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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只淡笑一下,塞了二十文钱给绢儿,道自家要和丁妈妈出门待午后才回来,便离开了。
如今在丁府是不如原来般自由,若想单独做些汤菜,自是要打点好厨房,还好绢儿这几日与厨房粗使的女使倒攀说了几句,还能认识,便将大姐给的二十文钱全素给了女使,央她要了些莲藕和半块猪骨头,打理干净后合在一起炖,这时节喝莲藕汤正能养阴清燥。
炖汤之时,正听见厨房后窗。有二位妇人在偷偷说话。
“听说丁妈妈已将丁庄卖了,那丁。庄里的下人且如何了?”青衣的婆子小声问道。
“肖大娘,你为何问这事?”另一位黄衣婆子不解道。
“还不是我家儿子有财看上丁。庄里的一位小娘子,本想就这月跟那小娘子的家人提亲,但如今这般状况,如何有心娶新妇。”
黄衣婆子道:“哎呀!若你儿真想娶丁庄里的小娘子,。你还不快去求丁妈妈才是,听说丁庄里除了旧年跟着丁家的几位婆子管事们外,就只有四位绣女会被留下,其余的小厮女使皆全部卖了,丢给牙婆,这会时间丁妈妈也是顾不得他们了。”
“怎如此慌忙行事,不会是你听错了吧。”
“这般事怎会听错,要知我昨日还亲眼见旁边街口。那家彩帛铺的管事找上丁妈,听话语是想将丁庄里的能女红的女使尽数要了去。”
青衣婆子一听,忙道:“这回我是顾不得老脸,还是。去求得丁妈妈才是。”说罢匆匆离开,二人自是散去了。
“都要被卖了去。”。想到在丁庄的点点滴滴,绢儿心中有些伤感,情绪瞬间更为低落,待汤水烧沸的声音将其惊醒,绢儿忍不住摇头自嘲道:“这般年代,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却是最正常不过的。若凡遇这般事便要伤感一次,我岂不是成了林黛玉。再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说不定我在同情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怜悯着我。”
想到这里,绢儿自是将一切无关紧要之事通通抛在脑后,不再细想了。
待到了午后,绢儿得知丁妈妈才回了府上,准备将做好的汤端到二姐屋里,走到院中却正遇见二郞,对方叫住绢儿问道:“这几日家人且是神神道道的,也不知在做些甚事。你可从二姐口中听说了甚。”
绢儿眨了眨眼,见二郞一脸认真,便捡了一些说给二郞听。
二郞点了点头,经历了这番事,平日他脸上已是见不到笑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稳重,“原来如此,如今且要重新找人,不知时间可够,我要去再问娘亲才是。”
绢儿见二郞说道离开却站着一丝不动,气氛有些沉默,只得先行告辞。二郞见绢儿欲离开,欲言又止了半会,终闭上了口,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第二天,二姐帮绢儿叫了辆驴车,见着驴车的车厢又脏又小,她立刻皱起了眉头用手捂鼻,对着绢儿交代了几句就离开。
绢儿回了绣巷,远远却见院落门口停了一顶二人抬的小轿,不仅一愣,要知在北宋时,乘轿并不普遍,甚至有士大夫认为乘轿是以人代畜有伤风化的不道德行为。所以,在北宋有个特别的规定除“宗室老疾不能骑者,可出入听肩舆”,凡朝廷命官皆不乘轿。只是对品官家眷和民间富户乘轿,不加限制,但也规定抬轿的人力不可超过二人。
所以,绢儿所见乘轿者不多,普通市民大多用牛车,也有驴车,而士大夫一般骑驴、骡。如今在院门口停了一顶轿子,自是使她疑惑不解,结果还未等绢儿下驴车,就见女使书凝提着一件小包裹上了轿,径直离开了。
绢儿见院里只周婆子与小幺在,倒显得极清静,周婆子见绢儿回来,倒是很高兴,拉着她唠叨了半天。绢儿才知道院里的女使们皆已各奔东西,夏儿与桃花是被卖去了,珍娘因不过还有一年就到卖身期满,潘二娘做主央了丁妈妈提前放自由,叫来她家的亲戚领走了。
至于一妹,因同院的小厮赵乙哥向丁妈妈央得与一妹婚配,待丁妈妈自一妹的心思之后便同意了下来。而一妹家里亲人皆不在京中,只得暂留在院里,待过些天由潘二娘选个黄道吉日直接由这院出去,嫁到赵家便是。
