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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他们回到了帝都,从此隐居深宫。
这半年里,他看着索翰华的精神一日比一日颓靡。尤其这半月来,男人几乎是昏睡着过完每一天。男人悄无声息流失着的生息,还有自己日渐僵冷阴寒的身体,都在沉默地预告着一个即将必然的时刻。
便在今日一早,净念忽然心生一种预感……于是,趁着索翰华昏睡的时机,他踏过了两年未曾迈出的净苑大门,对着曾经的那些人简短地交代了几句话。
“回来了?”男人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
净念回神,对上索翰华隐含深意的双眼,忽地扬起一抹笑:“父亲……”
“傻乐甚么呢?”索翰华宠溺地捏了捏对方的鼻尖,随即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一下又一下,梳理着这人不曾束起的长发。
“刚才忽然想起来了。”净念说道。
“嗯?”
“我以前的名字。”他还记得父亲曾经好奇地问过这个问题。
索翰华顿时来了兴致:“说说。”
“安清劭,”净念喃喃地低语。
“清劭……清高德劭吗?”索翰华轻笑,“这名字,与净念倒有些异曲同工的趣味。”净念低低地应声。
舍内宁谧温暖。一人跪坐软垫,趴在男人的胸前;一人细细把玩着对方的头发,啄吻在这人的额头眉眼间。
“吾儿,”良久,男人说道,“为父忽然想弹琴了。”
净念会意地起身,去了别间拿出久置的瑶琴,安放在案几之上。
与君一曲寄相思。
净念安静地听着渐现激烈昂扬的曲调,蓦然忆起,许多年前,索翰华在逐星阁上恣意舞动的模样,便突然冲动起来。
一个轻跃,翩然旋转。记忆里,有关父亲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净念挥出袖间短剑,学起了记忆中的舞步,和着男人的曲乐舞动起来。
银朱色的长袍,肆意地飘落。
索翰华拨弄着琴弦,凝望着净念的舞姿,只觉神智已经入了迷。
他想起了,曾经那个隽秀冷清的少年。一双漂亮的黑眸里,是排斥世间所有的孤寂;
想起了,淡然清和的青年总如稚子般眷恋自己的怀抱;
想起了,无数个错乱沉迷的深夜,他与他,相拥亲吻,身体契合起舞;
想起了,以为会彻底失去对方时,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毁天灭地的愤怒……
索翰华的一生,即是净念的一生。行至路末,乍然回首,入目是交替错落、不分彼此的足迹……
此一世,能有人相携陪伴,奉献身心,最后得以共赴黄泉……足已。
或有遗憾,却不曾后悔。
琴声止,剑舞停。
“过来。”索翰华展开双臂,任净念上榻躺进了自己的怀中,再是低头,凝视着这人十数年不见衰老的容颜。
“父亲。”净念扬起头,凑在男人嘴边,连亲了好几下。
“呵,”索翰华收紧手臂,“你呀……陪为父再睡一会儿吧!”
“嗯。”
良久后,索翰华忽然睁开眼,低头看着怀里安睡的面容,勉强地勾了下嘴,又颓然地抿紧……紧了紧双臂的力量,他闭上眼,轻轻地叹了声:“净念吾儿……”这极细微的一声低唤,终究泄露了一丝不甘与怅惘。
索临孜穿着一身黄袍,抱着怀里安静乖巧的小公主,木然地凝望着御花园的景致,眼神迷茫。
“参见皇上。”
“起吧。”
索临孜回首,看见来人,手臂力道蓦然一紧,直把小公主勒得脸色发白。
“太皇驾崩了!尊王也……”说话的人语气干涩沉痛,“薨逝。”
弘昭十一年二月初七,兴雍皇帝驾崩,谥号“顺天昌运德哲睿高雍熙大觉文奋武钦肇运纯仁神圣明皇帝”,史称圣太祖;太祖长子,悲痛不已,当日泣血而亡,弘昭皇帝会及索净念曾经的功德与太祖对其的宠爱,追封其为“尊极清劭圣太子”。
“小九儿,”索临孜抱着小公主,声音飘渺,“随父皇去见你皇爷爷和大皇伯最后一面吧!”
