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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云初一样,李华也刚松了口气,正要吹捧几句,不想喜菊又要开口,单瞧那神色,就知准没好事儿。
好端端的一件事儿,可千万别被这丫头给搅黄了。眼巴巴地看着喜菊,李华就差上前叫两声祖宗,塞上几两银子了。
不出她们所料,这喜菊的确看着程清雪不是心思,打心眼里说,她这也是实打实为云初着想,程清雪官囚的身份是国公府容不下的,就算现在收下了,怕是回头也要被董国公和太太驱逐,云初没脸不说,还拖累了她们这些奴才。
心急之下,叫了声四奶奶,喜菊也迟疑起来,自己毕竟是个奴才,云初的话已出口,即使错了,也不能当众驳她,再说,难得云初今儿重视她,让她和芙蓉出题考较,这么风光的事儿,果真因为自己多嘴,一句话不当,让这位荤腥不忌的四奶奶怒了,当场发作,自己没脸不说,怕是以后这些丫头也会“另眼相看”。
思前想后,喜菊心底油然而生出一丝怯意,硬生生地将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是,奴婢谨遵四奶奶吩咐,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辜负您的厚望。”
见喜菊没在发难,李华神色一松,会心地看了眼云初,刚要说话,哪知按下葫芦起了瓢,这头云初刚舒了口气,心还没放到肚子里,那头一直冷眼旁观的赫总管沉不住气了。
这赫总管和喜菊一样的心思,见云初仙桃不吃,专咬烂杏,放着那么多出身清白,女红、文采俱是上品的丫头不选,偏选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官囚,暗道云初毕竟年轻,也有些聪明,但作诗填词吟花弄雪还行,要说做主理事,怕是真不知道深浅,他这个掌舵的总不能眼看着不管,否则明儿太太知道了,云初受不受罚还在其次,他这个管家可是没跑的,非被剥一层皮不可。
见喜菊怯阵,退了下来,赫管家上前一步说道:
“四奶奶,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这也是太太常常教训奴才的话,如今挑丫头的规则已经定下了,无论是谁都应该遵守才是。”
见赫管家身子一动,云初立马就感觉头大,此时听了他的话,哪有不明白的,暗叹一声,在这府里,虽说是个主子,可要按自己的心意做点事情,可是真难,难于上青天!
见赫总管异常严肃地看着自己,云初佯作四处瞅瞅,硬着头皮说道:“赫总管说的对,这么多人也都睁眼瞧着,您看到谁作弊,不守规矩了,只管说,我绝不姑息。”
说着,目光落到了喜菊和芙蓉身上,两人惊得一哆嗦。
老天,她们可没作弊!
刚刚的礼仪一关,众人也都瞧得清楚,她们可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看着云初别有意欲的眼神,赫管家这个气啊!因为是个主子,他话不好说的太深,才点到为止,可这四奶奶,竟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这么明晃晃地诬陷自己,这哪是当家主母,分明就是市井无赖嘛。
对上喜菊芙蓉不满的目光,赫管家不觉暗暗叫苦,他终于发现,在云初面前,说话一定要加上十二分的小心,否则,一不留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总是个老管家,经过的风浪也多,见云初跟自己打诨,赫管家索性也不再含蓄,开口直说道:“回四奶奶,您已经将出题的权利交给喜菊和芙蓉,就不能再出头干预,她们出了女红一题,那不会的自然就要落选,如今程清雪不会女红,没准备绣品,首先就该筛掉,众目睽睽之下,您不该……”
正文 第六十章 叫板
第六十章 叫板
给云初留了三分情面。说到这儿,赫管家便住了嘴。
剩下的话不需再说,谁不明白,就是猪!
