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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在不停的喊,云罄冉,出去啊!去杀了他们!即便是死也不要躲在这里当懦夫!
她真的很想冲出去,去亲眼看看这一切,她想冲出去,哪怕是死也好过孤孤单单忍受这一切。
然而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回响在耳边,那是靖炎的声音。
他说:“冉冉,我去引开他们,穴道解开一定弄清楚状况再出来,知道吗?”
男孩临别时的话一直纠缠在耳边,回响不去。她知道他是对的,现在冲出去是愚蠢,不是勇敢,是鲁莽,非是孝敬。倘若她现在冲出去送了命,怕是见到父母亦会被责骂吧。
对!她要活着,这血海深仇她还没有报,她一定要活着,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整个上午温泉处安静地吓人,就在罄冉以为那些人已经全部撤走想要从石穴爬出之际,却突然听到了说话声。
“这荒山野岭的,曲大人却要让咱们守上一个月,真他妈闹心。”
“妈的,禁卫军都去庆城吃香喝辣,却独独把我们庆安军的人留在这里,他妈的分明就是欺负人。”
“哎,谁让咱命贱呢。我们屯健营守在这里不错了,你们看屯锐营,这会儿还在山崖下找尸首呢。”
“嘿,那小子也神了,看样子也不过十岁左右竟能杀死禁军二十七个人,啧啧,不一般。”
“有什么神的!看看七皇子,不也才他妈九岁。那小子再神也抵不过人多,不照样被逼得跳了悬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掉进悬崖,依我看早就让狼吃了,还找个屁尸首。”
几个士兵你一言我一语聊的起劲,罄冉却握紧了双拳,唇已被咬得鲜血模糊。他们说的小子是靖炎!靖炎这傻子跳崖了!他也死了!也死了!
罄冉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刻进脑中,终有一天她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七皇子!曲大人!禁卫军!庆安军!
女孩一遍遍地默念着,眼眸因为仇恨而显得越发清亮了起来!她在等,等黑夜来临,今晚她便会让他们尝到她的厉害!
父亲,母亲,姐姐,白叔叔,还有……靖炎,你们在天之灵请保佑冉冉,保佑我逃出这里,为你们报仇!
第07章 我杀人了
夜色终于降临,当黑暗的羽翼扫盖天宇,罄冉并没有马上爬出石穴。她闭着眼睛任由仇恨在心中酝酿成烈酒,任由思绪飞纵。
睁开眼眸窥视着依稀传来的火光,不知哪里传来几声夜鹰的鸣叫,那不详的声音划破深邃的山谷林幽,刺破黑夜重重,惊心的嗥叫却让女孩轻勾唇角冷冷笑了起来。
她听懂了,那是勇敢的嗥叫,是因战斗的快乐而发的嗥叫。便如此刻的她,如同一只蛰伏在阴影中的鹰,只待震翅出击便可独傲夜空。
当夜幕沉沉,远方的篝火变得淡然寂寥时,罄冉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抵挡住那股钻心的震麻,将石穴前的石块挪开。
身体早已僵直,一动之下犹如百万只蚂蚁在撕咬,女孩动作却毫不见迟疑,咬牙迅速爬出石穴,飞快地便闪进了身旁的丛林中。
奔至林间的一处浅滩,罄冉蹲下慢慢移动着身体仔细找寻着。这晚天幕黑沉不见一丝星光,林间又暗影重重,她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下午时她已经弄清楚,那些留下来的庆安军大概有三十来人,全部都守在木屋附近。这些人只是呆在这里挨时间,压根就没将曲升平的任务放在心上,大概是觉得她定早早被同伙带走了。就算没有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五岁的女孩嘛,死了家人哭都来不及呢。
倘若那些人果真这么想,那她便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女孩冷哼一声,清淡的眼底透出冰寒冷冽,风云暗涌,隐约却是杀机。突然她眸中一亮,面前几颗小草成功地留住了移动的脚步。
找到了!飞燕草,全草有毒,种子毒性最大,中毒严重者呼吸困难,血液循环障碍,肌肉麻痹全身痉挛而死。女孩迅速用手刨出几株来,仔细确认了一番,这才转身向篝火处纵身飞掠而去。
临近篝火罄冉却停了下来,隐在暗处细细查看,目光冷冷扫过被烧为焦黑的那处废墟,扫过火光依稀下众人兀自香甜的睡容,突然她双眼一亮,锁定不远处的一个黑瓷大瓮。
那瓮中装着娘亲酿的药酒,下午那几个士兵到温泉洗澡她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只祈祷他们还不曾将酒喝光,只要尚剩一点她便有办法让它成为夺命的利器。
罄冉双眸在火光下显得血红,握紧手中的几株飞燕草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跳动如擂鼓般的心脏,额头上几根青筋也在砰砰地剧烈鼓动着,一刻不停。
脑中更是纷纷乱乱充斥呼啸着各种画面!最后皆定格在母亲和姐姐惨死的那一幕,眸中闪过狠烈,罄冉咬牙正欲动作,却扑捉到一丝动静。迅速压低身体隐在大石后,扭头望了过去。
一个小个子动了两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揉了两下竟站起向这边走来。罄冉一惊,飞快抓起身旁一块大石眸光不眨盯着那人,呼吸都停顿了。
好在那人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伸手解起裤腰带来。罄冉刚松口气却有另一个士兵站起走了过来,那人走至先前之人身后,趴地一掌便拍在了他的肩头。
先前的小个子似乎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啊!”
