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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冉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浅浅一笑,纵身跃过窗棂,碧色的身影一纵便跃上了房顶。入目蔺琦墨站在屋脊上,清天蟾月,宿云闲来,一身白衣洒然飘逸,随风轻扬。他的目光深情氤氲,充满诱惑,泛着光泽的唇轻轻勾着,松束的发满捧流泻,勾勒着性感的身姿。
罄冉忽觉心跳得厉害,心中好笑,难不成这厮是晓得她今夜需要寄托,特意前来勾引她的?
蔺琦墨摇了摇手中酒壶,笑道:“我专门到城外清暖香打的酒,冉儿今夜有福气了。”
罄冉扬眉而笑,在他身边坐下,夺了他手中酒葫芦,笑道:“既然这样就都是我的了。”
她说着拔了酒塞,仰首便是一饮。甘洌的清香扑入鼻息,冲入口中,蔓延至四肢百骸,余韵久远,暖了心肺。罄冉舒服地仰躺于屋脊之上,双目微眯,望向无垠的夜空。
抬手间酒葫芦一晃,酒水如一线银泉注入口中。蔺琦墨见她喝的甚急,似是只求一醉,吓了一跳。忙拉了她的手,笑道:“都是你的,我岂不白跑一趟?你给我喝两口吧,就两口。”
罄冉听他语气如同一个孩童撒娇一般,不免莞尔,面上却是一沉,道:“不行,全是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当啷”一声酒葫芦敲击在青色的瓦片上,夜色,被搅动了。
罄冉但觉眼前黑影压下,还来不及反应,双唇已被一股飓凡般的气势霸道的占领。蔺琦墨狠狠地压上她充满酒香的柔红,将一声低碎的惊呼轻易地封入了口中。
他的唇带着不可思议的热度,反复辗转,透过两片火烫般的柔软妖孽的舌吸吮着她口中的酒香,带着她的在唇齿间纠缠,在心头画出一圈圈的涟漪来。
他的唇渐转温柔,轻轻的滑过她的唇,描绘其间芳香,一下下炙热的印,偏生令人感觉温柔至极。罄冉微微睁开眼,天幕的星碎碎点点,洒在眼中,如他的吻,混着心头丝丝感怀,化作融融春水,一漾柔漪。
渐渐的蔺琦墨抬起头,对上罄冉迷蒙的眼,低低一笑,罄冉顿时面如火烧,低了头。
蔺琦墨轻抚她徘红滚烫的双颊,笑着将她拉起,扯了身上白色麾袍折了两下放在屋脊上,这才拉她坐在上面,从身侧揽了她,让她靠向自己肩头。
“以后别坐在生冷的地上了,女孩子要学会疼惜自己。”
他的话轻轻的,柔柔的,罄冉眼眶微热,轻轻嗯了一声。
“你若心里不舒服,我陪你说说话,再不然哭一场也好,借酒浇愁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
罄冉咽下口中酸涩,微颤着却无不控诉地道:“酒是你带来的!”
蔺琦墨摇头苦笑:“好,我错了。”
罄冉听他话语中满是宠溺和包容,将身体向他厚实的胸膛蹭了蹭,仿佛要在这里怀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在他的臂弯中找一个最柔软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忘掉那令人窒息的一切。
两人默默的坐着,许久一声清和而飘渺的叹息传来。
“冉儿,让我娶你吧……”
话语如一片羽毛落在心尖,扫出一片颤抖,罄冉抬头正对上蔺琦墨无尽柔和的眼波,温煦而深情。在这样的注视下,她只觉心中的伤痛与迷茫瞬间都消失了,缓缓伸出手来抚摸上他俊美的面。
蔺琦墨却忽而拉下她的手,紧紧握住,目光变得坚定而炙热,再次道:“冉儿,让我娶你吧!”
罄冉心一震,却别开了目光。蔺琦墨的心顿时一空,握着罄冉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沉声道:“前一次,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尚是旌国的重臣,你有你无法推卸的责任,也有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那么现在呢,你的身份已经昭然天下,燕奚侬不可能力排众议再用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他一口气说着,舒了一口气,才接着柔声道:“嫁给我吧,让我好好待你!”
他的话敲响在心头,让罄冉重重的喘息着,片刻后却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蔺琦墨微带颤抖的声音响起,罄冉回头,目光清扬望着他,沉声道:“很多事情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便是我能放下旌国的一切,放下仇恨。那么你呢?你可以吗?”
