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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烈宫砂和蓝蝶儿抓来,再去红杏阁搜查有无异样。”南风瑾痛苦的闭上眼睛,无情的吩咐道,军事国事他样样处理精通在行,可是家事,却处理得一团乱。
砂画正焦急的等在阁楼下,突然冲出几个将军府的侍卫,拦在她面前。
“怎么回事?”蓝蝶儿朝他们喝斥道,那些侍卫面无表情的凑近她们。
为首的一个黑衣侍卫,生得浓眉大眼,皮肤黝黑,是府里的带头侍卫大黑,砂画认得。
他朝砂画拱手,“夫人,请跟属下走一趟,关于鸢尾夫人流产一事,还须请你上阁楼说清楚。”
蓝蝶儿立即挡到砂画面前,怒气冲冲道,“鸢尾夫人流产,关我们何事?难不成将军以为,是我们夫人下药害了她?”
“的确。”大黑回答得简洁有力。
蓝蝶儿顿时头冒青烟,这个臭大黑,平时里她没少做好吃的给他,想不到今日说翻脸就翻脸,翻脸不认人。
“蝶儿,清者自清,我们上去吧。”她不信,她从未主动涉足过鸢尾阁,也没给鸢尾吃过什么补药,将军还能凭空给她捏造一条罪状。
鸢尾阁里,一派肃穆之气,砂画一走进去,里面那些奴才均恶毒的盯着她,仿佛她就是让鸢尾流产的罪魁祸首。
“将军找我来,是怀疑我给公主下了什么药吗?”砂画开门见山,不是她做的,她一定不会承认。
南风瑾紧紧抱着鸢尾,冷静回答,“此事等查清楚再说,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的骨子里,不相信是柳如眉、淡如水的她做的,冷静淡漠的她,好像曾经的小砂画,在面对死亡、欺凌时,总是无畏无惧,为了保护自己深爱的人,可以不惜一切。
可惜,她是烈如婵的妹妹,而烈如婵,是当年想举箭射杀小砂画的阴毒之人,她还是那个丢尽南风家族乃至整个明夏脸的狐狸精。
如果真是她做的,他不会心软,他的报复还没有完。
约莫一刻钟时间,昭雪带着几个侍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白色绵质小人偶,“将军,找到了。奴婢在七公主的床下发现这个小人偶,上面写着诅咒夫人的话,还扎了很多针,七公主好狠。”
“什么?递给我。”南风瑾接过昭雪手中的绵制人偶,那是一个上面纯白色,下半身殷红色的小人偶,上面绣着鸢尾的名字,还扎满了黑色的长针。
他不相信,不相信是她做的,“你还有什么解释的?”他希望她能解释清楚,这种丑事不是她所为。
砂画抬眼,淡然一笑,“不是我做的,我织云绵的手工在西塘第一,但我缝制布帛的技术却出奇的差,你看看这木偶的手工,分明做工精巧,用线细密。我又怎么做得出这么好的木偶?还有,根据这木偶上做工的技术,我猜想,只有皇宫出来的人才有这么上乘的技术。”
鸢尾虚弱的撑起身子,悲愤的盯着砂画,“烈宫砂,你还狡辩,这东西分明是从你红杏阁搜出来的,你害我没了孩子,害我终生不育,你赔我孩子,你这坏女人。”
第054章 你懂爱吗?
