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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一下表姐,不是更应该?!”
从审判开始到罪名成立,几分钟,证据确凿!然后,那张文静的脸,让他联想了无数阴暗却说不出口的词汇。
平时他尽量和她少说话,遇到课上同桌讨论也装聋作哑,胡乱对付,她回答问题,他故意给错的答案。天天对着一张讨厌的脸,谁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所以偶尔也会尖酸刻薄一下,然后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
“呵…柳学委的英语书又去哪了?”
“还我,快上课了,不想和你啰嗦”
“还你?”想到那些别有用心的话,他禁不住轻嘲:“学委还是多读读语文吧,修德立身,才能走出国门,不然也只能丢国人的脸”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章泽,你和向暖是好朋友针对我,可以理解。但请不要污蔑我。”
居然还要辩解?用这张义正言辞,天真无邪的脸!?
装什么清高?!
“污蔑?”他压低嗓子,继续漠然以对。“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有谁能比你更懂?柳学委”
“请你说清楚!”
“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还望前班长~提醒。!”
还在坚持什么?
“据知情人士爆料,高三一班xn是单亲!贴吧里的话,是你说的吧?”他尽量让这些话顺畅地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不让自己的表情吸引更多目光。
单亲?
是啊。都快忘记了,向暖从小就没有爸爸。伶俐、辩解的眼光呆滞下来,期期艾艾自顾说“不是…我…我没有”
过了好久,久到他做完了一份英语卷子,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像扯线木偶,之后又目无焦点地目视前方发呆。
还想自圆其说?不甘心就这么真相大白?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最后一节晚自习,一张空白稿纸递过来,旁边的棱角处还有揉搓的痕迹,像是犹豫好久。
“我真的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信不信由你。这件事向暖应该还不知道,能不能请你找人把那些话删了。”字迹中夹杂着晕染的水迹。她又被自己弄哭了,数不清多少次,却从来没有告过状。
“真的不是你?”
飞快写上,又划掉,一笔,又一笔。然后飞快写上。
“已经删了。”
写好,递给她。
确切的说,那天等他找好电脑技术不错的朋友准备删帖,那些话就找不到了。
传过来。又多两个字。
“谢谢。”
若有所思,他拿着笔又写下:“那为什么——你和向暖的关系——”
晚自习铃响了,宣告又一天折叠生活的结束,临走前,那张纸又递过来:“
向暖曾想帮我夺回第一,我说让她得第一,还不如让我去死…
我和她的事,你不懂。永远不懂。但我不会伤害她的,你放心。”
“柳雪薇,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只能得第四?因为你逼着让那些迁就你的人——长大了。”
又一次月考成绩公布,柳雪薇突然一鸣惊人,考了第二。这样的成绩一出来,有人郁闷了,本来,还想和向暖同桌的,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之前和亓一调侃的场景浮现。
“班长和学委,真是绝配哦?”
“体委和学委……也很不错!”
“你猜?这次咱们四个会怎么分配……”
“章泽同学,这么简单无聊的数学问题还是自己找张纸分类讨论吧……或者c42,排除法,画树图也不错。”
晚自习,亓一气定神闲地坐在了第二排柳月约的位置,笑言: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
他有些后悔了。
不能和向暖同桌也就算了,最残忍的是居然连有个女同桌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亓一的笑声忽远忽近,后来竟变成了一个阴森恐怖的鬼魅向他袭来……铃声突然响了,章泽身体一颤,下意识摸摸脖子,发现自己还在床上,正在响的也不是上课铃,而是起床铃。
只是一个梦,却真实的打消了他想要换桌的念头…
啊!起床铃——他一个机灵,闪电穿衣,冲向操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范特西
从一大早的惊魂一梦,到背后被贴了n张纸条,再到被同学骗了n次某某老师找你,神经再大条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一整天学校都处在贼盯贼防相互整蛊的状态,上到老师,下到学生,都有些神经兮兮。
“向暖,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奥。过A点做BC的高线,连接EG,用勾股定理……”
“向暖,背一下《阿房宫赋》”
“奥,……”
“到底是谁在粉笔上涂的胶水,站起来!”
