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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帝妖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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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平安度过的危局突然又横生枝节,而且是要命的枝节。秋月明神色未变,心脏却在胸膛里慌乱地擂鼓,王太医将她所有的花样和伪装一语概括,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是血——至亲的血,谁能够造假?只要皇上点头同意验血,一切就都完了。怎么办?怎么办!饶是秋月明聪慧机变,心思玲珑,此时所能想出的办法也只有四个字:听天由命!

既然有了新的转机,宜妃也再度打起了精神,期待地唤了一声,“皇上……”

锦阳帝极其不耐地挥手止了她后面的话,一字字道,“朕刚才说过了。昊明就是朕的儿子,决无怀疑!朕不会再陪你玩滴血验亲的把戏,这样反复无常,寒了月明和两个孩子的心!”

宜妃怔了怔,眼里的怒火和热切忽然寂灭,与脸色一样变得冰冷。一直呆滞沉默的如嫔忽然一把抓了她的手,攥得手背上青筋突起。宜妃痛得皱眉,一回头,几乎贴上如嫔苍白如死的脸,她深陷的眼漆黑如两潭死水,满满地浮沉着恐惧,喃喃道,“娘娘,不要再闹了,再闹下去就是死路了!”

宜妃犹豫了一下,仅仅只是一下。锦阳帝刚才的话刺激得她几近疯狂。他怕寒了秋月明的心,那么她的心呢?她从初见他的那天就把心给了他,可他的心里,就只有秋月明那个贱人吗?

强烈的妒恨像一张巨口,已经把她的理智吞噬干净。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让秋月明死,死路?对,她就是要推那个贱人上死路,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同归于尽,她也乐意奉陪。

她已是铁了心,低喝道,“放手!”

向来听话的如嫔竟恍若不闻,那只枯瘦的手反而又加了几分力气。

宜妃再没废话,咬了牙用力回夺。谢家的孩子统统都自幼习武,宜妃的武艺虽不怎么样,力气倒是有的,起码比如嫔大得多。这一下她用力过猛,不但抽回了手,还把坐着的如嫔甩到了地上。

宜妃再没看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如嫔一眼,只是冷淡平静地问了一句,“皇上真的不肯滴血验亲吗?”

“朕不验!”

宜妃猛地昂了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冷笑,“这恐怕由不得皇上自作主张!太子是否真是陈氏子孙,这关乎皇室体统社稷稳定,不是皇上的家事私事。如果皇上执意不肯滴血验亲,臣妾就要写信去告诉哥哥。哥哥戎马半生,浴血沙场,保的是陈氏江山,若是太子不姓陈,哥哥保他何用!臣妾直言,望皇上三思!”

宜妃欠缺智谋心计简单,说直白了就是笨。这一点在座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可谁也想不到她居然已经笨到了愚蠢的地步。

这些年来,手握重兵,功高镇主的谢午华,就是锦阳帝心中最难解的死结,扎得最深的尖刺,他想解这个结,拔这根刺久矣,只是时机未到。

锦阳帝忌惮着谢午华,但帝王的骄傲又让他忌讳被人看出他忌惮谢午华,于是聪明人都假装看不出,其中也包括谢午华自己。




第八十四章:决裂



每年一次的回京述职,谢元帅都恪守君臣之道,谦恭有礼;锦阳帝待他也格外亲切关怀,融洽和睦。这一对君臣不管肚子里各自打着什么主意,面子上都给足了对方光彩。

愤怒使人愚蠢。本来就不聪明的人暴怒时,就蠢到家了。愤怒绝望的谢青华抓住了哥哥这根救命稻草,握在手中给锦阳帝显摆。原本挂在这二人之间仁君忠臣,深情厚义的遮羞布被她狠狠一把扯下,她几乎直接了当地说明:你怕我哥哥,你的江山皇位是我哥哥保着的,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哥哥还保不保你,哪就不一定了!

天景只觉父皇的气势迅速改变,一种无形的威压沉沉地弥散开来,明华苑的正殿在这种威压下陷入死寂。

在这场事件之中,锦阳帝原本是个被家长里短烦扰着的普通男人,他在意的困惑的只是家务事,儿子是他亲生的还是捡来的?女儿是捡来的还是亲生的?他心爱的女人到底有没有骗他?在这些琐碎里头疼的锦阳帝是普通人,能被老婆孩子的悲喜所左右的普通人。

但宜妃打破了这种氛围,她揭了他的短,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就像一只正休憩打盹的老虎突然遭遇冷箭会立刻进入进攻状态一样,陈昊远也在宜妃话音刚落时回归了帝王的身份,此刻他面对宜妃,就像受了伤的虎面对着敢对它放冷箭的人。

天景想起宜妃骂人时最爱用的一个词“作死”。不禁暗叹,宜妃才是常常作死,只是每次作死而不得死,不过,今天也许能成功也说不定!