“如果是我干的,我为什么明目张胆的放在红杏阁,古时打小人缝制人偶的习俗,只有明夏才有,我来自西塘,又怎么会这些。我从小是锦衣玉食的公主,穿针引线,缝衣补鞋用得着我亲自动手?”砂画加大音调,据理力争,小脸透出几丝威严和冷漠。
鸢尾眼里闪过一抹惊慌,随即又镇定下来,“那你还会织云锦?你分明是忌妒我怀了将军的孩子,忌妒我曾打过你,忌妒我叫你上山摘山梨,你还我孩子来。”说完,她想冲下床去抓砂画。
看着鸢尾疯癫疯癫的样子,南风瑾也跟着心碎,他紧紧的抱着她,轻声安慰,“鸢尾别哭,乖。”
鸢尾像泪人儿似的靠在南风瑾怀里,悲痛无比,这时,众丫鬟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说是砂画害了鸢尾夫人。
“住口,扎布偶只是一种民间传说,谁说诅咒一定应验?迷信。”南风瑾喝令众人停止议论,俊脸深沉。
“不是迷信。”鸢尾赶紧说道,“最近我时常感到肚子痛,好像被针扎一样痛,那就是被诅咒的反应,瑾,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要把出世的孩子取名为念砂。”
念砂?砂画的心忽然痛了起来,纪念砂画,将军竟然这么爱她,她好想告诉他,她就是当年的小砂画,可是……她不能,她有难以言明的苦衷。
一听到念砂,南风瑾腾地站起来,抽出侍卫手中的玉瑾剑,剑光光亮无比,剑刃锋利,削铁如泥,冷冷的抵向砂画的脖子,“你说清楚,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砂画沉着应声,宛若仙女,即使他杀了她,她也不会背负这种罪名。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所有人都静止不动,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深怕那柄剑坐刺向她们,鸢尾则瞪着砂画诅咒,希望将军能一剑刺向她。
砂画淡然轻笑,与他直视,“将军你懂爱么?有一种人,天生缺乏对爱的感知能力,叫爱无能,将军恐怕就是这种人。”
“我为何不懂爱?你凭什么说我不懂爱?”南风瑾气急,这女子,为何总不怕死。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爱,只不过他的爱早在十三年前如流星般殒落,他的爱早已葬身于那场离奇的大火之中,他的爱被他放在心底,用尽生命去爱着,他只有在梦里,才能拥有她。
眼前这个聪慧淡漠的女子,跟鸢尾一样,都比不上曾经的小砂画,只不过,眼前的女子要幸运些,她比较像小砂画冷清的气质,若不是因为这样,她犯了七出之条,他早就一剑把她宰了,能留她的命到今日?
“一生一世,一个爱人,那才叫爱,你永远都不会懂。爱是双方的,爱是两个人的,爱是自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人间至爱。”砂画冷哼,他对鸢尾的并不是爱,只是一种虚伪的假象,对自己的,只是一种想极力征服的欲望,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想要,他们喜欢征服自己心爱女人的快感,有征服天下的野心。
时间,就在这一刻凝固,一刹那的宁静,却被一声惊叫声打破。
“将军,老将军和夫人回来了。”守门侍卫前来禀报。
蹬蹬蹬的脚步声自楼梯下传来,不一会儿,两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夫妇悲痛的走了进来。那稳重已有几缕白发的男人应该就是老将军,他虽然年纪偏高,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强者气质,他就是当年辅佐明夏羽取得天下的南风纪渊大将军。边上的女人看起来虽四十岁上下,却仍风韵犹存,我见犹怜,有一股惠质兰心,文雅得体的气质,就连悲伤,也不是一般妇儒般号啕大哭,而是轻吸秀鼻小声低声啜泣。
“瑾儿,她就是西塘公主?快把剑放下。”中年男子先开口,女子则快步走到鸢尾床前,轻声安慰着她,秀丽的蛾眉是隐藏不住的忧伤。
南风瑾冷冷的哼了一声,收回手中咄咄逼人的宝剑,“爹,娘,你们回来了。”
楚凝香难过的抚摸着失神的鸢尾,低声说道,“瑾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与你爹被东陵的风沙阻挡,回来晚了,没赶上你们的婚礼,怎么府里就喜事变悲事了?”说完,眼角流出悲伤的泪水。
鸢尾难过的抬头,“娘亲,西塘公主与我一起嫁入将军府,我有幸先怀上将军的孩子,没想到……被她施巫术诅咒,在人偶上绣上我的名字,终日不停的用黑针扎,所以,我和将军的孩子,被她诅咒流产,我……我也因为感染,终生不育。”说完,悲恸的大哭起来,边哭边咳出鲜红的血渍。
第055章 圣旨
“什么?”楚凝香脸上立刻纠成一团,原来这西塘公主竟这般毒辣,害死他们一直期盼的孙子,“我一定要进宫,请皇上替尾儿主持公道。”
老将军有些疑惑,“夫人,这巫术之事不可尽信,我看那孩子不像这么心狠之人,此事还是查清楚再说。”
“她是个妖女,长得这么丑还能迷惑众生,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还我的孩子,烈宫砂,我要杀了你。”鸢尾趁起身,杏眼圆蹬,欲向砂画扑去。鸢尾声撕力竭,披头散发,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刻犹如一只被宰的羔羊,楚楚可怜,她不把戏做悲情点,怎么能引起老将军和凝香夫人的动容,