绢儿一听自是高兴地恭喜一妹,又道:“赵乙哥能取着一妹姐且是他的福气,姐姐做事能干…”
这会周婆子道:“一妹能干到也能干,就是人太朴实没个心眼,还好赵家人也与你一样皆是老实人,你嫁到他家倒也不会受气。”
而一妹自面带春色十分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看书凝姐是坐着轿子离开,是谁人带走她。”这会绢儿想起刚才所见不免问道。
周婆子摇了摇手道:“原她曾是京中某位大官人家的待妾,因他家几个妻妾不喜她,就借着大官人外出做官之际,污书凝与家中小厮暗通曲款,便擅自将其转卖了出去,结果正巧被大妈买了回来。如今她家的官人回京,因是念旧又想起了书凝, 这才派人赎了书凝接走。”
绢儿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会周婆子多有羡慕道:“听说是他专为书凝在外边买了一间宅子,还卖了服侍她的女使小厮,后后倒也做得了夫人享福。”
绢儿吐了吐舌头,成了别人家无名无份的N奶,还是有福气之事,自家还真正不能苟同。
倒是一妹说出绢儿的心里话道:“如果成了外宅的小娘子,无名无份跟着,岂不可惜了书凝姐姐这样的女子。”
周婆子撇嘴,笑道:“前句我还说你没心计,后句你且就应了这话。要知书凝虽平日不显山**水,可我老婆子的眼力也是不渗沙子的,她可是有手段的小娘子,不然为何那男人几年都未想起她,今朝却突然吃了回头草,又是为她赎了身,又是买了外宅,送来女使小厮伺候着她,没些手段怎成。再说住在外宅中当主人,自是比家里当妾被人压欺,十足逍遥宽心得多,待过一二年生下一儿半女,书凝这一生也就知足了。”
一妹平日只管绣花,怎懂这些,自是不解道:“就是生了儿女,私生而已,自是进不得祠堂有何意义。”
“哎呀,你的女红自是有百般巧,怎你的心却实如木头。”周婆子听了一妹的话,自是急得拍手无奈说道。
便是绢儿这会开口道:“只要生父认将其注于户籍,以官府确认,虽出生不过是私生子,但他也是有权利同他家的那些嫡庶兄弟姐妹同享有继承权。”绢儿对于宋时的继承法是很久之前来京路上,邓大娘闲来无事说道的,这才让她稍了解宋朝实行不分嫡庶的众子均分法,而且非婚的私生子,只要被主父承认也一并享受继承权,更有女儿无论出嫁或在室皆有一定的继承财产的权利。
周婆子见绢儿还是个明白人,便笑道:“你们二人且要学着她些才是,如今书凝的卖身契是自家手里握着,以后自是可进可退,那家的正妻就算有万般的本事,也是管不了书凝身上。”
再聊了一会天,见天色不早,绢儿收拾好物事,最后再在那小天井中站上片刻,留恋地望了一眼枯秃的榆钱树,转身离开了。
告别了,这里的清风绿树,俏姐们。
回到丁府,绢儿央得小厮帮忙将物事搬去二姐屋里,进里屋却看见二姐半躺在椅上,目光呆滞,因知二姐这些时候有些喜怒无常,绢儿便小声吩咐着小厮将物事只放在外屋就可。
这会二姐却突然开口道:“明日一早你且陪我出去一趟才是。”
绢儿也不问详细原由,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二姐便来敲绢儿的房门,绢儿这时还是睡意惺松,听是二姐在门外小声叫着自家名字,忙起声回应,慌忙换上衫子,再套上短襦衣,内穿着裤子外套着裙子,顾不得头发蓬乱开门让二姐进屋。一阵冷风灌进了屋,让绢儿打个冷颤,慌忙关上了门。
“二姐这般早出门,外边且是有些冷,你多穿些才是。”绢儿见二姐只穿着薄褙子便说道。
二姐见与绢儿同屋的绮萝还睡着未醒,便低声道:“你穿好衣服就到后门来,且不要惊动了别人。”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七十一章 王府
待绢儿收拾干净整洁到了后门,二姐已换上件厚衣裙站在那里,正往守门的婆子手中塞了十几文钱。那婆子自是笑着开了门,嘴里道:“二姐要早些回来才是。”
二姐谢过婆子道:“若是丁妈妈问起我来,大娘便说我回绣巷。”
二姐带着绢儿出门,门外不远处是停的依然是那辆破烂的驴车,寒风吹得呼呼响,赶车的佃户正抱着手,跺着脚左右打圈,见二姐出门,忙取了个踮脚的小凳放在车下,憨厚一笑,“俺已按小娘子的吩咐,打扫干净里边,还将那个甚香袋子入了进去。”
