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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书记已经快走到眼前了,方凌急忙过去打招呼。
马书记问道:“听说你找我?”
方凌说:“是的。”
“有什么情况?”马书记问。
方凌说:“曲岩正在村里开大会,斗争王伟光。”
马书记勃然大怒:“这个曲岩,简直是不择手段!”
方凌说:“马书记,我还有重要的情况要向您反映。”就把夏小雨对他说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马书记。
马书记果然对这个情况非常重视,立刻吩咐人找来丁特派员。丁特派员骑着偏斗摩托,带着马书记和方凌,飞驰电掣般的向桃花谷驶去。
都三十五章 乌合之众
1、丁特派员骑着摩托带着马书记和方凌还没进村,就看到一个女子披头散发挎着个包袱迎面走来。方凌马上说:“马书记,这就是冯小妮。”
马书记马上让丁特派员停住摩托,当摩托车停稳的时候,冯小妮已经走过去了,还可以听到她那伤心的哭泣声。方凌喊道:“小妮嫂子,你等一下!”
冯小妮站住了,先是看了看方凌,再去打量马书记和丁特派员。方凌问道:“小妮嫂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哭什么啊?”
方凌一问,冯小妮哭得更伤心了:“俺没法在这里过了,俺要回娘家去。”
方凌说:“这是公社马书记,你有什么话可以对马书记说。”
冯小妮来到马书记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马书记给俺做主,俺和王伟光没有做一点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刚才俺公公婆婆都去骂俺打俺,还说要写信给俺丈夫,让他跟俺离婚。昨天夜里的事情太离谱了,都是王有财那个挨千刀的陷害俺。”
马书记连忙说:“你起来起来,新社会了,不兴下跪。”等冯小妮起来了,马书记就问道:“你说是王有财陷害你的,有什么根据?”
冯小妮说:“王有财今天早晨都去说了,他们这样陷害俺就是为了整倒王伟光,这都是曲岩的主意。曲岩还答应事成后让王有财干副支书,还写在纸上。那张纸王有财就装在棉裤兜里,还拿给俺看过。”
马书记问道:“那你敢当面指证王有财吗?”
冯小妮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他都把我害成这样了,有什么不敢的?”
马书记说:“老丁,你先过去把那个王有财控制起来,我们随后就到。”
丁特派员答应一声,骑上摩托,一溜烟走了。马书记、方凌和冯小妮也往大队部赶去。
2、会场里一开始是花带露、马宾和王照平一起向曲岩开火,曲岩也没有工夫理会王伟光。好久花带露他们才平静下来,曲岩就清了请嗓子宣布开会。
他说:“同志们,昨天晚上,我们村发生了一件十分丢脸的事件。王伟光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大队党支部书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我们十分痛心。今天这个会议,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整王伟光,我们是遵循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让王伟光深刻检讨自己的肮脏动机,深挖自己的肮脏思想根源,从而达到改正错误的目的。同时,也希望广大社员严厉批判王伟光这种违法乱纪行为,帮助王伟光改正错误。希望大家积极发言。现在先让王伟光作一下检讨。”
王伟光说:“让我作一个情况说明可以,如果让我作检讨,我不能接受。我没什么可检讨的。”
曲岩说:“王伟光,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顽抗到底,还是争取个好态度吧。”
王有财振臂高呼:“打倒王伟光!”“王伟光不老实就砸烂他的狗头!”
这都是在特殊时期期间时髦的口号,人们也都习惯了,只要有人带头,大家就盲目地跟着呼喊。
口号声一起,气氛立刻紧张起来,现场充满了火药味。曲岩使了一个眼色,大虎二虎立刻过去架着王伟光的胳膊往前面拉。王伟光气愤地骂道:“你们就是两条狗。”
肖寒和牛丽心中十分焦急,心想关键时候方凌到哪里去了呢?肖寒已经吓得双腿颤抖,泪水也流出来了,牛丽则大声说:“曲岩,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曲岩狞笑着看着牛丽。
牛丽说:“王伟光的问题正在调查阶段,你凭什么就给定性了?上级给出结论来了吗?”
