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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珂轻轻笑着,慢慢靠近费扬古怀里。这些年来,她也算是想通了,费扬古等她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早已上升到亲人,再也离不开对方。她不想对不起观音保,也不想辜负了费扬古,唯有以亲人身份,将他当成兄长,相依相持,守护彼此。
☆、第二百二十四章 纯良贤惠
十四阿哥永璐早夭,不吃不喝的令贵妃终于熬不住悲伤过度,昏死过去。刚醒过来时,周围弘历和皇太后都望着她,担心不已。
原来,太医诊脉过后,说是令贵妃又有了身孕!年已半百的弘历至今还能够有孩子,真是不可思议。令贵妃是又悲又喜,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须要振作起来。
“令贵妃,哀家没了孙儿也很伤心,你务必要保重啊,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皇太后轻舒一口气,慢慢说着。
令贵妃满眼噙着泪,点点头,喉间烟熏火燎般的疼痛,声音沙哑道:“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到现在还叫太后?”
皇太后和蔼笑着,令贵妃立即会意,双眼燃起了希望般,热泪盈眶道:“多谢皇额娘关心!”
“令贵妃,你要好生养着。太医说你这一胎已有一个多月,这身子又一直虚弱,可不大好。”弘历轻轻为令贵妃盖好被子,充满了爱意。
瑾瑜都没有这般待遇,在一旁阴沉着脸,始终不曾吭声。皇太后从未主动开口让任何嫔妃称呼她“皇额娘”,大家都只敢称呼一声“太后娘娘”。
为着和贵人的事情,宫里嫔妃都快闹翻了。令贵妃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因着这事情,时常给自己添堵。
“皇上以后能多来承乾宫吗?”令贵妃楚楚可怜的神情是弘历抗拒不了的。
皇太后听她这么说,于是转头看向弘历,淡淡道:“皇帝,这宝月楼和贵人是可人儿,可也不必日日去,你以后可要多陪陪令贵妃,别欺负了哀家孙子。”
弘历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算起来,令贵妃这一胎是最为重要的。璟珂推算了日子,这一胎如无意外,便是日后的嘉庆皇帝,十五阿哥永琰。
乾隆皇朝也差不多要走到一半了。璟珂数着日子想等着两个外孙女都出嫁,再同费扬古一起回科尔沁过平静的日子。
慎郡王允禧,膝下无子,存活的两个女儿先后出嫁蒙古,老来更为空虚落寞。弘历权衡再三,下旨让十七岁的六阿哥永瑢过继慎郡王府。
前朝旨意刚传过来时,病中的纯贵妃心如死灰,索性放弃了吃药。和硕和嘉公主日日以泪洗面,侍奉亲母。
可弘历又下旨,过几日和嘉公主出阁,下嫁一等忠勇公大学士傅恒之次子福隆安。一时间,一个儿子重病,一个儿子出继,小女儿要出嫁。纯贵妃哀莫大于心死。
“额娘,您吃点药吧。求求您了!”和嘉公主哭求着纯贵妃吃药,然而纯贵妃始终不为所动,和嘉公主都已经跪在**榻旁了,纯贵妃却始终双眼无光。
“四丫头,来,给我吧。”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和嘉公主兴奋不已,忙将手中药碗递给来人,轻轻叫了声“姑姑”。
璟珂微微一笑,接过药碗,在**沿坐下,舀了舀药汁,对**上那个如行尸走肉的女人劝道:“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皇上是做得绝了些,你也不该为了三阿哥而放弃自己。”
“六阿哥出继慎郡王府,未尝不好?皇宫储位之争,圣祖时九子夺嫡我是经历过来的,你再瞧瞧十四阿哥死得多惨,永瑢这孩子又向来优秀聪颖,难道你忍心看他步永璐的后尘?”璟珂轻轻叹了声,晓以大义。纯贵妃不会不明白,令妃的儿子为何而死。
弘历此番借着永璋的事情连无辜的永瑢都难逃被波及的命运,又恰好慎郡王提出请求让弘历择宗室子弟过继,弘历的这一层考虑,璟珂十分明白。
璟珂的话,让纯贵妃原先撇过去的头慢慢转回来,静静看着璟珂许久,才气若游丝道:“是真的吗……”
“中宫有子,储位犹悬,这本就是忌讳的事情。永瑢这孩子能文能武,就是性子急了些,皇后若要出手,第一个便是他。”璟珂沉吟片刻,低低说着。
纯贵妃冷冷一笑,摇摇头道:“长公主,为什么?五阿哥的才华远远胜过永瑢,皇上……皇上为何……”
“正因为皇上念着情分,不愿让你亲眼目睹六阿哥将来的惨剧,才会下定决心出继永瑢。”璟珂伸出手,轻轻抹去纯贵妃眼角的泪水,“至于永璋这傻孩子,只能说他的命运如此,谁都没有办法。”
纯贵妃突然间“呵呵”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苦笑着流泪说:“她已经是皇后了,她还要怕什么?我不过是个汉军旗包衣出身的低贱女人,她害怕我争了抢了吗?”
