是我。就随手摁掉了。我忽然来了脾气,又不泄气的打了过去,这一次却已经关机了。
我感到非常地沮丧,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已经这般厌倦,分手之后形同陌路不算,连一句问候都成了奢侈的事情吗?
再看到关于派瑞的消息,就真的是把沈延前些日子带给我的不良消息给坐实了。邵建申把手里从周霖山那里得到的派瑞的股权全数转手给了吉宝莱置业,许毅华一跃成为派瑞最大股东,周霖山辞去派瑞总经理职务,派瑞地产面临管理层大换血……
兵败如山倒,从前对周霖山大为赞赏的那些经济学者,业界专家此时也都逆转了口风,把他变成了一个反面教材来分析和警示,在各种传媒平台上大谈特谈,无疑等于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一点点地沉下去,骄傲如他,从神坛跌下了地狱,这样痛苦的滋味不知道能不能忍受的下去?
接到周霖山电话的时候,我本是在睡午觉,外面的天色昏暗,因为天气不好,正在下一场大雨,雨声淅淅沥沥地传到耳朵里,更是撩人困意。
我在睡梦中接了电话,意识都不算清醒,就听到那头的人对我说:“小寒,我是霖山的妈妈。”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现实里对我说起这个名字了。所以我当时顿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提高了声音说:“伯母您好,是我。”
“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您且说。”
“你还爱我儿子吗?”
这个问题真是直接尖锐,让我无处遁藏。我张张嘴巴想要回答她,竟然发不出声音来。她叹了一口气:“哎,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不该来打扰你的。我不逼你回答这个问题了,小寒,阿姨没有别的事情了,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过得还不错,谢谢您的关心。”
“那就好,我就先挂了。”
“等下……”我脱口而出:“伯母,我能不能问问周霖山的情况,我听说了派瑞的事情了,我很担心他。”
她没有开口,我继续说:“我爱他,我依旧没有忘记他。虽然他现在心里已经没有我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过得好。所以我很想了解他的情况,是不是能从这个打击中走出来?”
“小寒。他不好,事实上我今天这么唐突地打给你就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帮帮我儿子。他最近的表现让我真的非常担心,我看到他这个样子真怕这样下去,他的人生就毁掉了。可是我的话他听不进去,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才会想到你,我觉得他也许会听你的。”
“我也想陪在他身边,我知道他那么好强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好受的,可是伯母,他已经不爱我了,我的电话他都不愿意接,他不会肯见我的。”
“不是的,他心里是有你的。我是他妈妈,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我一清二楚。如果你能来我这里一趟,我跟你详细了说,在电话里实在是说不清楚,算伯母求你这一回,你就帮帮他吧。他少年得志,二十几岁接手派瑞之后便多年一路畅通无阻,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来没有摔过这么大的跟头,这一次直接失了公司,对于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我这些天都不敢睡一个完整的觉,也不敢让他一个人住,硬是逼着跟我住在一起,就是怕他一时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我现在就过去找您。”
我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换衣服,然后打了一把伞出了门,我还是住在我小姨这里,她见我这种天气外出很是诧异,我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跟徐茵约好了一起打扑克,她便没再多问。
开车去周霖山家里的一路上我其实很紧张,因为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我甚至不知道等会儿见了面自己该说些什么比较好,是好久不见,还是你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妈已经准备好茶水在客厅里等我,我一见到她就发觉她一下子也苍老了许多,从前我常常觉得他妈很有气质,也不显老,如今家族的败落让她多了大笔沧桑。她待我亲切如旧:“小寒,真是不好意思,这种天把你叫过来,希望你不要觉得麻烦。”
“我当然不会,您最近身体还好吗?看起来似乎憔悴了许多。”
她摇摇头:“我没什么,左右不过是觉得心里不好过,最要紧的是霖山,他糟糕透了。”
“他在家里吗?”
“他在房间里,几乎不肯踏出房门半步,整体把自己关在里面,我说尽了各种话都没有用。”我下意识地抬头想去找他,被他妈拉住:“你先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让我都告诉你吧。”
“您说。”
“霖山的经济情况其实远比外界知道的还要糟,我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在澳门赌马输了几千万,无力偿还回来躲债向我求助,债主追上门惹出很多事端,霖山看不过去就答应帮他还这笔赌债。但是他自己已经的流动存款已经不多,只好变卖了几套房产和跑车才解决了问题。我之所以说他心里有你,是因为他怎么都不肯动那套本来准备你们结婚之后当做新房的复式公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但是我这个当妈的都看在眼里,跟你分手之后,他也一样难受的。”
我心里一阵黯然,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叹了一口气:“我多次提议让他把派瑞剩下的部分股权给卖了不要再留着了,留着有什么用,徒增伤感罢了,可是他死活不同意,我知道他是想抓住最后一点关于派瑞的东西,可是那样只会让他自己陷入困境。他现在其实一无所有,还清了他舅舅的欠款之外,还有他自己从朋友那里借的钱没有还。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留着那些股权干嘛?钱是活的,股权眼下却是死的啊。”
我大为震惊,没有想过他已经落魄到了这个地步。难怪他会那么消沉了,从前意气风发,挥金如土,而今捉襟见肘,寸步难行。这巨大的反差想必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失落吧。
“现在能劝他的人,只有你了。我不求他以后怎么样,只希望他赶紧振作起来。我真的很怕他就这样崩溃了。”
我听了她的话上楼,他妈敲门说:“霖山,你开下门,看看谁来了。”
里面有个声音传来:“是谁?”