曲岩说:“俗话说:捉奸拿双,捉贼拿脏,王伟光赤条条的被许多人捉奸在床,这还不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吗?还需要什么结论吗?”
王有财又领着喊起口号来:“王伟光顽抗到底死路一条!”“打倒王伟光!”
牛丽只好等口号声平息了才说:“王伟光明显是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陷害的。”
曲岩一拍桌子大声说:“牛丽,说话是要有证据的。你说王伟光是被人陷害的,你拿出证据来。”
牛丽说:“现在我还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的。”
曲岩说:“没有证据你就敢替王伟光喊冤鸣屈?你这样是要承担责任的!”
牛丽不屑地笑了笑说:“我就替他喊冤叫屈了,你又能怎样?”
曲岩心想还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就神情暧昧地笑了一下,问道:“王伟光平时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和王伟光是什么关系?王伟光本来犯的就是生活作风错误,你可不要让他罪上加罪啊!”
牛丽怒道:“曲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岩说:“什么意思你可以慢慢思考。”
牛丽说:“曲岩,你这个人很卑鄙,你知道吗?”
曲岩说:“是吗?我可不知道啊。”话题一转,“王伟光,赶快检讨你的错误。”
王伟光心想连牛丽一个女子都这样勇敢,同曲岩真刀真枪地对着干了起来,我更不能示弱。他说:“今天,我首先要感谢马宾两口子,王照平同志,还有牛丽同志为我仗义执言。在我王伟光最困难的时候,你们站出来支持我,我会铭记在心的。另外,我还要感谢我的妻子肖寒,一如既往地……”
刚说到这里,话头就被曲岩打断了:“王伟光,你这种口气哪象做检讨?到象做获奖报告。”
王伟光说:“我又没说我在做检讨。”
曲岩说:“你要是再这样顽固,我们就不客气了。”
王伟光冷冷一笑说:“请便。”
王有财怒道:“王伟光,你当书记的时候嚣张,如今一撸到底了怎么还这样嚣张?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桃花谷以后是谁的天下。”说着就揪住了王伟光的衣服。
肖寒尖声叫道:“你怎么还动手?”
王有财色迷迷地看了看肖寒,对王伟光说:“王伟光,好事都被你占全了,当着桃花谷的头儿,睡着最漂亮的媳妇,**的怎么就这么命好?有道是三十年河东转河西,你小子也该倒霉了吧?——哎呀妈啊!”正说到这里,被王伟光抡起拳头狠狠地杵在眼睛上。
他叫了一声就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大叫大嚷:“反了,反了,都一撸到底了还敢打我!”会场上的人哄然大笑。
王有财突然听到会场上的笑声戛然而逝,嘈杂的会场突然变的很安静,有脚步声向他走过来,有人握住他一只手,他感到手腕处蓦然变的冰凉,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动了动手腕,觉得两只手不自由了。他连忙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一双冷冰的目光,接着就看到了那张令他胆寒的脸。啊,是丁特派员,再一看自己的双手,被拷住了。
刚才他还以副支书的身份在会场上神气活现,怎么挨了王伟光一拳头之后,转眼就被手铐拷住了呢?这反差也太大了。刚才自己带领大家喊口号,心情兴奋,虽然穿着灯笼裤也没觉得冷。此时被手铐拷起来之后,突然觉得寒冷起来,不由得全身发抖,双腿发飘。
曲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莫名其妙,问道:“丁特派员,怎么回事?”
丁特派员笑着说:“我看他跟人打架,所以就把他拷起来了。”
曲岩说:“这我可以作证,刚才是王伟光动的手,王有财没有动手。”
丁特派员说:“我不管谁先动的手,只知道他和人打架了,而且有劣迹,所以就拷他了。”
曲岩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问道:“丁特派员,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丁特派员没有回答。
王有财说:“丁特派员,给我把手铐解开吧,给我留点面子,我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丁特派员问道:“你说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有财刚要回答,曲岩连忙把话头接了过来:“有财,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你又没犯什么事,丁特派员拷起你来是跟你开玩笑呢。”
丁特派员正色说:“我可没跟他开玩笑,能随便拷人开玩笑吗?”
