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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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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备下部分嫁妆。”
子菱不安道:“我们有这般财力吗?”她心中实在怕王乔氏到时会狮子大开口。
王青云正色道:“娘子莫急,这些事无须你操心,世人皆说成家立业,如今我已成家,之后就应立业了。我做出的承诺自会一一去实现的。”
子菱轻笑道:“夫妻一心,同甘共苦,你的承诺也是我的承诺。”子菱是知道王青云在家里地位尴尬,平素有甚好的差使长辈也不会吩咐给他做,除了每月少许的月钱,自是没有甚收入。
王青云眼中化不开的温柔,紧握着子菱的手,“今日是七夕节,娘子要高高兴兴的地才是。”
这个七夕节是子菱嫁入王家的第一个节日,在她眼中这个节除了摆设奢华些、人多些,倒不如原来在家中过得温馨而快乐。唯一让子菱有些收获的不过是夜里乞巧时,王青云的妹妹王青雪难得上前与她搭了个腔,比起之前显得亲切少许而已。
第二天一早,从王乔氏手里接过账薄和一把小钥匙的时候,子菱显得不急不燥十分平静,比子菱显得更加平和的却是王乔氏,今日的她也没平日的挑剔,只吩咐了几句,就让子菱下去了。
回了屋,子菱叫来春香一起翻开了王乔氏交来的账薄,当时二人便面面相觑,整个账薄没写一个字,全是空白。
子菱随手将账薄丢在桌上,不免笑了笑道:“王家人的心思真是个个百转千回。”
春香难得皱起了眉头,摇头道:“我还真不明白他们为何说话做事从未有个爽快的。不愿意交出账薄直说,干甚给个白本。”
子菱笑了笑道:“既然是小娘交还给我的账,管它是否是空白。我们且要看看这钥匙做甚用。”边说边晃了一下手中的小钥匙顺手扔到春香的怀里。
春香见着子菱并未恼怒,也笑道:“说不定也是个空柜子。”
在王青云的房里的确有一处不起眼的柜子是上了锁的,一问王青云这柜里装着甚物,连他都不清楚,只道钥匙都在母亲手里管着。
打开柜子,里边并非空无一物除了一个装了些铜钱、银块的小木盒外,其余却是放着些陈旧的衣服、小孩子的玩具,甚至还有些字迹幼稚的书墨,显然却是王青云幼年时用过的物事,皆被王乔氏细心保留着而已。
子叹了一口气:“小娘是个有心人。”
“这些物事干甚要锁着?”春香嘀咕了一句。
子菱捡起柜里的木制小龙船吹去船上的灰尘,幽幽道:“也许这些在她眼中却是珍贵的。”从前子菱也是略有了解王青云的事,在他七岁前是在王乔氏身边生活,而七岁以后,他和三岁的妹妹却开始在嫡母身边生活,直到十六岁以后他才由嫡母院里搬到如今这座院里,算是独立生活。
子菱这会重新将柜子关上,吩咐春香道:“将银姐叫来,我直接问她便是。”
银姐跟着春香进了屋,见着子菱身边随手放着的账薄,微有些诧异,却还是规矩地站在子菱面前,子菱问甚她就答甚。
在王家自是依辈份和身份从公账中开销日常的衣食住行,各院里的女使小厮的月钱自由公账支付,当然若有超过“配置”的人员,就只能各院里的主人自掏腰包支付了。除了这些日常开支外,王青云依规能每月从公账上得二贯钱的月钱,然后二房的私账上会支给他一贯钱,共三贯钱。
当然若是平常百姓一人一个月有三贯的零花钱算得上丰厚,但对于王青云这样身份的官户衙内却是完全不够,不要说是偶尔打点下人,就连平常应有的好友间交往所需的请客吃饭都是不够,所以囊中羞涩、捉襟见肘完全能形容很长时间王青云在王府里的生活,还好后来王青云离开嫡母独院生活,行动自由多了,王乔氏才有机会私下添补些钱两在王青云身上。
当然如今子菱嫁了过来,依规她也有三贯钱的月例。
听着自己夫妻二人一月不用做事也能得六贯钱,子菱却高兴不起来,咂嘴道:“果然自己能挣钱才是正道。”想着前些日子王乔氏送来的那上品龙凤茶,子菱偷一问市面上的价一斤就要1000钱,合着自家二口子一月的收入只能买上六斤茶叶。
子菱起了个心眼,随口问道:“三郞也是一样的吗?”