迎上她明慧的双眸,蔺琦墨身体一震,蹙起的眉宇越发凝结成痕。
“这次来青国事情似乎大顺利了些。我原以为三国都有意和青国结盟,虽是与旌国结盟可以让青国两面无忧,但是我想还是要费些力气说服凤瑛的,毕竟结盟对旌国来说更为迫切。凭借凤瑛的心性,他提些要求,都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容易。我一直在想,凤瑛为何会这么急于和旌国结盟?!后来再想想你说的话,我才骤然明白了过来。”
罄冉微微凝眸,盯着蔺琦墨,沉声说着。
她见蔺琦墨神情变得凝重幽幽一叹,又道:“凤瑛要对麟国用兵了,所以他才急着与旌国结盟,欲稳定北面局势,让其后顾无忧。对不对?”
蔺琦墨凝视她沉静的双眼,终是舒展了眉,轻柔地抚上她柔软的发丝,将头抵在她柔软的发丝间,掩去了眼中的无奈。
罄冉抬手环上他的腰,轻声道:“再等等吧,现在就算离开了,我们也不会开心的。”
蔺琦墨双手渐渐用力,将她揽紧,嗅着她秀发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只觉那香直侵入了他的骨子中,搅得心里轻柔暖漾。片刻,他低声轻叹:“好……只是我心里真怕啊……”
罄冉一愣,挣了下身体,抬头看他:“你怕什么?”
蔺琦墨轻点她娇俏的鼻尖,无不愁闷扬声摇头,道:“我怕我的冉儿太好,遭人惦记啊。”
罄冉一愣,失声而笑,摇头道:“谁会惦记我啊?!我这么彪悍,早把人都吓跑了。”
蔺琦墨见地一脸的不以为然,心中一苦,一叹。
这个傻丫头,竟从不知自己的好,自己的美么……这世上真正的英雄是不会以女人的软弱来衬托自己的强大的。他何其有幸,在这茫茫人海中,寻到了这么一个特别的她。
然而这个世上,这样的她又有几何?!唯此一人啊……让他如何不怕啊……
这夜,罄冉是在蔺琦墨的怀中睡着的,醒来时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阳光刺入眼中,竟已天亮,倒是难得的好眠。
想到昨日苏亮的禀报,说战国人已经开始收拾,今日清晨便要离开,罄冉微微一惊,忙掀被起身。匆匆收拾了下,唤了别馆丫鬟问过,听到战国人尚未离开,罄冉这才松了一口气。
用了早膳,便唤小厮牵了清风,打马向城西冲去。
半个时辰后,罄冉站在谧城西郊的翠然山中,心绪繁杂。想到要和仇人欢颜相待,不免心若刀绞,她大步走向山崖,望着冬日枯黄苍凉的山脉,喃喃道。
“爹爹,您曾说过,做贤者易,做大贤者难;做忠者易,做大忠者难;孝者易,而大孝是为难也。女儿今日方知,此言非虚。女儿要舍小孝而行大义,爹爹,您可开心……”
山风吹过,掠起她耳际碎发,隐约有着冬阳的暖意,罄冉深吸一口气,微微闭目,浅浅的勾起了唇角。
片刻后,山谷微震,马蹄声,车驾声隐隐传来,罄冉睁开双眸。山脚下,锦旗飞腾,车马隆隆,正是战国大队缓缓行来。她眸光转冷,复又抬手揉了下额际突突而跳的筋脉,向路口走去。
战国大队中,狄飒端坐马上,一骑在前,孤孑的身影显得有些冷峻。刀刻般深邃的面上带着几分疲累,眼底更是有着浓浓的青痕,显是一夜未曾安眠。额头处,两道青筋突突直跳,刺得头疼痛难挡,那是酗酒的结果。
人都言酒能忘愁,可他为何愈饮愈清醒,愈饮愈愁苦。狄飒闭目一笑,忽而扬鞭,一马当先,飞冲而去。队前的马车上,穆江听到马蹄声远去,撩起车帘,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放下手中书卷叹了口气。
狄飒沿着曲折的官道冲上半山腰,转过山道却猛然提起了马缰,马儿嘶鸣一声,险些将他撂下马背。他一脸诧异地盯着不远处的官道边站着的那抹碧色身影,一瞬不瞬。忽而他又猛地甩了下头,再望去,那碧色如潮,盈姿依旧,他的心开始快速跳动。
“久闻砮王精通黑白一道,不知易青今日可否邀殿下对上一局?”
对于他的失态,罄冉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沉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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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 第三卷 第26章 舌战狄飒
此刻的罄冉已经换成了女装,她上身着着一件浅水蓝短衫,绣着细碎梅花的桃花色锦缎交领包裹着修长的脖颈,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的垂至膝下,迎风而舞。
下身一袭碧色长裙,裙幅褶如清湖,光华流动,倾泻在地,阳光打在她身上,将那清华如月的身姿映得更加耀眼。
她的长发依旧挽着男子的髻,只是弃用了平日的方巾、发带,而插着一支简单的竹簪,簪子端部雕着素雅的梅花,身影淡定,落落大方,竟是慑人的美丽。
“久闻砮王精通黑白一道,不知易青今日可否邀殿下对上一局?”