见赫管家已不再遮掩,想是真急了,李华完全泄了气。暗叹一声,算了,许多势力不及国公府的人家,都不收程清雪,自己还妄想把她卖给国公府,真是异想天开了,赫管家已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再装哑巴,那云初可真就下不了台了。
想到这儿,李华不等云初开口,陪笑道:
“赫管家说的是,程清雪不会女红,自然应该筛掉,这事儿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忌我,末了我自会将她带走。不给四奶奶和您添麻烦。”
听了这话,堂下又一阵骚乱,原本几个平日和程清雪要好的丫头,见她终于有人要了,正暗自递着眼色,悄悄地伸着拇指,为她庆幸,不想顷刻之间,云翻雨覆,她又一次被淘汰了。
看向她的目光动充满了同情,皆哀叹她命运的坎坷,额头那深深的烙印,早已成了她今生洗不掉的耻辱,注定她这辈子难逃那罪恶的阴影,此生将永远被踩在烂泥污水里。甚至那几个女红极差的女孩,也生出同情之心,都明白,她们进不了国公府,还有别的人家要,但程清雪不同,短短半年,已数不清经过多少个牙婆的手,被多少人家挑选过,好容易有个看上她的人,错过了,怕是再没这个机会了……
云初也随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却见程清雪也只是神色一暗。随即挺了挺胸,依旧仙鹤般傲然地立在那里。
不是不伤心,是经受了太多这样的打击,早已经忘了痛,只这次不同,她能感觉到云初对她青睐有加,得到的瞬间又骤然失去,多少有些失落,所以才会出现那黯然的一瞬,见云初看过来,程清雪出乎意料地笑了笑,那笑意直达眼底,带着些许温暖,些许苍凉,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在意,只管放手便是,她早已被人淘汰惯了,皮厚的很。
对上程清雪的笑颜,云初心一颤,这样一个刚强、百折不挠的人。她怎么能轻易错过!
收回目光,看了管家和李华一眼,云初笑道:
“我当赫管家说什么呢,原来是程清雪这丫头,这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云初说着,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直到厅里安静下来,生怕错过什么般,众人都屏息静气地看向她,云初这才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说道“凡事讲规矩不假,但也不能不看实情,只一味地循规蹈矩,不是?做事总得活泛些才好,这程清雪不会女红不假,但刚刚李妈也说了,她的身价才五两银子,这么低的价钱,是谁都会开这个口子……”
云初说着,转向李华道:
“李妈,你看看,如果你这些丫头里,还有身价这么低的,我一并买了,也不考较女红,我那么大个院子,总得有几个扫地担水的丫头,再说。我有孝在身,用不得带花色的物件,一年到头儿能有多少针线活,哪用上满院子的奴才都会女红了?”
见云初如此,李华心里一热,哪有不明白的,忙笑着说道:“我刚刚还说来着,您把我的宝贝都挑走了,还想向您要彩头呢,不想您竟跟我讲起了价钱……今儿我话也不多说,除了清雪,这十九人可都是我手里的极品,早和大*奶定好了,这身价银子是一分也不能少的。”
见云初竟说是图便宜才破例的,赫管家都羞的脸色通红,这要是别的也就罢了,他也不想和云初磨叽,为省几两银子在这丢人现眼的,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但程清雪不同,她是官囚,是黎国人,是国公府容不下的。见李华也是明里讲价,暗里帮腔,赫管家脸一沉,说道:“回四奶奶,大*奶早吩咐过,给您买丫头,不要心疼银子,只挑好的便是,我们国公府不缺银子,奴才还求四奶奶别图这个便宜,常言道。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见赫管家语气已有些生硬,是真急了。李华也变了脸色,好好的一桩买卖,可千万别因程清雪砸了,看着绷的紧紧的两个人,李华磕头作揖的心都有,只求他们不管谁让一步,她立马就把程清雪领回去。
只是,她哪还敢插言。
自己总还是个主子吧,竟被个奴才当众教训,这国公府还真是有规矩!
直直地看着赫管家,云初很想发作一番,转念一想,赫管家没什么,重要的是太太,今儿硬拿主子的威风压他,被他跑去添油加醋地回了太太,这程清雪还是买不成。
思来想去,此时还不能和赫管家撕破脸皮,让他借势去找了太太,今儿她必须想办法缠住他,逼他就地签了合同,买下程清雪,将生米做成熟饭才行,想到这儿,云初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一腔的怒火,换上一副笑脸,慢声细语地说道:“古人云,一餐一粟,当思来之不易,赫总管说的对,国公府不缺银子,但国公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话说的多好听,国公府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谁一出手就一百两烧埋银子、连丫鬟打坏了茶具也不罚不扣的?
难道那茶具就不是银子换得。就是大风刮来的?
