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潘曲觞在一旁讷讷的解释:“我,我今日是想来给你们送些生活费,谁知金碧不要,我,我硬留下两根金条,没想到她会追着我下楼。。。”
“你快给我闭嘴!”薇莺闭了闭眼,努力忍住怒气,“闭嘴!”
潘曲觞语无伦次:“我。。。我没想到。。。我真想不到。。。为什么这么倔呢?”
“要是金碧有个闪失,”薇莺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跟你潘府没完!”
到了医院,金碧很快被推进手术室。
潘曲觞派司机去挂电话通知众人,就连在医院休养的傅正襄也在听到消息之后,立刻赶来了。
“薇莺,”傅正襄走过来有些吃力,靠着墙,喊了她一声。
薇莺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听见他的声音,漠然的望向他,之后就跟没看见似的,又漠然的转过头。
“薇莺。”他走过去想拉住她,谁知她反手一挡:“别碰我!”
傅正襄无奈的站着,他又看向潘曲觞。
潘曲觞双目无神的坐在长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晌,潘曲觞的两位姐姐和傅正安也赶到了。
手术室里很久没出来人,薇莺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就快到极限了,她神经质的咬着手指甲,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谢仕甫也到了,他到的时候,手术室里正好出来一位护士。
薇莺扑过去,拽着护士:“我妹妹怎么样?”
护士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大人无事,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薇莺怔怔的松开手,她发了一会愣,呆滞的目光忽然凶狠起来,她看向一旁坐着的潘曲觞。
傅正襄心下知道要不好,连忙上前,却没有拦住薇莺。
她冲过去,高抬着手,在潘家姐妹的尖叫声中狠狠的掴了潘曲觞一耳光。
潘曲觞被打的一愣,他捂着脸,呆呆的看着薇莺。
“混蛋!”薇莺边骂边劈头盖脑的打他,“你这个王八蛋,软蛋,窝囊废!”
潘曲觞被重重打了几下,才反应过来,笨拙的闪躲。
他不还手,可潘家姐妹却咽不下这口气,推搡着薇莺,气势汹汹的说:“不就是会乐里的婊子么,还妄想给重卿生孩子!这下流掉了,总算安生了!”
薇莺红了眼,一阵蛮力将两位小姐的脸上头发领口打的乱七八糟,她虽一敌二,心中的恨意已经烧毁了理智,半点亏也未吃。
她破口大骂:“婊子怎么了?你们丈夫不都是才从婊子床上下去,又去爬你们的床?!谁又比谁高贵?”
两位小姐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吓的哭起来,连声骂道:“泼妇!”
眼见着闹得不像话,傅正襄抱住薇莺:“好了,别让人看笑话。”
薇莺披头散发,还要往外挣。
傅正襄赶紧用尽全力搂紧她,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薇莺呜呜的恸哭:“我对不起金碧,对不起金绯。”
傅正襄低声安慰:“这事谁也想不到的。”
“我们,我们在倭寇手底下都安稳的过来了。。。我和金碧一直憧憬着孩子出生会是什么样。。。我答应了金绯好好照顾金碧。。。这下可怎么办啊。。。”
薇莺的哭声凄楚无助,傅正襄心疼道:“别着急,我陪着你,一桩桩都能解决。”
那边的潘家二姐边哭边捶潘曲觞:“你看你,尽招惹些骚□□。”
“住口!”傅正襄吼了一声。
那边的哭声一滞,小了不少。
傅正安“啧,啧”了两声,道:“真是作孽啊。”
这一团乌烟瘴气里,只有谢仕甫愣怔的望着薇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夜里,薇莺趴在金碧的病床前正打盹,突然听到一声叹息。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与金碧清凌凌的双眼直直对上。
“金碧,”薇莺生怕惊着她,“你好些了么?”
金碧微弱的笑了笑:“有些疼。”
薇莺握住她的手,哽咽:“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金碧说:“也不怪潘公子,也不怪我,谁也不怪。”
薇莺忍不住的伤心。
金碧宽慰她:“大约这孩子既不想做私生子,又不想做庶子,所以干脆不来了吧。”
“也好的。”过了一会儿,金碧又说,“我总算是死心了。”
薇莺抹掉眼泪:“金碧,潘曲觞配不上你。”
金碧笑了一声,扯到痛处,却还是皱眉笑着。
“薇莺,”金碧止住笑,面上浮起些微的寥落,“当初潘公子梳拢我时,他说要我对他好,也许这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我却一门心思的对他好。我以为怀了他的孩子,他必定是欢喜的,谁知我觉得的好,未必是人想要的。这样也好,两下里终于都可以撩开手,再也没有牵绊了。”
薇莺把哭闷在嗓子眼里,忍得久了,终于咳起来。
金碧反握住她的手:“薇莺,其实我不是很难过,你也不要伤心了,也别怨恨潘公子,他对我虽不是多欢喜,却一直不错,你别怪他,啊?”
