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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如果有一天你若是听人说我面甜心苦,虐待乔姨娘几个,你会怎么样?”
薛仁杰怔住,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样说,不过他是极聪明之人,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说三哥帮着三嫂扛下了所有错?”
其实答案早在他心里,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谢灵芸笑道:“不管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爷一定要知道,妻子有错,可以关起门来训斥,可是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的妻子一句不是。”
“可是我不是外人。”薛仁杰还再挣扎着,不敢相信他三哥会为了自己的妻子而对自己撒谎。
“你是三哥的兄弟不假,可是三嫂还是三哥最亲近的人,是要陪伴他一生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来三哥心里也不好受吧,哪里还会想着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呢?”
其实她并非敷衍他,以她对薛平的感觉来看,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应该不会为了金钱而折腰,如果他是那只在乎金钱的人,相信不管是薛仁杰,还是太夫人,或者说远在边关的老王爷,都不会同意他来掌管简亲王府的生意吧,要知道简亲王府的生意,可不是一星半点,说是万金也不为过。
薛仁杰这一次没有出声,他只是背着手,在屋里有条不紊的迈着步,一副沉思的样子。
谢灵芸见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或者说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让他听着很受用,出于家和万事兴的想法,她决定再继续劝几句:
“说起来,妾身自从嫁进门,听到下人都在称赞三嫂精明能干,把我们整个简亲王府管理的是井井有条,至于三哥这些年,对简亲王府做出的贡献,相信爷心里也应该清楚,如今王爷和娘年纪大了,图的也只是家人过的和睦安顺而已。贩卖公粮的事情固然可气,可是爷你有没有仔细的想一想,三嫂那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三房有三个孩子,眼看着都到了说亲的年龄,作为母亲的三嫂,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爷你不妨找三哥坦诚布公的谈谈才是,如果是为了银子,那恕妾身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是看门的小厮都有可能打着简亲王府的旗号发财,那咱们自家的人,为何要受限制,这伤天害理之事,不可为,发家致富的事情,难道还不能做不成?”
“谬论。”薛仁杰虽然这样说,可是口气却带着宠溺,显然并没有生气她的一番歪论,“要是照你这样说的话,三嫂做出那样的事情,反倒没有什么错了?”
“NO。”谢灵芸这会儿说话太溜,一不留神,连英语都出现了,不过还好,她反应够快,赶紧改口道:
“不是的,三嫂这样做不对,可是也不能一概而论不是,总得弄清楚三嫂为什么犯错吧,这要是为了钱的事情,就算是三哥说不出口,爷让人查一查,总会知道吧,堂堂的简亲王府三房,如何能让其缺了银子使,爷你就在暗地帮衬三房一把就是喽。”
薛仁杰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嗔道:“好大方的口气,感情不是用你的银子,还暗地帮衬一把。”
“那总好过大家生分了,我们这一辈的积怨,再带到下一辈去吧,三哥的三个孩子也都大了,就是我们祖哥儿也懂事了,一家人不和,只会让外人看笑话罢了,不是有句话叫夫妻不和邻也欺么,那要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能团结和睦的话,不只是在外失了面子,在内也失了里子不是?”
“所以呢”薛仁杰像是问上瘾了似得,眼神炙热的盯着侃侃而谈的小妻子。
谢灵芸得意忘形,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听他这样一问,眉角一挑,调皮的往上吹了一口气,让她的刘海飞扬而起,眯眼一笑道:
“所以爷要本着家和万事兴之根本,慎之又慎的处理这件事喽,像咱娘,心里明镜一样,可是却甘愿做一个痴翁,你又能说咱娘难道是真糊涂了不成?显然不是的,咱娘也只是盼望着咱们这一大家人和睦而已。”
薛仁杰望着这样的她,心底的震惊只有他清楚,如此通透的小女人,他越同她接触,越庆幸自己能够娶她为妻。
“爷为什么这样看着妾身,难道…妾身说错了吗?”谢灵芸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异样的眼光。
“咳”薛仁杰假咳几声,掩饰好心中翻腾的情绪之后,他嘴角一扯,一本正经道:
“你竟然敢说你婆婆是痴翁,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你婆婆惩罚你么?”