女孩见小个子浑身发抖,连尿都憋了回去,满脸苍白地也不敢回头。罄冉冷笑一声,果真是做多了伤天害理之事!
“哈哈,瞧把你吓的,尿吧尿吧,没出息。”
听到身后笑声小个子这才转过头,松了一口气一拳便打上了身后人。
“你他妈吓死我了。能不怕嘛,你不想想云艺死时那样,都烧得面目全非了还要拉到庆城暴尸,你不怕他阴魂不散来找你啊!”
“滚!我虽射了一箭,可根本没打着,他找我干什么!要找也找七皇子,是七皇子让放箭的,再不然找皇上去,命令是……”
“你疯了!胡说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妈的,被你一吓我也尿不出来了,不尿了。”
“等等,等等,我也不尿了。他妈的这树林里怎么阴森森的。”
罄冉紧紧握着手中的石块,坚硬的棱角刺入手心,殷红的血缓缓淌出她却似毫无知觉,目光死盯那两人!枉她刚刚还心软,觉得他们无辜。她错了,他们都该死,全部该死!
泪眼朦胧中赶忙死咬嘴巴昂起头,压制住心头涌上的沸腾,半响罄冉才看向方才那两人。见两人面容沉静,似乎已经睡着,罄冉再不犹豫飞身便闪到了身旁的一颗大树后。
双眼四扫,察觉无恙,凝息纵气一个飞跃右手在树枝上一撑,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暗痕,待到落下小小的身子已经稳稳站在了一颗大树上。而树下两个士兵正依树睡得沉沉。不敢稍有停滞,罄冉飞身下树一个翻身便滚到了一顿杂物旁,手边正好是那黑色大瓮。
轻轻将瓷盖打开,一股酒味冲鼻而来,罄冉眉梢带过兴奋。不敢鲁莽,伸手便将那几株飞燕草轻放了进去。小手触到烈酒只觉方才被石块划破之处刺骨的疼,然而女孩却轻轻勾起了唇角。抬头巡视了眼四周,再不敢多做停留,纵身便向暗处飞掠而去。
女孩施展出最快的速度在林间穿梭,心头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风从四面八方灌来在耳边呼呼作响,女孩甚至没有心思去听一下身后是否有人追来。
这一刻她甚至是希望自己被发现的,那样她是不是便不用再面对这一切,如果被发现,是不是可以去九泉之下与父母相会。
她害怕了,是否死掉就不用背上沉重的仇恨……
她杀人了!
那瓮雪融酒是娘亲用数十种珍贵药草酿成的,益气补血。然而那酒混上飞燕草便会成为一坛剧毒,会挥发出阵阵香味的剧毒。香味引人沉醉,但却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丢掉性命。
她杀人了!女孩疯狂地在林中冲撞着,脑中尖啸着。长风吹过面颊刀割般疼痛,抬手触之冷凉而潮湿,不知何时竟已是满脸泪水。
心头一愣,罄冉猛然停下了脚步,脚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木然地望着自己的一双手,只觉眼前晃动的全是红色,鲜血的殷红。
麻木回头,早已看不到任何火光,只有黑夜张着大口像要吞噬掉一切。木然,原来杀人竟是这般感觉!罄冉呆呆坐着,寒风下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由大风吹卷起枯叶扑上面颊。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快的鸟鸣恍惚间传入耳中,女孩僵直的睫毛轻颤,这才发现原来天已经亮了。日头从东边山峦之后喷薄而出,照得伏于地上的罄冉眼前黑影重重,当黑影终于再次幻化成金光。女孩半跪起身将头迈进掌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直到哭累了,她才缓缓站起,只觉一阵头晕,腹中空空一股股恶心往上翻腾。浑身上下更是冰冷一片,冷汗早已湿透衣衫,寒风吹过冷冰一片。
抹了把鼻子,望向远方天际,金光依旧灿烂,女孩面上闪过一抹倔强,昂起了头,咬牙咽下口中的酸涩,裂开嘴角冲天嘶喊。
“我云罄冉不会被打倒的!不会!”
