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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收存,意外的是今天连肖凌雁也随手把手机扔给了保安,一行人直趋楼上。
三个形影不离的“保镖”留在大厅里了,一个站在门厅口上,和收存手机的站在一起,另两位守着保安室,像是监视着里面两位保安,直待所有人到场,仇笛使了使眼色。回头指指保安道着:“你,出去守到门外,任何不能进来。”
“啊?”保安犯愣了,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肖总要宣布重大决定,说不定就包括撤换这里的安保规格啊。”仇笛睥睨地道。
“啊?”保安吓住了,不能一句话,饭碗就岌岌可危了吧?
“啊什么啊?快去。”仇笛训斥道。那保安将信将疑,却是不敢惹着给肖总开车的护行的保镖们,老老实实地出去站雨中了。
门口,包小三勾着手指:“你们俩,出来。”
南人个矮人俊,站到人高个瘦面相不善的包小三眼前,像听训话的小学生,包小三一指外面:“去,外面守着?”
“啊?你们是这不能啊,我们看监控的。”一位道。
“没事,我代劳了。”耿宝磊进了监控室,眼光瞥到了放在桌上的一溜各式高档手机。
“这这这你不能进去啊,祝总知道了,非炒了我们。”另一位觉得很不妥。
仇笛上来了,一手揽一个,小声问着:“你们听说过前段时间的泄密事了吗?”
好像有,可不敢乱说,两位小保安点点头,却不吭声。
“肖总交待了,遇上了可疑的人、可疑的事,一定要告诉她,我怎么看见你们几个守要害部门的很可疑呢?居然敢用祝士平来压我们?”仇笛严肃地看看两人,威风自不待讲,保安也亲眼所见人家是肖总的贴身保镖,那敢反犟。
“我们都在这儿干好多年了。”一位保安,苦着脸弱弱地道。
“工作的优秀与否,可不取决于勤劳的年头长短第一天上班啊?这个都不懂。要不我直接找肖总给您二位打个招呼?”仇笛故意问。
“不用不用。”两名保安赶紧摆手,私企里,谁是老大很明显。
“这就好,外面守着,我保证你们很快就有回报。去吧。”仇笛轻声劝着。
两名保安不犟了,老老实实的杵到门口淋雨去了。
房间里,耿宝磊拿针戳着手机孔,有的拔卡、有的拆电池,忙碌地一部一部接到了读卡器上了,红灯嗖嗖闪烁着,一会变绿,再取下来,复原,他不知道这样做的,远程联结的管千娇是怎么捣的鬼,不过他知道意义重大,最起码这些手机的主人,要泄露自己的秘密了
59。第59章 沉疴不堪伤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祝总接下来负责拟个草案,各部门在人员和经费上尽量精简,这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了,可又不能不谈,我们得对股东负责,每一分钱花出去都要有价值,现在舆论对于先富起来的人,所有的观感和评论恐怕都是负面的,我希望咱们这个家里,不论是谁,都不要出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肖凌雁侃侃道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用一种戏谑和恶作剧的态度对待公司重大事务时,会让她感觉如此轻松,而且很好玩。
对,那些似是而非的决定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她能真切感觉到,猜测和揣度从现场就开始了。
比如祝士平,他显得有点忧虑,这位经理人不说也罢,在家族企业里,肯定是处处掣肘,处处小心。
比如广告部的吴晓璇,几次起身给她的杯里添水,这位远亲表姐,恐怕是想上肖总所说的出国名额了,一直以来,她总想在这个家族企业里谋得更好的位置。
比如眼镜厂的小叔,肖晓辉,目光游移着,几次看大叔肖云飞,肯定以为侄女的矛头在对向他,肯定对中层管理下刀会让他心存疑虑。
比如大叔肖云飞,这是位老资历的,就再大的风浪恐怕也让他皱不了几下眉头,他是八十年代以前的八级工,凭的就是资历,从作坊时代,肖凌雁就见得那张比模具还刻板的面孔,几十年都没变过。
当然,她发现了一个跳得最欢的,搞市场营销的焦敬宽,她的堂哥,对于邀请的分销商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肖凌雁知道营销是块肥肉,每年摊到营销成本里的吃喝嫖赌费不在少数,真有厂家会务,怕是他会抢破头抓到手里。
这不,又说话了,祝士平刚应了声,他就接上来了,直道着:“肖总,和老外打交道我经验不多,不过要和国内的厂家分销商打交道,我这块没问题,现在分销形式不怎么好,武汉、镇江、福建,都有了几个上规模的光学厂,都知道这块利润大,连生产相机的都想分走我们一块蛋糕,我觉得不仅仅是厂家,那些分销商,特别是成规模的分销商,应该加强一下联系上次我在上海就见到了一家高档眼镜店,说的都是进口眼镜,记忆金属、聚散光片,其实就是我们销到海外的,成本不到一百块,海外打个旋回来,他们标个进口的,要价一万多啧”
这种故事总是能在公司的会议是激起一点涟绮,就像卖土豆和卖薯条的一样,瞳明严格的讲,还停留在卖土豆的阶段,不可能不羡慕卖薯条的利润。一言引得议论纷纷,话题又转回到了企业的转型上,小叔肖晓辉又借机发难了,大声道着:“产品改良是越改越凉,企业转型是越转越不灵,云清在时候,光新产品研发就搞了三年,投了两千多万,到现在没有一个打开市场像样的,那你们说的什么钛镍架,为什么就不能出口?还有什么商业间谍,这这这这事把大家搞人心惶惶的,怎么干活啊?”