小公主神色怔忡,望着大门敞开的净苑内,栗梅花安静地飘落,没入满园的邃丝琉璃花丛间。
走至今声别舍,弘昭皇帝站在门外,迷惘地看着榻上相拥的两人,他们神色平静淡然,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
天长地久,两情绵绵,终有尽时。
§完结§
、那些事 (954字)
【一】注定沉沦的第一眼
索翰华看到那个少年,安静地坐在米铺门口旁,似是在休息,只那挺直端坐的姿态看起来着实有趣。视线遂多停留了片刻,他看进少年的眼。
那双眼眸里,是一片无望的沉黑。空洞,却美丽。
索翰华的喜好一向古怪,这一眼,就发觉这少年的不同。这一二年事情愈来纷杂,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然变得微妙,他不复以往那般,随意留人在身边。欲‘望被压制了多时,这次顿起了几分兴致,他想要这个少年。
那双看不见光明的眼,染上了尘垢与欲‘望,又将会是怎样的动人?
即使只是短暂的相逢,分别之后再次相遇,索翰华发现自己对于少年依然有兴趣。午夜那杀戮的身影,让他嗜血的内心兴奋起来。
一时兴起,一生沉沦。
从那第一眼,他从此无法把净念当成儿子,即便总以父亲的姿态教导他关爱他。
多年后,蓦然回首,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深知少年对“父亲”的濡慕,故而以父之名,下了一个饵,让少年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世界。
【二】关于名字
净念前世自然不叫净念。
彼时他的父亲还是个半吊子的文艺青年,喜好追求风雅。幼子出世后,这位年轻的父亲乐晕了头,整夜不眠,只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寓意美好的名字。
他期许着这孩子的生命,能够充满明丽与美好,或许平凡,却不平庸;他期望着这孩子能够不媚不俗、品格高洁。
于是他给幼子取名谓“清劭”:人如清流,心洁德劭。
故名,安清劭。
净念这一世的名字是法华所取。
这位高僧对于吴纪拜入佛门一举,始终保持着淡笑的姿态。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跟来的稚子身上,他微有讶异。
高僧眼中的孩童到底是怎般模样,已经无人能够探知。至少清楚的是,法华对于这个孩子比禅院一众僧人都更好些。
这一辈的弟子,都是净字辈。
孩童踏入禅院的当天,法华给他取了法号,曰“净念”。
“言一念者,信心无二心,故曰一念,是名一心。一心则清净报土真因也。”
一念净信。
没人知道这位高僧,是看透了净念“一念执着”的本心,还是期冀着他能够抛却往生的执念。
待续
、无责任番外?如果…… (5269字)
如果来世,他还有这一世的记忆;
——这个番外是在今天存文的时候,临时想象的一个场景,与正文无关。自个儿脑补得太欢乐了,不写出来就要憋死,于是与大家分享下,没有任何的推敲,切莫较真
故事开始
魏华雍,男,今年二十七岁,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性情稳重,无论学习工作,都是专注认真,故而年纪轻轻,事业上也算是小有成就。
他从小被祖父教育,待人须温文有礼,遇事要宠辱不惊。这些年,他也是按照这样的原则为人行事。为此,几个一起长大的好友,皆称他为“戴着面具的人”。
这戴着面具的人,在最近,却被同一个人,彻底地搅乱了他波澜不惊的心境。
那是一个清秀高瘦的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
短短半个月里,魏华雍遇到了他三次。
第一次相遇,他觉得厌恶;
第二次相遇,他觉得奇特;
第三次相遇,他觉得……心动。
第一次相遇,他正被几个损友拉着一起去某家特色饭店吃饭。
几人刚坐下,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急切地走到了他们的桌旁,然后……
这服务员惊喜得直盯着魏华雍,甚至弯下腰倾身凑了过去——尽管,他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笑容,魏华雍却莫名感觉得出对方确实是“惊喜”。
同桌几人,被这服务员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魏华雍面带微笑,身体往椅背靠了靠,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他看着恨不得抵到自己脸上的少年,温和地问:“我们可以点餐了吗?”
