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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对啊,一个能让全军将士交口称赞,真心跟从的人又岂会是嫉贤妒能,不听众言,泄私报复之人?
那到底是为何?难道他还在怀疑自己是那方派来的奸细。要趁比试试探自己的武功路数?
馨冉尚不及细想,燕奚痕已是身体一纵,在阅兵台上站定,淡笑道:”怎么?怕了?本王允你现在反悔。“
馨冉这才猛然回神,冷哼一声,双脚微微一错,一个御气,身体行云流水般已是飘到了台前,右足点地,身子跃起,若仙鹤轻翔,飘然落在燕奚痕身旁,身姿飘逸灵动,如雪落九天,柳随风舞。可见轻功极为卓绝,台下一阵叫好之声。
燕奚痕见她动作却是眉宇微动,看向馨冉的眸中墨色欲滴。他淡笑抬手,道。
”本王允你随意挑选兵器。“
馨冉却不动作:”王爷用什么?“
燕奚痕眸有笑意,面上浮起激赏,道:”长枪。“
馨冉挑眉一笑,回身间脚一勾,便挑起一支长枪攥在了手中:”那我便也用枪。“
燕奚痕但笑不语,回身顺手抄起台侧一杆长枪,望向馨冉。
馨冉也不逞多让,手中长枪一抡,迅捷的枪势向燕奚痕攻去。燕奚痕微微侧身避过她第一轮枪势,馨冉历目一扫再次攻上。
顿时台上风影滚滚,人影翻飞。台下众人更是难得见王爷出手,更何况易青身手也是不凡,顿时个个睁大了眼眸,看着这一场高手间的对决。
台上馨冉攻势猛辣,燕奚痕却是连连相避,手中长枪也只是在不得已时出手相挡。他只目光炯炯盯着馨冉的一招一式,几招下来,但觉她的枪势时而雷霆万钧,时而又轻灵飘忽,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免微微蹙眉。
他今日逼馨冉出手,就是欲从他的功夫中窥探馨冉性别。要知道男子、女子所学功夫一般有很大的不同。男子招式一般刚硬沉稳,女子则多轻灵敏捷。纵使女子学的乃是男子招式,也多会因为气力不济,露出破绽。
而馨冉方才所用的登台轻功便是轻灵飘逸,颇有女子之风。燕奚痕正惊疑,却不想她竟会选用长枪,这下他便有些犯傻了。
长枪乃是众多兵器中颇为刚猛之器,女子使用者颇少,能用好的更是寥寥,女子天生便气力不如男子。舞枪者就算有之,时间一长也难免气力不济。可他观馨冉枪势虎虎生风,竟是极具攻击性。
馨冉眼见燕奚痕显是心不在焉,屡屡避让,心头更是疑惑。心思斗转也不明白他意欲为何,不安之下只欲早些结束这场比试。她手中长枪顿时如迅雷惊风,枪尖带着银光如夜幕漫天流星瞬间笼罩了燕奚痕全身,扬声道。
”王爷,已经二十三招了。您再不还手,属下可就赢了。还是王爷不把属下放在眼里?“
燕奚痕眼见她强势凛冽,也不惊慌,只是手中长枪也挥动了起来,挑、刺、击、破。每一个招式都简洁有力,沉稳凶猛,犹若猛虎下山,长蛇出洞。枪法虽是没有馨冉的招式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却是自成章法,防守有序。
馨冉眼见他回击,枪势沉稳,显是长年在战场上磨练的一套自成枪法,既省力又见效,好胜心起。顿时更是将手中长枪舞动地宛有雷霆之势。
苏亮在台下看得起劲,只觉两人枪势一动一静,一急一缓,却是旗鼓相当,想来莫说是两百招,怕是五百招两人也是难分胜负的。
台下燕云卫更是个个面有震惊,他们皆是武功高手,自是也看出馨冉功夫不弱。昨日还心有不服,觉得这个长相女态的男子出尽了风头,如今见她竟能和王爷战成平手,看向她的眸光中已经收敛了轻视,多了几分敬重。
燕奚痕和馨冉再战数十招,眼见她枪势非但不弱反有渐涨之势,只觉心口一阵堵闷,已是越来越狐疑,不敢再确定自己心头所想。
他本就是要馨冉赢的,此刻又心思烦乱,顿时便让馨冉找到了破绽,一个后空翻,手中长枪顺势自上而下,劈向燕奚痕。
燕奚痕神色一变,急忙运气后返,险险避过她这一枪,可胸前却是被挂起一道裂痕。他眸光见馨冉翻动间,身姿优美,心头一动,眉宇一亮。
长枪点地,借力在空中转向,手中长枪骤然掠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击向正扑将过来的馨冉。馨冉眼见枪影以轰山之势向自己击来,向侧急掠几步,身形侧转,手中长枪击上燕奚痕长枪中部。
