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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
10。嫂子,是谁家千金。
“子煜兄——”
大婚的第一日便上门打扰的,除了薛晟然,这偌大的洛阳城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晟然,你来了,我正要派人去找你谈开绸缎庄的事儿。”
苏子煜闻声,微微发黑的面色好转。幸而是薛晟然不知死活地来了,要不然,估摸着他还要因为昨日粗鲁的事被老夫人训教。
“昨个儿才成亲,今日便要忙生意,子煜,那些生意场的事儿就不能推一推?”
瞧见了有人打搅,苏老夫人不觉敛起笑意,语气微微不悦。
“老夫人,我今日来可是因为绸缎庄的事儿……”说着,薛晟然余味深长地瞧了苏子煜一眼,继续扯谎道:“您有所不知,生意场上的事儿可拖不得,若是您这儿晚了一步,就可能叫别人抢了先。我今日前来打扰,也实在是迫于无奈,老夫人您莫要见怪才是。”
说罢,薛晟然瞧见了坐在一旁的瘦小女子。
只见小五一袭绯色衣裙,乌黑长发挽在脑后,一双漆黑水亮的眼睛似是会说话,虽是面容微微泛黄,倒也不太影响她看似娇弱惹人怜的女子模样。
薛晟然扬眉笑道:“嫂子么?果真生得端庄秀雅。”
瞧说话的少年相貌秀气,衣衫尊贵,便知是个富家少爷。
小五学着苏老夫人微微一笑,神情姿态很是高雅有礼。
“你这少年倒是好眼力,没错,今后我是你嫂嫂,你便是我小叔。咱们亲朋好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日后有什么需要嫂嫂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嫂嫂我若能帮,一定帮你。”
声音虽略显细嫩,却十分的浑厚。
果真是只能远观,不可开口。
小五这才一开口,便流露出了大家闺秀不该有的市井之气。
将整日见惯了女子说话娇羞,且还要兜好几个圈子的薛晟然,愣是给说呆了。
苏老夫人倒是不在意,反而愈加觉得小五懂得为人处世,愈加地打心眼儿里喜欢她。
小五丝毫不觉有何不妥,有了个小叔,她便继续兴奋道:“上刀山,下油锅,嫂嫂我是不行,但若是有乞丐和无赖欺负了你,你尽管找嫂嫂,嫂嫂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
小五自小混荡在市井
街头,那一带的乞丐和无赖都识得她是个傻小子一般的女娃儿,平日若是有人跟她抢个馊馒头,她都会傻气直冒地追着那人追上好几条街。
他们见了这傻气冲天的小腐女,自然是有多远闪多远。
“嫂嫂好仗义……”薛晟然说着,身子却显然还愣着,未完全回过神。
“娘,您和小五先在这儿歇着,孩儿跟晟然去趟书房。”苏子煜见此,站起身,看着老夫人,笑得好生迷人温软。
若是再在这儿待一会,恐怕小五就要拉薛晟然拜把子认兄弟了。
“去吧。”苏老夫人绷着一张脸,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等等……”
“何事,娘?”苏子煜停脚。
瞧了一眼薛晟然,老夫人轻咳一声,面有难堪地道:“煜儿以后可不许再如昨日般粗鲁了……没事了,你忙吧。”
“是,孩儿记下了。”苏子煜咬牙应着,俊颜不由再次黑了几分。
没料到老夫人竟当着外人的面提及此事。
这莫名的粗鲁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不知外面又会如何的以讹传讹,最后传成一副什么模样。
——“嗳,你听说了么,苏家少爷苏子煜,竟然在新婚之夜将新娘子弄大出血了。”某某如是说。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别看苏家少爷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实际在床上可是半个兽人呢……啧啧,真是苦了苏家少夫人了。”某某某又如是说。
隐约之中,苏子煜似是可以预先听到街边荒唐的流言。
“晟然,跟我去书房。”他的面色不由地沉了沉。
坐在珠帘半卷,四周三面窗子大敞开着的书房内,待上茶的丫头退了出去,苏子煜才端着茶杯,懒懒地开了口:“怎么,你那嫂嫂的公主府,又出何新鲜事了?”
“此次出的事,倒与我表嫂无关。”顿了顿,薛晟然又改口道:“不,也有关。”
“究竟是何事,能叫你一大清早便来找我?”苏子煜轻抿了口茶,神情淡然。
“还不是那冯小宝的事儿么。”薛晟然秀眉蹙起,恨恨道:“想必是那贱仆床上功夫了得,取悦了姓武的老女人,她竟然下了密旨,要将我们薛家的姓赐给那贱仆,不仅如此,竟还要我表兄薛绍以叔父之礼相待!真是岂有此理,子煜兄,你说这事儿叫人上不上火!”