“你威胁朕!你用你哥哥威胁朕!你以为朕怕了你们谢家,怕了谢午华,是不是?”

天景偷眼觑着宜妃。她紧紧咬着下唇,脸上是一片死灰和涔涔冷汗,原来她也是知道怕的,她现在一定后悔得恨不得去撞墙,只可惜说出的话比泼出的水更难收回。

“谢青华,你现在就可以回秀云宫去写信给你哥哥,把今天所有之事全部告诉他,要特别说明,朕就是不肯滴血验亲,就算太子真的不姓陈朕也认了,等朕百年之后,皇位就是他的!朕倒要看看谢午华会怎样又敢怎样!他若真的反了,朕便等着和他一战!即便他真的反了,大渊还是朕的,江山还是姓陈。谢青华,你信不信?”

这番话的内容惊心动魄,如果成真甚至将惊天动地。但锦阳帝却说得平和淡然,家常话一般。

他每说一句,宜妃的身体就猛地颤抖一下,就像正在受鞭刑。她的下唇已经有血迹渗出,还狠狠咬着,不知痛似的。天景也不禁有点佩服她,都到了这步田地,她还能坚持站着,不跪不哭不求饶。的确有胆量,也够倔强。

但话又说回来,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便是她跪她哭她求饶也没有用了。她亲口说出的那些话斩断了她和锦阳帝之间最后的一丝情分,此番便是彻底的决裂,再怎样忏悔哀求也挽不回的。

天景正自出神,忽然感觉手腕被人碰了一下。转头,身边的人正是赵福胜。她没理会,只当是不小心碰到了。刚回头,手腕竟被重重捏了一把。很疼,而且,捏疼她的人居然是个内侍。羞恼让她很想骂一句“赵福胜你作死吗?”但眼下的情形当然不是骂人的好时候,她只有恨恨报以愤怒的眼神,那个躬身侍立的赵福胜也回过头来和她对视……

赵福胜她很熟悉。一个年纪五十开外的老内侍,因为年纪大了加上一辈子几乎没有几次直起腰来的机会,背有些驼,五官平常,满脸很深的皱纹。而面前这个人,不是赵福胜……

没有亲眼所见的人,大概无法想像一个老内侍沧桑皱褶的脸上如果有一双明澈潋滟,灵动狡黠的眼睛,那是何等的古怪违和。反正天景是呆住了,然后及时闭紧了嘴,把“师傅”两字生生咽下。

在她发现那些来作证的古榆村村民是被瞳术所控时,她就细看过在场的人,分辨谁是被师傅附了身的,其中重点观察了母亲和宜妃,结果是失望,她没有找到任何师傅在此的蛛丝马迹。

只是她没有检视过父皇和赵福胜。父皇乃帝王之尊,身上的贵气和霸气,即使是师傅这样的上界仙灵,附在他身上也会很难受,甚至可能受伤。至于赵福胜,师傅那么爱美那么自恋自么骄傲,怎么会附在一个躬腰驼背,其貌不扬的老内侍身上!

可是,恰恰这最不可能的人,却偏偏是师傅的选择。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么多人,天景真想大喊一声,“姐姐你可真会给我惊喜!”

赵福胜本来就躬着的腰弯得更低了些,这样,他微一转头,嘴就在天景耳朵,细如蚊呐地说,“让你父皇滴血验亲!”

天景没说话,只用眼神发问,“师傅你是嫌这场戏还不够热闹吗?”

翊雪的气息带着吊诡的笑意软软地吹进她耳朵,“验吧验吧,保你没事,还有很大的惊喜呢!”

天景无奈,师傅从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乱子大的性格。不过既然她保证自己这边没事,那就让她热闹个够吧。不过,让父皇同意滴血验亲,这话让母亲来说比自己说要合适得多。

正想着,不知是翊雪又作了什么法还是母女间的感应,秋月明竟正好转头看向她。机不可失,天景手指微动,凭空写了个“验”字,她相信以母亲的聪明,肯定能懂她的意思。可懂是一回事,相信是另一回事,母亲又不知道她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师傅,怎么会采纳这自寻死路的疯狂建议?