少年眨动着幽黑漂亮的眼眸,弯了弯嘴唇,开口喊出声。少年的嗓音不大,微带着沙哑却异样地动听。
只是,他喊的内容……
“父亲。”少年看着魏华雍,欣喜的语气里似有着撒娇的意味。
于是,所有人默然。
魏华雍觉得脸皮上的微笑,正被这少年直白而热切的目光一点点扒下来。他张了张嘴,又无奈地合上,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有一个念头……
【这孩子,该不会是傻子吧?】
少年又出人意料地再开了口:“不是傻子。”顿了顿,“我是净念。”
话语里隐约透着一点委屈。
几位损友,终于回了神,都忍不住放声大笑,惹来别桌人的异样而不满的眼光。
其中一人忍着笑,吊儿郎当地开了口:“哟,华雍,我们都不晓得你有这么大的儿子呀!”说着,他砸吧着嘴,把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意味不明地说,“相貌清新,秀色可餐,啧,华雍今晚儿就把你这儿子领回家门去吧!”
魏华雍噙着笑,眼神里却只透着冷意,起身绕开少年:“抱歉,临时有事,今晚就不聚餐了。”说罢,不等几个损友追上来,他就径直离开了饭店。
出了门,他觉得有些懊恼。不过是又一个想要接近他的人,何至于这般动气?!
脑海中少年那双眼眸一闪而过,他嗤笑一声:现在的MB,勾搭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另类了!
走出了一些路,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几个损友都跟着出来了——那个奇怪的少年,并没有追过来。
第二次相遇,魏华雍被母校A大邀请去开一个讲座。讲座在下午,开始前,他先去拜访大学时的班导师。
正要进门的时候,一个学生刚好从办公室出来。
他礼貌地往门边站了站,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正对上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是当日在X饭店遇到的那个奇怪少年。
少年似乎也有些意外,与魏华雍对视了几秒后,重新回到屋内,走到墙边站得笔直,然后用着含笑的眼眸期待地注视着他进来。
少年的目光太热切了……
魏华雍忽然觉得压力很大,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可惜办公室里的老师早就看到了他,已经热情地走过来迎接。
“哎呦,小魏啊快进屋坐。”五十出头的女人和蔼可亲地对站在旁边的少年说道,“小安,快过来见见你的魏师兄……”
女人巴拉巴拉地给两个人介绍着,魏华雍只是笑着倾听,偶尔附和几声。
等十几分钟后,魏华雍离开了办公室,少年也追着他出来了。
本以为少年又会对自己说些奇怪的话,等快走到学校礼堂了,魏华雍发现对方只是安静地跟随着自己的脚步。他走快一点,对方就会加快步伐;他走慢一点,对方也会放缓速度。
或许是印象确实深刻,他忍不住想要知道,这孩子找上自己的目的。
“这回怎么不叫我父亲了?”走到礼堂外僻静的小树林时,魏华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少年,笑容可掬地问。
少年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实在漂亮,魏华雍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住了——随即,他微微地笑着:“现在你不是父亲了。”
这话说的奇怪。
魏华雍见他不再开口,眼看着讲座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也没耐心再与少年周旋,转身便进了礼堂。
讲座结束时,他没有发现少年的行踪。
然后接他的车子来了。
车子刚开出停车场,他就看到后视镜里,少年背着夕阳,朝这边狂奔,然后渐渐地被抛远……到最后,车子驶出校门,转了个方向,那奔跑的少年,便彻底地消失在视野内。
那一瞬,心底隐生一种异样的情绪。
第三次相遇,是在一条破落的小巷。这个城市,半边是浮华,半边是寥落,光鲜亮丽之下掩藏着腐烂肮脏。
小巷穿插在即将要被拆迁的老旧小区。住户基本上都已经迁走了。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这里住着祖父的老战友。
老人已经八十高龄了,家里就一个人,现在想搬家,就算叫了搬家公司,祖父还是不放心,就特意叫他亲自照看下老人。
小区有些地方已经拆了,到处堆积着砖块木头,车子不好进去。他便步行进了巷子。
巷子交错复杂。
经过一个岔口,他听到了几个男人凶狠地威胁着什么人。
对于这类事情,魏华雍见怪不怪,只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正打算快步走开时,他听到了之前威胁人的男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便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惊诧地顿住脚步。
拳脚大展的少年,可不是眼熟的很?便蓦地想起了,那个校园的傍晚,他坐在车里,冷眼看着后视镜里少年追逐奔跑的样子。
他静静地看着少年以不符合年龄与外表的凶狠,一脚一拳打飞了两个大汉,再是另一只脚狠狠地踩到被打趴在地的男人背上,右手已用极快的速度一把掐住第四个人的脖子。
那样凌厉的攻击,让少年平静淡泊的形象变得极其的生动,带着一种令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