“是小寒,汤寒来看你了,她很想见见你,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我不想见她,让她走。”我别过脸去,她悲伤地皱着眉头看我:“是我私下里把你叫来的,他之前并不知情,其实我觉得他不愿意见你是因为他不愿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太骄傲了。”
我想起他妈跟我说的话,她说周霖山手头再紧都还留着为我准备的那套公寓,这句话给了我新的希望。若许毅华对我做的事情是一我们之间的一道鸿沟,至少在这道沟堑的两边,我和他都还各自没有忘记过。
我用力地拍门:“周霖山,你开门,我们谈一谈。”
他已经不再理我,我不死心,一咬牙对他说:“我去外面等你,你今天不见我,我是不会走的。”说完我就直接下楼走进了雨里,他妈撑着伞走过来拉我:“小寒,你疯了吗?赶紧进屋来,你这样会生病的。”
“伯母你别管我了,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他不开门我是不会进屋的。”雨很大,我身上的衣服很快都湿了,头发上一直滴着水,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妈又折上楼去劝他,我看着那扇窗出神,只觉得特别冷,也许我又要生病了,可是我不信他会不管我的死活。要是今天我晕在这里了他都没有动容,我就彻底地死心,以后不再来烦他,但要是他仍有对我尚存的怜惜之情,我就不会轻言放弃。
☆、162。不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忽然有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他撑了一把格子伞在我的头顶,声音不冷不热地说:“汤寒,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久违的周霖山,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沈延拉了我去找他,在他的公寓里,他让我把自己的东西都给带走,那么狠心冷漠,不留余地。而今再见面,他瘦了特别多,而且下巴有青色胡渣,看起来分外落拓。
我觉得思念根本无法止住,这一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日子如同苦行僧般寡淡索然,跟无感的男人约会,身体里魂魄抽离,只留一个空洞躯壳,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只有见到他的时候,我的灵魂才又回到了原处,会痛会哭,心酸心疼。
我不顾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他,似乎一松手,他就会又离我远远的。但是周霖山把我推开了,他把我的手臂用力地拿了下来,又把伞塞进了我的手里:“如你所愿,今天也见到我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说完转身走进雨里,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我大声地说:“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还是爱我的,不然你就不会下来的。”
他脚步一滞,却没有停下来。我把伞丢了追了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说:“派瑞没有了又能怎么样?你不能一直消沉下去,你要重新振作起来啊。”
重重雨幕里,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然后用一种自带嘲讽的声音说:“汤寒,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地可怜,当初口口声声地说要保住派瑞,用尽力气地去跟许毅华斗,却还是落到了这个下场。所以你觉得我很悲哀?”
“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同情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直消沉下去,伯母很担心你这样子,难道失去了派瑞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吗?你还有你妈,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要说到失去一切,我年幼时失去父母,岂不是该绝望死了,可是我知道我还有外婆,还有小姨,他们都对我特别好,我才有勇气活下来。这世上比你不幸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现在只是事业受挫,还有更多人连温饱都成问题,他们也依旧活的很开心。”
“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推开我进了屋子,我不死心又追了上去:“有什么不一样的?同样是人,难道谁注定一生都站在巅峰吗?你说自己是大海,大海还有潮涨潮落呢,你要是始终萎靡不振,那才是真正的loser,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周霖山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我们身上都湿透了,我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冷的有些发抖。他看了我一眼:“跟我上楼换件衣服吧。”
有进步了。我连忙跟着上去了,他妈看着我,偷偷地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朝着她点点头,跟周霖山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我才发现他过有多么糟糕。屋子里的窗帘拉着,也没有开灯,房间里就像是提前入了夜一样昏暗,烟缸里全是抽完的烟头。我环顾了一下房间,心里一阵阵地抽搐,他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我过去的衣服递给我:“这是你之前留在我公寓里的,我搬过来住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带过来了,你把身上的换了吧。”
不小心拿错的?这个理由真是蹩脚,我的衣服都比他的小多了,分明就是故意带过来的,这个臭男人,死鸭子嘴硬。我心里埋汰,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多跟他待一会儿,万一换了衣服他就赶我走了可不行。所以我指了指浴室:“我要洗澡,不然我该感冒了。”
他皱眉头:“你怎么那么多事?”
“我要洗澡。”我坚持。
他没好气地说:“随你的便。”
我进去之后打开花洒不紧不慢地洗,一边洗澡一边在想等会儿怎么办。拿浴巾擦头发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垃圾桶里有一个空盒子,这是一个药盒,这房间是他的,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他自己吃的,难道生病了?
我低下头去看,名字很复杂,根本看不懂是什么药。索性我也不顾的卫生了直接伸手去把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