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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老人家不乐意搭理我,那姑娘我也不稀罕搭理你。”我哼了一声转过身:“以后大家谁都别瞅谁;各自清净大吉大利。”
说罢我便推门而出,不理苏灼灼在后面骂了甚;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畅快。
其实后来想想;瞿简没把我轰出瞿门真是相当客气,然他一代武林宗师前辈,自不能在面上与我这小丫头计较;大约只能在心里恨得骂娘。
接下来的几日算是相安无事;我一不与他们一同用膳,二怕苏灼灼俞兮寻我的麻烦,是以也很少出伙房院子。晋安颜匆匆见过我一面之后便回风云庄了,要筹备参加武湖会等事宜,唯一能说上话的曲徵和白翎枫也很少到伙房院子里来,而花姐芊芊亦不肯让我帮忙做事,只让我在坐床上歇着。
于是待我觉着屁股都坐大了一圈的时候,发现自己很是怀念与宋涧山一起扯皮的时日,他曾说想找他可以用那个暗号,虽不知是不是真的那么灵,但起码可以一试。我从伙房拿了块炭灰,寻了块平整的石头画了那个图案,悄悄放在院中的墙根处,满怀希望的等着不是公的从天而降。
只是又盯了两天,我却连根宋涧山的毛都没见到,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愤怒的到院子里打了一套罗汉拳法,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后扯着嗓子嚎叫:“好没劲啊啊啊啊啊——”
芊芊正要出去采备,瞧我百无聊赖的模样,便拐了个弯到我面前:“要不金姑娘同我一起去市集罢。”
我立时活了过来:“好啊!我帮你提篮子!”
“金姑娘到底是客人。”花姐插了一句:“怎可让她一起做下人的活计。”
“不妨事不妨事。”我连忙摆手:“天天在屋里闷也闷死了,只要带着我让我做甚都行!”
芊芊爱热闹,亦想带着我有个伴儿。花姐踌躇了一下,决定与我二人一起去,于是三人收拾了一番,终于出了瞿门。
崇阳镇历史悠久,门市的格局也十分古色古香,家户与店铺都是并排挤在一起,每排中仅余丈许的距离,挤满了小贩显得很是热闹,但亦很容易迷路。
描了画的油纸伞、精致可口的糖人、男女传情的荷花灯、闻着臭吃着香的臭豆腐……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与崇阳比起来,靖边就好像乡下。我只觉眼睛不够用了,然身上只有半钱碎银和几个铜板,现下吃瞿门住瞿门,但保不准哪天老头儿翻脸,这点钱是万万不能动的,只好眼巴巴的在一旁围观。
芊芊十分后悔带我出来,因我这也要看那也要看,很是耽误工夫。好在花姐也跟着,便让芊芊去置办东西,她陪我慢慢逛便好。
于是我花了三文钱买过一份佛手,又在露天台子下听了半天戏,待夕阳近边,从花姐的表情来看,她也后悔了。
“姑娘,我须回去帮厨了……”她无奈道:“喝完这杯茶便走罢。”
“好说好说。”我一面应道,一面竖起一根指头示意她噤声,茶馆里故事正讲得精彩,一个狐妖和道士的野史说完了,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端了杯茶道:“昨日上回说到,桃源谷一场腥风血雨,曲公子抬手便打飞了偷袭的小贼,又帮乌珏乌大侠接过那血月一刀……”
我嘴角抽了抽:“花姐,他在瞎编。”
花姐笑了笑:“瞿门如今是武林大宗,曲公子样貌人品皆无双,在崇阳很受追捧,编他的故事才有银子赚,你瞧这馆子里的……”
她一说我才发觉,茶馆中从一楼到二楼,竟有半数都是女子,个个一脸陶醉的神情听着说书人的言语,不知在想甚么,大约已在脑中把曲徵糟蹋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诸位可知,此次曲公子瀑布逃生,还带回了一个金姓女子。说起这女子可是真真不简单,她身形魁梧,貌若无盐,桃源谷大婚之时,曲公子已被迫与她公示婚约,自瀑布之后,曲公子伤重虚弱,她便趁人之危,与公子成了好事,曲公子风霜高洁,只得将她带回瞿门,听闻这女子之丑,令瞿门主都不敢直视……”
茶馆里响起一阵义愤填膺的嗡嗡声,我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儿霎时断了,“啪”地一声拍了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说书人怒道:“你才丑,你才貌若无盐,你全府上都让人不敢直视——”
……
花姐立时捂了我的嘴将我拽出茶馆。
“真有那么丑?”我蔫蔫的问花姐。
“都说是瞎编呢。”花姐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若不将你编得丑些,那些姑娘还如何肖想代替你接近曲公子。且那说书的还编过苏姑娘相貌一般,不配江湖第一美人之名,你瞧可属实?”
