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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无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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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的爱情(14)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喜色,把脸转过去了。  如果她坐在里面,身子往外靠到他的身上,她觉得很不自然。  他告诉她,还有一个半小时,火车就能到镇江。  她剥开一颗加应子,塞进他的嘴里,随口说:“这么快?”  他咀嚼着加应子,点了点头说:“镇江有三山、三水、三鱼、三怪,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城市。”  “什么什么?”她摇着他的手臂追问着,“你说慢一点,我没听清楚,我要听我要听。”  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几乎是在撒娇。  “镇江有三座名山,金山、礁山、北固山,都是风景名胜。镇江有三股水,那就是长江水、运河水和里下河的水。”他扳着手指,一一地给她道来:“三股水里,又出三种鲜美的鱼,那就是鲥鱼、回鱼、刀鱼——”  “我都能吃到吗?”她凑近他的耳畔小声问。  “能吧,”他答得不那么有把握,“有的鱼是要看季节才能捕到的。不过,你别担心,镇江有的是吃的东西。”  “我不是馋鬼,”她不好意思地辩解道,“你说的三怪,又是什么?轻点声,瞧,人家都在瞅我们了。”  邻座上有人不时地瞧着他们,她知道他俩的相貌十分地般配,人家一定是把他们看成是一对情侣了。这一感觉使她觉得美妙极了。确实的,连她自己也仿佛觉得,这会儿是沉浸在热恋中。  “镇江的三怪是,肴肉不当菜,陈醋不会坏,下面条煮锅盖。”他又道出一串顺口溜。  “你喝一口茶,”她端起一杯茶,亲昵地送到他的嘴边说,“解解渴,细细告诉我。”  他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杯,呷了一口茶,耳语般说:“你别这样,人家瞧着会觉得好笑了——”  “让人家瞧去,我都憋死了!我早想这样了,我就是愿意这样——”她看到他愕然地瞪着双眼,突然住了嘴,努了努嘴角,垂下了头,她的泪水猛地涌了上来,突然冒出一句,“我没时间了,这一次我来,买好了来回票。连头搭尾就十天时间。”  这回轮到他吃惊了,他一把逮住了她的手:“什么,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赌气一般:“我为什么样样都要对你说?”  “你早说了,我们就不出来了。”他安慰般低声道,“没几天时间,我们可以在上海安安闲闲地游览。不要像现在这样赶路程,累着了你。”  她扬起了头,瞪着他说:“我愿意,就这样好。”  他不再说话,瞥了她一眼,把脸转向车窗外头,他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她任凭他抚摸着,情不自禁地把身子依靠在他的身上。  刚才,她说的是实话,在洛杉矶临别那一晚,他们招待他和其他客人。在位于山巅之上的希尔顿进行晚宴。是她送的他,他仍然要按习惯坐后座,她用试探的语气说:“你坐前面来,坐在我身边。”  他顺从了。  她主动给他系上安全带时,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他的身上,仰起脸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发梢撩着了他的脸,她的鼻尖碰着了他的额头,她真想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只是因为前后都是主人和客人的车,她才克制住了自己。  当车乘着夜色在公路上疾驶时,他坐在身旁和她一句一句说着话,听着他的声音,她全身心涌起一股亲切感。她习惯地用双手一前一后掌着方向盘,陶醉地昂着头,倾听他的叙说,她用最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随心所欲地在幽黑的路边停下车来,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吻他。当时她的这一欲望是如此地强烈,强烈得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事后证明,她是对的。  