嘶喊着,直到喉咙干裂女孩才停了下来,只觉一股力气支撑着疲累不堪的身子,心中抑郁之气也去掉了不少,眸中已是收敛的脆弱,如同万年寒冰一样凛冽寒冷。
小小的拳头紧握,罄冉大步向山下走去。她要去庆城!一定要去,就算是敌人挖好的陷阱她也要去会上一会!不能让爹爹和娘亲死都不得安生!
冬日正午的阳光白晃晃照射大地,女孩小小的身影蹒跚在山间与地上投射出圆圆的黑点,她朝着阳光一步步坚定地走着。父亲曾说,与太阳相关的都是勇敢执着的,是有希望的。
女孩咬紧牙关,她相信光明终会在黑夜中磨砺而出,生命的根芽在成长中一定有隐隐的伤痛,由恨到爱,由生到死,默默拔节,默默开花,终会长成一场强劲无比的生命。
……
这几章写的好闷,下章开始会好些。嘻嘻,会出现另外两个小男主。亲们喜欢就收藏了吧,哈哈,鼓励下素素嘛!
第08章 抢马夺路
冬季的山谷是阴寒的,蒙山真的很大,罄冉在山谷中跌跌撞撞一日第二日清晨才出了山谷。回头去望,雄山依旧耸立,仅仅一日却已是物是人非。
罄冉还记得三天前当她初次看到蒙山时,那时候也是个清晨,红彤彤的太阳就挂在山巅,跃出遮盖它的云彩,放射出七彩的万丈光芒。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快乐,拉着姐姐唱着山歌,歌声荡出好远。
母亲感叹置身蒙山便如入了仙境,父亲还道以后云家便是入住仙境的仙人了。然后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言道那自己岂不就成了小仙女,惹得姐姐一直大喊羞羞脸……
家人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欢声笑语恍然耳边,罄冉茫然四顾,捉到的却唯有泪水两行。
她已经两个日夜不曾闭眼了,头疼似裂,双眼更是一经凝神便会落泪,腿上灌了铅般沉重。
昨天在山上吃了些松果,一夜过去腹中又涌出阵阵酸意。临到水边,罄冉飞奔过去,跪下便将头伸进了水中,冰冷让头脑清醒了过来。翻身在溪水边躺下,望着天际的云层,只觉这天高地阔竟没有她容身之处。
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耳朵却突然扑捉到一些声音。罄冉凝神一听,果真,有人在说话!心头一惊,她赶忙一个翻滚便藏匿在了溪水边一颗大石后。
从枯草丛望出去尚未看到人影,声音却清晰响在了耳边,清亮间带着浓浓的慵懒,慵懒下却又透出几分机灵古怪,是个男孩的声音呢。
“去,不去,去,不去。啊!什么?不能去京城?怎么可能,小毛驴,这朵花弄错了。我们再来一次,最后一次拉!”
“不去,去……不去,咦?怎么还是不去,不对不对,再来。十局六胜!”
“不去……”
随着那清亮的男声,罄冉只见一匹马嗒嗒迈着步从山脚处探出头来。那是一匹瘦小的马,毛色发灰,两耳高竖,显得一双眼睛尤其黑亮。
马儿头上还带着一个花环,说它是花环皆因为上面还残留着一朵花,尚能依稀看出本来的面目,实际上它已更似只草环了。
就在罄冉观察间,那朵仅剩的山茶花成功被躺在马背上的人扯到了手中,又一场摧花游戏开始了。
“呜呜……哇哇……小毛驴,最后一朵了耶。你说我是先从去数起呢,还是先从不去数呢?”
马头挡住了目光,从罄冉的方向只能看到一只纤瘦白净的手捏着那只花山茶伸向高空摇晃着。显然,那马儿嫌弃它聒噪的主人了,男孩的声音刚落,那马儿竟摇了摇头,使劲打了个响鼻。
借着马儿的动作罄冉成功看到了马上之人,那人穿着件雪白的锦袍,躺在马背上,一腿曲起,膝盖上架着另一只腿,那高高在上的脚还不时地摇晃着。
罄冉诧异地发现这般动作那男孩竟能安稳马上,马儿摇晃身子都不见他动上一动,身体就似黏在马背上一般。
她看不到男孩的面容,只看到他的头顶随意地高高扎着马尾,不似时下的小男孩梳成发髻。长长的头发散了一马鞍,随风轻扬,兴许是一瞥之下那闲散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