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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凌傲尘,倾狂甜蜜一笑,并不把并肩王暧昧的眼神看在眼里,懒懒地向后一靠,痞痞道:“如果朕说,不急呢!”她真的比谁都急啊!
并肩王一征,嘿嘿一笑道:“皇上可别想再骗本王了,着你不急,凌公子早就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了。”他还真就不相信,她不急呢!
果然是精明的并肩王!倾狂淡笑不语,他精明,她也不笨啊!想套她的话,没门。
见倾狂不掉进陷阱,并肩王无奈地跨下了肩,投降地正想说什么,御书房外却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隐隐还能听到极快的脚步声响起。
好大的胆子,谁敢擅闯御书房,不要命了吗?
御书房内所有人都霍然转过头,想看看谁这么不要命了,却只见从来都风度翩翩,举止从容的凌傲尘失态地冲进御书房,所过之处,刮起一阵狂风,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惊喜还是忐忑。
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了吗?竟然把他给急成这个样子!!
倾狂倏然站了起来,身子一动,便已站在凌傲尘的面前,扶住他还要向前冲的身子,略带解惑道:“凌哥哥,发生什么事了?”看得出来,他是一路跑过来的,什么事让他失控到连轻功都忘了?
“子风……”扶住倾狂的双臂,凌傲尘喘了口气,立即开口道:“子风,回来了……”
回来了!短短三个字,别人不明所以,纵世奇才的倾狂却因这三个字而差点站不稳,如玉般的脸庞瞬间苍白,露出同凌傲尘一般的神色,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抖动的双手因抓得太紧而狠狠地插入他手臂中,隐隐还能看到渗出衣袍的血迹,红唇颤抖着张了张,却终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并肩王等人被这一幕给吓得石化了,瞪大的双眼比见兔还要可怕,能不可怕吗?他们简直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们的皇上呢!天不怕,地不怕,建立不世霸业的莫倾狂,竟然,竟然也会有像现在这般‘害怕’的表情,天啊!连面对魔圣天那个大魔头都依旧嚣张狂妄的她,究竟是什么回来了,才能让她如此啊!
未等他们惊吓完,眼前一花,御书房内就只剩下他们几个老家伙,倾狂和凌傲尘早已凭空消失了,待并肩王他们反应过来时,他们两人早出了京城了。
城郊皇陵墓前,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肆意地在空中翻滚、飘飞,大胆地投入墓陵前站着的两人的怀抱里,甚至还调皮地钻入他们的衣领里,倏地又无处可寻。
“凌哥哥,怎么还不来啊?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焦急地望着来路,还穿着一袭金黄龙袍的倾狂后扯着身边凌傲尘的手臂问道,不是说快到了吗?都等了半天了。
此时日幕已西料,夕阳的余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凌傲尘同样心焦,温暖的手掌握上她抓着他手臂的冰凉小手,温柔地安抚道:“别着急,再等等,很快就来了,有银月仙人在,怎么会出事呢?”从他接到银月仙人送来的消息到现在,不过才两个对辰,按行程,只怕还得再等上半个时辰,然而他很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所以也只能这样安慰地了。
“嗯。”点了点头,倾狂依旧毫不掩饰焦急,只是紧筋着的俊脸放松了不少,她也明白,是自己太过焦急了,有银月仙人在,能出什么事呢!但没有切切实实地看到人,她的心终究难安啊!
所谓关心则乱,纵然她再如何不平凡,终究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她也同样会紧张,会不安,会忐忑,会有脑袋打结的时候,只是这种时候少之又少而已,而现在,这种种情绪鲜明的表露出来。
现在的倾狂,完全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弱女子般,而凌傲尘便是她的依靠!幸好苍茫的雪地上没有其他人在,否则绝对绝对绝对会吓死人的,这,这是堂堂的传奇皇帝莫倾狂吗?