楚凝香恨恨的望着砂画,“老爷,证据摆在眼前,人偶是在她房里搜出来的,是她克死了我们的孙子,我这就去禀报皇后娘娘,请她下旨处决西塘公主。”
说完,楚凝香头也不回地冲出阁楼,老将军一个劲的摇头,她怎么这般冲动,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传到皇宫,就等到告诉了天下。她怎么还是这般冲动,孩子气,再说宫砂是西塘公主,犯了天大的罪也会酬情考虑的,毕竟关系到两国交邦的大事。
“来人,把夫人关押到红杏阁,不准她外出半步,直到皇后下旨为止。”南风瑾冰冷的吩咐,又看向淡定的砂画,“你害死我跟鸢尾的孩子,我要你十倍偿还。”
砂画冷笑,“即使我死了,也是冤魂一枚,活在世上那个,才是最可悲的。”
自从被关在红杏阁,已经一天一夜了,砂画和蓝蝶儿被禁锢在红杏楼,只有吃饭时有丫鬟送食物来,其他时候,和往常一样,冷清一片,只不过红杏阁门口,多了一堆看守她的侍卫。
夜晚,狂风呼啸,豆大般的雨点漱漱落下,苑子里的樱花树全被吹得摇曳生姿,片片樱花纷纷掉落,只剩下花骨棒儿和hua蕊(搞不明白,为什么hua蕊这个词不能用。)还挂在枝头上,满地的穗花花瓣,狂风一吼,便怒地呼啸向池塘,池塘里积水越来越多,漫过鲜嫩的荷叶,小鱼儿全偷偷游走到荷叶下躲藏起来。雷雨交加,电闪雷鸣,把整座红杏阁吹得潺潺欲倒。
砂画守在窗前,静静的听着窗外雨点打在纱窗上的声音,一粒一粒,透出无比冰冷的凉意,原本有些闷热的天气,变得凉爽多了。迎接她明天的结果,会是什么?握着手里熠熠发光的水晶哨子,她真想狠吹一把,以前在西塘国她试过,怎么吹,哨子都没反应。
曾经俊朗的小将军说过,玉瑾剑、赤焰马、水晶哨,都是他的最爱。他把他的最爱送给了她,他就少了一样最爱了,曾经他说过,当她有困难的时候,只要轻轻吹一下“瑾哨”,他就会出现救她。在西塘国,登上极高巍峨的山顶,她使劲的朝着北方吹哨子,怎么吹,他都没再出现,最后,她放弃了,绝望了,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深爱的小将军,无奈命运弄人,她现在成了他的妻子,也成了他的敌人。
她最怕无边无际的黑夜,每到夜晚,她都会做噩梦,梦里是皇后害大夫人的场景,大夫人睁得老大的双瞳盯着她,像要把她吃了般恐怖,梦里还有死去的娘亲,娘亲死得好惨,好惨。
砂画迷迷糊糊的缩在角落,颤抖的抱着双肩,又是一个难过的夜晚,她多想能被小将军抱着入睡,那样她会安心,才能安然睡着。
太阳透出纱窗洒了进来,透出白碧色的金辉,打在床角落安静的人儿身上,砂画缓缓睁开眼睛,冷漠的看着窗外的阳光,该来的,也快来了吧。
蓝蝶儿快速的帮她梳洗好,一主一仆静静的守在院落里,等着皇后处决她的圣旨,她的生命,将在二十岁终结,她还没有对小将军诉说她的爱,也没有享受过他一天的爱。
她想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好让他知道,他的小砂画并没有死,也同样爱着她……
“圣旨到。”一声近女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砂画和蓝蝶儿互相牵着手,安详而美丽的迎接那道杀人的圣旨。
楚凝香走在王公公前面,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圣旨到,西塘七公主烈宫砂下跪接旨。”王公公皮肤白皙,打扮妖艳,一双丹凤眼描得又深又黑,嘴唇鲜艳如血,身上一股浓抹的女人脂粉味,女人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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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代孕夫人
死都快死了,为什么要跪!她恨皇后,二十年因她一点不详朱砂扔掉她,今日又要处决她,天底下怎么有这般狠心的父母,如果哪天她拥有军队,定将横扫整个明夏,一雪多年的耻辱,替娘亲报仇。
眉心那块淡淡的疤痕已经被蓝蝶儿处理过,现在看起来是颗火红的朱砂痣,透出股股神秘和冰冷,她的眼神坚定,清澈,宛若刚出世的粉嫩孩子般纯洁。
“既然都是死,我堂堂西塘公主,怕皇后承受不起。”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大义凛然,冷若冰霜。
王公公凤眼一眯,有些不悦的看向凝香夫人,随即又转向砂画,“大胆,接圣旨怎有不跪之礼。”
“算了,王公公,直接宣纸吧。”楚凝香话一出,王公公便不再为难砂画,她们南风家权大势大,连皇帝明夏羽都要忌他家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小公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鸢尾公主不幸流产,导致终生不育,又因西塘七公主同为南风瑾夫人,特命西塘七公主承接南风府传后世子嗣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