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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氏心里很复杂,许凝霏这个庶女会治不孕症,她的大儿夫妇俩可能就有救了,可要她低头去“求”她给大儿子治病,她又拉不下这个脸。关氏正纠结的时候,钱氏已经在听到消息的当晚,就和许先霆去了许岚的锦绣阁。
许岚心里早有预料,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惊诧的样子。
钱氏满脸笑容,语气亲切,“四妹,你治好方管事夫妇俩的事大嫂听说了。真是太好了,四妹你小小年纪医术就如此了得,真是让你大哥和嫂子我刮目相看啊!”
“大嫂,您真是太过奖了,四妹的医术哪有您说的那么好,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罢了。”
“谦虚了不是?”钱氏暗中捅了捅许先霆,又笑了一下,“四妹啊,你这医术学得这么好,这许府里的下人们都受了益,不知道四妹你舍不舍得让我和你大哥也受受益呢?”
许先霆一贯严肃的脸这时候也露出了几丝笑容,倒有几分像他小时候和许凝霏相处的样子,“四妹,你有空的话就给你大嫂看看。”
许岚知道不孕症这病在现代也是难以说出口的病,更别说这古代了。面对自己这个未出阁的妹子,心里估计尴尬着呢,许岚也没有明着说这个病,“大哥大嫂若不嫌弃四妹医术低微,四妹就给大哥大嫂看看身体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
先是查看钱氏,做到心中有数后,许岚又示意许先霆伸手。许先霆倒很干脆,没有犹豫就把手伸出来了。
许岚心里笑了一下,这大哥,看过这么多大夫,要他诊脉的估计也少不了。手指轻触大哥的脉门,一会的功夫,许岚已了解大哥的身体状况。这一次倒和方管事他们不同,方管事两口子都有毛病,共同作用下才引起了不孕。大哥这边却单纯是钱氏的原因。
钱氏嫁给大哥的年龄和这个时代的女子差不多,但不同的是,她的发育比常人较晚,婚前虽有月事,初潮的时间却和大婚的日期只隔了一个多月,简直就是刚开始发育就嫁人了。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下同房会对女方造成多么巨大的伤害。他们大婚不久后又去了江南,家里无长辈,家中一切均由钱氏操持。虽然补品不断,但钱氏的身体素质也越来越不好了。待她后来发育完全,这病根已然种下,难以治愈了。
这个病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绝症了,靠这个世界的医术水平是治不好的,难怪大哥他们看过这么多的名医也毫无起色。给他们诊脉的时候,许岚故意皱皱眉头,又舒展开来,最后露出了似有所悟的神情,看得许先霆夫妇也随着她的神色心潮起伏起来。
许岚轻轻一笑,对着他们说道,“大哥,您的身体很好,没什么毛病。大嫂有点问题,要调理一下。”
钱氏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脸上微沉后又流露出期待的神情,“四妹,大嫂身体有什么毛病你也不用细说了,给大嫂开个方子吧。”
“大嫂,您放心,您身上的病症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待我开好方子,您按着方子每日晚饭后两刻钟服一贴药就可以了。三个月后您就会看到效果。”
“那四妹就开方子吧。”
许岚点点头,笑道,“大哥大嫂稍等。”
手执毛笔,许岚迅速地写好方子,递给许先霆。
许先霆看到方子,眼中微微露出惊诧之意。刚才他亲眼看着四妹妹写下这方子,本以为笔体稚嫩如初学者,没想到却是如此绝妙,可以说这张方子已经称得上一幅极佳的书法作品了。面色如常,许先霆谢过许岚,“谢过四妹妹。”
钱氏亦在一旁道谢,“四妹,谢谢你。若此次大嫂真能得偿所愿,必厚谢四妹妹。”
许岚终于等到钱氏这句话,心里暗暗开心,脸上却露出谦和的笑容,“大嫂,您太见外了。四妹学艺时日不长,医术不甚精明,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这厚谢就不必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帮上忙的时候,那就不要忘了这份恩情哦。
“对了,这里有本小册子,您和大哥平日里多注意些上面的禁忌事项。”
钱氏接过册子,谢了几句话后,就跟着许先霆出了锦绣阁。许岚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预料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21第二十一章