》
“那你就当多了一个叔父,反正你们薛氏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多他冯小宝一个,不起眼儿的。”苏子煜放了茶杯,语气淡淡道。
“这怎能乱认?就凭那老女人的一句话,我们薛家便要胡乱的认亲么?我不管,薛家谁爱认那冯小宝便去认,总之,我不认!”薛晟然一脸恼怒之意。
“你口中的那老女人是谁,你当她是个平常的女子?”抬眼,苏子煜淡淡地看着他,不温不火地道:“她由一个小小的才人,转身变为当今皇帝的不二人选,若是没有一些过人的手段,又怎可能爬上这万人偷窥的龙椅?”
“就算她有手段,那又与我何干!”薛晟然依旧愤懑不平。
“自然与你有关。”苏子煜有些好笑地看了薛晟然一眼,道:“你是薛家的子弟,她又将冯小宝赐姓为薛,你若坚持不认冯小宝为薛家人,不是摆明和她作对吗?”
停顿一下,他斜挑眉道:“你公然和她为敌,让她颜面受损,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
闻言,薛晟然一噎。
他自然不以为他有能力对抗这女皇帝,方才的话也不过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
愣了半响,薛晟然回了神,才不自在地轻哼了一句:“那老女人不必得意,早晚会有人起兵反了她,待到那时,我定然第一个归顺那英雄。”
“到那时再说也不迟。”苏子煜淡淡挑眉,起身来到桌案前,道:“东城新开张的绸缎庄生意如何了?”
薛晟然虽是薛家士族子弟,却不似其他的富贵公子少爷,只知流连勾栏赌坊之地。
相比他家的权贵少爷,他倒有几分难得的上进心,一直跟在苏子煜身边学着做生意。
“生意倒还不错,只是绸缎庄的伙计全是些新人,什么也不太懂,缺少个有能力的管事……”薛晟然忽然眼前一亮,道:“子煜兄,不如将北城绸缎庄的李管事派到东城,如此一来,东城没经验的伙计便能快些上手了。”
苏子煜一怔,沉吟了片刻,便摇了摇头道:“那北城的账目怎么办?”
眼下手底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将李管事调派到了东城,虽说北城的伙计都是有些经验的,但那北城的账目便没了人监管。
若是账目乱了,那整个店铺的生意也就随之乱了。
》“不是有嫂子呢么。”薛晟然这口中的嫂子,自然是指小五。
虽不知她到底是谁家的千金,举止也有些怪异,但能让苏子煜瞧上眼的,必定不会是一般只懂刺绣的待闺女子。
“嫂子?”苏子煜微微挑眉,明白了他口中的嫂子是指谁之后,面容蓦地沉了几分,声音略显得平淡了几分,道:“她不懂账目。”
“不懂账目?”薛晟然有些不可思议,愣了愣,便道:“那嫂子定是善于经营生意。”
“她也不善于生意。”苏子煜翻开一品楼近些日子的账本,说得好生淡然,仿佛此刻谈论的并非他的妻子,而是薛晟然的夫人一般。
“可通文学?”咬牙继续追问。
“不通。”
“可识得字?”仍旧不死心。
“不识得……”苏子煜一顿,轻挑眉,补充道:“应该不识得吧。”
小五自小混迹于乞丐之中,字,大约是不识得的。
薛晟然压制着因惊讶过度而加快的心跳,挤牙道:“敢问,嫂子是谁家千金?”
苏子煜低眸看着账目,语气淡淡道:“普通人家的女儿。”
“普通人家?哪个普通人家?”
薛晟然清楚地记得,前年年末苏子煜忙着手底下的生意,便叫他代着去一品楼陪个客人吃顿饭,当时,苏子煜也是说对方是个普通客人。
可当他悠悠然地去了才知,原来苏子煜口中的那位普通客人竟是正二品的纳言。
从那时,薛晟然默默地养成了一个习惯,那便是将苏子煜口中普通客人视为尊贵之客来准备和招待。
如今,苏子煜又说自家夫人是出自普通人家,他薛晟然是打死也不会再信了。
他秀眉紧蹙成一团,撇嘴道:“那究竟是哪一家?”