二姐点了点头,面色不改地坐进稍有些香味的车厢,像是对这辆破旧的驴车里飘散着的香味加臭味的古怪气味熟视无睹,倒让绢儿有些不习惯二姐今日的表现。
待绢儿上了车,二姐才道出,原来她并不是回绣巷,而是打算要去王府,想亲自见见王大官人。
绢儿一听,自是吓了一跳,叫。道:“二姐你且是糊涂了。王大官人岂是你我能见得了面的,说不定还未走进他家大门,便被下人赶走了。”
二姐这几日强撑的模样,如今终。溃崩了,扑在绢儿肩上,强忍住泪道:“我平日都当自家是个要强冷静的人,其实也不过脆弱之辈。昨日我终于在牢里见过大郞,才知他染上了风寒,真可说得上病体缠身骨瘦如材,让我看在眼中煞是心如刀割,虽丁家塞了许多钱两给牢头,央得他们照顾一二。我却还是害怕若再不救他出来,他会在牢中送了命。”
绢儿一听只得深深叹息,道:“好。吧,我且就陪你胡闹着一回。不过我且先声明,我们只在王大官人府邸外边四处看看,不可走近了。二姐毋要因担心,又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弄得乱上加乱。”
二姐用手捂着嘴,感激道:“也只有你陪我胡闹,如今。我也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待在府里我且是无法安心,须做些甚才行,王家我虽进不去,但这守株待兔的呆办法,却也要一试,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王冼的府邸是在东华门附近,站在那里便能看见。远处高耸的宫墙。这会车停在王家大门不远处的街面,二姐掀着车帘不住地打望王府大门,赶车的佃户叫道:“小娘子,俺去买个烧饼填肚子。”
绢儿正见街边有一家极小的茶肆,便对二姐道:“。驴车一直待在这里让人瞧见生疑,不如我们暂在那家茶肆休息,一来有口水吃,二来如今天冷,还是屋里温暧。”
二姐想了小会。便点头,待佃户买了二个烧饼啃着走回来,绢儿就请他在茶肆中小坐一会再打道回府。那佃户听后,挠着后脑勺,道:“让我坐在那里吃茶,且是不合适。不如我去旁边评书店里听书,若小娘子准备要走,便来唤我就是了。”
绢儿一听,自是笑着谢过。
二姐与绢儿带上盖头面帽下了车,待进了店中,二人见这茶肆甚小,倒也干净,只有位茶老板在,并没任何茶客在此,也就微有些放心了。如是以前,二姐必是不会来到这般人多口杂之地抛头露面,如今心悬大郞已是顾不得避讳甚底。
茶肆主人洪妈妈刚开了门,放下布帘子,灶上的火才生起,便见二位带帽的小娘子进了店,立刻笑脸迎了上去,擦了桌子,问了茶。
二姐掀开些面纱,端找了处可看见王府的窗口下坐着,也答理店家,只呆望着王家大门,脸上表情变幻多端。绢儿却因肚子有些饿了,笑着叫上一壶小腊茶,又喊了些果饼冲饥。
洪妈妈忙叫出雇来的帮手,专做灶上点茶的茶博士,快些整理茶锅,点上一壶好茶。
半晌功夫,一位五十岁左右,白发苍苍的老头颤颤抖抖地端上了热腾腾的点茶以及果饼,而洪妈妈坐在灶前边煽风炉子,边打量着这二位大清早便到茶肆里的小娘子,见她们既不像来此吃茶,又不像来此等人,行为举止很是古怪,不免有些好奇。
只是洪妈妈没想到,结果一连三日,那二位小娘子皆是大早来茶肆,午后才离开,而且二人总是坐在同一位置上,让洪妈妈越发疑惑警觉,待二位小娘子第四日来自家的茶肆中,她便旁敲侧击的问道。
绢儿也知自家与二姐行动实在让人可疑,就连这几日帮忙赶驴车的佃户也是多有怀疑,甚至偷问了绢儿,可是你家姐姐在瞧上了这街上的哪位郞君,才会每日都来这家茶肆之中。
这番猜测,自是让绢儿听了啼笑皆非,只得敷衍了事,如今见这位茶肆主人也一副怀疑的模样询问,绢儿只得继续她的谎言道:“其实我与姐姐原是住在这里不远处,去不料前几日才搬了家,却收到家书,说我家亲戚就这几日便要从家乡来京城看望我们姐妹二人。因其并不知新家住址,我们只得这几日每日来此,希望能遇见对方。”
当然这番破绽百出的理由,不过是绢儿应付他人胡乱编的,洪妈妈一听自是不信,可却也不好再细问了,只得笑着端上二盏姜茶道:“这几日天寒,这小腊茶已是不合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