“嗡”谢灵芸清明的脑袋壳,听到他的话之后,嗡的一声响,猛的抬头掩住嘴,心里的懊恼是无人能比啊,天呐,她怎么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媳妇是不能评说婆婆半句的事情了呢。
第260章 不应该
“呵呵”薛仁杰看着谢灵芸惊慌失措的模样,笑出了声。
“噢”谢灵芸发现上了他的当,“原来你在逗我玩。”
“小傻瓜。”薛仁杰像是叫上瘾了。
谢灵芸却同他开不起这个玩笑,因为她不想自己对他有什么期望,对于他宠溺的话,柔情似水的眼神,都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道:
“爷,以妾身看来,你该找三哥谈谈才是。”没事别杵在这里,赶紧的走人,要不然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火,这样的他,让她无所适从。
“就这么不待见爷?”薛仁杰挑眉戏言。
谢灵芸言不由衷道:“不是,只是不想让大家彼此之间有误会而已。”
“哦?”薛仁杰显然不相信。
“是真的。”谢灵芸换了无比真诚的口气,解释道:“如今三嫂和三哥还不知道怎么吵呢,你过去,三嫂也不好意思同三哥吵闹,让她们夫妻都冷静一下,以免吵架时,生气说出彼此伤感情的话,还能知道三嫂这样做的真正原因,从而知道该如何对三房。”
“有见地。”这是薛仁杰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笑着说出的三个字,很明显,是在夸赞她。
谢灵芸却不以为然,对他的夸奖,虽然心底有丝高兴,不过,在她看来,夸她一句,还不如给点别得实惠一点呢。
而三房此时,却真如谢灵芸所言,三夫人和薛平闹翻了天。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三夫人像是要吃人似的,眼睛瞪的如铃铛那么大,问一句便向薛平逼近一步。
薛平一反平时怕妻之态,满脸震怒,扬手“啪”地一声。便给了三夫人一个耳光子。
被扇了耳光子的三夫人捂着脸,满脸震惊,一时间找不到北在哪里,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竟然还打我”
薛平望着妻子已经红肿不堪的脸,心中不是没有生疼,就算是再如何生她的气,可是毕竟是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夫妻,而她也全都是为了这个家。只是,事到如今。眼看他们三房都要被撵出去了,她还是如此的顽固不灵,如何能让他再继续放任不管下去?
三夫人却不明白他的苦心,只是满心的委屈与愤怒,刚才在太夫人院子里的心虚和害怕几乎是立刻消失殆尽,她蓬头散发,像是疯婆子一样的扑向薛平,嘶嚎着:
“你个天杀的没良心的冤家。你竟然打我,呀啊,我不活了。想我这些年,为你生儿育女,为你苦心操持着这个家,没有穿好,没有吃好,一天竟围着你打算,你竟然丧良心的打我,好,今儿我就让你打,你打死我算了。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薛平被她说的心里烦躁,刚才的一番话,她说了十几年,他听了十几年,也忍了十几年。今天,终于爆发了,无法再继续容忍下去,猛的捉住她的手臂,向一边一甩,怒气冲冲道:
“你个泼妇。”
三夫人毫无防备的被甩到了地上,手心磨破了皮,鲜血冒出来,然而,她却毫无所觉,像是失去痛觉似的,只是慢慢的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的看着,嘴唇哆嗦着道:
“你…你,你竟然说我是泼妇?”