肖晓辉的矛头,是直指向祝士平和周真伊的,一个经理人,一个研发带头人,两人都是有苦难言,直撇嘴,和这些摆地摊搞作坊出身的老板,讲知识产权等于放屁,他会拍着桌子讲老子在公安上有人,他老外有本事,到临海来找我索赔啊。
“静静”肖云飞说话了,他一副无奈地表情道着:“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开会就吵,经营会吵、股东会吵,大会小会都吵,像个什么样子嘛晓辉,你少说两句,现在代工单子就足够咱们吃了,模具有点滑坡吧,三五年光景也倒不了,都愁什么呢?要我说,还是要心齐,不能各自打自己的小算盘想想我们当年有什么?一把锉刀,一台热风炉,老兄弟几个养家糊口都是拼了命干,一天干十几个小时就咱们镇上,有一半人是靠着咱们当年的作坊全国各地跑销路,修起小洋楼来的我文化不高,可我也知道人心不能乱啊,云清还没闭眼呢,我怎么越看越像想分家了”
“得得你也少说两句。”肖晓辉反犟上他了。
这两人一掐起来,时间就不会短了,肖云飞喜欢忆苦思甜,摆活好汉当年是怎么勇的、肖晓辉却喜欢倚老卖老,教训那些学历水平都比他高的后进。
肖凌雁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看着两位叔叔,这是两位重量级人物,和她有天生的代沟,在他们眼中,肖凌雁恐怕还是那个小女孩的形象,肖凌雁已经劝过两位不知道多少次了,可自很难如他所愿,两位一点退休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这两位,肖凌雁觉得不会有问题,两人的智商应该还达不到吃里扒外的水平,何况两人加上她父亲肖云清,是绝对的控股方。行事僵化、办事糊涂正常,怎么也不至于坏自家的基业啊。
哪是谁?
她两耳似乎听闻不到了这个会议的七嘴八舌,又像往常一样陷入了那种没有结果的沉思。
是搞市场营销的焦敬宽?有点像,这位堂哥喜欢靓车美女,他的股权份额很低,恐怕公司那么点工资和分红满足不了他的穷奢极欲。
是广告部的吴晓璇?也有点像,她是半路进入瞳明的,对这个行业并不了解,学的是传媒,理想是当演员,实在是自身条件所限才退而求其次的,不过肖凌雁看得出来,她这位姨姊妹吴晓璇心很高,一个部门经理,肯定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是,又像不是,又像是。她换了个角度,不从亲戚里找,理由是毕竟是一家人,不是父亲的创业伙伴,就是母亲的娘家亲戚,真要吃里扒外,总得有机会吧,可以她的认知,这些人里面,除了焦敬宽全国各地跑之外,其余人难得出门一次,怎么可能是什么间谍?