一个借势卸力,又在这股大力的推动下,身躯于空中急转数圈,衣袂飘飞,正午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照在枪尖上,竟如一朵金莲在台上缓缓盛开,浓丽炫目。
燕奚痕被那光华所憾,眸有笑意,心中微安,移目间整好对上馨冉略带倔强的眼神,黑深的瞳仁中,竟似有隐隐光华,冷冷地注视着他。
他心一颤,越发肯定心头所想,迅即揉身轻纵,再度向馨冉攻去,他气运全身,长袍随风轻鼓,两人再斗数招。眼见馨冉一枪击向右肋,他身形忽然一侧闪过这一招,身体骤然后飘,手中长枪在身前数个回旋,竟脱手而出,击向馨冉面容。
馨冉不料他会将长枪脱手击来,眼见枪影逼近,枪势凌厉,红缨更是旋的她一阵头晕,她不由间已是身躯后仰。那知身子一仰,燕奚痕竟骤然闪近,右脚探出勾向馨冉左脚。馨冉顿时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燕奚痕却是双眸陡然一幽,一把扣在馨冉拿枪的手腕上,一个御力,馨冉手中长枪脱手而出。燕奚痕左臂如海底捞月,顿时便搂住了馨冉向后仰的身躯。
馨冉只觉腰际一紧,抬头正撞上燕奚痕幽深难辨的双眸,顿时只觉脑中空白,有些不明所以。
而燕奚痕此刻却控制不住狂跳的心,大掌之下柔软的腰肢令他心驰神荡,一阵狂喜冲入心头。他骤然收紧臂弯,扣紧馨冉,望向她的目光越发炽热熠熠。
她不免蹙眉冷声道:”王爷就算赢了也不必如此羞辱与我,我易青堂堂七尺男儿,愿赌服输,任由王爷处罚便是。“
她说罢仰头偏首,面容更是一片清冷之色。
馨冉方才一翻动作,使得军衣衣领微开,此刻一阵挣扎更是将白皙的脖颈全然露了出来。说话间那修长的脖颈间分明便有喉结上下滚动,在熠熠阳光下异常刺眼地灵燕奚痕陡然窒息,他只觉脑中轰鸣一响,手一颤,竟一个脱力松开了手。
馨冉失去依托顿时跌落在地,气恼地爬起来,却见燕奚痕一脸惊慌失措,面上甚至带着几分失魂落魄。馨冉眨眼间,他却已是恢复了常态,只是面容看上去仍显阴沉。
尚不待馨冉说话,燕奚痕已是上前一步,跨国馨冉:”你招式武功不在本王之下,输便输在应敌经验不足之上。今日之事不再追究,本王帐中少一名亲卫,你自今日起到我帐中候命。“
他说罢竟不再看馨冉一眼,跳下点将台匆匆而去。
馨冉望着他修长的身影远去,只觉一阵迷糊,弄不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阵倒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步兵营的兄弟们眼见燕奚痕不再追究此事,一阵欢腾,只上前冲馨冉打了招呼,便出了中军营地向步兵营而去。
馨冉眼见燕奚痕刚让自己入了燕云卫,他们即刻便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不免心中有些失落。见苏亮面有所思站在台下,她几步走近, 蹙眉问道。
”王爷今日是什么意思?“
苏亮猛然醒过神来,围着馨冉来回转了几圈,直盯得馨冉浑身发毛,退开两步,怒目瞪他。他才收回怪怪的目光,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说罢,笑着凑近馨冉,一手抬起搭在馨冉肩头,目光贼兮兮道:”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让王爷这般反常的?“
馨冉蹙眉,正欲拍下她搭在肩头的手,却是燕奚痕不知为何又从主帐中挥帘而出。眼见这一幕,面色黑沉瞪向苏亮,大喝一声。
”让你今日去操练骑兵阵法,怎么还在这里偷懒!“
苏亮一惊,忙应了一声,向骑兵营跑去。馨冉一愣,再看向主帐,燕奚痕已消失不见,若不是回头见苏亮在中军辕门外冲自己吐舌头,馨冉险要以为是出了幻觉。
她怎会觉得燕奚痕方才的吼声有些气急败坏呢?真是怪事天天有!不再多想,馨冉迈步向步兵营而去,总是要收拾下东西,要搬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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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关怀隐约
镇西军驻扎的营地本就离近山谷,夏日这里青山绿水,如今虽是冬季,可战争阴云暂散,夜幕降临,月光如水,倒也给肃穆的军营增添了几分柔美。