薇莺无奈的点头:“好。”
金碧说了几句,就又睡过去了。
薇莺看着她睡梦里都轻轻呼了几声痛,只觉得心恸难当。
她要的不多,却为何如此艰难。
金碧在医院里休养了几日,气色慢慢好起来。
潘曲觞趁着薇莺不在偷偷溜进病房里,金碧见到他,并没有激烈的恨意,只是有几分惊讶:“潘公子?”
潘曲觞想要去握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他面上有些受伤,又有些不相信,执意要握住金碧。
金碧挣不脱,便乖顺下来。
潘曲觞微微笑道:“金碧,这几天还好吗?”
“多谢潘公子,还好。”
金碧双眼如常的清澈,一望见底,她用空荡荡的眼神坦然的看着他,不再羞涩也不再闪躲。
潘曲觞呼吸一滞:“你,是不是恨我?”
“不恨。”金碧摇头。
“那你还愿不愿意嫁我?”
“不愿。”金碧斩钉截铁。
“我们。。。”
金碧忽然笑了笑,她在笑他傻,居然还在提“我们”。
潘曲觞放开她的手,点了点头:“我懂了,金碧,若日后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
“潘公子,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讲了,”金碧笑道,“薇莺说的对,人要有几分志气才不枉活一遭。你放心,我日后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求到你门上的。”
潘曲觞带着几分黯然离开。
他坐在车子里,回想起与金碧的一切,感到一阵倦倦的痛,是他麻木的心裂开了一丝缝隙,卷进来几缕微凉的风。
他还是谈不上多喜欢金碧,可心底里却泛上对自己的一丝怜惜,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像金碧这样天真单纯的仰慕他,爱恋他,甚至将他的醉言醉语珍藏在心。
到了此时,他才惊觉他真的曾经在她身上汲取过融融的暖意。
这暖意是一个女子能给予的全部,他却来不及珍惜。
可人生便是如此,当时只道是寻常,却只有等到失去了才发觉难能可贵。
作者有话要说:^_^。。。还要再接着抑郁一下,推动情节往前发展。。。就快写到我想写的啦~加油↖(^ω^)↗
谢谢各位捧场~╭(╯3╰)╮
☆、第二十八章
金碧要出院的那日,薇莺正忙里忙外的收拾,突然人就在金碧眼前软软的倒下了。
金碧吓得魂都要飞了,赶紧叫来护士,将薇莺扶到床上。
医生来检查,只伸手碰了碰额头,就皱眉道:“都发烧成这样了,怎么早不来看?”
金碧嗫嚅:“是我不好,我没,没看出来薇莺在生病。”
薇莺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她从在玉琴楼落下的病根就没好透,之后又是一次次的反复,都未得到彻底的医治与休养。
如今又因金碧流产而大受刺激,终于再也撑不住了。
薇莺连着高烧了一天一夜,医生怕她烧出肺炎,加大了好几倍的用药。
等到她体温降下来一些时,曾经模模糊糊的醒过来一次,她看见傅正襄正坐在床边上。
“我,”薇莺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我怎么了?”
傅正襄端过来一杯温水,喂着她喝了两口,道:“你发高烧,都快烧出肺炎了!你怎么这么不当心,连命都不在乎了?”
薇莺喝了水,胸口那股火烧的热烫缓过来一些。
“金碧呢?”她问。
“回去了,你放心,傅正安派人去照顾她了。”
薇莺沉默了一晌,说:“你人也伤着,回去吧,我没事的。”
“你有空担心我,”傅正襄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如安下心来养病。”
她实在太疲倦,还想说两句,却撑不住再次睡了过去。
傅正襄轻抚过她的眉间,心中无端浮上来两句词,浓华如梦水东流,人间所事堪惆怅。
他为人刚强,甚少体会惆怅,如今看着病榻上的她,却觉得怅惘。
他恨不能日日捧她在掌心,却不得不看着她历经风雨。
她还是在恨他吧,他摸不准。
薇莺清醒过来时,随着意识渐渐回笼,蓦然感到手背一阵冰寒,她不自在的动了动。
“别动。”不远处的声音说,“刚才护士好不容易才扎上。”
原来是在打吊针。
薇莺转头,谢仕甫坐在不远处,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他问:“喝水么?”