“莫要这样说自己!”璟珂最不喜欢听到妄自菲薄的话,转过头,见一旁静静跪着,眼睛瞪得老大的和嘉公主又是错愕又是惊恐地看着她,又回头对纯贵妃道:“趁这时候把四丫头嫁出去,有了傅恒这个亲家,或许能帮帮三阿哥。”
叹了一声,璟珂缓缓起身,扶起和嘉公主,那双畸形的蹼手握在手里,是那么别扭而尴尬,璟珂轻拍了拍她手背,小声安慰道:“放心,有姑姑在,福隆安不会亏待了你。”
和嘉公主颔首之后,福了一礼,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回雪,自打你十几岁跟着我,到后来进了王府,进了宫,委屈你了。”璟珂取出手绢,给纯贵妃擦着脸上的冷汗,心疼惋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纯贵妃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流,声音愈发哽咽不已:“长公主,我好累好累。我这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他们……他们都说我生了个傻子,又生了个怪胎……都说我是祸害……”
“不要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璟珂轻轻将指尖抵在她干裂的唇上,轻声安慰着,“当初给你取名‘回雪’,是因为你身上有翩若游龙的洛神宓妃之气质。这几十年来,你也几乎未被他们污了这份心性。你是最好的女人。”
纯贵妃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双手,握上璟珂那双已不再白皙的手,枕在自己脸上,“长公主,我听您的话,我陪在皇上身边。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日后,可请你帮我照顾三个孩子?尤其是……毓儿,这孩子先天缺陷,我怕……我怕……”
璟珂点点头,鼻头一酸,强忍着哭泣的冲动,声音已有些异样,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四丫头我一定会帮你照料着,不会让富察府的人欺侮了她。”
和嘉公主的大婚在三月底进行,纯贵妃在宫女搀扶下,辛苦地为女儿梳头,带上了她准备多年的龙凤镯子。
一袭红妆的和嘉公主分外明艳动人,起身之后,先退后了两步,再双膝跪地,诚挚道:“女儿拜谢额娘多年教诲,今后不能再侍奉额娘左右,请额娘受女儿一拜!”
重重磕过三个响头的和嘉公主,由喜娘盖上了红盖头,搀扶着坐进了花轿。
目送着女儿离开的纯贵妃,仿佛看见当年她初进乾西二所伺候弘历的情景,历历在目的红烛到天明,依稀如昨的“枣生桂子”……
为安抚病入膏肓的纯贵妃,在和嘉公主出嫁之后的三月二十四日,弘历下旨,晋封其为纯皇贵妃。
“朕惟赞坤元而敷化,淑问常昭,锡巽命以重申。新恩载沛,晋之显秩,嘉乃芳徽。尔纯贵妃苏氏,秉性温恭,持躬端慎,当兰阶之初,侍虔奉明,箴逮芝检之迭膺,勤襄内治,分荣象服,叶雅度于珩璜,毓秀椒涂,式令仪于圭璧。既庆成夫嘉礼,弥协顺乎慈宁,爰考彝章宜加**。锡兹仰承皇太后懿旨,晋封尔为皇贵妃,尔其祗承荣命,永垂德范于宫闱,敬迓鸿禧。长懋芳型于禁掖。钦哉。”
恍恍惚惚听着册文宣读完毕,纯皇贵妃颤巍巍地接过了圣旨金册等,重重地倒在了牛毛细雨的春风中。
太医们连药方都不懂怎么开了,相对无言,只说让纯皇贵妃安心走完最后一程。璟珂不愿相信纯皇贵妃的生命已到尽头,她疯狂地揪着太医们,要他们开药方,可太医们都无可奈何。
始终没有被抬旗,到了油尽灯枯之地步,皇贵妃之尊,册文里仍是“苏氏”,绝无仅有的荣耀,于此时此刻的纯皇贵妃来说,又有何意义?