我稳健的摇了摇头,但亦不觉开心。苏灼灼虽有绝俗美貌,但在我心中,慕秋才是天下最美的姑娘,没有之一。
此时夕阳早落了,天幕中悬了一轮朦胧的月亮。大约是崇阳有夜市习俗,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花姐走得极快,我努力跟着她,却忽地被一股人群挤向了另一边,不知是谁拽着我跑了好远,到了河边才惊觉认错了,连连向我道歉。
我挠着头心中暗道不好,这回是妥妥的迷路了,正无计可施间,远远的却瞧见两个熟悉的影子,一叶扁舟河中央,女子倾城男子绝世,正是苏灼灼和曲徵。
这般看去,二人真如神仙眷侣。我瞧见那些挤过来的人亦等着泛舟,多也是一男一女,大约是时下流行的私会方式。
我心中霎时燃起熊熊妒火,曲狐狸你娘亲的,我在这天天无聊得要死,你却月下小船会美人,不要太逍遥快活啊!
本来我只想在此处待花姐来寻我,然这会儿也失了心思,只瞧准了行舟的方向,一路小跑奔去下船的地方,打算偷窥这二人到底在作甚。
晚风瑟瑟,曲徵下了船,衣袂翻飞间,苏灼灼似是足下一顿,“啊”了一声便倾到了他身上,曲徵回身接过她的手腕,微微一笑:“师姐小心。”
苏灼灼面上飞了两朵红云,小声不知嗫嚅了甚么。
我趴在枯叶子里恨得咬手绢,姓苏的你是故意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咩!
曲徵一头乌发只用一根浅紫缎带松松束着,衬得整个人闲适慵懒,自有一股隔世逍遥之气。苏灼灼垂着头跟在他身后,便只听他温言道:“过些日子便是师姐的生辰了,不知师姐有甚意愿,承蒙照拂,我自当略尽薄力。”
苏灼灼一怔,缓缓却顿了脚步。夜色微光闪烁,在水面上错落出粼粼清波,映着她整个人如同镜花水月。
“我想要甚么,公子不是最清楚么?”
有猛料!果然没有白白偷窥!我瞧见曲徵亦顿了脚步,心中竟紧张得砰砰直跳。
“师姐说笑了。”曲徵没有回头:“若是知晓师姐想要甚么,我又何必有此一问。”
“你明知故问!”苏灼灼忽然抬了声音:“去年这时候我便告诉过你,我苏灼灼此生,唯愿——”
“去年这时候我亦与师姐说过,”曲徵打断了她的言语,淡道:“眼下我的心思,不在儿女情长。”
“可你如今有了未婚妻。”苏灼灼的声音已有了一丝哽咽:“我是哪里不如金百万?”
曲徵没有回答。
气氛骤冷,夜风起了,吹得林间树叶哗哗作响,他二人武功虽高,却是听不见我,然我亦怕听不见他们的言语,只得愈发努力屏住呼吸。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你娶她是为了璞元真经,亦知道你想要那真经,不全是为了师父。”苏灼灼的声音被风吹得变了声调,颤抖着有些飘浮:“公子,我……我只恨自己没用,连让你利用的地方都没有……”
我心中一颤,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渐渐蔓延开来。但见曲徵回过身,幽幽望着苏灼灼:“师姐言重了。你既全都知晓,就更不该把心思放在我这无心之人身上。”
她迎着他的眸光,似是整个人都醉了,眼中却隐隐泛起泪光:“我宁愿你一直无心,亦不愿终有一日你有了心,却是为了旁人。”
曲徵垂了眼睫,微微侧了身,看不清面上表情。待他转过来的时候,已弯起一个笑:“起风了,早些回罢。”
我趴在树根下,脑中乱糟糟的,却不知在想甚么,一会是苏灼灼含泪的模样,一会又是曲徵微翘的嘴角,画面交替纷杂后却只余那句“你娶她是为了璞元真经”,兀自回荡久久不肯散去。
这本是事实,曲徵没有瞒我,他早就对我言明了目的。且我当初嫁他的理由,亦是为了瞿门能为镖局挡去璞元假经的灾祸,像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从来都很清楚。
大约是我对他动了心思,是以不愿从旁人口中听到这种言语罢,我自嘲的笑笑,一面清楚这是交易一面又觉得难受,女人果真是麻烦得紧,我开始理解那老头儿为甚不喜欢女人了……
正恍惚的想从地上爬起,突然觉得背后有劲风袭来,我下意识的直接趴下向旁边滚去,便瞧见一个黑衣人一掌击在我方才趴的地方,枯黄的落叶霎时荡起,我心中暗道不好这厮武功比我高,赶紧爬起来向前奔去,只盼曲徵还没走远。
然那黑衣人轻身功夫极好,只瞬息的功夫便赶上我,又是一掌向我拍过来,我向下一缩身子,忽觉一个影子从旁蹿出,替我接下了这凌厉的一掌,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我惊魂未定,退了几步仔细看去,发现救我之人竟是花姐。
她……会武?
