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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节烈!一群自私自利的男人,一个女子守节,男可多妻再娶得制度,创造出一套如此变态畸形的伦理道德,被世人拿来表彰,偏偏又是这一群受害的女子拿来膜拜称颂,做了节妇烈女,得了旌表,被写入志书,便要教习她人模仿。有如太太这样,那煜煜生光的眼神中,赤裸裸地写着:“丈夫死了,就决不能再嫁;遇着强暴,要立即自裁!”
看着太太的嘴一张一翕,语气中满是崇拜和思慕,云初很想问问,她虽有这么高的志向,立志要做节妇烈女,但不幸董国公长寿,竟活过了她,致使她虽然一生对董国公忠贞不渝,却依然进不了这贞女祠,得不到那无上的荣耀,她会不会恨董国公的寿命太长了,竟没像董爱一样妖寿?
反过来想想,也难怪太太会如此,董家的节烈有如此惊人的数目,即便有像自己一样,不想节烈的女人,怕是也要被这畸形的伦理道德,惊人的数目禁锢致死,面对这满墙的烈女节妇,云初心里泛起阵阵寒意,今天才知道,在这节烈满门的国公府,她要改嫁,怕是真的要等到沧海变成桑田了。
这条路,她要如何走下去?
漫无目的地想着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太太已讲完了董族那九十八个节烈的血泪史,见云初神游太虚,太太开口问道:“云初,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见云初回过神,太太又念起了紧箍咒,什么要老实地守在露院,不要四处游荡,更不要去落雁湖啦,衣服只能穿白、蓝、黑三色,不能穿彩色的,不要总笑,尤其不要冲男人笑,会让人误会你想勾引他们,生出是非。一言一行,都要时刻记得,你是守节之人,千万不能让四爷蒙了羞……
一习教导,听的云初头脑发胀,眼前发晕,回到露院,饥肠辘辘的她早没了食欲,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还觉得两只耳朵嗡嗡直想,毕竟是一个经历过霓虹闪烁、音乐喧嚣的人,如今身在古代,没有电影、电视、网络,想看书,又不识字,唯一能做的女红,不仅不会,更不喜欢,这漫长的日子本就难以打发,现在又要她呆在露院,不要四处游荡,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这让她怎么活?
与其这样,还不如为董爱殉情的好!
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云初郁闷地想着,越想心里越烦躁,喜菊推门走了进来,见她坐在那儿发证,也知为太太劝戒的话不高兴,却不好安慰,毕竟太太说的都是对的,比起当初对姚澜,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轻咳了一声,见云初看过来,喜菊小心翼翼地说道:“四奶奶,早饭送过来了,要不要摆?”
快晌午了,还摆什么?看了喜菊一眼,云初机械地挥挥手,让她自己安排,喜菊顿了一下,转向芙蓉说道:“你先打水为四奶奶洗漱,我这就去摆饭。”
说完,喜菊小心地看向云初,见她没反对,冲芙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烦躁异常的云初,一抬头,瞧见墙上那副红木框镶的《仕女图》,立时涌起一阵反感。
什么仕女,什么第一百个节妇,那第一百块牌坊与她何干,董爱明知已命不久矣,还娶她过门不说,竟弄个这劳什子挂在洞房,难道是为了让她天天看着,时时刻刻提醒她,他死后,她一定要规规矩矩地替他守节,做仕女?
盯着《仕女图》,再压不住,云初一股怒火暴发出来,随手拿起那本《母训》向《仕女图》砸去,那“仕女”轻晃了下,又端庄典雅地立在那儿,恍然间冲她盈盈地笑着。
一见之下,云初怒道:
“有什么好笑,我偏不做仕女,就毁了你,看你怎样!”
说着,暴怒异常的云初上前一把将画框硬拽了下来,刚想砸碎,无意中发现《仕女图》后的墙上竟有个暗门,上面有个长条突起,像是把手。
云初一怔神,随即将《仕女图》扔到一边,搬过一个梅花杌,踩在上面,抓住突起,轻轻拽了拽,那门竟没锁,吱的一声,开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漆盒
见《仕女图》后竟是个壁橱,云初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伸手按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仔细看去,只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嵌螺钿花蝶黑漆盒。
不会是董爱攒的体己钱吧?
兴奋而又紧张地捧出黑漆盒,云初掂了掂。
这么轻,不像是金银珠宝,想到这儿,云初大失所望,正要放回,忽然心一动,记得听芙蓉说过,栾国早有银票了,难说里面不是成打的银票。
否则,董爱干吗藏得这么机密?
