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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遇抚了抚自己的额,并未如之前一般将信折回去再递给白彩,而是直接递给他,并指了指开头和落款处。
“噗嗤”,白彩亦笑出声。
凌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拧了拧眉,义无反顾地放下手里正在研着的墨,奔向了捂着肚子笑得欢畅的白彩。
拿过信,凌鸽直奔主题。信的内容跟往日里的并无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一些甜言蜜语,看得人心里甜腻腻的,却觉得十分欢喜。
凌鸽抿了抿唇道:“嗯,很甜很好。”
秦泽遇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看着凌鸽的双眸明显带着一丝揶揄。
直至此刻,凌鸽都没注意手里那封信的开头的四个大字:“凌鸽公子”。
秦泽遇捏了捏凌鸽近来肥了一圈的小脸道:“走,跟我出去一下。”话音落,他接过凌鸽手里的信函,挤眉弄眼地递给白彩,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一手牵着凌鸽,一手背在身后扬长而去。
彼时流云飘过,作威作福的太阳完全没了夏日的模样,躲在云层中间,时不时露个头,温煦如同严冬里的小暖炉。
凌鸽紧了紧小夹袄,自言自语道:“这天儿真是说冷就冷了呢。”
秦泽遇斜了斜眼,没什么言语。
醉春风,沁洲城有名的烟花柳子巷。里头男男女女应有尽有,能满足各色人等的不同需求。凌鸽脚步顿了顿,有些心虚地瞥了眼眼底含着笑的秦泽遇,道:“你,不生气吧。”
秦泽遇勾了勾唇角,牵住凌鸽的手,捏了捏,轻声道:“一会儿就一直跟着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吱声,知道了吗?”
凌鸽点了点头,颇为乖巧地往秦泽遇身边凑了凑。
他有些好些地回头瞧了她一眼,对浪笑着过来招呼的老鸨说:“丹姨,叫你们这边的头牌上来,咳咳,小倌楼的头牌。”
丹姨上道地对着秦泽遇抛了个媚眼儿,手里的帕子扑到秦泽遇的胸膛上,甜腻腻道:“秦公子我先带您上去。”转过头,边走边喊道:“吴二,把兰生叫上来。”
凌鸽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顺道牵起秦泽遇的袖口又顺道往自己鼻子上抹了抹,这才心满意足地垂下手。抬起头,对上秦泽遇莫测的眼眸。
丹姨扭动着已然不再纤细的腰肢,侧过头看了一眼将凌鸽保护得紧的秦泽遇,媚笑道:“倒是没见秦公子对谁这么在意过,瞧这小公子的模样,再长开一些,想是跟秦公子都有得一拼呢!”
秦泽遇略略回头,捏了捏凌鸽的下巴,冷冷道:“最近太肥了。”
饶了几个弯之后,凌鸽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她牵着秦泽遇的手紧了紧,感觉到他微微捏自己手心的力道,才渐渐安下心来。
拐了最后一个弯之后,回廊一下安静了下来。丹姨领着他们进了右手边的第四个房间,一推开门,里面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儿飘扬而出。
凌鸽嗅了嗅,味道尚且能接受,满意地踏了进去。
进门之后,右手边是一面屏风,屏风上绣着江河秀丽,一派大好风光。左手边靠里的位置摆着一张摆满了茶具的圆桌,旁边就是窗户,凌鸽站过去,外面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一帘琉璃珠将圆桌和里面的古琴分成两个世界,秦泽遇坐在圆桌旁的蒲团上,拍了拍旁边的蒲团,示意凌鸽坐下。
一盏茶的时间,凌鸽第二次见到抚琴公子,只是这次隔着琉璃珠帘。
“兰生,抚一曲出水莲吧。”秦泽遇淡淡出声道。
丹姨悄悄往后退身,掩门离开。
飘扬的乐声想起,秦泽遇摆弄着眼前的茶具,不一会儿水沸了,茶香飘来,凌鸽眯了眯眼,笑道:“这味道,真的比那些香粉好闻许多。”
秦泽遇没出声,嘴角噙着一枚笑,把第一杯茶递给凌鸽。
一曲尽,兰生从琉璃珠帘后站起身来,垂首走到圆桌跟前,默默不语地从秦泽遇手里接过茶具,继续侍弄。
“兰生,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了?”秦泽遇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话起家常。
“自小在这儿长大。”
“哦?”尾音挑起,凌鸽抬头看了看秦泽遇,果不其然,一双凤眼幽深不见底,只双眉微微挑起,疑问的姿态不言而喻。
兰生微微笑了笑,“秦公子也来了这许多次了,怎地这次对小生的身世感兴趣了呢?”