然我很快便发现,花姐不但会武,且功夫还很好。她一面与那人周旋,只向我急道:“姑娘快走,我挡不了她多久。”
那黑衣人身形娇小,是个女子,我瞧着瞧着,只觉越看越熟悉,心中隐隐有了底。此时花姐已落了下风,那黑衣人一招一式老练狠辣,下盘极稳,一看便是从小习武的。
花姐见我不走,急得乱了阵脚,那黑衣人趁机攻她不备,我瞅准机会,从怀中掏出个小壶,奔过去冲着那黑衣人就是一通乱喷。
那黑衣人急忙遮脸,然如何全部挡得住,很快便湿了蒙面黑布。她似是转身想跑,只是身子顿了顿,渐渐哆嗦了起来,继而软到在地,蜷起手脚只是抖个不停。
花姐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低声念了一句:“总算不负公子所托。”
我一怔:“你是曲徵的人?”
“自姑娘踏入瞿门,时刻都有公子的人暗中相护。”花姐悄声道:“方才真是千钧一发,若误了公子的事,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怪不得我出门她一定要跟着,我嘴角抽了抽,然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从地上捡了根树枝,远远的蹲下身,将黑衣人的面巾挑开了,瞧了一眼却不惊讶,只是微微叹了一声:“果然是你。”
俞兮面色潮红,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似是快喘不过气了。花姐亦不奇怪黑衣人是谁,只对我道:“想不到姑娘随身还带着毒药,早知我便不用这么急了……”
我咧了咧嘴角:“这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怎这般厉害?”文人小说下载
“这个嘛……”我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拔了喷嘴仰脖喝了一口,咂着嘴蹲在俞兮面前:“百万自制花生露,口干可以解渴,肚饿可以果腹,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救命,我给它起名叫‘俞兮杀剂’,俞姑娘你觉着可还妥当?”
、31章
俞兮喉咙里嗬嗬几声;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不甘的瞪着我;面上及沾上花生露的部分都迅速的起了一片疹子;看着有些骇人。
“日前汀兰说你不喜花生,我便发觉不对,果然你是碰都碰不得的。”我得意的笑笑;俞兮在人前通常都很乖巧守礼,就算她不喜花生;苏灼灼亦不至于要汀兰前来伙房大闹;这只能说明俞兮不只是不喜这般简单,而是实在有着不能碰花生的理由。
前几日我托芊芊去询了大夫,惧怕花生这种病症极其罕有;通常都是天生体质使然;即使沾了一点花生的东西都会立即反应,哮喘,伴随着抽搐、窒息,严重了极可能丢掉性命。
我渐渐沉了面色,望着她冷道:“俞姑娘,你害我一次二次,却当金百万是何人,难道我会任由你害我第三次么?”
俞兮此时脸色已经发紫了,她双手掐着领口衣襟,看起来极为痛苦。我淡淡的瞧着她,心中半点恻隐之心也无,料想她在瞿门不敢对我下手,瞧她这身夜行衣,却未配备兵器,大约是跟踪了苏灼灼和曲徵出来,亦躲在这林子里,碰巧撞见我也在偷窥,一时动了杀念。
我正想着出神,忽见一道银光向我射来,还未及反应,旁里便飞出一颗石子,生生在我鼻子前面与那银光撞在一起,斜斜飞了开去。
弹石子那人站在不远处,是个身形颀长的男子,面上亦蒙着黑布。我这才发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中默默咆哮:不是吧还有一个?蒙面很好玩咩?!
然瞧他刚才弹石子的力道和准头,定是个一流高手,若他想对我不利,我和花姐跑也没用,且刚才他亦不会出手救我。想到此处我稍稍宽心,花姐戒备的瞧了那黑衣人一眼,伸手去掰过俞兮的拳头,她手中藏了两枚绣花针,方才那银光便是趁我不备突施的暗算,我越想越愤怒,让花姐扭了俞兮双手,大步走到她面前去。
“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