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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怒,窥见玄息眼里的情。
就好像都来自他们最真实的一面,让她困惑又讶异。
也许是来不及掩藏,玄华就这么对望着清洛狐疑的目光,她仍在舞,视线却凝固在他脸上,玄华端着酒盏的手经不住抖了抖!
清洛的眼眶湿热,舞步悬空,顿了半拍。她不算是迟钝的人,认识玄华这么多年,她了解他,而他更了解她。这一刻不需要言语的解释,清洛忽然都明白了,玄华只是在骗她!
他可以伙同紫谣做戏,但眼里的感情总会有藏不住的时候。
她怎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了?
玄华的执着其实从来不比玄息少的。
亏她觉得自己那么了解他们。
清洛心中对自己又恨又愧,一时间舞步急了,带着她满腔的情绪发谢出来,鼓乐笙箫已然跟不上她的节奏,她像是一只浴火飞出的蝶,璀璨流光般绚烂的旋舞着——飞转的灯火中,她又撞见玄息微白的脸色,和漆黑冰冷的眼眸,黑白分明间,一抹极具气势的慑人煞气静静的在他的身上散开,冷魅得让人心里发怵!
第一百一十章:竹林
“肃王,也让紫谣给大家献献丑,紫谣的舞虽然比不上清洛,但剑舞还是数一数二的!”紫谣提剑飞上来,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甘的怒火,一下子将清洛撞开,敌意十分明显。
大家鼓掌哄笑,并没有在意她们的‘玩闹’,玄息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一把扶稳了清洛,自己却又靠在她身上,对一旁侍卫道:“转告肃王,说我不胜酒力,困了,先回房歇息。”
众人依旧喝得畅快,紫谣舞得酣畅淋漓,清洛已被玄息带着离开宴席,到了一处竹林,他将她摁在一颗楠竹上,哗……竹叶纷飞,她的眼里只有泪。
他的眼里满是惊痛之色,性感的薄唇抿成一线,脸色愈发的白了,不说话,握着她的手腕,只是漆黑的瞅着她。
清洛心疼不已,千言万语纠葛在喉间,千回百转到底吐不出一个字。最后在他越来越痛的眼神里,清洛的心抽搐,眼泪簇簇的落下。
“不准!”玄息再用力紧握,“你是不是要收回对我的爱了,清洛!”
从一早开始,他就知道皇兄只是在演戏,但他很卑鄙,他不想拆穿,他想要清洛的爱。刚才一舞,他知道她想明白了,他害怕,惶恐,愤怒,唯恐她的心又飘向了皇兄。连那一半都不肯给予。
她说过的,他和皇兄,她都爱!哪怕只有一半也好,他岂能让她再收回!
各种情绪搅在一起,清洛只能不停的掉着泪,哽咽的喉间说不出话来,她倏地被玄息紧紧纳入胸膛,几乎被他揉得快要窒息:“清洛!我不准你这么做……不能这么对我……,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你答应要做我妻子……清洛!清洛……”
“是的……是的,”清洛哽出一口气,破碎的声音安抚玄息,感受到玄息的痛楚,她的心也跟着揪痛。脸被抬起,他的吻带着浓浓的酒气,重重地吻上来,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嘴被吻到发麻,玄息的攻势一路朝下,泪水不住的掉落,身体却剧烈的颤抖着,他的眸子盛满了溺爱的情感,汹涌的包围住她,她攀附着楠竹,沉溺在他无法让人抗拒的激吻中,最后当他抬高她的左腿,整个挺进来,她呐喊一声在竹叶片片中承接他给的欢爱。
翠林深竹之间,叶落沙沙有声,在晚风里簌簌的飞荡着。玄息欢情的嘶吼连林间的鸟儿也都因羞涩而振翅飞远,他用力的占有她,仿佛要把满腔痛楚都融入到她的四肢百骸里。