银姐摇头,结结巴巴道:“婢且不清楚。”
这会秋香和夏香端午食进了屋,一盘杂色煎花馒头,羊肉羹、炒菜丝儿、炸鱼肉丸、拌黄瓜。
子菱一见着不免眉头皱起一团,叹道:“又是羊肉。”王家的伙食比起子菱在娘家的时候自是好了许多,但却唯有二大不同,子菱喜吃饭,可王家与其他汴京市民一样喜面食为主。子菱不喜欢吃羊肉,可偏在王家以羊肉为贵,至于猪肉子菱从没有在王家的桌上见过。
秋香也叹道:“娘子可千万不要让我央厨娘用猪肉做菜,我可是已被骂了一回。”
夏香是知子菱的口味,便道:“既然娘子不喜欢这些菜,不如干脆在院里支个小火炉,俺做给娘子吃就是了。”
子菱苦笑道:“钱不是万能,便没有钱却万万不能。”虽说公厨里的菜不合子菱的口味,但至少用不着花自家的钱,若真是私下开厨,一月下来额外的开支不知要增加多少。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子菱虽早明白这个道理,但如今落在她身上,更是深有感触。
空调坏了,越打字手越冰,发现码到后边青草的思绪开始有些昏乱,也许——脑水一起被冻成冰了。

豆蔻梢头春色浅。。/ 争吵

后来子菱私下问了润玉才知,自家四郞可以说得上是几位青字辈的孙子里最为窘困的人了。至于其他几位,大郞因是长房里的长子,加上早年大爷只他一个儿子,所以虽是庶出身份却也被大爷视如珍宝,虽如今添了嫡子,可这大郞却依然受宠不减。
而与四郞同在二房的三郞,虽公账上支的花销与四郞相同都是二贯,但二房私账上却是只要非大笔开销之用,二夫人都是允许的。更不要说如今三郞娶的妻子所带来的嫁妆也足够小二口过上十分奢侈的生活,自是甚都不愁,前二日三郞房里还又添了一位善磨墨的女使和一位善温酒的女使。
子菱想着王青云平日受到的漠视,自是为他而心痛。这时开始有些感觉为了些小财,让他与生母产生摩擦是否值得?
深思了许久,子菱终叹了一口气,直接与王青云道:“我还是与青雪一起合开店吧。”
王青云不解子菱为何改变想法。
子菱讪讪道:“想到你以前的处境,我不免想到青雪如今在这家里的为难。”身为庶子的王青云在家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女儿身的王青雪了,子菱突然感觉为了一个小小的店面与小娘、小姑产生矛盾并非一件理智有远见的事,终归她们与王青云是一家人,终归王青雪要叫自家一声四嫂,只要自家这亏吃到明处,气受到明处,你知我知大家知,自己也算是不太冤。
吃得了亏,打得了堆。子菱露。出一丝微笑道:“一家人相处,一碗水不可能端平。”
王青云见着子菱对他是一片诚。心实意,心里越发愧疚自己长期养成某种别扭不坦诚的性格,以至于让子菱在这家里与生母相处有些不愉快。
王青云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位。性格要强却又不得不认命的人,她一方面希望自家在这家里的地位不比嫡母差,但另一方面她却也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永远无法不可能与嫡母相提并论,二人从一开始就是云泥之别。虽是认命,但生母却又咽不下这口气,不敢明比,但心里却是暗自二者相比较。结果挣了二十年下来,她才发现,以前比夫君的宠爱、后来比各自儿子的聪明能干,到如今比各自儿子娶的媳妇,却没有一样能比得上的。直让她心中的怨气越积越深,只能全部发泄在新妇骆子菱身上。
而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王青云,他知道母亲的心结。在甚地方,而他却无能为力更不敢去改变一切。就连子菱进门之后,发现母亲对子菱的不满和小动作,他也是冷眼观察着子菱的应对。他要让自己看清娶进门的妻子是否如他曾料想一样坚强而聪明。
然后子菱的一举一动让王青云满足了,对方正如。他所想一样的善良,坚强,也不泛小小的聪明。所以,当听出妻子对于生母插手铺面虽不乐却未曾有半句指责的话时,王青云决定这件事情应该亲手去解决,而不是全部推卸在自己妻子的身上,因为,他知道生母为难妻子的根子在甚地方。
当然子菱是不知道王青云这般复杂矛盾的心。理活动,不然早恼怒了。这时的她却只看得见王青云一脸深思的模样,小心问道:“是不是这时再反悔有些不太好。”
王青云轻声道。了一句:“小傻瓜。”眼中是满满的珍惜,有这样一个娘子她能为了你的亲人而退一步,你还有甚不满足的。
子菱见王青云不反对,自是抱着决定就要赶快去做的念头,就亲自去了朝云如夫人房里,这会时候王乔氏见子菱前来,自是皮笑肉不笑道:“你来干甚?该交的物事可都交给你。”
也许她是在吃自家这个媳妇抢走儿子的醋。子菱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再见王乔氏这些不欢迎的表现,却也能受得下。子菱也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开门见山道:“想与妹妹合伙开店,还请小娘多加协助我们这些小辈才是。”
听了子菱的话,朝云如夫人自是一脸意料之外的惊讶表情。
子菱后边直爽大度的话更让朝云如夫人惊了一跳, “媳妇估算了一下我那铺面的位置不算太佳,加上只出店面,不出任何财力人力,如今与妹妹是五五分利,说实在我却不敢占这样的便宜。不如干脆三七开,我只占三成。”
朝云如夫人愣了一会,上下打量了一番子菱,见对方表情平静,不像是说胡话的样子,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甚滋味,只能反问一句对方:“你可想好了?”