老师在上课紧张程度,学生在违纪频率和答题次数等方面都有明显增高。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广播站早已成名的播音员——高三文科班的卢缙。
原本学校广播站形同虚设,一直是学校维护良好形象、标榜全面发展的面子工程,要是课余时间能听到个《朝闻天下》、《天气预报》、红歌会、京剧什么的,都会全校轰动感谢这‘天籁之声’。
但自两年前他担任播音员以后,广播台渐渐变成学生反抗学校‘暴政’的前沿阵地。《给校长的一封信》《答年级组长一百问》《论学习效率与学习时间的关系》……这些卢大才子信手拈来的评论文章,曾一度风靡校园,是启明中学学生们竞相传阅的必读之物。文章高明之处在于表面上处处以学校利益为准,但字里行间却晦叽暗讽,指桑骂槐,对学校规定连篇累牍,似有罄竹难书之意。几篇文章洋洋洒洒写了五十万多字,种种顽劣之词于平常人已够开除学籍一百遍。而他依旧在高中继续声名鹊起,案底清白。
愚人节当天,卢缙也没有辜负广大群众的殷切希望,在傍晚的点歌环节,现场直播了在网络上很火的《老男孩》。至于代价就是搞坏了学校一整套配音设备,外加广播台的门锁。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他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尽管单曲循环,却格外动听。
晚自习铃响了,音乐戛然而止,一切狂欢结束。短短几秒,余音都静了,静到双耳都似乎没有了延迟性的幻觉,空地厉害……无边的黑色不知何时早已聚拢在门窗上,似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又将人囚禁起来。
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英语习题占据左半边,一天一练的立体几何图形占据右边大半,剩下的边边角角是一些课代表写的作业要求。
“物理卷子晚自习之前交。”
“下节课把化学考试卷子拿出来,化学老师要讲课。”
“学号带1的同学,语文随笔明天交。”右上角是用红粉笔勾描地格外显眼粗重的高考倒计时,66天。
吉利的数字啊,却模糊了季节的冷暖。
如昨,如今,如明,如每个可以看到却猜不透的日子,走着走着,路就有了,时间就走了,可以很快很快,又好像很慢很慢。
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一天,又一天,重复,又重复。跳入题海,沉入反复,卷子好几张,笔芯三四根……教室里恢复了沙沙乱响的状态。书,卷,笔,纸,由人制造着各种匆忙。
“嘭!!”一声巨响,不知从哪里传来,似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在木板上,沉闷一声,惊起所有人。
众目睽睽搜索无果后,大家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章泽皱着眉抬眼,四处看看,有点异样又说不出来。余光扫到旁边,柳雪薇的头紧挨桌子,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自上次争吵后,两人的关系已缓和了许多。他也想通了,柳雪薇只要不做地太过分,这些女生之间的小矛盾总会慢慢解决。偶尔还会一起讨论一下习题,下课帮忙带个饭打个水什么的。
“柳雪薇?柳雪薇?“他戳了一下她的胳膊,想看她尴尬的表情。
那么用功的人也会开小差?再戳一下,嘻!睡得还挺熟,他玩性更浓。数学最后一道题太难了,不去换换脑子待会再做……又推了一下,用力过猛,竟把她差点推下去,幸亏他及时拽住她的胳膊。
呼……他有些紧张地抚胸宁气。
还在睡?他好奇地打量她。
其实——她和向暖还有点像,倔强,固执,好胜……只是向暖如夏花,绚烂浓烈,她却似秋叶,陈温静婉。
如果不是因为向暖,这么安静的性子,他根本不会走近,最后可能用无趣在记忆模糊掉了。
“流鼻血的时候是不能仰头的?!”
“为什么?”
“好像是会流到胃里。”
“那有什么危害?”
“额……这个书上倒没有说,好像没有什么危害,应该胃里——会增加些蛋白质吧!”想到前几天两人的谈话内容,觉得柳雪薇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无聊。
因为拉扯,她的脸斜侧在卷子上,睡姿安详双眼紧闭,睫毛卷卷地翘起细长而浓密,只是——嘴唇如蜡纸,脸上也没有血色,额头上还肿起一个大包。
哪是在睡觉?
联想到那声巨响,心头猛颤了一下。不好?!