丁特派员的话音刚落,只见从会议室门口涌进一行人来,分别是马书记、方凌、冯小妮和夏小雨。
3、曲岩一看这个场面,知道完了,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强做镇静地跑过去同马书记寒暄着:“啊呀,马书记来了。昨天夜里你没休息好吧,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一边寒暄着,一边就要同马书记握手。马书记把手往身后一背,曲岩伸着的那只手就尴尬地停在半空。马书记说:“我哪敢休息啊?我要是再休息,桃花谷就闹翻天了。”说到这里,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曲岩,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曲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召集社员开个会议,帮助王伟光同志认识一下错……错误。”
马书记喝道:“谁让你开这个会议的?”
“我……我,马书记,也许我考虑不周。”曲岩有些语无伦次了。
马书记冷冷一笑说:“你怎么会考虑不周?你这个同志很有心计的。现在王伟光同志的问题有了新的证人。”转身对冯小妮说:“冯小妮,你可以当着全村社员的面洗刷自己的……啊,事情,有什么话,说吧。”
冯小妮从来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讲话,扭捏了有半分钟的时间,终于开口了。她说:“街坊们,我……我冯小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我承认。但是昨天晚上那件事,是有人陷害我。陷害我的人,是他和他!”先指王有财,再指曲岩。
曲岩立刻尖叫起来:“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话要有证据。”
冯小妮把今天清早王有财在她家里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夏小雨也把那天晚上在曲岩家屋后听到的内容说了一遍。
全场顿时轰动了,大家议论纷纷,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牛丽和肖寒这才知道为什么方凌突然间不见了,心想马书记肯定是他请来的。
王有财蹲在地上抖成一团,曲岩脸色惨白,但还在负隅顽抗。他说:“马书记,你可不能光听一面之词。你看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事件的参与者,也就是王伟光的姘头,另一个是地主的女儿,平常和王伟光的关系不清不浑。比如王伟光把他弄到缝纫组工作就是个例子。为什么那么多贫下中农的子女都没有到缝纫组工作,夏小雨反而就进了缝纫组呢?当时研究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但是架不住王伟光搞一言堂,家长制。你想这样两个女人的话可信吗?说不定是王伟光提前安排好给自己翻案的。”
马书记没理曲岩,对丁特派员说:“看看王有财裤子兜里装的什么。”
丁特派员搜了搜,什么也没搜到。
冯小妮说:“王有财今天早晨穿的是棉裤,不是这条裤子。”
马书记问道:“王有财,你把棉裤呢?”
王有财有气无力地说:“棉裤被我脱在家里了。”
马书记吩咐丁特派员押着王有财到他家去搜棉裤兜。丁特派员押着王有财走了,不一会又押着王有财回来了,把一团象糨糊一样的便笺交给马书记。
这张便笺被水泡的什么也认不出来了,曲岩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马书记问道:“王有财,你老实坦白,这张便笺上写的是什么内容?”
王有财抖抖缩缩地说:“忘记了。”
“那你说这张便笺是谁给你的?”马书记又问。
王有财说:“没有人给我,是我从大街上拣的。”
夏小雨脆生生地说:“那天晚上我看见了,这是曲岩写的委任状,内容是事成之后封王有财和大虎、二虎他们做官的。”
曲岩一拍桌子吼叫道:“夏小雨,你什么居心?是不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毁掉桃花谷的革命政权?”
马书记鼓励道:“小雨,不用理他,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夏小雨说:“当时这份委任状是用复写纸写的,一共写了六份,内容大概是说他们结成什么联盟,推翻王伟光在桃花谷的统治,事成之后王有财当副支书,大虎他们当保管、会计、民兵连长和治安主任什么的。我本来想第二天把这件事告诉王支书,又有顾虑,怕万一曲岩他们是写着玩的,王伟光再怀疑我挑拨干部之间的关系。”说道这里她低声说:“因为我家庭成分不好。”
曲岩声嘶力竭地咆哮道:“夏小雨,你现在已经在挑拨干部之间的关系了,你要为今天的话付出惨痛代价的。”
夏小雨没有理他,继续说:“当时那份东西写完后,每人分了一张,我亲眼看见曲岩的那张被他锁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