车在山巅黑黝黝的停车场停靠下来时,他们双双下了车,悄没声息地,后面一辆车紧跟着轻盈地停泊下来,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和他们同赴宴会的熟人。她和这位熟人打招呼时,声音还有点不自然。  今天她这是怎么了,当时想吻他的那股欲望,又不可抑制般地涌了上来,而且狂热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   夜里,他们如愿下榻在扬州的西湖山庄。  他记得,他们住的是听韵楼。他住在6104房间,她呢,就在隔壁6102。下了火车又摆渡,到了扬州又按他的心愿往高邮赶,在高邮如愿以偿地看了文游台,又游盂城驿,达到了目的,这才走回头路,赶回扬州,住进了瘦西湖畔的这幢幽静雅致的山庄式宾馆。  原以为顶着烈日冒着酷暑马不停蹄地赶路,已经很累了。哪知沐浴过后,丝毫也无睡意。他沿着空寂无人的走廊走出听韵楼,来到楼台亭阁绿荫浓浓的庭院里,天气太热了,到了夜里气温仍不肯降下来,院落里照样是一个人影不见,只见四周客房一扇扇窗户紧闭,窗纱后面透出微弱的灯光,但闻阵阵空调嗡嗡的噪音,真是闷热难当。无奈还是走回屋内,到底还是客房里凉爽。他想打开电视,刚拿起遥控棒,又觉得百无聊赖,便把它扔在一边,终于忍不住,还是给她拨了一个电话:  “你睡了吗?”  “哪里睡得着。你去哪儿了?我刚才去敲你门,没人应。”  “我能去你房间么?”  “快来,快。”  他挂断电话,走进盥洗间,重新抹了一把脸,朝镜子里端详了自己一眼,他的双眼辉亮,精神显得出奇的好,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预感到今晚上要出些事情。但他没有犹豫,转身开门到隔壁去。  
世纪末的爱情(15)
她已打开门等着,他愕然望着她,只见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无领无袖的贴身睡衣,显得格外精神。  她叫起来:“你怎么了?傻乎乎地瞪着我,快进来呀。”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走进屋,屋内的光线调成微暗的橘黄|色,色彩比他屋里舒适多了。女性就是天生地会把生活的环境制造得更美好。  “客房不是都一样的吗,你瞪着眼看什么?”她诧异地问。  “客房是一样的,你一住进来,气氛就不一样了。”  “何以见得?”她向他转过脸来。  “至少比我住的那间,要温馨得多、美妙得多了。”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奉承起人来了?”她快乐地笑着把门重重地关上,回身走进来,“你是喝茶还是吃瓜?”  瓜是她进扬州时选的,还没破开。他在圈手椅上坐下,摆摆手说:“我就喝点水罢,你别忙了。从早赶到晚,一定把你累坏了。”  “不累,”她在他对面的床沿上坐着,挨着他很近,一脸严肃地望着他,摇着头说,“真不累。你看我有倦容吗?”  她的脸上当真没有丝毫的倦容,相反显得出奇地容光焕发,是刚刚沐浴过后吧,她的发梢上沾着几颗晶亮的水珠,白皙的脸庞上显出不曾化妆的质朴的美。他笑了:“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好,一程一程地催着你赶路,我真怕把你累得趴下了。”  “我哪有这么娇弱,说真的,别看我们天天在一起,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的。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让我看了这么多美丽的地方。照理,盛夏时节,任何风光都是要打些折扣的。哦,这一整天里,给我的印象太丰富了!”她向着他扬起了手臂,“坐在双层车上观赏江南水乡的景致,过长江时看到了烟波浩渺水天一色的美景,特别是到了高邮,斑痕累累的文游台,看的是古迹,让人想象的是唱和应答、觥筹交错的是文人观会。噢,这样的名胜是古老的中国独有的。你还念了一首诗,太妙了,嗳,那诗是怎么写的?”  “落日倒悬双塔影,晚风吹散万家烟。”见她的兴致特别高,他不忍扫她的兴,把白天在文游台上给她轻诵过的诗歌又念一遍。  “太好了,太形象了。”她像白天一样赞叹着,俯首在自己的本上记下来,他瞅着她,她那宽松的无领睡衣敞着圆口,露出半截诱人小巧的Ru房,随着她一笔一画地书写,她的Ru房在微颤微动。他的心顷刻间跳得快了,连忙把眼神移开。  她记完以后,把纸笔一扔说:“最让我着迷的,是盂城驿古驿站。哎呀,我终于看到京杭大运河了,小时候,听爸爸讲到中国时,他就给我形容过神奇的大运河,今天总算得以一饱眼福了。我只看了那么一眼,白帆点点,芦笛渔歌,从天边流淌过来的河水,告诉我的,好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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