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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花带露人高马大、丰满肥壮。马宾显得老相,四十才出头的他一脸皱纹,有个外号叫“小老人”。花带露肌肤雪白,眉目俊俏,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透着风骚。更加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行为又不怎么端正,招风引蝶的,人们背后都叫她花大姐。别人都是汉子打老婆,而他们是典型的妇女大翻身,老婆打汉子。
传说花带露相好的有好几个,马宾就是不敢管。有一次马宾对老婆的作风问题稍微‘规劝”了几句,结果惹的花带露大为光火。她横眉竖眼先是骂,到后来伸胳膊露腿就想开打。马宾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一看不好撒腿就跑,结果刚刚跑到街门口就被花带露捉住了,一撕头发把丈夫的头夹在裤裆里,脱下一只鞋就在丈夫的屁股上猛抽。这时候正好一个拉乡买熟肉的小伙子看见了,停下来劝道:“这位大嫂,那有这样打孩子的?”
花带露也出够气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丈夫放开了。买熟肉的小伙子看到从这个女人裤裆里钻出来的居然是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扑哧”一声笑了。花带露瞪了小伙子一眼,说:“有什么好笑?没见到老婆打汉子吗?”
小伙子摇了摇头说:“没有,今天是第一次看见。”
花带露风骚出名,胡搅蛮缠出名。方凌来到桃花谷日子不多,但是花带露的大名早已经如雷贯耳了。
方凌想狡辩,但是牛丽却向他连连使眼色。方凌立刻想起昨天牛丽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牛丽说乡下的妇女一个人的时候羞涩腼腆,两个人的时候会说能道,三个人的时候疯说疯道,一群人的时候粗话连篇。
方凌当时的情景就象是一只羊误入狼群,本来就危机四伏,偏偏他又不自重,溜溜达达欣赏群狼爪子,倒霉也就注定了。虽然他极力忍耐,尽量不要展示自己雄辩家的风采,但是祸根已经埋下了。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就七嘴八舌问方凌。有的问:“小方,你看我们这些人谁的脚好看?”
有的说:“小方,不如这样吧,等干完了活,到小河边你给我们挨个儿洗脚,我们好好叫你看看。”
有的问:“大兄弟,你喜欢看乡村女人的脚呢还是喜欢看城市女人的脚呢?”
一连串的问题铺天盖地砸向方凌,方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牛丽见方凌的处境尴尬,为了保护同伴就挺身而出。她本身也是女人,而且跟这些人都混熟了,所以说话就多少有点份量。
她大声说:“你们一个劲奚落人家也没有意思,不如说点别的吧。”
2、大家想想也是,于是就有一个大嫂开始首先转移了话题,她说:“哎,你们知道吗?孙家庄有个媳妇十来年没怀孕,去年突然怀孕了。你猜怎么着,等到临产那天,孩子没生,竟生出十几个小老鼠来……”
此言一出,大家就议论开了,方凌见话题终于转移了,松了口气。心想刚才那个女人大半是造谣,人怎么可以生出老鼠来呢?如果是平时,方凌早就反唇相讥了。但是今天他没有,还暗暗感谢这个转移了话题的大嫂。
有个一脸麻子,外号叫麻嫂的女人说:“听说还有人生下一堆蝌蚪呢。要我说,女人生这些脏东西,都是平时不正经惹的祸。做女人,最要紧的是正经。”
花带露觉得麻嫂的话好像是讥讽她,就有点挂不住了,说:“我不相信人能生出蝌蚪来,是不是你自己生过?我看脸上有麻子的人就比较容易生蝌蚪,因为蝌蚪本来就像麻子!”
麻嫂瞪了一眼花带露,说:“脸上有麻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要自己男人不嫌就行了。不像有的人,一天到头抹得油光光的就为了勾引野汉子。我说的对吧?曲岩支书?”
曲岩说:“我知道你说的对不对?我也不是野汉子!”
花带露气急败坏,一挽袖子就扑了过去,薅住麻嫂的头发,就把人家麻嫂的头夹在裤裆里了。她两只蒲扇一样大的手掌击打着麻嫂的屁股,麻嫂尖叫起来。众人立刻上前劝阻,好不容易才把麻嫂的头从花带露两腿之间拉了出来,花生苗被踩得一片狼藉。
曲岩说:“好了好了,大家干活的时候说说笑话我不反对,练摔跤可不行。谁再犯,扣她工分。”
花带露依然余怒未消,叉着腰喊道:“毛主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曲岩嘘……的一声,压低了声音说:“还不好好干活?公社干部来了!”