四月十九日,纯皇贵妃苏氏回雪薨,年四十八。伤心欲绝的六阿哥永瑢与回宫陪伴纯皇贵妃的和嘉公主泣涕涟涟,病重的三阿哥永璋有心无力,几次要来储秀宫都走不动,最后只能错过最后一面。
再也不愿去责怪弘历狠心绝情的璟珂,默默地为纯皇贵妃整装打扮,让她死后的尊荣得以保全。
谥号是“惠”,贤惠之惠,纯皇贵妃当得。是为纯惠皇贵妃,纯良贤惠。
养心殿里,独自喝着闷酒的弘历,不见一概人等。悄悄走进来的璟珂,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像往常一样在他身旁坐下,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子,咕噜咕噜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此后姐弟俩相对无言泪千行。
那一年,穿着淡紫色衣裳的苏回雪清丽动人,只一句“你穿紫色好看”,她便再也无法回头。终其一生,所有衣服手绢儿一应紫色,不曾有改。
“朕欠她的,不只是剥夺了她穿着其他色衣裳的权利……”苦笑着的弘历一脸胡渣,疲惫地靠在璟珂的肩膀上,沉沉睡过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计划离开
“皇上这几日都不上朝,能去哪儿?”
听宫里瑾瑜派人来请璟珂帮忙进宫劝弘历,费扬古又皱起了眉头,他一直不想璟珂再去参与后宫的事情。
因为接下来翊坤宫的人说的是弘历这几日流连忘返于伊贵人和郭常在两个新人之处,这伊贵人是德穆齐塞音察克之女拜尔葛斯氏溟伊,郭常在是台吉乌巴什之女霍硕特氏呼兰珠,两人都不是普通身份,是去年进宫的一批秀女之中出身高贵的。
同批进宫的秀女还有当年璟珂送给礼部尚书德保的义女索绰罗木华,尽管年纪已和豫嫔、和贵人不相上下,进宫时才封为瑞常在额索绰罗氏如今已晋了瑞贵人位份。
纯惠皇贵妃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弘历现在又陷入悲伤低迷,璟珂细细一想,才想起今日是五月廿一,纯惠皇贵妃苏回雪的生忌。她没有熬到今年的生辰就离开了,弘历借酒消愁,沉浸在年轻妃嫔处,糟蹋自己的龙体也不管不顾。
为何每一次总要等身边的人走了,他才会醒悟到珍惜呢?
“你回去告诉皇后,有些事情本宫不便插手。”璟珂淡淡地说了句,顿了顿,继续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来人悻悻离开,费扬古紧皱的眉头才略有舒缓,轻轻道:“璟珂,不如我们过两天就回科尔沁吧,莫要再为这些琐事烦心了。”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等柔儿韵儿嫁人吗?”
璟珂想,费扬古许是年纪大了,担心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也怕,那也怕,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贝勒爷,尽管他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
“我宁可咱们一起带着柔儿回科尔沁。这门婚事不要也罢!”
费扬古认为,皇后既然已不是原来的品性,皇上也还未下旨,那么就意味着穆柔还可以另觅他人为夫,无需嫁给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男子。眼下穆柔已经到了出各年级,而十二阿哥永璂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难怪费扬古向来不赞同、也不反对这门亲事了。
璟珂轻笑着摇摇头道:“你怎越老越糊涂了?皇上现在给我几分面子,不代表将来还会这般客气待我。臻儿走得早,也怪我命苦没本事,让柔儿被圈进紫禁城。”
“璟珂,我们走吧,带着柔儿离开这儿。”费扬古握住她的手,下定决心要带着她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可是璟珂却心事重重,许久,才轻轻抽出手,淡淡道:“能走去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躲藏到哪儿去?离开大清?若是皇上下令扣押我们的护照①,我们能走哪儿去?”
费扬古的沉默,暗示着他的无能为力。最多是回去蒙古,可是,回了蒙古又怎能彻底断绝了与皇宫的联系?璟珂已深深扎入进去,实在无法抽离。
“且不说这些。你可知傅恒的侍妾又有了身孕?这事改明儿得问问傅恒。”
璟珂现在生气的是早前傅恒已对她许诺过不会再宠幸侍妾水鸢,任由她欺负了纳兰岫宁。这意思水鸢又有了身孕,纳兰岫宁日子恐怕又不会好过。
费扬古实在是无语,对璟珂爱管闲事的毛病屡说不听,又不得不耐心道:“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你去插手又有什么意思?他们的事情旁人是帮不得的。”
“我只是替宁儿觉得委屈。福灵安娶了顺承郡王家的格格搬了过去,福隆安贵为额驸住进公主府,皇上又接了福康安进宫亲自抚养,宁儿的日子可怎么活?”
始终是不忍心看自己带大的义女以泪洗面,她犯下的错误已经让她自食其果,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陪着,傅恒对她也很冷淡,这样的惩罚对女人来说太过残忍。
最爱她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