“你何时这么多话了?”苏子煜从账目中抬眼瞧他,儒美的面上略有一丝的不耐。
“哪里是多话,我这是关心你和嫂子——”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苏子煜微微垂下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得了,有这等闲功夫,你还是多去东城的绸缎庄看看吧。”
薛晟然见自己的话被他顶回来,当下有些无奈地撇嘴道:“好吧,那兄弟我便去东城的绸缎庄转一转。”
苏子煜轻轻“嗯”一声,便伸着比女人还白腻的手,翻着面前的厚整账页。
作者有话要说:更不了文的说o(╯□)o哎呀呀,冷汗。
、醉心
11。春|药二斤。
眼下这境况可真有意思,如此豪放的嫂子,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莫不成——她是镖局杨一刀的千金?
薛晟然思索着挑眉,合上书房的门便转身欲走,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圆润细腻的女声。
“小叔,你和子煜谈完生意了?”
一名身穿绯色衣裙的女子蹦跳走来,薛晟然瞧见了,连忙驻足笑了。
“嫂子你怎么来了?”
“恩,小叔,方才我在前厅说的话,可都是算数的——”微微一顿,小五面露奸诈之意,咧嘴笑道:“所以,小叔,你说你是不是也应该尽心尽力的帮嫂子?”
怪不得才初次见面,这个小嫂就如此与他交好。薛晟然暗自笑笑:原来,醉翁之意并非在酒。
“嫂子有事?”
小五瞧着有戏,眯起双眼嘿嘿一笑,道:“一件……小事。”
“能帮嫂子的我一定尽力。”瞧着小五神秘兮兮的模样,薛晟然也有些好奇,笑道:“不知是什么事?”
小五忙笑着上前两步,踮起脚尖贴着薛晟然的耳朵根儿,悄声道:“小叔,你知道洛阳城哪有卖春|药的么,帮我——买两斤春|药吧?”
洛阳城内最厉害的春|药是什么,大约是——春风一度罢。
但凡她对春|药再多些了解,也不会开口要薛晟然帮她买两斤了。那□只是按瓶卖,何时按斤两卖了?
她也只是偶尔听北城那些个无赖们说的,说什么西城的李三给对门的小寡妇下了春|药,结果两人便真的犹如恩爱夫妻一般,在床上欢爱了整整一宿,闹得小寡妇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虽说昨个儿是她来了月事,不得不由她被迫中止,可小五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就算她昨日没有来月事,怕那苏子煜也不会轻易就范。
既然自愿没门儿,硬来又够呛,那便只能选择下药了。她小五可不会天真到以为两个人慢慢相处,他苏子煜便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先娶后爱,那是街头说书卖艺的故事里才有的。
她喜欢他,这毫无疑问。
他喜欢她,怎么说怎么也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不过……这都不要紧,小五心中早有了自我舒缓罪恶感的解释:他娶她了,甭管是因为什么,如今,她
是他苏子煜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媳妇儿了。
将两人说好的契约撇到一边,如此一想,小五的负罪心便如同大风吹过的云烟一般,彻底地消散不见了。
“嫂子要那东西干什么?”薛晟然原本好奇的脸,陡然变色了。
小五自然不会跟他说她买/春|药是要给苏子煜圆房用的,她眼珠转转,故作神秘地小声道:“此事不宜明讲,反正……是给你子煜兄用的。”
自然是给苏子煜用的,为了圆房用的。
薛晟然见小五露出为难的神情,心里也跟着乱猜起来,他面色一变,同样小声地道:“嫂子,莫不是……子煜兄那个不行么?”
他记得,家中那贪欲床弟之事的老爹,就是借着春|药的效力,雄风威武不减当年,接连娶了七方小妾不说,而且还是日日看春宫,夜夜做新郎,都奔五十的老头了,如今竟给他又添了两个年仅四五岁的弟弟。
“对对对,就是那个不行。”接了他为她假想的理由,小五松了口气,然后像是真事一般,黑眸圆瞪,嘴巴半瘪,活脱脱一副欲求不满的怨女模样,“为了苏家的香火,小叔你也会帮嫂子的,对吧。”
“这……”薛晟然一时无语。
“小叔——”小五眨了眨黑眸,“我瞧着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好人。”
以往苏子煜可没少关照他,咬了咬牙,薛晟然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嫂子,我帮你买,只是此事,千万不要和他人提起,要不子煜兄他……”
“不提不提,小叔你尽管放心去买药,我发誓一字也不跟外人提起。”小五摆手一笑,急忙答道。
她自然不会跟他人说了,要是让苏子煜知道她为和他圆房,造了如此荒唐的谣言,还不跟她翻脸么。
薛晟然果然年少纯真,还就真相信了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嫂子。
“多谢你,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