一句话将秦泽遇的疑问暴漏在光天化日之下,秦泽遇哼笑一声道:“兰生长得这般好,本公子有意将你收了房,自是得将你的身世问清楚。”
茶水倾溅出几滴,凌鸽和兰生的手均抖了抖。
“兰生的脸怎地白了许多?莫非我秦某人还配不上你兰生吗?”秦泽遇扯起嘴角,定定地看着兰生。
他没再说话,只淡然地动着手,仿佛适才慌张地根本不是他。
一席话说完,没人再多说什么。
只凌鸽时不时地撇上兰生一眼,似是有什么事要问。可是直到最后,也什么话都没说。
她从怀里摸到小白鸽,婆娑了一阵,抬起头对上秦泽遇含笑的眼眸。只是一眼,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是啊,还有秦泽遇呢,饶是天大的事,也有他顶着呢。在凌鸽的心中,他秦泽遇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凌鸽把小白鸽塞好,抱起茶杯抿了几口,牵起秦泽遇的衣袖擦了擦嘴道:“饿了,回家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桂枝香
凌鸽把小白鸽塞好,抱起茶杯抿了几口,牵起秦泽遇的衣袖擦了擦嘴道:“饿了,回家吃饭吧。”
秦泽遇扶了扶凌鸽的额带,手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顺道捏了捏她两腮上的肉,揶揄道:“小肥鸽子,还想着吃呢?”
凌鸽忽闪着一双桃花眼,舔了舔嘴唇道:“近些日子来是有好些人说我胖了,可是白菜爷爷说胖了好。”
“所以呢?”秦泽遇挑了挑眉。
“总归是有人觉得好的,所以我也就无所谓了。”凌鸽老实巴交地答道,话音刚落,想起来似乎这几天以来秦泽遇说了好几次她胖了,补了一句:“那你觉得好吗?”
“嗯,胖了好。”秦泽遇牵着凌鸽的手站起身来,待凌鸽也站起身来的时候微微低了头,唇瓣贴在凌鸽的耳畔道:“胖了抱着舒服。”语罢,施施然迈开步子。
本着把自家媳妇儿养得再胖一点儿的原则,秦泽遇带着凌鸽来到醉仙楼。才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落座,小二便点头哈腰地过来招呼。
一顿饭下来,酒足饭饱之后,凌鸽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这顿饭的收获可谓不小,她伸手捏了最后一块儿花鼓鸭掌,放到嘴里小口嚼着,脑子里回味着刚才听到的邻桌人所说的八卦。
“原来风怀楠当真是欢喜你的呀。”凌鸽抱着茶杯打了个饱嗝,眯眼看着对面的人。
他们坐的是靠窗的座位,正值晌午,阳光洒进来,将两个人笼罩在光晕当中。凌鸽望着好看的有些不真实的秦泽遇,微微出神。
秦泽遇勾起唇角,正想问问她知不知晓欢喜为何物,小二便拎着茶壶一路小跑过来。他给两人续满水的时候茶水溢了出来,第三次洒在秦泽遇的衣袖上。
凌鸽皱了皱眉,待小二小跑到下一桌的时候,无奈道:“做这个活计的,好歹也该像我这般稳重才好。”
对面的人抚了抚额,望了望今晨被研磨之人溅在衣袖上的墨点。好在玄色衣袍上本就用黑色丝线绣出纹理,几个墨点倒也不算明显。
醉仙楼下突然喧闹了起来,凌鸽站起身,探头望出去。几个着黑色衣袍的人面容冷峻,身上佩剑,为首的人正在跟一个拿了画像的人说着些什么。
“他们……”凌鸽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被秦泽遇圈在一方小小的天地内,她仰起头,鼻尖将将擦过秦泽遇的下巴。
他似是未觉察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暧昧,眸光落在楼下的黑衣人身上,皱眉道:“想是还有人在找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凌鸽的眼眸,凌鸽有些晃神。
“你呀……”秦泽遇眼眸落在凌鸽恍惚地双眸上,他眸子里带着笑,宠溺地揉了揉凌鸽的发,头微微低下。
凌鸽只觉唇下一凉,柔软的触觉仿佛之前也经历过,可是不知为何,这次她非但没什么想要抗拒的想法,反而被搅得格外心神恍惚。
她有些口干舌燥,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秦泽遇僵硬着身体微微侧开头,环过凌鸽的腰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轻轻一转,两人便停在了房梁上。
几个黑衣人停在方才两人坐过的桌旁,摸摸了温热的茶杯道:“茶还未放凉,想是刚刚离开,追!”