月光透着白玉般虚幻的光泽,笼罩着接天的营帐,冬风虽是寒冷,倒也清爽,扑在脸上让人异常精神,清新辽远,似要抚平人多日来的紧张。
馨冉抱着行李一步步来到主帐前,眼见大帐中透出影影重重的光线,幕布上一个挺拔的剪影晃动。她竟莫名有些紧张,挥帘进入见帐中用屏风隔开了一个小空间,安置这一张竹塌,馨冉这才安心,刚将包袱放在上面。燕奚痕便绕过屏风去了出来,馨冉回头,目光相接,两人皆是一愣。
馨冉心头一跳,忙恭敬道:”王爷。“
她眼见燕奚痕只穿了件宽松的蟒袍,修韧的脖颈露在外面,微微张开的衣领更是隐现他精壮伟岸的上身,忙转开了目光。
燕奚痕见她低头,嘴角轻勾,灯光下只觉她耷拉着头,露出的一片后颈似有温润的玉光散发而出,那线条更是柔和优美,晃入眼中,竟让他有些移不开目光。
”王爷可要安寝了?需要属下做什么吗?“馨冉虽是低了头,可仍能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眉宇微蹙,忙开口道。
燕奚痕这才收回目光,轻咳一声道:”不必了,本王素来不喜人打搅。你只警觉点,听好外面动静便好。“
馨冉忙点头应是。
燕奚痕转身,大步走向屏风,又突然转身道:”你叫什么?“
馨冉险些将真实姓名脱口而出,心一惊,回头道:”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属下易青。“
燕奚痕双眸微眯,定定望了眼馨冉,再不多言,点点头进了内室。
馨冉这才松了一口气,暗念此人不愧是常年领兵,只站着就有这么大的压迫力。白日在帐外人多,空间大倒不觉得,如今两人同室,那股压力便再挡不住显露了出来。
方才她便想过,与其像白日那般和这王爷针刀相对。倒不如恭敬些两人方可相安无事。看来自己是选对方法了,只是。。。。。。方才他果真是忘记了她的名字吗?还是在试探什么?
馨冉摇摇头,不再多想,刚在床上落座,却是燕奚痕又走了出来。馨冉忙起身,一个瓷瓶从他手中抛出。馨冉本能伸手接过,却听燕奚痕道。
”今日一番比试,伤口怕是裂了,自己处理下吧。“
馨冉一愣,他已转身而去。她低头间,那白瓷的小瓶触手温润,上面还带着他触过的温度。她挑眉,看来这人对下属倒是用心。
馨冉收拾一番,在榻上躺下,只觉比原先的营帐要舒服了不少。没有怪味不说,还安静了许多,想到不必往耳朵中塞棉花不免心中愉悦,轻轻扬唇,闭上了眼睛。
耳听内帐中燕奚痕似还在翻看书籍,没一会灯便熄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馨冉心知是他在脱衣服,莫名有些尴尬,翻了个身不再多想,听着外面传来的风声,偶尔传来的马匹嘶鸣声,只觉心中异常宁静。她知道这宁静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幻象,想来此刻的鹊歌城已经满城沸腾了,毕竟和旌国的对峙中从未吃过这样的败仗。
再过一会,听不到内帐有任何动静,馨冉才摩挲着将身上衣衫宽下,拨开瓷瓶,探索者向伤口上涂抹着伤药。燕奚痕给的药,果真是上品,抹上但觉清清凉凉,即刻伤口便不再那般疼痛。
翌日,天未亮,馨冉便听到集合的号角,迅速爬起来,穿戴整齐,不听室内有任何动静,她微微探头望了眼,却见内室中空无一人,燕奚痕竟已不在。
馨冉一愣,暗骂自己睡得沉,忙慌慌张张奔出了营帐,投入到了燕云卫的训练之中。
燕云卫不同于步兵营,这里的每一个人身手都极为了得,不光是武艺上,其心智、毅力等皆是军中的佼佼者。这里的训练也不同于步兵营,早上的训练大家手中武器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也没有队形,各练各的,互不交流。
馨冉出营时未曾将敛刹带上,便随意挑了一支树枝拿在手中舞动了起来。身影移动间,却见燕奚痕一身黑衣劲装,腰系织锦武士巾,脚蹬黑缎靴自辕门外步了进来,像是视察他营刚回来。
不想这位王爷每日起的这般早,馨冉不免暗自结舌,望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赞赏。燕奚痕却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瞬间便望了过来,馨冉只觉他的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