果真如此,出府就有希望了,双眼闪闪发光地盯着手里的漆盒,云初小脸红扑扑的,早忘了刚刚的不快,紧紧地抱着漆盒,跳下梅花杌,来到床边坐了下来。
漆盒上一把金黄色的小锁,四面光光的,很特别,摆弄了半天,别说打开,云初连锁眼都没找到,抬头看向壁橱,刚刚下来的匆忙,竟没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或许就有打开这锁的窍门,想到这儿,云初放下漆盒,刚要起身,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听到有人来了,云初一惊,转头抱起漆盒,扫了一圈屋里,急中生智,一把塞进床底,胡乱地推了推,拽了拽床帘,刚站起身来,只见门一推,芙蓉打起帘笼,后面跟着一个小丫鬟端着盆水走了进来。
“四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一进门,见好端端的《仕女图》竟被扔到地当中,险些一脚踩上去,芙蓉猛虎一跳,忙收住脚步,边弯腰捡起边说:“这副画还是您和四爷大婚时,太太送的,特意让挂在卧室里……”
话没说完,一眼瞥见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的《母训》,芙蓉瞬时惊的脸色煞白,一把将刚捡起的《仕女图》扔回原处,遮了个严实,这才回头看向跟进来的小丫鬟,正要说话,只听那小丫鬟惊奇地叫道:“咦……这墙上怎么竟有个柜儿”
见小丫鬟正端着水立在那,诧异地看着墙上,芙蓉也抬头看去,果然,原来挂《仕女图》的地方,有个壁橱,两扇小门还在微微晃动,不觉也睁大了眼睛,一时竟忘了说话。
见她们如此,云初对小丫鬟道:
“把水放这儿,你出去吧,这屋里的事儿不许四处乱说,听见没?”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云初的话,那小丫鬟也回过神来,忙应了声,小心地跨过《仕女图》,将水放到墙边一个红木五腿浮雕卷云纹盆架上。朝云初轻轻福了福。转身走了出去。
“四奶奶,您怎么知道这画后面有个壁橱?”
见小丫鬟关上门,芙蓉好奇地问道,一面又弯身捡起那幅《仕女图》,看到刚刚被自己遮起的《母训》,忙伸手捡了起来,放下《仕女图》,小心翼翼地拍打着《母训》上的灰尘,芙蓉开口埋怨道:“奴婢知道您一早因为太太的唠叨,心里不高兴,可再怎么着,也不能拿这《母训》撒气,您可知,太太将这传给您,就意味着默认了您是这府里未来的当家主母,这可是各房奶奶磕头都求不来的,您不知,大奶奶对这本《母训》有多眼红,竟……竟……”
说着,芙蓉已谨慎地将《母训》收了起来,转头接着说道:“您这么不仔细,万一给人瞧见,传到太太那儿,少不得又要训诫……这还好说,就怕太太一生气,再反悔了,将这《母训》收了回去。”
总该有个钥匙呀,否则那锁怎么开?踩着梅花杌,云初在壁橱里摸了半天,见里面再无他物,失望之余,听芙蓉在身后唠叨个没完,开口说道:“好了,好了,这不没被人瞧见吗。”
说着,云初关好柜门,转身跳下,芙蓉见了,忙上前一把扶住,开口说道:“我的天爷,您仔细些,别摔着了……”
推开芙蓉,云初拍了拍手上的细灰,说道:
“快点,趁没人,先把这画挂好。”
听了这话,芙蓉看看门口,倾身问道:
“四奶奶,那上面可有什么宝贝?”
见芙蓉做贼般一脸神神秘秘,云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指梅花杌说道:“好奇就自己看……”
芙蓉听了,果真放开云初,一步上前,登上梅花杌,打开壁橱,伸手摸了摸,诧异地叫道:“咦,怎么没东西!”
叫完,转头看向云初,接着说道:
“奴婢还以为四爷会在这里藏着什么金银财宝呢。”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望,芙蓉说完,转身就要跳下来,被云初一把拦住,把仕女图递给她,淡然地说道:“别下来了,接着把这画挂上。”
接过画框,芙蓉仔细瞧了半天,开口说道:
“四奶奶,这绳子被扯断了,画框也松了,奴婢先去找个人来……”
叫人?来干什么,瞻仰她屋里的壁橱?