“不用,我不渴。”
“薇莺。。。”谢仕甫欲言又止。
“嗯?”
“你好好养病,不要想得太多,医生说你这是旧疾反复。”
“好。”
“薇莺。。。”谢仕甫勉力笑了笑,“你别生重卿的气,他这人就是这样,没什么坏心思。”
“谁有多少坏心思?”薇莺笑了笑,“这世上十恶不赦的人终究不多,只不过是各人立场不同罢了。说到底,潘曲觞负了我妹妹金碧。”
她低声叹道:“婊子无情,还是无情的好。”
“薇莺!”谢仕甫心中一沉,“你何苦呢?”
“谢少爷,”薇莺目光如水,朝他盈盈一笑,“那日你也见到了,我不是你心目中的薇莺。你要的是有如天上明月一般皎洁的女人,可我不是,在风尘里打过转,即便我装的再好,也有藏不住,露出市井气的时候。我知道你喜欢我,也想着同我长久一些,可我怕日子长了,你会发觉我并不是你理想中的如花美眷,到时只怕你要后悔。”
谢仕甫沉默不语。
她又说:“谢少爷,虽然我未见过孙小姐,但料想着她定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既然你要娶她,就莫辜负了她。”
“可你辜负了我,”谢仕甫似乎是笑了一下,“薇莺,你曾经说你喜欢我,可我现在不敢信。我喜欢你,就想方设法的要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要事业,可以让父母失望,哪怕背弃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只要能同你在一起就好。可你呢,我朝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却连一步也不肯迈过来。你不愿迈这一步,可以,这一步还是由我来迈,可为何你要往后退?你想过没有,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会有多难过,有多痛心?!”
薇莺的眼泪顺着鬓角流淌,她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谢少爷,”薇莺静静的流着眼泪,“若是最初,我不是玉琴楼的薇莺,而是大华大学的纪微盈,哪怕你要娶旁人,我也会尽力争取与你在一起。可我是薇莺,你是我的恩客,我不敢。妈妈常说,入了娼门,最忌讳讲真感情,我活着已是艰难,若那时全心全意爱上你,而你一去不复返,那我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干净。你这样好的男人,当初,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可我却拼命压抑着不要爱上你,我煎熬的很辛苦。我那时与你相处,虽有几分虚与委蛇,却还是有真心的。谢少爷,是我负了你,这一世我们缘分不够。”
谢仕甫红了眼眶,哀哀的看着她:“薇莺,你能不能为我。。。”
“谢少爷,”薇莺背过脸去,眼泪汹涌而出,“我爱上旁人了。”
她喜欢他,可时间不对,也仅止于喜欢了。
如今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爱上旁人了。
“傅正襄?”谢仕甫攥紧了拳,压抑的问。
“是。”
“他难道不是你的恩客?”
“他是我的恩客,可他却在拿命爱我,这样的爱,我拒绝不了。”薇莺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在世人眼里,我这样的女人一定是下贱的。但我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他看轻。我孤身一人,没有家世,也没什么才学,可我不能在人格上低于他。我也明白,我跟他难得有结果,可我真的管不住自己。”
谢仕甫听着她的抽泣,心如刀绞。
哪怕到此时,他还是心疼她,也怜悯自己。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直等到她的手微微暖起来,他才起身离开。
门外傅正襄正靠在窗口抽烟,医生严厉禁止他吸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一根,万分珍惜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抽着。
谢仕甫慢慢的走过去。
“思桥,”傅正襄看了他一眼,说,“我对不住你。”
谢仕甫看着窗外,远处黑黢黢的屋脊上还有未化掉的一大片雪,映着日光,十分刺眼。
“傅怀瑾,”谢仕甫沉默了一晌,忽然开口,“本来我有个计划,我想带着薇莺离开,人我已经找好了,路线我也安排了。哪怕薇莺不愿意,我也要强行带走她,我原以为时日长了,她自然会安心跟着我。”
傅正襄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宋市长看好的人,有胆气,看来你的长进很大啊。”
他顿了顿:“不过,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