大家回身往地头一看,果然见一个个头高佻,身穿草绿色军服的姑娘沿着地拢往这里走来。曲岩笑嘻嘻地迎了过去,同那姑娘握手。
这个姑娘就是马笑笑。
曲岩说:“马站长,欢迎来指导工作呀。”
马笑笑说:“曲支书带起娘子军来了?”
曲岩说:“娘子军可不好带,这不刚刚就干了一架。”
马笑笑说:“那真是辛苦你了。”
曲岩说:“没什么,村里的工作就是这样,琐碎。对了,马书记还好吧?”
马笑笑说:“好呀,就是每天都很忙,谢谢曲支书惦记。”
曲岩说:“我们都知道马书记的脾气,工作起来不要命。”
“他就这样了,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不知道疲倦。”马笑笑话题一转,“对了,我找知青方凌有些事情。”
曲岩说:“好好好,”扭头喊道:“小方,马站长找你……”
第六章 初遇夏小雨(下)
3、方凌早就看见马笑笑了,但马笑笑正跟曲岩寒暄,他也不好过去。直到曲岩叫他了,这才直起腰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向马笑笑走去。马笑笑看见方凌,脸上红晕滚滚,双目频送秋波,完全失去了一个公社干部应有的矜持。她向方凌点了点头,转身就朝地头走去。方凌会意,也跟着往地头走。来到地头,马笑笑悄声说:“你骑上自行车,驮我。”
方凌就过去推起车子,问道:“到那里去?”
马笑笑娇媚的一笑,说:“天涯海角,随便你。”
方凌说:“那还不如我们随便走走,自行车就放在这里吧。”
马笑笑说:“你说放在这里,那就放在这里。”
两人并肩慢慢往前走去,都没有说话。一直到翻过一道梁,地里劳动的人群再也看不到了,马笑笑才说:“那天回来后我爸爸打了我一巴掌。”
方凌说:“你爸爸为什么打你呀?”
马笑笑嗔道:“明知故问。”稍倾又说,“回来后他就追问我失踪一夜的原因。我不敢据实回答,他急了,所以就开打了。”
方凌说:“那你据实回答不就行了?”
马笑笑说:“据实回答更不行了,说不定要打我两巴掌呢。你想,我一个姑娘家,冒冒失失的就跟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几百里地出去了,而且还在外面过了夜,他不是更要生气吗?”
方凌说:“所以这些日子你就不敢来找我了?”
马笑笑说:“才不呢。我要是想来,我爸爸怎么能知道?他一天到头工作多得很,能看住我?”
方凌说:“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马笑笑说:“还说呢,他为了惩罚我,第二天就派我出去学习了。”
“学习好呀,”方凌说,“可以提高业务水平。”
“提高什么业务水平呀?”马笑笑抱怨道,“他派我出去学习农村厕所改造。这下好,往后较长一段时间里,我就要带领一帮泥瓦工成天同厕所打交道了。哼,都怪你!”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不知不觉就来到大青山脚下。脚下的路弯弯曲曲伸展着,前面不远就是一个高坡。方凌和马笑笑忽然看见从坡顶上钻出两只牛角来,接着就露出一个牛头,很快整只牛就出现在坡顶。转眼间一只、两只、三只……牛越来越多,一会儿工夫,一群牛就挡住了方凌和马笑笑的去路。牛群后面跟着一位身材纤细、红衣绿裤、长辫及臀的姑娘,让方凌眼前一亮。那姑娘手握长鞭,默默地看着方凌和马笑笑。
那些牛不但挡住了方凌和马笑笑的去路,而且态度蛮横,牛气十足,丝毫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方凌和马笑笑既没有胆量从密密麻麻的牛群之间穿过去,也不可能躲到沟里去,因为路两边的沟又陡又深。牛群停住了,方凌和马笑笑也前进不得,双方僵持在那里。
方凌拉了马笑笑一下说:“我们退回去吧,让这些牛先过去。”
马笑笑说:“哪有人给牛让路的道理啊?”于是隔着牛群向那个姑娘喊道:“喂,你叫牛让开,我们要过去。”
那姑娘扬起牛鞭虚空挥动了几下。说也奇怪,牛们立刻往路两边挤了挤,牛群中间出现了一条通道。马笑笑和方凌小心翼翼地从那条通道挤过去,来到那个姑娘面前。近距离看了姑娘一眼,方凌的心中强烈地震撼了。
这姑娘白嫩的脸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幽深而蒙胧。挺直的鼻梁下,饱满的双唇,微微翘起来的唇角……每个细节都透着动人的魅力。乌发长辫,雪白的一截颈项上,隐隐可看到毛茸茸的汗毛……看着眼前的姑娘,方凌心中骤然生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意,多么想去呵护她,爱恋她。
马笑笑问道:“你叫什么?”