他用力喊她的名字,摇晃她的胳膊,“柳雪薇柳雪薇!你醒醒!醒醒啊?你怎么了?”
声音吸引周围的人,很多人凑过来喊她。
“柳雪薇?”
“…柳雪薇”
“…学委…”
“雪薇?”
“表姐?你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向暖挤进来,用力抓着她的手,掐她的人中……桌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台下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值班老师的目光,她走进教室,神色陡然慌张了,年纪轻轻的,可能也被这突然的阵势吓到了,怔在原地好一会儿,声音颤抖着:“你……你们几个,跟——我一块儿……送送她去医务室!”
毫无预兆地,高三1班被抛来了一颗重磅炸弹。班里极受老班赏识的学习委员柳雪薇居然病了——神经衰弱。在愚人节这一天,在狂欢之后的晚上,像上天开得一个莫大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2)
第二天清晨,手腕上的刺痛一点点回访,柳雪薇在轻吟中醒来,眼睛顺着与身体相连细管在周围流转,目光扫到支架上大的离谱的输液瓶停住,目不转睛地看着流下的药液,神色空洞无神……
良久,眼睛有些发酸,她才动动早已麻木的脖子,看到睡在不远沙发上的向暖。
她歪着脑袋,头部没有支撑地左斜一下右歪一下,口水都流了出来,快要滴在手上。想笑,又没有一点力气,扯动一下嘴唇,嘴角干得发痛,口腔里也酿起一阵苦酸。
还是对她这么好吗?毫无保留地!
终究这一声对不起,要判给她来说。
“表姐,吃饭去吧?”“表姐,借我点钱,我要去买周杰伦的海报。”几个月来,两人的点点滴滴也变得清晰。
怎么会对她说那样的话呢?可能她真的生气了。
所以再也不理她。
顾妄之——发脾气时,向暖嬉皮笑脸念笑话的脸;顾妄之——她赌气不吃午饭时,向暖悄悄放在课桌里的肉夹馍。单单记住了那个晚上的盛怒。
“那就我帮你把第一抢回来!”向暖豪言一出,就让她本能地惊慌。一个亓一就已经够难搞了,现在向暖也要和她抢?
“让你得第一,还不如让我去死,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原来你也要跟我抢!”她一把推开向暖‘虚情假意’覆在她身上的手。
那时候只想苦笑,只觉被全世界背叛也不够如此了,然后狠狠记恨,不能原谅。
直到后来和章泽成为同桌,才知道这个华而不实的“第一”多么愚蠢可笑。
章泽说的对,她才是自私又卑鄙的人!总是让那些迁就她的人无法忍受,好不容易身边还有一个不离不弃的人也不知珍惜。如果有一天连向暖也离开了,那便是她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一天。
现在,她躺在病床上,一看到书就头疼,可能再也无法参加高考,真是最好的佐证。她从不认命,却好像命已认定了她……
沙发上的人眉头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丝轻声的呻吟,柳雪薇忙擦擦眼角,闭眼做沉睡状。
隐隐约约听到向暖站起来,四肢僵硬地发出突兀脆响的啪啪声……轻微的步子漫过来,几声叹气,停顿几秒后,又在清脆的铃声下沉重而遥远。
一节,两节,铃声总是响个不停,郎朗的书声、低年级的追逐声爬进耳朵在心脏咬了一口又一口。开始时很刺耳,后来又只剩下麻木。
良久,胸口似乎也不那么重了,她才敢睁开眼重新摄入光亮,环视四周。
很安静的地方,没有旁人,对面有一块很大的天蓝色幕布。看房间的布局,应该还是学校的医务室。
桌上放着一张纸,她起身拿过来,竟是一张请假条。
请假条?!还有向暖梦寐以求的班主任亲笔签名。“高三1班柳雪薇同学因病将于4月2号至月日回家,望放行。”短短几行字,盯了不知有多久,
眼睛也早已陷入一片肿胀的模糊。
痛楚,遍布全身。胸口难以抑制的锥痛、胃部泛起的痉挛让她的双肩不由自主地聚拢,战战发抖。请假条从手中无力地滑落……
上涌的血气快要吞噬身体。她的病竟连个期限都没有吗?!!难道?她的高考,就这样?没有开始,就结束!就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
寂悄偏远的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