滚热的汗水从他额上掉下来,清洛心疼的替他擦去,玄息紧抱清洛双腿将她的背抵着一颗光滑的楠竹,在她湿濡的花心里用力撞击,脸深深埋在她肩窝上:“不准离我……不准收回你给我的爱……清洛——我要你记着……”
楠竹在疯狂的摇晃,不停有竹叶飘下来,纷纷落在耳边,就像玄息对她深深地呢喃。
“姑娘,我们搬来营里,就可以每天都见着皇子了。”
竹林那晚已是两天前,现在,清洛和小伊跟随玄息来到兵营,她们都穿着干净利落的男装,玄息说,想要她随军跟在身边。帐篷里,小伊在收拾两个人的包袱,清洛听见号角吹响的声音,忙着走出帐篷。
这是开战的号角声,远远的仿佛都能感觉到那股磅礴威严的气势。清洛驾了马,奔出营,奔到战后一处高地上,她遥望东离飞扬的旌旗,硕大的八轮战车上,君孤云神祗般的身影清晰可见,虽然只是模糊的一个轮廓,清洛却仿佛看得见君孤云紧抿的唇,和他眼神里冷峻深邃的光束,正一瞬不瞬的钉在她身上。
君孤云就像手指间的一根刺,不动时无觉,动时刺痒难忍,却又怎么都拔不掉剔不开,久而久之和肌肤骨血融为一体。
阳光太过刺眼,灼痛了清洛的眼睛。狼烟四起,两军严阵以待,箭雨蔽天而下,仗事拉开。铺天盖地的嗖嗖声之后,许多利箭穿透对方的铠甲,奔驰的前锋兵马接连翻滚在地,后面的人又会填补上来,前仆后继,倒在地上的人口吐鲜血,伤口血涌如泉,片刻,就把马踏碎的草地染成猩红一片。
箭声犀利,清洛的坐骑受惊,微微的撒动着四蹄,清洛止住马儿的不安又往前跑了一段。看见大凉阵营前指挥若定的玄息。
又是一阵急雷般的鼓点响起,玄息忽领数千人马,飞速电射而出,嘶鸣声震天,数千的战马,几乎紧贴着地面,风驰电掣迎向东离由赵南狂率领的前锋兵——
第一百一十一章:元帅
战场看着那么远,但那种刀剑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的声音,那种马蹄践踏人肉的声音,那种拼杀时士兵的嘶声呐喊——那擂鼓震刺耳膜,那铁器碰撞削出森森的寒光,鲜血飞溅着,流淌着,倾吐着,大地震抖着,咆哮着,哭泣着……都在烈日骄阳下给这江山画上一笔磅礴的残酷。
清洛的眼睛被阳光灼痛,这不是她第一次亲眼看两军打仗的场面,但时隔这么多年,这种亲身体会的哀痛,就像是饮了一杯苦涩的毒酒。
当天边骄阳如火,泛起热辣的霞光,止战的鼓声才响了起来,双方各自收兵,玄息稍胜赵南狂一筹,但在这血染的战场上,只有生和死的残酷。
清洛策马冲到下坡,烽烟滚滚,远远的看着到处是残破的旌旗和尸体,那些嘶喊声仿佛都还在热风里回荡。
大家都开始往营里回,留下收拾残兵和兵器的人,清洛听见啼哒的马蹄声,她抬起头望,看见晚霞映照的山头,玄息骑着黑驹马,一袭黑甲在晚风里翻飞,宛如天降神祗,又如飞鹰展翅而来,顷刻掠到了眼前。
他一身的银黑,在红如火的霞光里,竟美得惊人。摘下染血的铠甲,他跃下马背,清洛被玄息高高抱起,他压着她的头,吻已经落下来!
“清洛,这一仗,我又赢了!”玄息的骄傲在霞阳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清洛热泪盈眶,笑容温暖;“我看到了,大元帅。”
“你——”玄息初听清洛这么叫他,不由一怔。
“你已经是大凉精军的统领元帅,我都不敢置信。”
玄息忽然迸发出大笑,抱着清洛转了几圈:“清洛,再叫一次!”
“元帅大人。”
“再叫!”
“玄息!”清洛脸红了,捶着玄息肩膀,“你的部下看着!”
这样偶尔孩子气的玄息,什么时候起也让清洛为他着迷。
“谁敢看?”玄息笑望背后,他的部下都很识相的齐齐背转了身。
“放我下来吧,你打了一天的仗,不累吗。”
“不放。”玄息抱着清洛,邪魅低语,“晚上你就知道我累不累。”
清洛的脸顿时布满潮红,但她眼睫闪了闪,低声的回答:“可是元帅,妾身来葵水了,不能近身伺候。”窥见清洛的一抹顽笑,玄息先是咬牙一恨,双眉倏地一皱,随后又勾起魅笑,“小东西,你不是还有嘴吗?”