又是一个月过去,岁月又悄悄地走到一年的深冬,随着一场冬雪的降临,大风王朝的春节也到了。
钱氏已按许岚开的方子喝了一个月的药,她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手脚虚寒的毛病已经没了,每晚都睡得很好,早上醒来,精力充沛;白皙的肌肤上透着健康的红润,与过去苍白的脸色天差地别。她觉得四妹妹的药真的有效果了,更是每日坚持药石不断。
就这样,再过了三个月,大风王朝传统的节日清明佳节到了,这个节日是一年中拜祭先人的日子。每年到这一日,许府上下总会召集宗族的所有人一同前往祖坟祭祖。许府几代都是一脉单传,人丁不兴,故而整个宗族其实就是许崇德所在许府的所有人。前几年许先霆在江南任职,宗族大祭都没有参加。今年他和钱氏既已回到京城,自然也和其他的弟弟妹妹一块参加祭祖大礼。
祭祖大礼纷繁复杂,需要经历很多的程序,待整个过程结束,已是下午时分。因许家祖坟就葬在京城郊外,众人没有留宿在此,祭礼完毕后就全体赶回了京城许府。
这天的晚上,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吃饭。秦氏一年的禁闭早在春节时就到了,此时正和安氏等人坐在许崇德的旁边,许岚则和府里的几个女孩子坐在一块。
丫头们一个接着一个端出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按顺序摆放在餐桌上。其中一个丫头端着一盆红烧鲤鱼放在了钱氏的附近。钱氏闻着那盆鱼传来的阵阵腥味,忽然侧着身子,干呕起来。
她这一呕,全家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特别是老夫人这几个府里的长辈,视线更加热烈。老夫人展眉一笑,大声叫道,“来人,有请郭大夫!”
郭大夫已回家过节去了,幸亏他居住的地方离许府并不算太远。一刻钟的功夫,郭大夫就跟着许府的下人来到了许府众人就餐的地方。
“拜见老夫人、许大人、许夫人、小许大人。”
“快快请起,”老夫人露出笑容,“麻烦郭大夫给我这孙媳妇号号脉。”
“遵老夫人命,小人这就给大少奶奶号脉,请老夫人稍等。”说完,郭大夫走到钱氏的身边,给她号起脉来,过了一会,他的脸上露出笑容,站起身对老夫人说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大少奶奶已是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确定?!”
“小人诊过三遍,绝对没有错!”
郭大夫这话一出,老夫人本还紧张着的脸立刻大笑起来,两眼笑得只剩两条缝,“好好好!来人,给我重重的谢谢郭大夫!”
郭大夫这下子可乐开了怀,碰上这等喜事,许府给的赏肯定不少,立即高声道谢,“谢过老夫人!”说完,跟着下人往账房那去了。
关氏激动得握住钱氏的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偶尔又会将视线投到许岚的身上。许崇德哈哈大笑,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一身拍在许先霆身上,“你小子,干得不错!”
许先霆多年愿望今朝实现,早就激动不已,又听许崇德这句话,高兴得泪水都忍不住冒出来了。“谢谢爹的夸奖。”
老夫人道,“今日刚祭拜完列祖列宗,就让老婆子得偿多年夙愿,看来真是祖宗保佑。崇德!”
许崇德正高兴着,听老夫人唤他,连忙笑着应声,“娘!”
“等会就去祠堂给老祖宗们上三柱香去!”
许崇德乐呵呵道,“儿子晓得了!”
钱氏还处于木讷状态,眼角暗含泪珠,一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
许先霁这些弟弟妹妹立即有颜色地上前给许先霆和钱氏道喜起来。钱氏这才回过神来,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开心地迎接小叔小姑们的贺语。
许岚和先霖在这群小字辈里年龄最小,因而最后上前道谢。许岚笑语盈盈,真诚地恭贺道,“恭喜大哥、大嫂,”
先霖则一副小仙童的样子,稚声稚气地上前恭贺,“恭喜大哥、大嫂!先霖要和小侄子一块玩,呵呵……”
许先霆兴奋地抱起他,高兴道,“是啊!先霖要有小侄子喽!”
钱氏握着许岚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四妹,这回大嫂真要谢谢你。”
许先霆亦在一旁搭腔,“四妹妹,这份恩情大哥记下了!”