清越而好听的声音随着微风拂面而来,狄飒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入目罄冉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了下。
她竟对他笑!
狄飒但觉浑身一震,心中涌出狂喜来,他定定地望着罄冉,一时竟是痴了。
“怎么?王爷不愿?”
微有清冷的声音传来,狄飒胡乱点头,赶忙翻身下马,急急应道。
“好!”
罄冉但觉他今日有些奇怪,但也无心探究,微微示意,碧裙浮动,入了身侧的小亭。
小亭名曰离心亭,名字很怪。想来此道是由西而出谧城必经之路,由此离去京城的人多了,久有送别之人在此亭伤心落泪,故有此名。
亭中小桌上,罄冉早已摆下一套青玉棋盘,她在一端落座。见狄飒在另一面坐下,定定望着案上棋盘发呆,微微挑眉,笑道。
“匆忙间也未能寻到配得上王爷的棋,这套棋是青州的凉玉,质地不好,不过触之清凉,倒可静心。”
她说着两指执起一枚黑子,望向狄飒,笑道:“易青执黑子为敬。”
说罢,稳稳落下一字,动作优雅而从容。落子声极轻,如闲花落地。
狄飒望着那躺在棋盘上的黑子,右手取一颗白子,脑中却一直回荡着她莹白的指和墨黑的子交织的艳丽中,耳边更是不停回荡着她略带笑意的清丽话语。
“两军对垒,心静可是最重要的。”
狄飒微微一怔,抬头去望,迎上那双波光清冽的双眸,他心中一纠,宛若漫天冰水,罩了全身。
低了头,手中白子落下,似是用力极大,犹自一声脆音。
一时间亭中只闻落子声,噼啪作响。
两人落子都极快,狄飒的棋风狠辣犀利,强攻稳守,罄冉心知一时也寻不到他的弱点,完全之下只先守稳自己棋势,再伺机反扑。落子却也沉稳,缓缓布局,将狄飒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一一挡住。
黑白相交,一时白子占优,一时黑子反扑,两人的呼吸也微微急促了起来,落子越来越慢,手心也渐起汗珠。
眼见中腹局势陷入纠缠之中,狄飒指中夹着的棋子犹豫片刻,“啪”的一声落在“去位”四五路上,罄冉唇际有笑,抬眸看了狄飒一眼,淡笑道。
“王爷的这东北方很有野心呢。”
狄飒抬眸牌定定望了眼罄冉,不知为何微微蹙了眉,半响才道:“中原纵大,然此东北非同小事,只要拿下此处,东西合围,中原才能成盘中餐。”
罄冉挑眉,点了下头,目光一凛应下一子,道:“就怕这东南之争胜负不好说呢,王爷的这片白子探入南面,延伸至长,险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今又猛攻东北,只怕王爷难以兼顾两头,顾此失彼吧。”
狄飒眉宇微跳,望着棋盘上拉伸的白子,面色渐转凝重,于东北再落一子,缓缓道:“此中南面白子已然稳不可撼,虽是拉伸极长,已无忧矣。南方麟国君主昏聩,战将唯蔺琦墨及其亲部可用,然武帝狭隘,逼走蔺琦墨,打压其部众,麟国多年兵戈不断,又沿袭旧制 , 国势衰颓。无力北进北我腹。青国虽强,而其欲取此处,需绕止水,翻险山,粮草势必难以为继,凤瑛亦不会用兵此处。故纵两边为战,我军也可应付。”
两人话语针锋相对,棋路互咬不放,一时在东北角杀得难解难分,狄飒虽是攻势凌厉,但罄冉却沉着应战,一步也不放松,慢慢棋局再次陷入胶着状态。
落子速度越来越慢,狄飒也开始放缓攻势,怕罄冉再伺机反扑,落子越来越谨慎。然而纵使如此,黑子却还是寻到了机会补上漏洞,渐渐地有了反攻之势。
但狄飒终非寻常之人,寸步不让,加上他开局的守势布得很稳,黑白之子终渐成拉锯之势。
见他再次落子,罄冉但笑不语,捏了一枚黑子目光一凛,缓缓放下,才道:“王爷内乱未消,而我旌国今上雄才伟略,又有翼王不世之才,旌国上下同仇敌忾,只怕这东北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何况中原与北境向来唇亡齿寒,凤瑛亦不会坐视不理。王爷便不怕此处厮杀惨重,却有人在背后放冷箭,等收渔翁之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