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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说：“其实小雨错了，大自然中的许多生物，往往都是男的比女的好看。”
夏小雨一撇嘴表示不相信。
方凌说：“我问你，公鸡好看还是母鸡好看？”
夏小雨说：“当然公鸡好看了……啊，奇怪啊，为什么啊？”双手支在下巴上，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陷入沉思。
方凌说：“好了，不要去想为什么了，大自然许多事情奥妙无穷，你想不透的。不过我现在到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能告诉我吗？”
夏小雨说：“问啊。”
“为什么我的鞋垫上绣的是你，你的鞋垫上绣的是我？”
夏小雨羞答答地说：“我想让方凌哥哥每天都踩着我，我也每天都踩着方凌哥哥。”
方凌说：“好，我愿意让小雨踩在脚下，小雨的脚那么小巧美丽，我喜欢。不过我得先闻闻小雨的鞋子里面是不是很香，我在里面是不是很享受。”说着就捧起夏小雨的一只鞋来，突然觉得耳朵一紧，被人揪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说：“好啊，你个下流东西，原来在这里赞美人家的脚美，还闻人家的鞋啊，挺香的，是不是？”
方凌心想：马笑笑什么时候来了，怎么我和小雨都没有发现呢？
马笑笑揪着方凌的耳朵就把他提了起来，方凌陪着笑脸问道：“笑笑，你怎么来了？”
马笑笑板着脸说：“是啊，我不该来对不对？”
方凌说：“腿长在你身上，你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可没有权利管你哪。”
马笑笑说：“我想让你管啊，可你现在还有心思管我吗？刚才干什么呀？捧着人家女孩的鞋又闻又亲的，那里面有蜜吗？”
方凌说：“我哪有又闻又亲啊？我在欣赏夏小雨鞋垫上的图案。”
马笑笑怒道：“你一贯油嘴滑舌能狡辩，我问你，凭什么把人家女孩的鞋脱下来，又凭什么捧着人家女孩的鞋闻？你们是什么关系？”
方凌沉默。
马笑笑说：“方凌，我知道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认真过。但我警告你，我马笑笑不是路边的野花，你愿意采就采，你不愿意采就丢。”
方凌说：“好了，不要在这里吼了，有什么话，回去说。”说着就拉马笑笑走。
马笑笑一拽身子挣脱开方凌，突然发现了方凌手里的鞋垫，一把夺过来，展开看了看，瞪着方凌问道：“这是什么？”
方凌说：“这你还不认得，鞋垫嘛。”
“我知道这是鞋垫，但这鞋垫是哪里来的啊？不会告诉我是从商店里买的吧？”马笑笑看了片刻，冷冷笑道，“绣的还挺好看啊，怎么只有一只蝴蝶，另一只呢？”
夏小雨拿起鞋子就要往脚上穿，马笑笑看出蹊跷，一把将夏小雨手里的鞋夺了过来，捏着鼻孔凑近了观察。她把鞋扔掉，气愤地说：“怪不得，原来另一只蝴蝶在这里。小妖精，真会络笼人心呢。”转身对方凌说：“你走吧，回村里去吧。”
方凌说：“要走就一起走。”
马笑笑说：“我还要问她一些话，这是公社干部的正常工作，不干你的事。”
方凌说：“你工作就工作，为什么必须让我走？”方凌不肯离开，知道马笑笑肯定不会对夏小雨善罢甘休。
马笑笑见方凌不走，也不再强求，转过身怒视着夏小雨。夏小雨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连忙低下头。马笑笑问道：“你叫什么？”
夏小雨低声说了自己的名字。
马笑笑吹毛求疵：“你这个名字就很资产阶级，什么下小雨下小雪的。”又问：“你多大了？你什么家庭成分？”
第十八章 午夜缠绵（下）
3、还没等夏小雨回答，方凌就听不下去了，说：“你干什么呀？这些情况前一阵你不是问过她一次吗？怎么还问？你没完没了了？再说，你问话的口气怎么口气象审判犯人一样？”
马笑笑怒道：“又不是问你，你干嘛插嘴？”转身又问夏小雨；“你和方凌是什么关系？”
夏小雨红着脸说：“他是我的……方凌哥哥。”
“你的方凌哥哥？”马笑笑听了这话醋意陡增，吼叫道：“凭什么说他是你的方凌哥哥？我问你，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夏小雨低着头不回答，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马笑笑还在歇斯底里地追问：“说，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是不是勾引他了？你凭什么勾引他？你知道不知道方凌是我的男朋友？”
夏小雨泪眼婆娑的看了方凌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
马笑笑的火力更加凶猛了：“凭你还想和我抢男朋友？凭你还想嫁给一个知青？你知道方凌是什么家庭？响当当的干部家庭。你想想你的家庭，嫁给方凌，你配吗？”
夏小雨的泪水无助地流了下来，她抽噎着说：“我没有想过要嫁给方凌哥哥。”
马笑笑说：“既然你没有想过要嫁给他，那为什么还和他有这样的关系啊？”
