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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上摇曳不定。除了弗兰克以外,其他的男孩子都在后廊里扎作一堆儿,玩着一只
青蛙。帕德里克知道弗兰克在什么地方,因为他听见从柴堆那个方向传来了不绝于
耳的斧头的啪啪声。他在后廊里稍停了会儿,照杰克的屁股踢了一脚,在鲍勃的耳
朵上扌扇了一巴掌。
“帮弗兰克劈柴去,你们这些小懒蛋。最好在妈妈把茶端上桌以前把活儿干完,
要不我就把你们打个皮开肉绽。”
他朝着在炉边忙个不休的菲点了点头;他既没吻她也没拥抱她,因为他认为丈
夫与妻子之间的情爱只适于在卧室里表露。他用鞋拔子把满是泥块的靴子拽了下来,
这时,梅吉蹦蹦跳跳地把他的拖鞋拿来了。他低头向她咧嘴一笑,带着一种奇特的
惊异感;只要一见到她,他总是有这种感觉。她长得如此俊俏,头发是那样的美;
他模起她的一缕卷发,把它拉直,然后又松开,为的是看看那发卷缩回原位时卷跳
的样子。他一把抱起她来,向厨房里那把唯一舒适的椅子走去。这是一把温莎椅,
座位上系着一个靠热。他把椅子拉近炉火,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抽出烟斗,漫不经心地把吸乏了的烟丝从烟斗锅里轻轻地叩到地板上。梅吉
蜷缩在他的膝头,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她凝视着亮光透过他那修剪得短短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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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络腮胡——这是她每晚一成不变的乐事——她那张冰冷的小脸向他凑了过去。
“你好吗?菲?”帕德里克·克利里问他的妻子。
“很好,帕迪'注'。今天下牧场里的活儿都干完了吗?”
“干完了。全干完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开始干上牧场的活儿了。天啊,我真累
啦!”
“保准是这样。是不是麦克弗森又把那匹脾气古怪的母马交给你了?”
“太对了。你不认为他会自个儿去摆弄那特门,而让我去驾那花毛马吧?我觉
得我的胳膊像是被扯脱下来了似的。我敢说他妈的那母马是安·扎隆最难对付的母
马。”
“没关系。老罗伯逊的马可都是好马,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到那儿去了。”
“没那么快。”他装了一锅劣等烟草,从火炉边的罐子里抽出一根点烟用的蜡
芯,飞快地往火门里一撩,点着了。他靠回椅子上,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烟斗发出
了“啪啪”的响声。
“到了四岁觉得怎么样呀,梅吉?”他问他的女儿。
“啊不错,爸。”
“妈给你礼物了吗?”
“噢,爸,你和妈怎么知道我想要艾格尼丝?”
“艾格尼丝?”他马上把头转向菲,微笑着,挤着眉和她升起了玩笑:“她的
名字叫艾格尼丝吗?”
“是的,她很美,爸,我一天到晚都想看着她。”
“她有东西好看可真算幸运了,”菲苦笑着说道。“可怜的梅吉还没来得及好
好看看那娃娃,就叫杰克和休吉抢去了。”
“哦,秃小子总是秃小子嘛,损坏得厉害吗?”
“都能修好。没到太严重的地步,弗兰克就把他们给制止住了。”
弗兰克?他在这儿干什么?他得整天打铁才对。亨特等着要门呢。”
“他一天都在铺子里来着。他回来是来拿什么工具的吧。”菲很快地答道。帕
德里克对弗兰克太严厉了。
“哦,爸,弗兰克是天下最好的哥哥!我的艾格尼丝没死,就是他救的。喝完
茶以后,他还要把她的头发粘上呢。”
“那好,”她爸爸懒洋洋地说道,把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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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前面很热,但他似乎并没感觉到,前额冒出的汗珠在闪闪发光。他把两只
胳膊枕在后脑勺下,打起盹来了。
正是从帕德里克·克利里的身上,孩子们继承下来了深浅不同的发红的卷发,
尽管他们中间谁的头发也不像他的头发那样红得刺人眼目。他是个矮小而又结实的
人,长着一身铁骨钢筋,一辈子和马打交道使他的腿罗圈了,多年的剪羊毛生涯使
他的手臂变得很长;他的胸前和臂膀上布满了浓密的金色茸毛,倘若他是黑皮肤的
话,那一定是很难看的。他的眼睛是浅蓝色的·总是眯缝着,象一个注视着远方的
水手;他的脸色的是愉快的,挂着一种古怪的微笑,使别人一看就喜欢他。他的鼻
子很有气派,是一个地道的罗马人的鼻子,这一定叫他那些爱尔兰同行感到困惑不
解,不过爱尔兰的海岸是有船只失事的地方。他说话的时候仍然带着柔和、快捷而
含糊不清的高永韦'注'爱尔兰腔,把结尾处的“痴”音念成“咝”音。不过,在地
球的另一面的近20年的生活经历,已经使他的口音变得有些南腔北调了。因此“啊”
音成了“唉”音,讲话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些,就好像一台用旧的钟表需要好好上一
上弦了。他是一个,乐观的人,他设法使自己比大多数人更愉快地来度过他那艰难
沉闷的岁月,尽管他是一个动不动就用大皮靴踢人的严厉的循规蹈矩的人,但在他
的孩子中除了一个孩子以外,都对他敬慕备至。如果面包分不过来,他自己就饿着
不吃;如果可以在给自己添置就衣和给某个孩子做新衣之间进行选择的话,他自己
就不要了。这比无数次廉价的亲吻更能可靠地表明他对他们的爱。他的脾气极为暴
躁,曾经杀过一个人。那时他还算幸运;那人是个英国人,敦·劳海尔港泊着一条
准备顺海潮开往新西兰的船。
菲走到后门口,喊了一声:“吃茶点啦!”