“玄息!”清洛彻底被玄息的话击溃了,脖子也布满了潮红,玄息在如火的红霞之下仰头朗笑,笑声桀骜飞扬,洒了一路。
“嗯~~~”榻上,溢出呻吟。
“傻瓜,装睡?”玄息跪上榻,从背后搂着清洛,在她耳垂上吮吻,清洛起先还忍着没动,实在忍不住了,翻身一下滚到最里边,捂着被子笑。
“小伊说你酉时就上榻睡了,莫不是怕我白天那一说?”处理完军务进帐,玄息听闻清洛这么早睡,就知道她是害羞了。
“不要,我真的来葵水了!”见玄息一把将她捞到身下,清洛惊呼。“我没说要你,我只是……亲亲你。”玄息捧着清洛的脸,火舌窜进来,热烈的翻搅吮吻,一声声呻吟从清洛红嘴里溢出来,玄息亲得更肆意妄为,吻得昏天暗地,一阵冗长深刻的激吻后,他的头往下滑,清洛霍地捧住了他的头,“不许!”玄息抿着笑意,在她白腻的胸口啄了啄,“我是皇子,又不是禽兽,不会真在这时候要你。过来……睡吧。”
他搂着她入怀,安心的躺下去。清洛的背贴着他的胸膛,她被他又搂紧了些,翘起的臀瓣恰好抵着他下腹,他那根火热的东西就这么顶着她,半晌都没熄火。
清洛翻了个身,面对玄息,一眼看见昏黄的油灯下,玄息黑亮似火又饱含深情的目光,清洛情不自禁凑上唇,玄息低喘一声,倏地将清洛紧紧的抠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头,“清洛……发誓说你会一辈子这么对我……发誓!”
“我会的,我发誓!”清洛双臂环抱玄息的腰身。
会的……
她会的,她会用心去爱他。
不辜负他的爱。
清洛还在沉睡的时候,夏日的骄阳早早升起,两军又开战了,即使在军营里,也能感受得到那大地都在摇晃的声音。
自开战以来,大凉军队在玄息,玄华和肃王的带领下,以让世人惊叹的能力和东离持久的抗衡着,半个月的时光,不知死了多少人,不知流了多少血,一次次大战小战,双方的胜负总在做着最紧张的拉锯。
这日玄息和肃王领黑凤骑和君孤云首次于寒城外的石林岗交锋,双双持平,但大凉虏回来不少被埋伏的东离士兵。
清洛正等着玄息回帐吃晚饭,小伊惨白着脸色冲进来,“姑娘!太——太吓人了!”
“小伊,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玄息他——”
“不是!爷没事,而是……而是……啊!”小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捧着头尖叫。
“到底发生何事了!”清洛神情一懔。
“营……营里正——正砍杀俘虏的头,血淋淋的,听说几百人,全都要被斩首,爷他正在……正在……诶!姑娘!”
不等小伊说完,清洛箭一样冲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冷战
清洛冲到营中的时候,玄息和玄华正在处置东离俘虏,五六百人,跪成一地,或默默低垂着头颅闭着嘴,或抬头麻木看着,恐惧表现在他们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睛里。
木架子上已经挂了数十人个人头,流出来的鲜血像泥浆一样染透了地面,发出一阵阵腥咸恶心的气味,清洛强忍着呕心冲上来,被玄华拦腰截下:“小洛!回去——”
玄息扬手,停止杀伐,远远的站在血腥之间,睥睨着残酷的一面。他抬头望着被玄华拦下的清洛,缓缓走过来。
“住手!玄华,玄息——不要再杀了!”
“小洛!”玄华紧紧抓着激动的清洛,“这是军令,是皇叔的命令,你知道的!”
“所以就滥杀?这是暴君的行为!”
“不与玄息有关,小洛,是我。是我和皇叔一致下的的决定!”
“可杀人的手,却是玄息和他的属下!有分别吗!”
清洛几乎是咆哮起来。
“清洛,你可别忘记自己是什么人!”紫谣走上来,眼神格外凌厉,“你是大凉人,这些东离人,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我看你是在东离皇帝龙榻上享受惯了,倒是同情起他们的人来——啊!”
紫谣话未落,已被玄华狠狠掴了一个巴掌:“收起你的话!”
“难道我说错了!”紫谣捂着脸,浑身气到发抖!
“玄息!”玄华和清洛异口同声。
紫谣惊恐,双脚离地,被玄息掐着脖子生生提了起来,他那眼神里迸射出来的光束,好比万箭穿心,紫谣簌簌发抖懊悔不及,吊在半空里蹬腿挣扎,玄息寒冷的嗓音毫无温度:“如果不是看在自幼相识,和皇兄的情面上,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记着,清洛是我妻子,羞辱她,等于羞辱我!”
玄息将紫谣摔于地上,紫谣连连退后,抓着脖子拼命喘气咳嗽,脖子上一圈淤红浮上来。
“怎么跑出来了,清洛,回去帐里等我。”
玄息踱至清洛跟前。
清洛却猛地后退,眼神颤抖,甚至有些畏惧的看着浑身浴血的玄息:“以暴制暴只会失去民心,玄息,这是残暴的行为,放过这些人吧,不要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