秋月明果然懂了,刹那间神色微怔。天景重重点了下头,又把“验”字写了一遍。

秋月明看着她,没有多少诧异惊讶,也并未有肯定或否定的表态。她轻瞟了一眼浑身颤栗摇摇欲坠的宜妃,又转回来看女儿,那眼神似是在确认。




第八十五章:滴血验亲



天景心里没底,又不愿对母亲用瞳术,只好又点了点头。反正有师傅在,吃亏倒霉的就不会是她和跟她亲近的人,至于接下来的戏会演成什么样,她懒得管了。

锦阳帝的威压已经快把空气凝成冰了,宜妃越来越软的腿再也难以撑住身体,几乎马上就要进入她生命中的第一次昏厥。僵硬的沉默忽然被打破了,秋月明的声音轻柔镇定,“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这一句话是给宜妃解了围,那两道山一般重的目光总算从她身上移开了,她喘过一口气,才感觉汗湿重衣,身上湿冷粘腻,像缠满了蛇。她听到锦阳帝在问,“你想说什么?”

宜妃心里恨道,“那贱人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落井下石罢了!”

“臣妾恳请皇上同意滴血验亲!”

旁人不必说,甚至连天景都有点惊讶,没想到母亲真会这样做。她疑惑地看了眼赵福胜,老内侍没开口,翊雪的声音懒洋洋地飘进她耳中,带着些赞赏,“我可没对她用瞳术哦,她倒真是个胆大又有见识有决断的女人。她明白做皇帝的都有很重的疑心病,如果现在没有个切实的结果,他心里会一直别扭着。你那太子哥哥以后前程堪忧啊!她觉得你有些神奇之处,愿意相信你,愿意赌这一把。你这位母亲,可是从来不怕冒险的。”

天景点头,所谓“富贵险中求”,母亲倒是深谙此道。只是她哪里有什么神奇之处,只倚仗着一位大有神奇之处的师傅罢了。

“月明,你何必和她赌气,朕自然是信你的!”锦阳帝嘴上这样说,其实松了一口气,如果秋月明不说这话,他现在或以后未必不疑她心虚,疑太子的身份有鬼,但她既敢这样说,就再无可疑心之处了。

“瞧皇上说的,臣妾又不是小孩子,赌气作什么。只是此事已经闹到如此地步,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不定朝中已有人知道了。皇上相信臣妾,但外人不会信。如果没有一个切实的结果,难保没有好事者会把此事扯到朝堂上去和皇上纠缠。那时您岂不是更尴尬为难,臣妾和两个孩子的名声更要被玷污。不如现在验过,皇上您彻底安心,也还我们母子清白,至于某些人,也好看得明白,死了心!皇上您说是不是?”

锦阳帝思忖片刻,冷硬的表情恢复了些暖意,“月明你总是最识大体的。那就验吧,王太医,是怎么个验法呢?”

惶惶难安的王太医强打了精神解释道,“只要取清水一碗,将检验之人的血滴入水中。若是至亲,血即相溶,若非血缘,血即不溶。呃,此事既还牵扯到天景公主,不妨三人同验。

锦阳帝听罢,默默颔首。这时赵福胜上前一步,恭声道,“皇上,就由老奴去取水吧。旁人不是和宁妃娘娘有关联,就是和宜妃娘娘有牵扯,都可能有作弊之嫌。老奴只忠于皇上,哪边也不会偏向,所以老奴做这事最合适。皇上以为如何!”

锦阳帝“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宜妃又补充道,“这样最好,省得出了结果有的人还不死心,继续胡搅蛮缠!”

天景闷笑得肚子痛,心想谁去取水作弊的可能性都不大,唯独你这个最不可能作弊的人,百分百会作弊。

赵福胜很快就端了一只青瓷碗回来,他把碗端给锦阳帝检视,略略拨高了声音道,“这碗是老奴亲自从后厨找来的从没用过的新碗,这水是老奴亲自在院中的井里打上来的井水,绝不会有问题!”

王太医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囊,取出一根金针,“只要取一滴中指的血即可。皇上您先来,然后是太子陛下,再然后……”

一个冷酷凶狠的声音猛地插进来,“那个丫头我来扎!”

所有看向宜妃的眼神都带着不敢置信。这个女**概真的是疯了,她的脸古怪得扭曲着,连嘴唇都惨白的,却毫无惧色,仰着头冷冷道,“天景这丫头太鬼了,谁知道她又能玩出花样来,臣妾一定要亲自动手取她的血,别人都信不过。”

锦阳帝气得怔住,片刻才反应过来,低吼了一声,“赵福胜,叫人来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赵福胜答应着却不动,用眼神指挥徒弟来添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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