许岚听到这两人的话心里很满意,嘴上道,“大哥大嫂,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对对对,一家人不用客气。四姐儿这一次做得好,该赏!来人,把前些日子宫里赏下的缎子拿出三匹,给四姐儿送去。”
关氏看着老夫人等人围在许岚这庶女的周围,脸色微沉,又看秦氏一副骄傲的样子站在自家相公旁边,心中更是恼恨。忽然又想到钱氏怀孕的事,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李氏和安氏的心里也不大好受,毕竟这一次许府的喜事跟他们不仅毫无关系,反而还会对他们大大不利。许先霆作为嫡长孙,钱氏怀上身孕,那正房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他们的孩子跟正房更加比不上了。就连许凝霏这小妾生的,他们的孩子也矮了一大截,谁让人家小小年纪就精通医术,还上赶着治好了钱氏的不孕症呢?
人比人,气死人,儿子比不上,女儿也比不上,他们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她们怎么想,许岚才不会在意呢,反正注定已经成不了朋友,又何必关心他们如何想?
除夕夜就在许府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了。因着钱氏怀孕的关系,许府上下喜气洋洋,逢人便是笑脸。没多久,外人也察觉了许府的异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许府十二岁的庶小姐竟然身怀高明医术,还治好了她的大嫂的不孕症!一时间,这个传奇般消息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等许府的主子们接到消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许岚是未定亲的闺阁女子,这消息传出去,可谓好坏参半。一来人们称赞她小小年纪勤奋好学,有学医的天赋,虽身为女子,却能自强不息,才华横溢;二来也有人说她没有规矩,与大家闺秀的样子相去甚远。
这名声也让京城中的一众年轻姑娘公子对她起了深深的兴趣。无论哪里举办的聚会诗会,许家四小姐都会被提起,她给人治病的事迹也传遍了各种聚会。这些公子哥和大家小姐们哪听说过这样的女子,不由好奇心大起,甚至直接发帖到许府中,邀请许岚参加他们的聚会。
不论外人怎么想,许岚表现得很淡定,每天过的日子跟以前也没什么差别,该学照样学,该练的依旧练。至于那些邀请她参加的聚会,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开玩笑,虽然为了争取大哥的帮助,她出了这一招,但她如果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得意洋洋,到时只会适得其反,长辈们指不定就会对她有看法了。
为了继续锻炼自己医术,她并没有因为达到目的后就停止给下人们看病,坚持了下去,一段时间下来,她在下人们中的名声好了许多。自从钱氏被诊出怀孕后,她就对许岚的医术深信不疑,隔日就找到了许岚,让她帮着开安胎药。许岚欣然答应,诊完脉后立即给她写了保胎药方,同时还送给她一本《孕期禁忌》。钱氏坚决地按小册子说的做,一开始妊娠反应还有点外,后面的几个月一直非常稳定。
准爸爸许先霆每天都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即使上朝的时候也会千叮万嘱仆人们小心伺候。仆从当然不敢怠慢,这也导致钱氏不论走到哪,都有一大堆的人跟着。钱氏虽然烦恼这么多人跟着,但为了让许府的长辈们放心,并没有拒绝这些下人的跟随。
许岚在许府里的地位忽然变得微妙起来。敢去她和先霖那惹事的下人已是凤毛麟角,偶尔几个也是脑子抽了的,最后都被钱氏这个大嫂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与许岚一比,许府的其他庶女们就很不好受了。许凝露本就整天待在自己屋子,现在就跟隐形人似的,越发安静了。许凝霜看着许岚在府里受宠,肚子里的心啊肝的就跟浇了油着了火,怒气冲天。她根本就没想到之前受罪的那个月是许岚搞的怪,整天就惦记着什么时候再教训她一顿。
“四姐,四姐,快来看先霖练剑!”
先霖小家伙兴冲冲地拉着许岚的袖子,另一只手还抓着许岚给他做的那把桃木剑,仰着小脸紧张地看着许岚。
挑挑眉,许岚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先霖,四姐每天都看你练剑,今天这么着急做什么?”
皱皱小鼻子,先霖拽着袖子摇啊摇的,“四姐,先霖练到第四式了,你不看吗?”
“原来如此!”许岚会心一笑,小家伙练剑有进步了,就迫不及待地来表现了,伸出大拇指,“走,给四姐演示一番瞧瞧!”
“好啊!快来!”先霖急哄哄地拉着许岚往院子中央跑。
“跑慢点!别摔倒了!”
“四姐,你到那边站好。”
看到许岚在一旁站好后,先霖就执剑礼,迅速使出基础剑诀的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