听了这话,赫管家再压不住,不等云初说完,插嘴道:“四奶奶……”
叫了声四奶奶,云初却没理他,兀自说道:
“这买东西最讲究的就是物美价廉,我看那程清雪身体强壮,是个干活的好手,放在后院,打水扫院,可是一个顶俩,再说,原本露院的那些粗使丫头,就没一个会女红的,程清雪不会也不足为奇,这样算起来,买下程清雪,等于花了一半的银子,买了双份的东西,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脑子的,谁能站出来说个不是,敢和程清雪出去比比,一刻钟内,看谁担的水多,如果程清雪输了,我立马就把她给退了。”
一句话,是骡子是马,咱拉出去溜溜。
看看程清雪是不是物超所值,听了这话,众人看看程清雪的身材体格,再看看自己,包括那几个婆子,都往后缩了缩身子,没一个敢出来比试的。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第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谁说程清雪不能干活啦。不让买,是因为她官囚的身份,在坐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见云初柔声细语地跟自己叫板,明知是强词夺理,可眼睁睁的就是驳不了,立在那里,赫管家的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仿佛吃了半斤黄连,满肚子是苦,却吐不出来。
好半晌,见厅里鸦雀无声,竟没一个人搭腔,赫管家硬着头皮说道:“想是四奶奶误会了,奴才说的不是这个,程清雪是被烙了字的……历来我们国公府买奴才,首先就是家世清白,还请四奶奶三思。”
“噢,原来赫总管说的是这个……程清雪的父亲是个盐商,也不算是鸡鸣狗盗之辈,这样说来,她的身份也算清白。”
程清雪的父亲是个死囚。这身份要算清白,那栾国就没有不清白的人了,听了这话,赫总管鼻子没歪了,心里也明白云初这是和他叫上了劲,又重新打量了程清雪一番,这丫头看起来也不是多机灵,云初到底看好她哪了?
可话说回来,在栾国,贩卖私盐的确不归“奸盗”之类,牙行上所说的家世清白,指的是“奸盗”,云初这话还真驳不了,思量了半天,赫管家也冷静下来,知道硬来不行,叹了口气,放低姿势,苦口婆心地劝道:“回四奶奶,您说的一点不差,按您的论法,程清雪的身份还算清白,只是……这官囚……是不能买的。”
好!有这句话就行,只要管家承认程清雪的身份清白,到了太太那儿就好说了。听了这话,云初心里一轻,故作疑惑地问道:“赫管家是说……这官囚在栾国不允许买卖?”
听了这话。李华可不干了,不等赫总管反应过来,插嘴说道:“不能买卖的人,我怎敢带到您府上?四奶奶千万别这么说,传出去砸了我的招牌。”
说着,李华顿了下,又补充道:
“再说,这些人都是要签官契的,哪能含糊了。”
见云初下定决心要装傻到底,赫管家打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烦躁,奈着性子解释道:“奴才不是说官囚不允许买卖,是说我们国公府不能买。”
“赫总管是说栾国律法中规定了,国公府不能买官囚?”
瞪眼看着云初,赫总管差点晕过去,胸口像塞满了棉絮,上不去下不来,堵得难受,再说下去,他非被这个看似柔弱、说话慢声细语的四奶奶气吐血不可。
见他不开口。云初趁机问道:
“赫总管还有什么话?”
“四奶奶执意要买,奴才……无话可说。”
“那你是同意了?”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
见赫管家久久不语,云初果断地说道:
“好,既然赫管家同意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天也不早了,喜菊、芙蓉快些挑捡吧。”
“四奶奶……”
见云初竟睁眼说瞎话,硬是当众说自己同意了,赫总管心里一急,叫了声四奶奶,竟再说不出话来。
“赫总管还有什么事儿?”
对上云初那出奇镇静的一张脸,恍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豁然间感觉,那简简单单问话里正设了个套儿,就等着他去钻,一念至此,赫管家顿生一股怯意,沉默了半天,摇摇头道:“奴才……没事……”
见云初和管家终于有一方低头了,众人都长舒了口气,尤其李华,见赫总管脸色潮红,似有不甘,却不敢出声反对,对云初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暗道:听说她因为一纸空洞的婚约,图个节烈的响名,结果新婚三天就守了寡,原以为书读多了。骨子