几个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鸽狐疑地望着秦泽遇,正想说些什么,被他捂住了嘴。
他们坐的位子本就安静,虽然街上喧闹,但是仍然掩不住房间内的声响。须臾,两个黑衣人从楼梯处闪身而出道:“是真的走了,我们赶紧去追大哥他们。”
语罢,有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间里再没了声响。
“他们……”凌鸽梦呓般地出声,却不知道想说什么。半晌,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是谁。”
秦泽遇将她拢得离自己近了些,唇瓣贴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你是我的小傻妞儿。”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来还打算好好在街上转悠转悠的凌鸽此刻有些灰心丧气。她跟在秦泽遇身后大概两三步的位置,踢踏着一颗从出了醉仙楼就开始踢踏的石子。
秦泽遇摇开折扇,显然早就意识到凌鸽的不满。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
从相识到如今,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来主导。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可是凌鸽是人,不是一只他可以任意左右的鸟。
他总是觉得,她与世隔绝了十五年,对很多事都懵懂,可即便是这样,自己喜不喜欢什么东西、什么人,她总归是该知道的吧。
最起码在沁洲,除了自由,他还是可以满足她其他要求的。
走了没几步,凌鸽突然停住脚步,顺便拽住了秦泽遇的衣角。
他勾唇一笑,心里道,这才是他从湖中阁带出来的那个姑娘。“怎么了?”秦泽遇把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收起来,抿了唇等着凌鸽说话。
她踌躇了一番,脑子里闪过适才在房梁上看到的黑衣人。她鼓起勇气道:“带着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秦泽遇愣了愣,复又勾起唇回道:“你那么小,带着你一点都不麻烦。”
凌鸽知道他在打太极拳,但这也证明他并没把那些麻烦放在心上,遂不客气道:“我想转转再回去。”
秦泽遇眼里的笑意更甚,拉过凌鸽的手道:“嗯,这样很好。”
什么很好?转转很好?凌鸽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秦泽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其实只要她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不管什么都是很好的。
好的不是去哪儿,或者干什么。好的是她勇于将心中所想告诉他。
凌鸽稀里糊涂地被秦泽遇拉着往前走,一些画面在脑子里稍纵即逝。她忽而想起秦泽遇的唇瓣停留在她唇上的感觉,忽而想起凉风徐徐的夜里他揽她入怀的模样。
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快得她什么都抓不住。
凌鸽摇了摇头,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去看戏吧。”秦泽遇回头看了看一脸迷糊的凌鸽,道:“街上人多口杂,再者说,你应该也没在戏园子里看过戏吧,我带你去瞧瞧。”
凌鸽两眼放光地点头嘿嘿笑,被秦泽遇握着的手动了动,将露出来的指头微微弯了弯。
南国的秋天很美,午后,云彩一丝丝地停在天空中,如同蓝色锦缎上的刺绣,好看的不真实。
秦泽遇带着凌鸽坐在梨园春的二楼雅间,给两个人满上茶水,挑眉望了望凌鸽,示意她在自己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台上的人掩面婉婉道来,凌鸽看过这出戏的戏本子,捏起桌上的点心边吃边摇头晃脑,一出戏看下来,好不热闹。
唱到情动处,台上男子将浓妆艳抹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女子轻轻揽入怀中,嘴角勾着一枚笑,神情像极了秦泽遇平时对着她的模样。
可是凌鸽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这上面,整台戏看下来,看着台上的悲欢离合,她脑子里时不时地想起书文里那些悲悲戚戚的诗词。
她咽下最后一口凤梨酥,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抚了抚心口。
原来,情爱是这么回事。
这情爱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边想着,凌鸽的手又伸向盛着点心的碟子,左摸右摸,才发现碟子已经空了。
她拍打了拍打手上点心的碎屑,叹了一口气,看向眸色深深的秦泽遇。
原以为戏台子上两个人做过的事情他们两个也差不多都做过了,那看过戏的凌鸽自然能知道她的心意。
没想到,她一脸淡然地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这情爱,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但是十八式还是要练的,所以你放心,我会尽量试着欢喜它的。”
秦泽遇抚了抚额,自此一言不发。
回家的路上,凌鸽东瞧瞧,西看看,敛了不少小物件,悉数塞在怀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秦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