子菱点了点头道:“媳妇想好了,原本就想不曾有太多闲时打理铺面,最多不过租给别人挣点租金而已,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让小娘帮着管理,毕竟大家且是一家人,再说想来这三分利比租金来得多,自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朝云如夫人表情是笑非笑,难得正视子菱,说了一声:“我先代青雪谢谢你了。”
这一句谢字说得虽让子菱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是她应得的谢。
子菱临走前朝云如夫人又丢下一句道:“你且放心,你这三分利绝不会比店面租出去的租金低。”
子菱笑着离屋,果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各退一步,海阔天高。子菱隐约已明白,用自家的铺面合开店,到后来已经不是挣钱问题,更多的一种试探。而子菱回应了这种试探:我明白你们使的花招,也明白与你们合伙有可能会吃亏,但我愿意做出有限的付出,只因为你是我夫君的生母而已。
朝云如夫人坐在屋里感觉今天的心情就如夏天的天空,忽雨忽睛,手指点头桌头,笑着摇头道:“看来我这位媳妇却也不是百无一用。”
待回了屋,子菱交待润玉道:“如今这店里的事已与小姑合伙,你堂哥我以后另有安排。”
润玉虽不说话,子菱却也看出她掩盖住的失望,见对方闷闷不乐的样子,子菱心中也是对她感到抱歉,毕竟当初自家是主动找上门,却不料如今反悔,现在看来只能以后弥补了。
想到这里,子菱想起那天夜里做挂面的念头,不如找人尝试做一下才是。
这会时候子菱正想着如今进行挂面的发明研究,却听到院里有人在吵闹,叫来秋香才知,原来从前天夜里银姐说要选掌灯女使,让她们连着四天准时夜里戌时到书房,熬到午正回房睡觉。却不料昨晚第三天时只有银钏准点到了书房,玉钏与桃红却睡得死死得。
待第二日醒来,玉钏、桃红认为是银钏捣得鬼,而银钏当然一口否认,三人便吵了起来,弄到最后差点打了起来。还好润玉与银姐是将他们各自拦了下来,这才暂时偃旗息鼓。
而玉钏虽表面看来平静下来,但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刚才借着银钏做事之际就偷翻了她的床,居然被她找到扔在床脚下的一半包药。
玉钏立刻兴师问罪拦住银钏,谁料银钏毫无理会对方,玉钏一时气愤用力推了银钏一把,当时银钏就跌在地上没个声响。而玉钏见状自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还好桃红发现,镇定地上前探了一下银钏的鼻息,发现对方气息虽微弱却并未有死亡的痕迹,待这时院子里已是闹开了,一时间众说纷纭,乱成一团。
子菱一听院里出现这种事情,脸顿时沉了下来。出屋见着一院的女使已被润玉责骂着站在院中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子菱也不理她们,眼如针般扫过跪在前边战战兢兢的玉钏。
过了一会时候春香来回话道:“我才请人看了,银钏只额头上有些血迹,想是倒地时磕到了石子,暂时陷入昏迷,未有生命之危。”
听说对方没有生命危险,玉钏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稍好了一点。
子菱的脸色却依然不佳,冷色道:“之前你们私下闹吵倒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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