夏小雨说：“因为……因为我喜欢方凌哥哥……”
马笑笑说：“你既然不想嫁给方凌，那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呢？”
夏小雨说：“我不知道……我管不住我的心……”
马笑笑见夏小雨公开承认自己喜欢方凌，并且管不住自己的心，顿时火冒三丈，咆哮道：“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我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心！”话音未落，“啪！”一记耳光就抽向夏小雨。
与此同时，也是“啪！”的一声，马笑笑脸上也挨了一记耳光。
打了马笑笑的是方凌。
马笑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捂着脸颊，一双眼睛泪光闪闪：“你，你居然打我？”
方凌说：“你为什么打她？”
马笑笑说：“你、你公开袒护她？”
方凌说：“我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我说过要娶你吗？可是我已经对夏小雨承诺过我要娶她。你这样欺负我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笑笑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反应，最后她咬牙切齿地说：“方凌，我不会放弃你的。我长这么大，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方凌耸耸肩说：“我是人，不是东西。”
马笑笑说：“你当然不是东西，你是东西的话，就不会好赖不分，香臭不辨，被资产阶级的美女蛇所蒙蔽。”说罢，大步往村里走去。
看看马笑笑走远了，夏小雨一下子扑在方凌的怀里，梨花带雨，我见尤怜。方凌扶着她坐下，轻轻地抚摸着她脸上的红指印，怜惜地问道：“疼吗？”
夏小雨抽泣着说：“方凌哥哥，我脸上疼，心里好高兴好幸福啊。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欺负过我。爸爸妈妈虽然爱我，但他们不敢公开保护我。方凌哥哥，有你今天的爱，就算我现在死了，我这一辈子也没白活。”
方凌说：“你才十八岁啊，快长大吧，长大了我们就结婚。到了那时侯，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夏小雨摇摇头说：“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为什么？”方凌问道。
夏小雨说：“我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我们的差距不是一百里，而是成千上万里。”
方凌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要我真心想娶你，只要你真心想嫁我，我们之间一点距离也没有。”
夏小雨说：“方凌哥哥，你不是教过我一句诗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觉得这句诗就是给我们写的。”
方凌说：“放心，我们一定会朝朝暮暮在一起的，上级又没规定干部子弟不能娶地主成分的子女。你如果不嫁给我哪你想嫁给谁呢？”
夏小雨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也许几年后的某一天，我会给一个贫下中农的儿子当新娘，但他肯定不会是我中意的男人。”
方凌说：“要是我的小雨将来嫁给这样的男人，那我还不得气死啊？我现在就把那句诗修改一下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岂能不朝朝暮暮？’。”
方凌回村的时候，恰好遇到王伟光。
王伟光说：“方凌，你到哪里去了？快帮我招呼客人，马上要开席了。”
方凌答应一声就要走，却被王伟光一把拉住了，问道：“刚才我见马笑笑脸上挂着泪水，你们是不是吵嘴了？”
方凌心想自己和夏小雨的事情早晚要公开，早晚要被王伟光知道，不如现在就透露给他，看他有什么反应：“我在山脚下和夏小雨约会，被马笑笑发现了，我们吵起来了。”
王伟光笑了：“你的眼光到不错，夏小雨这两年眼见一天比一天漂亮了。但你是马笑笑的男朋友，怎么又和夏小雨约会呢？脚踏两只船不好吧？就算你只是和夏小雨随便玩玩，那也得顾忌到马笑笑的感受吧？”
方凌说：“王支书，实话对你说，我和夏小雨可不是随便玩玩的，我终究要娶夏小雨的。”
王伟光说：“那是不可能的。凭你那样的家庭条件，怎么会和夏小雨走在一起？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方凌说：“我父母一直很尊重我的意见。”
王伟光说：“就算你父母同意了，那马笑笑你怎么办？前天马书记还刚刚问过你，还让我好好留意你。”
方凌说：“我以前是和马笑笑比较亲热，但我从来也没有答应要娶她。”