又过了半时辰,倾狂已经急得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了,而凌傲尘的青色衣袍已在她的魔爪下变得惨不忍楮了。
‘嘀嗒嘀嗒……’马蹄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寂寥的皇陵前清脆无比,声声地撞击人心,一下一下的。
“来了,来了……”倾狂暴走的脚步一停,猛然冲到凌傲尘的身边,再次用魔爪摧残他那早已折皱不堪的衣袍,又蹦又跳地叫道,光看模样,十足十的像是现代那些追星族终于等到偶像的到来,只是那双泛起迷雾的星眸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凌傲尘同样感样身受,也是又紧张又忐忑,但还是不忘了安抚安抚倾狂,他宠溺的眼神,阳光温暖的笑容一向都是地最好的‘安定剂’。
‘嘀嗒嘀嗒……’转瞬间,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出珑在他们的视线内,速度很快,但是很稳,随着它越来越接近,两人的心也越跳越快,几乎都快跳出胸腔了。
‘吁……’翘首以待的马车已停了下来,然而翘首以盼的两人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动,双眼只是注视着马车瞧。
倾狂很想奔上去,掀开那道帘布,但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移不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人情怯吧!心中早有预感是一回事,收到消息是一回事,现在,人就在眼前的马车里又是另一回事。
从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一回,她是真的怕了,她怕这其实只是一场梦,一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梦境,怕只要她一动,这个梦就醒了,心中的期待也随着粉碎了,她怕,真的怕了。
怕中又带着希冀,多想,多想立即冲上去,掀开那道隔绝了她的视线的帘布,只要掀开了那它,她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可以见到她以为这一辈子会永远失去的他们,可以见到失而复得的他们……
她的皇帝老爹和美丽娘亲!她最爱最爱的双亲!”
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前,凌傲尘心疼地抽出手臂,将她紧紧地揽入怀里,低头轻声道:“子风,你的父皇母后正在等着你呢!”
父皇母后!身子又不可抑制地一震,倾狂灼热的目光依旧盯着马车的帘布,终是鼓起勇气,抬起万千重的脚朝着马车的方向踏步而去,凌傲尘半步不离地揽着她。
两人的眼里只看到了那一幕粗糙的帘布,而坐在马车前,一头如瀑布般的银色长发毫无束缚地散在脑后的银月仙人却被完完全全地忽视掉,然而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双目淡陌疏离,清俊的脸上也无甚情绪,只是着你注意看则会发觉,比之在渭江上所见,他虚无的气息中似乎多了点人性。
站在马车前,倾狂垂于身侧的一双小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胸膛有着压仰着的起伏,似乎停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顿之间,终于,沙哑艰涩的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叫唤从浓动的咽喉里溢出来:“皇帝老爹,娘亲?”以她的如今的修为,即使隔着帘布,她也完全可放开意念去感知,凭地对她皇帝老爹和娘亲气息的热悉,很轻易便能感知出来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除非见到人真真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否则她都觉得没真实感。
天地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回荡着地那一声叫唤,轻易地能让闻者落泪。
顿了一下,马车里都没有动静,倾狂的心已然提到了极点,一口气紧紧地憋着不敢松开,就在她几乎在窒息的时候,马车的帘布动了一下,霍然被掀开了。
轰……就在这一刻,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没有飘落的雪花,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风,没有皇陵,没有马车,没有银月仙人……天地间唯有那对熟悉到骨子里的壁人,即使他们削瘦憔悴了不少。
一袭普通布衣依旧掩饰不住高贵威严的中年男子拥着一位略显虚弱却依旧可见风华绝代之色的女子从掀开的帘布后探出身子,两人慈祥而激动地看着倾狂,均是水雾朦胧,尤其是绝色女子,早就泪流满面了。
这一对中年夫妇赫然就是应该已经养在皇陵里的龙麟先皇莫龙恺和庄贤皇后楚芸烟。
“狂,狂儿……”莫龙恺和楚芸烟颤颤地伸出手,声线不稳地叫唤了一声,这一声,是如此的慈爱,如此的激喜,如此地心酸,如此的苍桑。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他们终于又见到了他们的宝贝了,他们的狂儿似乎漂亮了许多,英气了许多,身上的龙袍仿佛就是为她而出现在这个世间一般,她就是天生的王者,永远都是那么耀眼如日月星辰,只是,她,似乎瘦了,憔悴了,这一年来,承受失亲之痛的她该是如何度过这日日夜夜呢!