头疼,她有点头痛欲裂地扶着头,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难色一脸,如丧考妣的周真伊。
研发部负责人,原国企技工,是父亲那代人,当年他是被父亲高薪聘到临海的,全家都接来了,一直主持着产品研发,瞳明能走到现在,这位老人功不可没,肖凌雁实在不愿意把疑心放到这位说话都不利索的理工老男身上。
对了,祝士平,当他看到了肖凌雁的目光时,他在下意识的躲避,像是心里有鬼。不过肖凌雁知道鬼从何来,与泄密无关,恰恰相反的是,这么大的家族企业能走到今天,祝士平同样功不可没,他是父亲肖云清三顾茅庐,从东京请回来的,那时候祝士平已经是日本hoya光学公司的一位课长了,他带来了先进的管理经验,而且带着瞳明走向了世界,开拓了海外市场,这也正是肖家大小股东对他又敬重又排斥的原因,实在是已经到了功高盖主,无以封赏的境地了。
“任何人都可能是间谍,唯独他不可能是。”
肖凌雁看着祝士平,目光里意外地流露出了万般柔情。
前台在吵闹着,后台在忙碌着,从瞳明科技大楼传出去的信息,已经足够在管千娇的电脑上分屏了。
现代通讯,手机不可或缺,那手机,也无外乎成为侦谍和捉谍的最关键的目标,有了肖凌雁的默许,有了那三位的深度介入,哈曼的调查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在谢纪锋看来,泄密首先要从能接触到企业机密范围开始,他首先怀疑的就是这个管理层,技术人员的泄密也有可能,可实际上是,他们的工作本身就受到企业的严密监管,而且因为泄密事件,瞳明的技术员已经经过三家商务调查公司和江州市经侦大队的多方调查了,没有发现疑点,背景、财产、人际调查的很细致,甚至一度有人因为无休止的调查而辞职,肖凌雁百般无奈才叫停了调查。这也正是她投鼠忌器的原因。
明眼人都看得出,技术,才是这类企业的财富。
谢纪锋在房间里的思忖着,偶而看看唐瑛的工作,她在整个一面墙上,投影上去了刚刚捋清写好的关系树,肖云清、肖云飞、肖晓辉,三个初创人,之后有各自的子女、亲戚都被带入行了,发展数十年,就成了现在规模,满墙人名能用一个线连起来,除了外聘的技术人员,基本就是姑舅叔伯亲戚了。
“你觉得那个人最有可能泄密?”谢纪锋问。
“我?”唐瑛回头,指指自己,确定谢总是问她后,她想想道着:“最有可能的就是市场营销部的焦敬宽、广告部的吴晓璇了,只有他们这两个工种,才有机会从外部接触,而且只有他们俩,分红最低,不排除获取更大利益的可能。”
“可他们是非技术人员,又是如何完成的呢?”谢纪锋问。
对,中间肯定还要有一层跳板,假设如此的话,唐瑛想了想道着:“技术楼我去过,二十四小时值班,保安是轮换制的,电梯是封闭的,从门厅到电梯、到研发楼层、到储存技术资料的电脑,有不少于五道门禁,每个人的权限都不一样,除了肖凌雁、祝士平、周真伊有完全权限,其他人根本没有啊总不能像美国大片一样,用个解码器就把门禁破掉吧?”
当然不可能了,瞳明用的是霍尼威尔门禁系统,瞳明报案后,经侦在这个上面已经查了不止一次了,这种门禁系统是一次性成模定制的,外部根本无法接入用于破解。除非你砸了,否则不管怎么打开,都会留下痕迹的,那怕是用工厂预留的解密方式。
可问题就在这儿,没有任何痕迹,技术资料还是泄密了。
“可能症结就在这儿还有个问题。”谢纪锋思忖着道着:“你看肖凌雁提供的资料,第一次泄密是在去年二月份,醋酸纤维树脂、丙胰酸脂合成的材料,t66型框架,这个是在试产期泄密的,最终仿制它的企业在武汉,叫宝岛光学公司;时隔数月之后,钛镍记忆金属材料技术泄密,是福建一家代工厂家,外资注册,他们还申请了epo,用欧洲专利限制了瞳明在海外的销售我觉得这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干的。”
“啊?”唐瑛吓了一跳,瞠然问:“您是说,不止一个商业间谍,都隐藏在瞳明?”
“说不来,但手法的差异很大,第一次泄密规格可能没有那么高,从管理层就能拿到详细技术参数配比,因为毕竟已经试产了。而第二次,根本没有试产,保密规格那么高,除了进技术楼偷走,或者里面的人偷出来,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