“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泼妇有和分别。”薛平在看到她摔倒的一瞬间,不是不懊悔,只是却强撑着,不去瞧她有没有摔疼。
“好啊”三夫人气的浑身打颤,她艰难的爬了起来,冲上去就连拉扯带捶打的对着薛平一通发泄,“我一心一意的跟你过日子,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待我,好,我今儿也豁出去了,非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三夫人的拍打对薛平这个大男人虽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不疼却让他厌恶,每一次只要碰到两个人意见不合的时候,她总是这样,一开始,他不与她计较,觉得亏欠她,心疼她。然而,久而久之,就算是脾气再好的男人,也厌倦了像三夫人撒泼的行径。
“你闹够了没有?!”薛平又一次抓住三夫人的手,把她一下子甩到了地上。
“不够,不够”三夫人嘶吼着,抬手指着薛平,发狠道:“今儿我跟你没完。”
“你到底闹什么?!”薛平气得吼道,他那气愤的样子像是要揍她似的,最终却强忍了下来,看了看外面,猛的蹲下身抓住三夫人的衣领,压低了声音道:
“够了,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进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丢尽了脸面才肯善罢甘休吗?!啊”
“我呸。”三夫人呸了他一口,破罐子破摔道:“我如今还怕什么,在娘院子里,我的脸面早就丢尽了,现在,我还怕什么丢脸面啊。”话虽如此说,不过她的声音却低了很多,到底还是在乎脸面的问题。
薛平愤恨道:“你也知道丢人啊,要是怕丢人何必做那些事情?!”说完,他站起身,命令道:“你别杵在地上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我们去给娘赔罪道歉,你看你办的这些事,如今把咱娘气成那样,要是真的把我们撵出府,我看你怎么办!”
三夫人听他这么一说,底气不足的道:“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再说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不就是借着你管生意之便,倒腾了一些粮食卖么?现在哪家没有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同她们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我错在哪里了我,你们家凭什么对我这么狠心,再说了,他薛仁杰凭什么找你来,这还不是看着你不是和他一个娘生的么?”她越说越激动,“你看看今儿你们家这些人都是怎么对我的,你看看你那个好四弟又是怎么针对我们三房的,不就是我说了他媳妇几句么,至于这样不依不饶的么,这要是他媳妇像我一样,还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怎么遮掩呢?也就你这个实心眼的,什么事情都以亲人为重,哪怕是自己的媳妇儿被人欺负,你也不为我说半句话,有你这么傻的么?我跟着你还过个什么劲,我看不如和离,眼不见为净算了。”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薛平气得脸色铁青,“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胡搅蛮缠,是不是真的把我们一家撵出去了你才高兴,才知道悔改,说什么四弟向着他媳妇,要不是你无缘无故的找四弟妹的茬,说那些有的没的,又怎么会惹来今天这些事?!”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薛仁杰都知道向着自己的媳妇儿,你到好,不但不向着我,还反过来说我的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丈夫啊”这些年一直压在三夫人心底的怨气瞬间爆发,让她不再顾忌丈夫的感受,把这些年以来的不平统统的说了出来:
“就因为你是庶子,这些年来我们三房处处都要忍让,什么事情都要担着,好的是人家的,坏的却全丢给了我们三房,就连咱们三个孩子都不敢像祖哥儿一样,想要什么便要什么,就因为你是庶子,我娘家有事求上门,你是一点也不顾我的脸面,一律都给推了回去,每一次让我回娘家都要被娘家人数落,我嫁给你这些年,别的不说,为了这个家受苦受累没人看在眼里,这如今也只不过说她一个庶出的世子妃而已,这倒好,这个说我,那个说我,就连你也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说了她谢灵芸几句,做了一点小生意么?至于像你这样不依不饶的么?凭什么要我去道歉,该是他们给我,给我们三房讲讲良心才是。”
三夫人的话正戳中了薛平的痛处。这些年来,因为他是庶子,尽管太夫人待他很好,可是他还是从下人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他的不同。正因为如此,他一直都是在几个弟弟的背后活着,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他的妻子,却是个爱占高枝,事事都要同别人比,件件都要计较的人,这让他左右为难,一度很想搬出去单过,可是偏偏他能力不足,不依附着简亲王府生活的话,他没有信心能给几个孩子好的生活。就这样,他一直忍着,可是今儿妻子的一番话,让他心里发苦,却也深深地内疚…望着跟他过了十几年的妻子,说起来,是他对不起她了。
薛平抬手摸了一下脸,人一下显得苍老颓废很多,有气无力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能因为这,就做什么事情都不顾忌了吧,贩卖公粮的事情,那是小事吗?还有对四弟妹,你不应该如此对她呀,别说四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主,就是他脾气好,你这样说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