“皇帝老爹,娘亲……”一声‘狂儿’彻底将倾狂接回了现实,整个人立即化为一阵狂风从凌傲尘的怀里奔进莫龙恺和楚芸烟的怀里,一手抱着父亲的腰,一手揽着母亲的柳腰,整个头颅就这么埋在他们的胸前,像个刚归家的迷路孩子般呜呜地低声哭泣起,发泄这一年来因双亲的离去而承受的滔天巨痛。
一向坚强,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倾狂就这么在她双亲的怀里哭得个稀里哗啦的,简直比天下红雨还要令人惊奇,然而安静站在马车边的凌傲尘却没有丝毫惊讶,有的只是满心的心疼与感动,禁不住也红了红眼眶,扬起的嘴角有着震动的幸福。
怀抱着宝贝,感受着她体温,听着她低低的呜咽声,莫龙恺和楚芸烟的心揪得痛不欲生,两行清泪从各自的脸上滑落,抱着倾狂的手勒紧地仿佛要将她给揉进体内。
不知何时,银月仙人已经从马车驾座上下来,将位置让给这一家三口。
“狂儿,狂儿……”声声的呼唤是父母亲对于再见心爱女儿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叫喊,仿佛只有这样一直叫着,才能填满一年多来的思念,才能让自已相信,在他们怀里的真的是他们的女儿,而不是随时都可能惊醒的梦。
“皇帝老爹,娘亲,娘亲,皇帝老爹……”闷在父母亲的怀里,一声声带着女儿心的撒娇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激喜,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一声一声地呼唤,直达心灵的彼岸,心里空置许久,冰冷许久的某一处,随着这一声声的呼唤而渐渐被填满了。
雪花纷飞中,一家三口紧紧相拥,就像是一个永远拆不开的铁三角,三个人一条心,谁也少不得谁,因久别再聚的激喜而流下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汇聚成浓浓的亲情犹如春暖花开的清香飘散向世间的每一寸角落。
不知就这样拥在一起拥了多久,还是一家之主的莫龙恺先恍过神来,微微放开了抱住倾狂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抬头看向凌傲尘,微微一笑,尽是满意与赞赏。
“好了,好了,都已经是当皇帝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家看见了会笑话。”轻轻拍了拍还窝在爱妻怀里的爱子,唔,爱女,莫龙恺犹带哽咽地取笑道,英挺的眉宇间夹杂着些许沧桑憔悴,双目却炯炯有神,欢喜异常的神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像只驼鸟一般缩在楚芸烟怀里的倾狂吸了吸鼻子,依旧不舍得离开温暖柔软,充满母爱的怀抱,闷着声反驳道:“皇帝老爹还是个当了二十几年皇帝的人呢!你都可以哭鼻子,我一个小女孩哭有什么可笑话的。”
一句话说得莫龙恺顿时语噎,确实,他这个当了二十余载皇帝又是当父亲的男子汉大丈夫都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她只不过当了一年的皇帝又是个当女儿的小女孩没哭得将他给淹没已经算是客气了。
偏偏此时他的脸上犹带泪痕,想不承认都不行,他怎么忘了他的女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心田涨得满满的,伸出大掌猛地拍向女儿的肩膀,笑骂道:“臭小子,这种时候还不忘了顶撞你老爹,看我不打你。”
“哎哟。”莫龙恺的手掌刚一落下,倾狂就大叫地仰起一张挂着两行泪痕的小脸,配上那双晶亮的水汪汪眼眸,真是我见犹怜啊!
揉了揉刚被拍的肩膀,委屈的撇了撇嘴,又扑进美丽娘亲的怀里‘哭诉’道:“娘亲,痛。”
一句‘娘亲’叫得楚芸烟心头软得一塌糊涂,母爱立即泛滥,一句‘痛’,叫得她更是心疼不已,真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轻柔地捶着倾狂被‘打痛’的肩膀,楚芸烟睁着双犹带泪光的漂亮眼睛责怪地瞪着‘痛下毒手’的莫龙恺,嗔怪道:“你看你,下手没个轻重的,打坏了我的宝贝,看我还理不理你。”显然,在一个母亲的面前,就算她的孩子是金刚不坏之身,被人打一下,都会像挖了她的肉一般心疼,在她的眼里,怀里的只是她的十月怀胎的宝贝,不是什么天下无敌的无阶高手。
水雾朦胧的泪眼顿时晃得莫龙恺心神俱醉,满满的疼惜之情溢出,差点就听不清她嗔怪的话,要不是眼角瞥见缩在母亲怀里装柔弱的倾狂正冲着他坏笑地撇撇嘴,他一定会忘乎所以地抱过去。
小坏蛋,别说他只是象征性地一拍,就算他出尽全力打下去,凭她的本事,会被打坏才怪呢!哼哼,竟然敢使坏向芸儿告状,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楚芸烟正瞪着眼睛责怪丈夫,却见他竟然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