孩子们鱼贯而入。弗兰克走在最后,抱着一捆木柴,扔进了炉子边上的一只大
箱子里。帕德里克放下梅吉,走到了放在厨房最里面的那张独一无二的餐桌的上首,
孩子们围着两边坐了下来,梅吉爬到爸爸放在最靠近他的椅子上的木箱上面。
菲奥娜直接把食物分到了那些放在圆桌上的餐盘里,她那股敏捷和利索劲儿比
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次给他们端来两盘,第一盘给帕迪,接着是弗兰克,再
往下是梅吉,最后才是她自己。
“厄克尔!斯杜!”斯图尔特说道,他一面拿起刀叉,一面沉下脸来。“你干
嘛非得叫我斯杜'注'?”
“吃你的饭。”爸爸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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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都是大号的,里面着着实实地装满了食物。煮土豆、炖羊肉和当天从菜园
里摘来的扁豆,都是满满的一大勺。所有的人,连斯图尔特在内。都无心去顾及那
没有说出来的斥责和表示厌恶说话声,而是用面包把自己的盘子蹭了个一干二净,
接着又吃了几张涂着厚厚的黄油和土产酷栗果酱的面包片。菲奥娜坐了下来,匆匆
地吃完了饭,然后立刻站起身,又向厨桌奔去,往大汤盘里放了许多加糖饼干,上
面涂满了果酱。每个盘子里都倒进了大量的、热气腾腾的牛奶蛋糊汁,又一次两盘
地把它们慢慢地端到餐桌上。最后,她叹了口气坐下来,这一盘她可以安安稳稳地
吃了。
“啊,太好了!卷果酱布丁!”梅吉大声嚷着,用匙子在牛奶蛋糊里东舀西捅,
直到黄|色的蛋汁里涌出一条条的粉红色的果酱。
“喂,梅吉姑娘,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妈妈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布丁。”她
爸爸微笑着说道。
这次没有人埋怨:不管布丁做得如何,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克利里家的人都
喜欢吃甜食。
尽管他们淀粉类吃得很多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身上多长一磅肉。在干活和玩
耍中他们耗尽了吃进去的每一盎司食物。人们吃蔬菜和水果,因为它们是吃的东西
而排除疲劳的却是面包、土豆、肉类和热面布丁。
在菲从她那把硕大的茶壶里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之后,他们又坐了一个多钟头,
聊天、喝茶、或者看看书。帕迪一边拿着烟斗喷。吐雾,一边埋头看着一本从图书
馆里借来的书。菲不断地斟本,鲍勃沉浸在另一本也是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里,这时
候小一点的孩子们在计划着明天干些什么。学校已开始放漫长的暑假了,孩子们也
都闲散下来,急于着手去干分派给他们的园前屋后的零杂活儿。鲍勃要在必要的时
候去涂后一道漆,杰克和休吉负责柴堆、搞屋外的修建活儿和挤奶;散图尔特照看
蔬菜,这些活儿与念书这件可怕的事儿比起来,可以说是像玩儿那样轻轻松子。帕
迪时不时地把头从书上抬起来,给他们再加上些活儿。而菲奥娜一言不发;弗兰克
疲乏地倒在椅子上,一杯又一杯地呷着茶。
最后;菲招呼梅吉坐到一把高凳上,在打发她和斯图尔特以及体吉去一起睡觉
之前,用手帕扎起她的头发,这是每晚必做的事。杰克和鲍勃打了个招呼,就到外
面喂狗去了。弗兰克把梅吉的娃娃拿到橱桌上,把头发重新粘了上去。帕德里克伸
了个懒腰,合上书,把烟斗放进了一个巨大的、闪着螺初光的贝壳里,这东西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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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当烟灰缸的。
“哦,孩子妈,我要去睡了。”
“晚安,帕迪。”
菲奥娜收拾起餐桌上盘碟,从墙上的钩子上取下一只大马口铁盆。她把盆放在
弗兰克用着的案台的另一头,再从炉子上提下那个教敦实实的铸铁水壶,往盆里倒
热水。兑进冒着热汽的热水中的冷水是从一只旧煤油桶里倒出来的。随后,她把一
个装着肥皂的铁丝篮在盆里来回涮了涮,便开始洗盘子,涮盘子,把它们靠着杯子
搭好。
弗兰克头也不抬地修着那个布娃娃,可是在盘子摄得越来越高的时候,他默不
作声地站起身来,取下一条毛巾,把盘子擦干。他在圆桌和碗柜之间来回走着,带
着对这种劳作久已熟悉的轻巧神情。他和他的妈妈是冒天下之大韪。不过偷着这样
做的,因为在帕迪统辖的天地里,适当的分工是一条最严厉的法规。家务活是女人
家的事,这是没二话的。女人的活不许家里的男人沾手。可是,每天晚上,在帕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