姑娘低声说:“俺叫夏小雨。”
方凌由衷的赞叹道:“下小雨,好温馨,好诗意的名字!”
马笑笑不满地瞪了方凌一眼,问夏小雨:“夏慈是你什么人?”
夏小雨说:“那是俺父亲。”
马笑笑突然发现夏小雨衣兜里装着一本书,问道:“那是什么书?拿出来看看。”
夏小雨连忙把书从衣兜里掏出来递给马笑笑。马笑笑接过去一看,是初中二年级数学,问道:“为什么看这样的书?”
小雨说:“贫下中农没批准俺升初中,但俺心里对初中知识很好奇,就和别人借来看看。”
马笑笑把书还给夏小雨,严肃地说:“学习是好的,但不能光看数理化,应该多看一些毛主席的英明著作,好好改造自己的世界观。”
夏小雨连连点头,看上去十分紧张,鼻子尖上都是汗珠。方凌心中一阵怜惜,从衣兜里掏出一根手帕,递过去说:“擦擦汗吧,小妹妹。”
夏小雨惊讶地看了方凌一眼,面对送到眼前的手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方凌直接拿手帕揩掉了夏小雨鼻尖上的汗珠。
夏小雨居然忘了躲避,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看到方凌的轻佻行为,马笑笑不愿意了。她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个臭流氓,臭色狼。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喜欢这个风流倜傥的家伙。她狠狠地瞪了夏小雨一眼,拉着方凌就往前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马笑笑抱怨道。
“什么人?小美女呗。”方凌的心被夏小雨搅乱了,“名字也美,人也美!”
马笑笑强忍怒火开导方凌:“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方凌心想,我倒是真希望有一天能透过现象看看夏小雨的“本质”。只听马笑笑继续说道:“这个夏小雨是地主夏慈的女儿,别看她表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还不知道多么恶毒呢,说不定她做梦都想颠覆社会主义制度!”
4、方凌回头一看,只见小美女还孤零零地站在高坡上,呆呆地往这里张望着。那娇小孱弱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能与恶毒联系起来,也不相信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颠覆社会主义制度。
方凌真想再跑回去安慰她几句,但是马笑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还亏夏小雨成分不好,不敢乱说乱动。要是换了别的姑娘,不挠你一脸血道道才怪呢。”
方凌说:“我觉得你就像我的政委。”
马笑笑说:“我这是教育你,帮助你改造世界观,是为你好。”
方凌说:“拜托了,我不愿意让人无休无止的教育。”
马笑笑心想,方凌思想颓废,已经根深蒂固了。要帮他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必须下大工夫,细火慢炖才行,欲速则不达。想到这里,她笑了,说:“好吧,今天放下一切,玩个痛快吧。”
方凌说:“是啊,这样你还显得比较可爱一点。”说着就拉起马笑笑的手往前跑。
很快这条小路就到了尽头。马笑笑向山上指了指,两人开始攀爬。
过了一道山梁,下面就是一个开阔的山谷。山谷里长满了桃树、刺槐、松树,越往里走越幽静、越隐秘。麻雀在枝叶间跳跃,象一个个活着的音符。一只兔子突然从脚下蹿起,飞快地消失在草丛里。不远处有一块平滑的岩石,象半铺炕一样躺在草丛中。马笑笑往岩石上一坐,说:“累死我了。”
方凌坐在马笑笑身边,掏出手帕擦汗。马笑笑斜睨了方凌一眼,说:“人家脸上全是汗水,怎么不给我擦?刚才给夏小雨擦汗的勇气哪里去了?”
方凌刚要给马笑笑擦汗,马笑笑却一扭脸躲开了。
方凌说:“你看,我给你擦你又不让。”
马笑笑耸着鼻子说:“你手帕上沾染了地主女儿的臭汗,我恶心。”
方凌说:“你看,又来了。”闻了闻手帕,故意气马笑笑:“我觉得很香啊!”
马笑笑往方凌身上轻轻地一靠说:“方凌,我不知道爱上你是不是个错误,我发现你太花心了。”
马笑笑往身上这么一靠,方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