王伟光说：“你既然不打算娶他，那就不要和人家亲热。现在你都把人家亲热了，又要甩掉，我看有点麻烦。——好了，快帮我招呼客人吧，忙死我了。你和马笑笑的事情，以后咱们再聊。”
4、夜深了，最后一批闹房的人们也散去了。
桌上一对红蜡烛静静地燃烧着，把一炕的新被褥照得通红。
新被褥上坐着美丽的新娘，烛光下的她娇羞万状，千娇百媚。
王伟光心想，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已经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那就代表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他却完全没有勇气把她怎么样，只是站在炕下傻笑，一副手足无措神态。
肖寒更加手足无措，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作为新娘，她应该干什么，怎么干。她想，反正我是女的，今晚上，这个大色狼无论想咬我还是想吃我，我依着他也就是了。
肖寒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王伟光会不会让我脱掉衣服？那么我脱不脱呢？作为她的妻子，她知道这不能拒绝。但是她很担心，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困扰着她。因为自己的胸部比其她的女伴都要挺拔，都要丰满，她以为这是致命的缺陷。别人都说，女人这个地方只有被男人摸了才会越来越大，如果王伟光也这样认为的话，那不是很冤枉，很冤枉吗？
气氛有点僵。也许这只是很短的时间，但在他们觉得这段时间很长，很长。
王伟光心想还是找点话说说吧，也许这样就能打破僵局。
他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当初我给你演奏《白毛女》，本意说想向你显耀显耀，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大傻瓜。”
肖寒笑眯眯地说：“你向我显耀就是为了让我爱上你，让我投降，然后你就俘虏我。这么说，你还是个色狼。”
王伟光说：“那么你究竟是怎么爱上我这个色狼的？”
肖寒说：“从你给我洗脚，给我上药，撕了衣服给我包扎，就把我的心俘虏了。我当时正处在孤独无援的地步，有个男人这样待我，我怎么能不感动？当时我是一边感动，一边怀疑。怀疑你是色狼，在吃我之前先献献殷勤。”
王伟光笑了：“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肖寒说：“其实我挺感激你的，那天夜里，你居然一点也没冒犯我。不像有些男人那样随便，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得到。”
王伟光说：“对，方凌就是这样的人。你看，他跟马笑笑恋爱谈得好好的，今天又去与夏小雨约会。”
肖寒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伟光说：“他跟夏小雨约会的时候，被马笑笑捉起来了。”
肖寒问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王伟光说：“我准备过几天找夏小雨谈一谈，不许她拉拢知识青年，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出身。”
肖寒忽然神情黯淡，默默地低下头。
王伟光发现了肖寒的情绪变化，问道：“你怎么了？”
肖寒说：“原来你骨子里也是很在乎家庭出身的，我家庭出身也不好，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王伟光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我确实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但是肖寒已经满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伟光趁机脱鞋上了炕，把肖寒搂在怀里安抚。好一会儿，肖寒才原谅了王伟光。她说：“其实我觉得爱情就是爱情，不应该扯上家庭出身。方凌自由自性，马笑笑趾高气扬，控制欲很强。这样两个人，就算将来真走到一起了，我觉得也不会幸福。不像夏小雨，对方凌那么温柔，百依百顺，你何必去拆散人家呢？”
王伟光说：“那我就不管了，方凌爱上马笑笑也好，爱上夏小雨也好，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肖寒赞许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本来这件事情也不是外人可以干预的呀。”
“噼泼”声中，桌上的一只蜡烛烛芯爆裂，接着又是“噼泼”声响，另一只蜡烛的烛芯也爆裂了。
王伟光和肖寒对望了一眼，肖寒羞答答地说：“听人家说，女人第一次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