见芙蓉要叫人,不等她说完,云初便打断了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饭就摆好了,先对付着挂上吧”
说完,云初伸手扶着画框,让芙蓉将扯断的绳子打了个结,看着她精心地将画挂好,云初暗叹一声,这丫头什么都好,做事也细心,对自己又忠,就是遇事不够沉稳,反应总慢半拍,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好在还有个空编,这次一定要挑个伶俐的丫头。
这买丫鬟的事,太太已说了很久了,姚澜怎么竟一直没办?该找机会问问才好,对芙蓉的反应迟钝微有不满的云初,边洗手边想着买丫鬟的事。
“四奶奶,您说好端端的,四爷修这么个壁橱做什么?里面竟什么也没放……”
芙蓉已跳下梅花杌,正拿着一条毛巾,边伺候云初洗漱边好奇地说,话没说完,忽然醒悟过来,转而问道:“四奶奶,是不是您……您……”
宝贝当然是被自己拿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够慢的,见芙蓉忽闪着两只大眼盯着自己,云初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不想纠缠这事儿,伸手接过毛巾,云初边擦手边问:“昨晚去给哑叔送饭,哑叔没问怎么换你去了?”
提起哑叔,芙蓉沉吟了半晌,说道:
“嗯……也许问了。”
问就问了,没问就没问,怎么还来个“也许问了”,听了这话,云初皱皱眉,芙蓉忙补充道:“他比划了半天,奴婢也看不懂,猜他是问了。”
“噢,那……他见了你什么表情?”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闺密
回忆了半天,芙蓉回道:
“他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奴婢也看不出什么”
说完,顿了片刻,芙蓉又补充道:
“见他阴着脸,比比划划的,奴婢猜他是问秀儿,索性就跟他说了”
“听说秀儿死了,哑叔有什么反应,很吃惊吗?”
“嗯……他一张脸阴森森的,奴婢看着都渗的慌,也没敢多留,说完话撂下食盒就走了,倒没注意他的反应。”
秀儿之死一定和哑叔有关,本想问问他的反应,印证一下自己的判断,不想芙蓉竟是一问三不知,叹了口气,云初说道:“以后哑叔的手势你看不懂,就按你的猜想多问几遍,他点头、摇头你总能看明白吧,多用些心,慢慢就看懂了。
说着,云初擦完了手,把毛巾递给芙蓉,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复又叮嘱道:“对了,哑叔和后花园的事,就不要在人前提了,以后去他那也要仔细些,他院里的花草千万不要乱碰,更不要在那儿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奴婢也发现哑叔不喜人碰那些花草,这话您不说,奴婢也知道的。”
哑叔的喜好和她无关,云初才不会在乎这些,她是怕芙蓉无意中碰了那些毒物,或犯了哑叔的禁忌,再像秀儿般遭了毒手,才这么嘱咐她,见芙蓉误会了,云初也没多说,转而问道:“今早在隐院,没问问喜竹她们,霜儿怎么一夜没回?”
芙蓉摇摇头道:
“奴婢私下里问了,不想刚起个头,就被喜梅岔开了,怕她们生出嫌疑,又在太太跟前嚼舌头,奴婢也没敢追问。”
芙蓉原也没在意,总觉的云初多心了,不想霜儿竟一夜未回,隐隐地感到事情远非那么简单,不觉也担忧起来,见云初不再言语,把毛巾放好,端起水盆向外走去,忽又站住说道:“昨儿太太传,奴婢已按您的吩咐,叮嘱她不要乱说,怕是霜儿没听您嘱咐,对太太说了什么,被……”
“今儿在隐院,我看着个小丫头很像霜儿,也许太太的确把她留在隐院了,是我们多心了。”
“真的!”听了这话,芙蓉兴奋地叫了起来,复又神色一暗,接着说道:“四奶奶您确定看准了,没认错人?霜儿总是露院的人,就算太太见她伶俐想收了,好歹也会跟你说一声,怎……”
正说着,门一开,喜兰走了进来,芙蓉忙闭了嘴,看了她一眼,端着水盆匆匆走了出去。
云初转身坐下,淡淡地问道:
“什么事儿……”
瞧见芙蓉神色古怪,喜兰脸色变了变,侧身立在那儿,直看着芙蓉没了影,这才上前轻轻一福说道:“四奶奶,饭摆好了。”
见自己问了半晌,喜兰才蹭过来,云初一阵反感,神色未变,只点点头,起身率先朝外走去。
来到偏厅,瞄了眼桌上的饭菜,云初不觉皱皱眉,不是吧,董爱下葬已有些日子了,怎么还吃素?
这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